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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醒时初阳-第32章

小说: 醒时初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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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番质问振聋发聩,打得沈嵁全身战栗,从心底里感到恐慌。
  “呵,我怎么想?”他僵硬地苦笑,“我想你回来,想娘不再哭。你说得对,那一天,我是想死。因为你回来了,我这个冒牌货就可以谢幕下台,永远消失了。那样多好!本来我的出现就是错误,没有我,什么都不会发生。什么都不会……”
  堂堂男儿,居然落泪,心痛从往昔滚滚碾压过来,积累了十数年,剧烈到喊不出疼来。
  晴阳神情黯然,默了许久。抬眸时有歉意,也有坚决:“对不起大哥!我不得不扒开你心里的疖子,很疼吧?二叔也疼过。我看见过他的疼。”
  那是夏侯显渡命与苏羽之后。他醒过来,看见心上人和师父的尸体,恍然自己又一次幸存,居然揪住已死去的夏侯显前襟,摇晃着尸体绝望嘶吼:“为什么?我想活的时候你不给我活路,我要死的时候你又送我一条残命,今生注定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像冤魂一样缠了我三十年还不够,下辈子也要我慢慢还。你就那么喜欢和我纠缠一起没完没了?到底要折磨我几世才甘休?回答我,起来回答我!”
  想死的人揪着已死之人的衣襟一遍遍质问,却如何能得解答?只叫一旁的人听得断了肝肠,疼了心。
  当时当刻,没人能安慰二叔的悲怆。正是在场每一个人想他活下去,全不顾这一个碎了心断了念的伤心人唯一的祈望。那是最卑微的求全了:生不同寝死同眠!即使是这样仍不能如愿。二叔一生都活在别人的安排里,终于连死都不自由。
  “我曾经以为救命就是救活,后来爷爷告诉我,救命更救心。一个人没了活着的向往,便是白活、赖活、苟活,不如不活。二叔得一次渡命又多活六个月,这六个月里每一天都受蛊毒侵蚀,疯的日子多,醒的时候少。你觉得他能叫幸运吗?”晴阳走上前靠近自己的兄长,话语中情谊拳拳,“我没有撞到头的时候便已经失忆了。我竟忘了,二叔临终跟我说,走啊晴阳,离开这里,自由地活下去!重逢后爹给我赐字,叫旭之。他是想我以后能像二叔说的,劫后重生日旭阳再东升。我却辜负爹一番深意,白白浪费了十四年。大哥,你还要再错十四年吗?”
  沈嵁还有些失神,痴痴然说不出话来。
  晴阳俯身与他平视,笑容好暖:“没有我,娘会伤心。但如果没有了你,我们的娘就活不了了。你是她唯一用心抚养过的长子,你是她的命啊!别再错下去了。我们,该去找各自的人生了。”
  沈嵁抬头,夕阳照进他眼中,橙黄灿烂,满是火热般的希望。
  翌日,说改天登门致歉的凌煦曈居然大早上就拎着酒和菜来找杜旌山,推门入院抱拳又寒暄,三言两语就熟稔。看着杜家父子二人和凌煦曈对坐推杯换盏,晴阳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槐真搡一搡他,笑问:“晴阳哥哥愣什么?”
  晴阳不无失望:“都不打,多没劲!”
  槐真扑哧一声,挽指戳他额头:“要死啦!都是一家亲,怎不盼着点儿好?”
  “我以为槐实鼻青脸肿的,岳父大人必然要心疼一下,报个仇什么的。”
  “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弟欺瞒长辈本来就不对,心术不正还在落欢的药里做手脚,差点儿闹出人命,姐夫教训一下分属应该。又没打死,已经是给阿爷阿爹面子了。”
  晴阳夸张地捂着心口:“真儿,槐实是你亲生弟弟吗?太狠了,这也!”
  槐真抬起下巴,正义凛然道:“无血一家,真儿听姐夫的,帮理不帮亲,认情不认血。”
  晴阳呆了呆,眨眨眼又把槐真好一通打量,忽然伸手把槐真搂住,撒娇道:“真儿你真好!”
  当着一院子的人,槐真羞极,索性埋首在晴阳怀里,不肯见人了。
  而这半日的一顿酒,凌煦曈却并非纯为了致歉而来。最要紧,还是想就杜槐实前番暗自去风铃镇拜访,与凌煦曈交涉江南份额一事,凌家当主想来表个态。
  酒过三巡,趁着气氛融洽,凌煦曈搁下筷子,直言:“令孙少年志高远,想做这个江南王,晚辈是很激赏的。生意上的事本来就没有长久的兴荣,要是十五年前,有慕霞山庄夏忆领袖,晚辈哪儿敢把分舵设在徽州?可惜当年赣南内乱,没多久夏忆身边的得力军师梁承勋病故,他人便颓了,只做生意不理江湖,也是遗憾。晚辈乘人之危钻个空子,这江南之地早该让出来。不过也只能做到出让,至于令孙能不能做到一呼百应,与江湖五家分庭抗礼,那就只能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所谓江湖五家,源于几句顺口溜:没有凌家人管不起的闲事,没有仙客居挡不住的恩威;没有沐昀阁留不住的风月,没有天颖楼断不明的是非;千里黄沙无尽处,大漠黑山雁云归。
  所述便是风铃镇凌家,鹤壁城仙客居,金陵行乐坊,浡州天颖楼,以及嘉峪关外的归云寨了。
  正如凌煦曈所言,早年间,江南还有一个夏家,才是当时的江南武林统率。虽说位列五大家,也同属江南,但行乐坊主消息,天颖楼主公正,都是有事才会被想起来利用一下的地方。唯有百年的慕霞山庄经历了兴衰,在庄主夏忆手里重拾江南三省霸主地位,一声号令,武林各家莫敢不从。
  曾经凌煦曈与夏忆也算有些交情,更一同御敌立威,可惜夏忆如今等同于归隐,很少问江湖事。凌煦曈一只手伸进了江南,私心里也是想激一激夏忆,顺便替他守着场子。
  如今杜槐实想出头,把低调隐忍的杜家放到明面上,凌煦曈掂量他实力觉得未免嚣张,倒也有意借此抽身,舍了江南之地当回好人。至于他人所谋成与不成,但凭实力与手段,江湖里却从来没有人情好讲的。
  “巧了!”凌煦曈端起杯子浅酌慢饮,似无意道,“晚辈听说如今慕霞换了夏忆之子夏裴茗当家,比小杜年长几岁吧,堪称才俊。另外我这回来,瞧着谷兄弟和石少侠也是实力不凡。江南多英才,终究鹿死谁手,二位杜爷何妨同晚辈一道作壁上观,岂不有趣?”
  杜唤晨喝酒不说话,杜旌山吃茶也不说话,父子二人同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叫外头偷瞧的一干人等得百爪挠心。
  那杜槐实性子急,索性自己窜进去,跟凌煦曈拍板:“争就争!只你凌家不出手,这江南,我要定了!”
  凌煦曈抬睑睨他一眼,微微笑着不予置评,反又朝向杜旌山,举杯相邀:“既然如此,那杜家阿公,凌某以此杯与你定约。凌家四代当主凌容宁立誓,十年之内,不问江南。若有违背,便同此杯!”
  他饮干杯中酒,将杯子搁在桌上覆掌压住,抬手时只剩了一摊白色的瓷粉,细腻如霜。看桌面却如故,无痕无伤。
  杜旌山瞥了眼碎瓷粉,面无表情哼了一声:“老夫又不当家,这双脚已不入江湖。”说着拾起筷子当桌立起,手指点住筷子一头看似轻巧地一捻,竹筷便散成了篾条,根根落下。而桌案上,也是丝毫无损。
  “唉,二郎啊,”老人蓦地叫儿子,“回家置办置办,给儿媳妇补个入门礼,也该扶正了。”
  杜唤晨颔首:“唔!”
  “退休去哪儿?”
  “爹去哪儿?”
  “混账话!老子年纪一把,混吃等死,哪儿也不去。”
  “噢!”杜唤晨抬眼看向门外头,“亲家大伯,华亭的酒如何?”
  沈嵁笑起来:“亲家公要好酒,我陪您把江东翻过来找一遍,不怕得不着。”
  杜唤晨点点头,便不再说什么了。
  大家都笑着,彼此灵犀。唯有杜槐实一个人,哭得眼泪鼻涕糊满了脸。
  回程路上无比热闹。东东和西西头一次坐牛车,直觉新鲜。倒是晴阳许久不骑马,被马鞍子磨得腚疼,好几次要下来跟槐真和孩子们一起挤牛车,青牛背上冉云却不让。
  晴阳郁闷,竟也不敢反抗。
  原来前日在医馆聚首,冉云冷不防站到晴阳跟前,很认真地说:“我是冉云!”
  晴阳莫名其妙,反问:“你不是冉云还是谁啊?”
  冉云强调一遍:“我是冉云!”
  晴阳彻底糊涂了:“小海哥,你怎么啦?”
  “我是冉云,冉云是我。”冉云垂睑状似剥指甲,淡淡道,“冉云不是什么,冉云是我。记住了!”
  晴阳又呆愣好一会儿,猛想起那日与杜槐实斗气,被他识破自己的内功心法是冉家的,大叫不信冉云能将家传武学传给外人。彼时晴阳还在失忆中,顺嘴说了句:“什么冉云?不记得!”却是谁将这闲话传给冉云知道,惹他计较这一番。
  瞥眼看见小堂鬼鬼祟祟往后躲,晴阳立即晓得是他说漏嘴,扯着嗓子大喊:“周奉堂,你个烂舌头的,给我过来!”
  于是那天后,小堂悲惨地沦为了晴阳的苦力小差。
  于是那天后,冉云每天都跑来跟晴阳说一遍“我是冉云”。
  于是那天后,东东和西西知道了世上有两个人是绝对不能得罪的,一个是姑父家的豆蔻姐姐,另一个就是凌家总管冉云冉海默。
  至于晴阳,他这膈应的马鞍子,恐怕还得坐几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会有番外,不过好累,缓一阵再码好了~~

  ☆、番外、杏雪值白首

作者有话要说:  内什么,作者做了个梦,里头萝莉大叔戳了萌点。
  自己脑补了沈嵁同豆蔻,架不住这贼心,终究还是码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老少配!
  回头想想杨不悔和殷梨亭,也就释然了~~
  最爱看那人坐在杏花树下誊经。
  不喜花开盛,唯待它白了似雪,随风落下枝头的时候,那人便坐下了。
  从来不觉得这刻意的举动有类于酸文人的附庸造作,豆蔻眼里,沈嵁做什么都是沉静自然的。一如雷伴着雨雪,风伴着沙来,杏花落了,他就该坐在树下了。仅此而已!
  好可惜,沈嵁的头发不肯蓄长了。第一年在杏花下偶遇,他大病初愈,形销骨立,一领白衫直如道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所幸眼神是醒的,双瞳跟那一头披散的长发一般乌墨,看起来很澈,也很深。
  豆蔻知道他是沈嵁,舅舅沈晴阳带他回来的时候,豆蔻跟在父母身边匆匆瞄过一眼。
  那时候他面色是灰败的,眼睛紧紧闭起来,看不到里头的情感。豆蔻听说了舅舅本家的惨事。华亭沈氏,诗礼传家,出过许多文人墨客,也不鲜见朝廷奉公,着实名门。可这样的家族舅舅沈晴阳却总不愿回去。他自幼长在别处,少年拜师在风铃镇叶家,只跟这里的人们情谊深厚,所以成年后他只当风铃镇是家。别处无归宿。
  沈家主母思子情切,无奈总不能见,虽有庶子沈嵁自小陪伴一如亲生,到底不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久而久之,思念便入了邪,执着一点一点扭曲,变作畸形的怨念。主母觉得舅舅沈晴阳不回家是有人占了他的位子,是上苍的一种代偿。她相信沈家只能有一个儿子,沈晴阳走了沈嵁才能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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