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权-姹紫-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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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玄心里的人,是宁柔,一直是宁柔。
第二天,幽柔起得很早,刚刚梳洗完毕,秦氏就来到她的院中,不阴不阳的说,‘王爷起来了。’
于是她穿戴整齐,去见洛卫玄。她还在昨晚宁柔的话中没有醒来,好像被下了厌胜一般,木然的走向他,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面对与他有关的一切。
她也没有反应过来,那个粗鄙的仆妇说得是‘王爷起来了’,而不是‘王爷要见你’。
卫玄还没有出门,正在宁柔的伺候下穿戴,看到她的时候,他愣了一下,软软的勾起唇角,露出一个笑容。
宁柔理了理卫玄的衣袖,抬起眼睛笑着和她打了个招呼,吩咐一边的小厮们退下了。
那是一幅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的画面,宁柔眉眼弯弯,柔媚含情,卫玄神情沉静,温柔深情……
卫玄……
就这样,她无声的看着他,看着这个自己从小到大一直心心念念爱慕的人,小时候给他送手帕,看着他宠宁柔,看着他把各种好东西送进府里给宁柔,那时候她觉得什么时候他娶了宁柔,她的这场心伤才算是到了头,那时候她就有了放弃的理由。
后来发生的一切改变了所有,千不该万不该的是命运,给了她期望却又狠狠击碎,其实是她活该,她抱着这堆偷来的幸福,不仅不知危险,还沉醉其中,而如今她想要从他这里得到什么呢?
她不知道……
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她只看到他好看的笑容消失在唇边眉峰紧锁。
“呵呵,你问我宁柔到底在我心里是个什么样子,我也想不起来了,我竟然想不起来,对她不过就是一个自小刻下的印记,在我心里,那就是我要娶的女子,可是你今天问我,我喜欢她什么,我说不出来,我只知道我是该喜欢她的,是该对她好的。”
“洛卫玄,”宁柔走到他身边,素白的手指揪紧他的衣袖,瑟瑟的说,“这么多年你对我的好,难道都只是你的习惯?洛卫玄,我只问你一句,我和岳幽柔,你到底喜欢谁?”
她为他为众人所做的一切,他再清楚不过。
当日他与洛然钦联手设下这个局,就已经算计好了生死,为了社稷,为了天下,为了辰王府世代清名,他葬送了自己的弟弟,他日泉下再见父母,他也算不得无颜以对。
辰王府世代忠心,祖先也必能理解,宁柔是他现在不能动的一步棋,有这个女人在,这个局就还稳,只有岳幽柔,她与所有人都不同,究竟这个女人对自己意味着什么,他不知道,也不敢探寻,他不能允许自己有任何短柄。
幽柔看见他眼里的挣扎,看见他眉间的不忍,以为他是不忍做出选择让她难堪。
不必了,不必,何必呢,终归是她一厢情愿……
“洛卫玄……”
没有说完,她咬紧了下唇,转身离开,终于,她想听的想要的,她都知道了,就让他亲手为这场荒唐,为她,画下一个句号。
卫玄出门的时候忽然想起她临走时那个苍白的神情,忍了又忍,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做。
他终于失去她了。
太后出殡的那天,所有的朝中大臣全数跟着灵柩送出城门,女眷在家举哀。一个生命的终结,终将有另一份新生替代。
☆、封建婚姻要不得(七)
七曜之地有一个传说,传说有一个七曜帝君一统天下的时代有一个藏着无数秘密的地宫,地宫里就居住着那条传说中的七泫溟龙,地宫里还锁着十万鬼将,谁能掌控十万鬼将,便可得到整个七曜之地。
千城王洛然钦,宿曜王凤琊,章叶王姜嶸,赤炎王费湛、和易国的新君董微瓷是七曜七国之中交往较为频繁的五国,另两个国家,一个泉林,因有天涧无回沟作为屏障,一向鲜少与别国来往,另一个国家溪久,因为一直以来女帝临朝,也不为其他国家所容。
红龙降世一事本已在整个大陆沸沸扬扬的传开了,以上四国纷纷派了使者到大祭司所在的宿曜商议此事。
一直以来都有各种死士行刺宿曜王,再加上千城太后无故身死,葬礼上蟊贼闹事,宿曜是七曜之地原国都的所在,也是将殷最终消失的地方,一直都有宿曜王是地宫钥匙的说法,只要宿曜王一死,地宫就会显世。
近来事态愈加扩大,不由得不让人想到此事与龙宫的神器有关。
祁家的樱花树林里。
虫儿找到了害死太后的蛊母,下蛊害人并不奇怪,令祁苑惊讶的是,施蛊的手法是巫族的。
巫族是用蛊的本源,但是这个族群有着独特而密不外传的技法,师父手下第一代侍女中的那个蛊儿原是巫族圣女与外族私生之女,说起来也是一段情债,那个外族人与圣女相爱并有了骨肉,被抓住后却不肯与圣女共同领罚,私自逃走,留圣女独自受蛊虫噬身之苦。
师父答应帮她带大孩子,但这个传承圣女独门蛊法的女儿必须为师父座下侍女终身为师父所用,报酬是师父找到那个外族男子为圣女报仇。
于是几年后,一个男子死在章叶国境内,死状其惨无比,有知道的人一看便知为蛊虫噬身而死,是巫族的刑罚,而与巫族所下蛊虫不同的是,男子死于蛊母,其威力甚于蛊虫万倍。
师父座下的用蛊侍女,传到现在的虫儿是第二代,虫儿便是那个巫族圣女的外孙女,虫儿身上的金蛊母是万蛊之源,世间之蛊以金蛊母为首,巫族圣女将金蛊母交给自己的女儿,一为报仇,二是护得女儿平安,如今巫族寻找金蛊母多年却始终没有结果
所以那个本已消失的“移影蛊”蛊母在见到虫儿的时候又自行显出了身形。
至于是什么人与巫族联合杀了太后,目的又是什么呢?祁苑皱着眉,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
祁苑喝了一口问竹递来的茶,“只怕近期还会有别的动作,我爹什么时候回来?”
“管家说,老爷的归期未定。”
“不等了,收拾一下,传信给眼睛,我们准备上路。”祁苑站起身,顿了顿,“还有卫齐的事,只怕这事与太后的死也脱不了关系。”
祁苑冷冷的笑了一下,好吧,开始吧,这是她第一次自己玩,对手虽然不知道她是谁却踩了她的肩,这就是开始,她会踩回来,一千倍一万倍。
因为葬礼上行刺的事,卫玄已经三天没有回过家,当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的时候,迎接他的是宁柔温柔的笑和美丽的脸,他忽然觉得很平静,这样的生活是宁静而美好的,是他想要的安定。
每当这个时候,他眼前都会闪过一个身影,洛卫玄不喜欢这种被人捏住的感觉,他垂下眼帘,刻意的驱赶,那个人影很快就消失了。
卫齐的事是他一生都无法跨越的深涧,那是他挚爱的血亲,也是他亲手断送了他的生命,外人只当是他怨恨弟弟带原本要嫁给自己的女人私奔,而他自己很清楚,这种赌上男人尊严的事更容易被相信。
后来他也终于肯承认,他对于岳幽柔的决定,是有意的放逐。
可笑的是,他从来就没有这个权利,当初是他执意将这个女子拖入这场纷乱,以致于后来这么混乱的场面,不是他那点公事化的情商所能解决的,于是他选择回避。
情感一事本就不是他所擅长,尽管事实摆在眼前,这一点他也从来没有承认过。
那天宁柔问他喜欢哪一个?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应该说是刻意回避,他想起幽柔唤了他一声以后,转身离开前的那个表情,那似乎是不屑与之争辩的放下。
时至今日,所有与这件事相关的人都先后出场了,他没有也不能有任何的分心,他期待结局的上演,并且做好了与之有关的一切准备,这场纷乱与抉择之前,他还有很多戏要演给别人看。
所以当他再次来到幽柔的院子发现幽柔和寸心都已经人去屋空,已经是一个月以后的事了。
时间回到一个月前,城郊的一辆马车上。
“你真的觉得他不会找你?”祁苑靠在靠垫上支起胳膊看着幽柔,其实她自己也觉得洛卫玄没有理由找她。
幽柔带着寸心离开王府的时候,赤儿告诉她她还不信,幽柔带着一个丫鬟能去哪,可是当她自己看到男子打扮的幽柔的时候她也很惊讶,幽柔一向冷静,却不是个能做这样的决定的人。
“你打算怎么办?”
“我来看看你有什么好建议给我。”幽柔平静的笑着。
于是,祁苑的建议就是他们一起去武林大会。
以她对这个幽柔的了解,这绝不会是她死心的理由,有一种人一辈子只会把心放在一个人身上,幽柔就是这种人。
祁苑有时候想起她会无奈之余夹杂着愤怒,回想这么多年她在洛卫玄和宁柔的阴影下付出的种种,简直可以写一部《杜鹃啼血暗恋记》,而这种人不见棺材是不会掉泪的,如果说之前还有抱着侥幸与期待的理由,那么现在呢,已经是血淋淋的事实刀一样砍在她身上,就差对方再跟她说一句,哎哎,你看这一刀我是砍你的啊,你看着点记住啊……
一路上幽柔沉默不语,祁苑也只好将那口自己绝对不可能忍着的气,压扁了吞进肚里,好模好样的做出一张友好且有耐心的笑脸。
“终究是时间,日子长了就好了,咱们去武林大会,你高兴点吧。”说完祁苑就后悔了,她自己也知道,能高兴就怪了,这是变相被人赶出来的好吧,她烦躁的使劲扇着扇子,盘算着什么时候这口气她不仅要替幽柔出,还要替自己出,好不容易出门玩一趟,心里还这么多负担,真是来气。
天刚刚擦黑,在离开千城不过四五百里的地方,她们就遇见了情况。
“一个身穿白色衣衫的高挑男子正和四个黑衣人打的难舍难分。”
“难舍难分是不想分?还是分不开啊?赤儿,你用这个词合适吗?”祁苑虽然白了她一眼,但还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在京城根本不可能看见的好景象。
“那个白衣男子虽现在占着上风,但是体力已经明显开始下降了。”虫儿也笑嘻嘻的。
“你们家的家风就是喜欢看人打架?”幽柔瞥了祁苑一眼。
“这样的热闹,很是难得。”祁苑笑眯眯的。
“主子,咱们得管一管。”问竹忽然轻声说。
“为啥。”祁苑没有回头。
“那是玉家的二公子。”赤儿也笑了。
“语初的小叔子?”祁苑很惊讶,虽然很惋惜没看过瘾,那也只能管了。
几条暗影从天而降,很快就化解了玉烟冷的危机。
祁苑和幽柔下车走过去的时候看到了虽然略有狼狈但还是帅的一塌糊涂的烟冷,长发简单地束起,因为刚才的打斗,有几缕汗湿的黑发散在耳际,面如冠玉,唇色微红,眉梢眼角带着微微的笑。几个女子不约而同的心里暗想,果然是名不虚传啊。
“玉烟冷,这是什么情况?”祁苑先开口。
“祁家小姐?”烟冷有些不解,隽秀的眉峰皱了皱,“这还是要问当事人啊。”说完他向一边的树丛走过去。
几名暗影迅速跟了过去,不一会烟冷抱着一个身着暗红色衣衫的人走出来。
祁苑微微侧目,向暗影点点头,那几名黑衣暗影迅速消失了。
祁苑走近一看,玉烟冷抱着的是一个面色苍白额间布满汗珠的少年,“他在滴血!”幽柔低低的惊呼,捂住自己的嘴。
“他伤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