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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兰音姽婳-第59章

小说: 兰音姽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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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唇那么个小动作,就被他注意到了,当大夫的果然是心细如尘观察入微,彼时她只顾着喝茶,却没有想到这其中的另一层深意。
  她道了谢,将微温的瓷杯握在手里,目光盯着杯中浮起的茶叶若有所思。半晌,抬眸对上那双清冷的眸子,缓缓开口:“我昏迷之前到底发生了社么?我又因何昏迷?”
  蒸腾的水汽笼在她脸上,楚逍迎着那雾气氤氲的眼,突然有点后悔方才的决定。那样残酷的事,他该怎么开口?
  “我颈后那一排银针都是拜你所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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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梦境凉月亲的鲜花……O(∩_∩)O哈哈~也许这文是要扑了,不过我不会弃坑的。重阳节快乐!(有放假就是好事情嘛……)
  



☆、089。漫卷长烟(3)

  “我颈后那一排银针都是拜你所赐吧?”女子问道,语意却很平淡,仿佛根本不计较刚才那些疼痛。
  “蔷薇杀。”轻飘飘的三个字脱口而出,对于另一人却是晴空下霹雳。
  楚逍端着茶盏的手突然一抖,险些将茶水泼翻在自己身上。男子垂下眼帘遮住了他的眸子,低声道:“既然你都已经猜到了,又何必问我?”
  “果然如此。”兰婳音冷冷开口。氤氲的雾气顷刻间散尽,还原了她清冷幽深的眼,状似沉静的脸上却如同一面镜子一般,每一细微表情就会令这张脸寸寸碎裂如镜。
  若说之前对于银针的疑问只是她一时的臆度,那么此刻楚逍的反应就无疑是证实了她心中的猜测。
  他们当她真是全然无知吗?其实就算没有方才那一阵争吵,她也早就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早在邺城的时候,我接连为贺兰所伤,内力未得调息,就被琅琊一族送入京中,竟没有死在半路,反而只是陷入龟息态。”
  “入京后,我姑母在我的熏香中下了足量的‘烈素’,尽管如此,却还是封不住我的内力,最后居然被我自行化解。”
  “潜松山兵变,夜氏谋朝篡位,接连的变故之下,还被人一掌打落揽月台。两次九死一生,却至今未损分毫,这不是很奇怪吗?”
  黑如子夜的眼中波澜不兴,就这么直直望着他,等他说出她想知道的一切始末。
  一席话在楚逍心里掀起滔天巨浪,有震惊,有叹惋,有悲悯,有钦佩:震惊于她见微知著的洞察力,叹惋于她原本家世显赫却连遭巨变身世飘零,悲悯于她生性淡泊恣意却为家族无上使命所累,钦佩于她宠辱不惊的隐忍与惊世无双的睿智。
  放眼九洲,又有哪个女子能与她比肩?只可惜……
  “你也不必忧思过重,毕竟眼下你体内的封印还尚未解开,不会伤着什么人。”楚逍看着她沉在半边阴影里的脸,深重的无力感击碎他所有的屏障。“蔷薇杀”究竟是何物,它又为何会出现在她体内,发作时有何征兆,该如何防治?……这一切的一切他都无从得知。
  那张失望的脸刻在他眼底,他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一片阴沉无边的恨海,眼前的一切都是灰色,失去所有光线色彩;她脸上的每一丝落寞都如同海浪狠狠拍在他心上,痛彻心扉,言之无过。
  两人相对静坐了好久,细细听着窗外江水扑打船身的声音,各自思量着。
  “楚逍,我想拜托你一件事。”女子抬起头盯着他,脸上满是认真的神色。
  “但说无妨。”只要他力之所及,他必定全力以赴。
  兰婳音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是作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潋滟的凤眸眸光清亮透彻,全不复刚才的颓然。
  “如果有一天……当然,我是说如果,若是我的病再度发作,而且……无法控制,伤及无辜,请你一定不要顾念相识的情分,亲手了结我的性命。”
  男子平静的脸上终于掩不住疾风骤雨,震惊地望着她,放在膝上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蜷紧握拳,骨节发白,隐忍着那刺穿心肺的痛。
  下一刻他突然暴起,两只手狠狠攫住她肩头,无边的愤怒摧毁一切理智,他厉声斥道:“你的命就不是命了?既然如此不惜命,当初就该让你死在护城河里!”
  兰婳音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惊得面色惨白,打从两人相识以来,楚大夫虽然刻薄冷面,但是从未流露出如此暴躁愠怒的一面。楚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垂眸,沉吟道: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想知道原因。”
  “因为,贺兰对我……他必定下不了手杀我,我不想他为难;而且,我不想变成一头怪物……”一字一句落在谁的心上,敲出沉重瑰艳的痕迹,原来不知何时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鲜血肆意横流,一双搭在她肩头的手渐渐无力滑下。
  因为知道贺兰裔会不忍会为难,担忧他事后内疚,所以不愿让他动手。但是你怎么知道,我没有不忍不会为难事后不会内疚?
  “兰婳音,你如此为他,他又可曾懂你分毫?”他还是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输得一败涂地。
  女子绝艳的脸被烛光镀上淡淡的金色,柔和又美好,似海上金日撕破铅灰色从天相接处冉冉而生,泛白的唇也被点染成淡粉,有一种明丽无关美丑气韵,刹那芳华倾绝天下,只一眼,就永世难忘。
  “我与他之间的事,何须别人明白?贺兰守候我半世,我能还他的,唯有余生。但是如今看来,就连这余生我都无法掌控了。”这一句说的未免有些凄然,唯眼神是不会骗人的,兰婳音凤眸潋潋,却是比子夜的星子更为耀眼,那是对生的渴望。
  “尽管如此,我还是想试一试。今后的每一天,都是我侥幸从老天爷手里抢来的,我更会倍加珍惜与你们在一起的一分一秒。或许我还不了他海枯石烂天长地久,只盼在这所剩无多的日子里,活得深刻,活得恣意,活得畅快。欠我命的活不了,欠我泪的逃不掉;如今我所流的每一滴血,他日必将让他们以血海相偿!”
  楚逍闻言放在膝头的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动:果然自己还是在瞎操心啊。这女子的狠厉决绝他是亲眼见识过的,那雁过还要拔毛的性子怎会任由自己白白吃亏?想到此不由苦笑,又忆起她方才的嘱托,定了定神,思量着该如何告诉她“蔷薇杀”的事。
  她将自己的性命交托于他,岂可辜负这番信任?至于那时间匆匆的早与晚已非他所能及,眼下当抛开一边,专心一事。
  “你既把自己的性命交付于我,我亦不会再对你隐瞒什么。你想知道‘蔷薇杀’,那便告诉你。此蛊一旦入体,除非种蛊之人亲自取出,否则终生无解。”
  兰婳音的眼神聚在他袍子的一角上,目光打了一个结。
  



☆、090。漫卷长烟(4)

  兰婳音的眼神聚在他袍子的一角上,目光打了一个结。讷讷地点了点头,算是知道,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可知白闵与荆南的渊源?边疆动荡已久,后南疆分裂,上古巫族派系林立,最终分为两派,各自立国,也就有了今日的白闵与荆南。此蛊源出南疆,据传是苗族祭司的至秘之物。苗族之蛊玄奥精妙,最绝的是他们可控延时,下蛊之人要你辰时死,你绝活不过巳时。蛊虫的喂养都是苗族祭司不传之秘,唯有世代祭司口口相传。你若想要根除蛊毒,势必要去南疆走上一遭。”
  “你也知道我在大烟皇宫里做的事,若是改道去荆南,必定要过白闵,届时……”兰婳音咬了咬唇,在认真考虑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我毁了白闵圣女的容貌,巫咸族定不能容我。”
  “那你就等死吧。”楚逍冷冷看了她一眼,于是拾掇了药碗起身出去。
  “你等等——”
  楚逍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刻,并不转身,只是静静端着药碗立在原地等着。
  “楚逍,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那把火不是我放的。”兰婳音抬起头冲着那背影喊道。
  男子缓缓转过身来,目光交汇的地方,命运打了个死结。楚逍清峻的脸微微动容,气息隐隐有些不稳,胸口似是落下千斤沉重。
  “我信你。”
  简单三字铿锵落地,如同石子投入心湖溅起一圈圈水漪,干脆利落,击碎迷离。
  女子急蹙的眉恍然舒展开,眉目间舒广旷达亮如天光,焕发着心满意足的神情,流转出幽美的华光。
  ……
  成辟派来的船是军用,在设计上比不得顾家的商船舒适,兰婳音躺在船舱里半宿翻来覆去都难以安眠。再度睁开眼时已是天光大亮,打开厢房的窗,却远远近近传来男人们恣意笑声。
  “喂。”兰婳音靠在窗口,朝着甲板上的众人喊了一声,人群纷纷回头,脸上神色各异,贺兰裔与楚逍交换了个眼神,随即迅速散开。
  “错过早膳了,我去底下小厨房看看还有什么。”贺兰裔噙着一抹淡笑携风而来,行至窗前,向她伸出手掌,玉色的手掌白皙无皱,纹路清晰,在日光下跳跃着点点晶莹色彩,无声邀请。
  兰婳音愣了愣,郑重其事地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一阵幽雅的香气顺着男子的温度渗入细密的骨血,她漾开轻笑。
  贺兰裔樱色的唇向上扬起弧度,柔软的紫晶在眸中流转,似琉璃似碎金,灿烂若莲。
  在底舱的厨子正埋头洗菜,看到两人牵手走下来,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上前恭敬鞠身。
  “王爷。”
  “不必拘礼,宓儿没用早膳,我来为她寻些吃的。”男子绕过火灶走到炉边,伸手掀开炉子上的一屉蒸笼。
  “早上的膳食都已没了,让小的再为姑娘熬些粥好了。”
  贺兰裔偏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倏尔一笑,道:“不必,本王自己来。”
  兰婳音握着他的手忽而一紧,面上疑色冲冲,悄悄捏了捏他的掌心。
  “无妨。”他流丽的侧脸浮起成竹在胸的神情,放开她的手走到灶边,撩起衣袍蹲着身子准备生火。
  李厨子垂手立在水缸边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继续舀水洗菜。
  紫金色的浮光锦一角挂在旁边的柴火堆上,勾留出几缕细密的金丝,阻断了湖面一片粼粼波光,突然间触痛了她心底的某一个角落,这世间最尊贵的人此刻却纡尊降贵为她起火烹汤,熟稔地从袋子里抓了五把米,白玉色的长指飞快在竹制米箩里搅动,渐渐融在同色的白色水里,沥干,换水,再搅,再沥干,再换水……
  一切看起来都十分得心应手,仿佛之前早已烂熟于心,望着他的身影不断在水池与灶台边不断来回穿梭。一阵难抑的酸涩涌上来,她眼前笼起一层薄薄的雾气,朦胧氤氲遮蔽了全部视线。她从未觉得自己被世人所弃,然自大烟灭亡那一日起,她的心便似那飘摇于天地间的一根游丝蒲草,随风而动,无凭无依;心在这一刻却突然有了羁连,她很想知道这样的日子她还可以抢来多少,这样的温暖她还能抓住多少点滴。
  人总是太贪心。
  可她贪图的真的多吗?
  埋首于柴堆的男子抬起头,不期然撞上了她湿漉漉的眸子,心口上一瞬被利刃划过,一霎惊愕,下一刻却刺痛蔓延。
  于是开口道,“待会儿生火烟气大,你且回去歇着,我做好了端过去。”
  兰婳音抬起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透过腾腾的白色烟雾凝望着另一端的他,摇了摇头。贺兰裔露出半是无奈的神色,又往灶里添了一把柴火,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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