浣权-姹紫-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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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过的典籍里就有记载,夙皇的身份就是地宫的钥匙,地宫的位置确是七曜之谜,以前有人说这座神宫地下就是地宫,可是,如果这样浩大的神域之力都不能感化鬼将,老夫觉得地宫的所在另有别处。”
神宫,地宫,祁苑脑子里有了一个很荒谬的主意,如果到了最后一刻有人真的要打开地宫,不如就将那些人引到神宫来,大不了玉石俱焚。
祁苑眼中闪过一丝狠毒,鹤鸣潮摇摇头,“凡事不可一步推到绝路,万事都有化解之法,年轻人,一定要学会推拉……”
“推拉?”祁苑很是疑惑。
“呵呵呵,这个你可以回去请教云之遥,他是个中高手,比我强。”
可不是么,云之遥对所有的事,都不会明确的拒绝,尝常常在一来一往中就将她的伎俩化作无形,推拉,这个词用得真是好。
想到昨夜在这个人的怀里安然睡去,祁苑微红了脸,低头轻轻笑。
“有个在七曜很有名的古今通,你可知是谁?”
“难道不就是鹤先生您?”
“哈哈哈,你可听过前史通明,铁家?”
“赤炎的王后?”祁苑吃了一惊。
鹤鸣潮捋髯而笑,“这七曜的事没有铁家不知道的,而七曜传说中的这些故事的真假,也只有他们家能给你个答案了,但是每一次回答的代价都是常人无法担负的,你,要善用。”
赤炎的铁家,是七耀最古老的家族,他们家族的历史几乎和七曜的历史一样长,如今前史通明的继承人就是赤炎国君费湛的皇后,铁艾。
也许有用到这一步的一天,但是不是现在,现在她要去会会那位溪久女王。
就昨天赤儿从素月那里得知的情况就够她撸胳膊挽袖子为语初出口气。
虽说宫里的规矩是不听不看不说,可见素月也是看不下去了,何况祁小姐不是外人,是主子的闺中密友,女人之间还不互帮互助,就真没出路了……
赤儿就靠这番话瞬间拉近了和素月的距离,有时候一张很甜的嘴确实省了很多麻烦。
殷悦婳是捏准了语初目前身份不明,又是一副有教养的书卷气,这女人哪里是政治联姻,明明就是自己喜欢凤琊,一副得了逞的小人相。
祁苑见到语初的时候,语初已经等她半天了。
“从进了宫门就有人告诉我了,这半日你可算是来了。”语初已经安排好了在自己院子里的茶案。
看着她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祁苑把之前的气都散了,难怪人说看到美人的脸就会消气,果真如此。
“这么想我,有什么要和我说的么?”祁苑取下披风交给赤儿,在一个侍女手中的盆里洗了手,略涂了点香脂两个人亲热的凑在一处聊小话。
秋高气爽,不时有树叶落下,“若不是你来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这院子里种了两棵银杏。”语初弯腰捡起一片微黄的银杏叶。
呵呵,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祁苑恨得牙痒,家里那个眼看是要熬出头了,虽然还是不肯放下洛卫玄,这里这个,为了情之一字这般的隐忍这般的顾忌。
“你要不要跟我回去?”祁苑望着她的眼睛沉声问。
没等语初回话,一个高扬的女声就从院门口响起,“宿曜就是郡主的家,郡主还要回哪去啊?”
一院子的人都跪下了,来人可不就是凤琊的那位新婚夫人么。
祁苑站起身,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装扮盛大的女子,浮起一个笑,没有行礼。
殷悦婳扬眉看着这个从未见过的女子,传说中祁家的小姐,这一次在千城的事变中格外引人瞩目,这副淡看一切的气度倒真是有趣。
“这是祁家小姐吧?久仰了。”
祁苑看了一眼殷悦婳的女官,那位女官正在惊讶为什么她不行礼。
祁苑笑笑,“不知是改称女王还是王后,一时拿不定该怎么行礼,失礼了。”
祁苑这番话说出来,语初就知道她今天是要惹事的,暗暗地捏了把汗,祁苑身边的三个侍女也做好了准备,谁也不能让主子吃亏。
殷悦婳明白了,示意众人平身,“祁小姐的父亲,多年前我还是皇太女的时候见过一面,说起来也算旧识,不知祁先生可好。”
“应该是好的,只是独生女不在跟前,父母之心忧,这么想来也不能说好。”祁苑一语双关,语初回哪和她有什么关系,轮得到她说。
殷悦婳笑笑坐在侍女抬来的圈椅上,“郡主虽没有名分但已是众所周知夙皇的内宫人,早晚都是要晋位份的,千城不提也罢。”
“你不来我倒忘了,上次那两道菜,材料虽贵重,味道却实在一般,我与语初自幼一起长大,一起吃饭也是捡彼此喜欢的,所以女王那两道加菜,情我虽领了,却实在是不合时宜的很。” 看起来是来和他们打成一片还要另搬个椅子以示身份,可不是不合时宜的很么。
“女王今日到访,事出突然,语初这里只有现备的百果茶,陛下只当尝鲜了。”语初笑着接过话来,示意素月将刚刚准备的茶盏送过去。
殷悦婳接过茶盏,闻了闻随着盖子打开散出的果香气,笑着点点头,“秋季里的果实,果然是应景的好物件,难得郡主如此有新意,有机会也要把你这千城的特色教教后宫的姐妹才好。”
“小主子,你得忍忍,要不郡主日子该更难过了。”赤儿低声在祁苑耳边说。祁苑白了语初一眼,后妃的隐忍这么快就学到了,还挺有模样的,不得不承认赤儿说得有理,遂兀自坐回自己的团凳。
“郡主有客人,我原想和两位随意聊聊,本王继位多年,却不曾有机会到各地走走,看来祁家小姐对本王映像不佳,本王再在这岂不是自恃王权欺负了你们去。”殷悦婳带笑将球踢回去。
“哎,话不能这么说,前朝分君臣,君臣有别,后宫也是一样,大家是在自己的位置各司其职,更何况女王是君,若是看那个臣子不称职,大可让他辞官,再不然冒犯了君威,直接杀了就是,哪里有欺负一说。”祁苑从来就不是软柿子,直接告诉殷悦婳,她们无意冒犯也请她自重。
“哈哈哈,祁家小姐,本王可是记下你了,真是个厉害角色。”
“别,今日我来宿曜为的是郡主,我千城与你溪久并未建交,女王今日这一说,让我皇说不准要治我个私通他国的罪呢,受不起受不起。”祁苑把玩着手中的杯盏,头也没抬。
正在此时,一声:“夙皇驾到……”阻断了所有接下来要发生的撕逼剧,祁苑不由得望天,今日是吹了什么风……更离谱的是,和凤琊一起走进来的还有,云之遥……
作者有话要说: 祁苑:你别拦着我我要用眼刀杀死她!
女王:放马过来!
语初:刀剑无眼手下留情
小时:哎呦喂,误伤误伤
☆、风雪夜深千帐灯(七)
凤琊来了,和殷悦婳客套了几句不咸不淡的,殷悦婳就走了,临走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祁苑,祁苑毫不在意,语初又是捏了把汗。
周围的宫人都自觉的退了出去,只留下染玉、素月和祁苑的三个侍女。
云之遥的出现确实让祁苑的气焰全部消失了,乖乖,这个冤家来了还能少教育她?
语初接过素月手中的茶壶,遮着袖子为凤琊斟了一杯果茶,果香淡淡的飘出来,凤琊没有看语初,这是自那日因为泉林使者的争吵后,他们第一次见面,也不是为了和好来的,完全是有人告诉了他,女王和祁家小姐在郡主宫里眼看要打起来了。
“哎呀,我头疼,不行了不行了……”祁苑眼睛一转顿时‘失了力气’靠在赤儿身上哼哼唧唧。
“祁苑你这脾气真是一点就着。”凤琊好气又好笑的坐在案边。
祁苑白他一眼,“我们姐妹相聚与她何干,自己撞上门来说的话也不招人待见,况且你就是这么对语初的,什么情深意重,情深意重抵不过你的家国大义,明知自己不能两全,你留着她干嘛?”
“你这口气憋了多久?”
“说的我想找茬似的,你不看看这是谁造成的,语初如今这不尴不尬的情况又是为了谁,早知今日我真该劝着千丞王爷带回语初,即便不成功至少也不必现在落得和你同流合污!”
“你这么说置她于何地?”凤琊也变了脸,没想到祁苑这么不留情面。
“你那女王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如今的身份,又置她何地,你跟前的人你不管,竟来问我?怎么,她是女王,我是百姓就活该被你欺负?”祁苑站起身来,向前走了两步又转过身。
“今日之事是我一时意气,与代语初无关,终归这宿曜后宫我是再不来了,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与我何干,但是有句话我说在前,倘若语初有意,我有的是办法将她送回千城,夙皇又如何,尽可以试一试!”
云之遥摇摇头走过了来,接过赤儿手中的披风将她裹住,将小小的愤怒的她抱上门口的马车。
语初坐在原位上一言不发,眼中湿润,祁苑走后紧跟着站起身,走回自己屋里。
祁苑今日这番作为还不都是为了她,虽然刀砍斧劈的也误伤了自己,但着实是让人痛快,连带她都觉得格外舒畅,如今这副田地能怪谁,只怪自己,谁让自己初识情滋味就爱上这么一个狂妄的人,尽管早知这一路难行,咬着牙也要走下去,否则她的心,和她曾经坚持的全部都白费了。
凤琊在屋外坐了一会,伴着渐凉的夜风,喝完了那一壶果茶,没有任何表示,直接回到了丹阳宫主殿。
当初语初进宫住的就是他居住的丹阳宫的一个偏殿,如今,她还住在这,离得却好像远了,远的他每一次都避开这个偏殿,他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
坐在车里祁苑不太敢和云之遥说话,但是看他一脸平静估计也没什么大事,她准备了一下,轻声轻气的开口说:“你不是在军营怎么过来了?” 祁苑小心翼翼的套他的话,“我今天是去看语初的。”
他笑着说:“恩,我来接你。”
“你不骂我?”
“你脾气是急了些,是可忍孰不可忍,也可以理解。”
乖乖,这简直是意外之喜,难道是老天爷也觉得她做得对,特意给她的赏赐?
“郡主可好?”云之遥笑着问她,进去只顾着看她发火,其他的都没注意。
“恩恩,好好,我们喝了果茶呢,特别好。”
祁苑来了精神,决定不再纠结在这件事上,她果断地把在典籍中看到的各种故事又给云之遥演绎了一遍。
云之遥只是宠溺的笑着看她眉飞色舞,完全不记得今天怎么张牙舞爪制造国际麻烦,今天凤琊专门派人去找云之遥将她所作所为无一遗漏的告了个大状,有几点凤琊觉得特别可恶的还着重描述了,之后两个男人携手出现。
云之遥看她心情大好,心里也稍有安慰,殊不知这丫头唯一怕的就是他,只要他不责备她,天下再没有怕的,将她送到别院自己又回了军营。
回到别院,已经是午后,祁苑换了衣衫在屋里翻神宫借来的典籍,心绪难平。
“赤儿,探梅什么时候到?”她放下书本略带急躁的问。
知道主子心情不佳,大家都格外的打起了精神,“回主子,明日就到。”赤儿不敢大意,刻意把声音放甜一些。
“你派人去看看玉璃涧的情况。”如果他执意不肯放手,语初这尴尬的身份就得持续下去,终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