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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兰音姽婳-第18章

小说: 兰音姽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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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漂亮。
  “不知道,这儿的河水,是不是也连着洛水?”眼前又浮现起那一晚与贺兰裔月下相逢的场景,当时只道是寻常,如今想来,却是很有三分韵致。
  心里这么想着,暗香就从身后跟了过来,生怕人一多就跟丢了她。
  “据说这个湖原是三国时一位王爷命人挖的,引了洛水入湖,还有个极好听的名字,好像是叫宓湖。”
  洛水,洛水之神宓妃;甄宓,战国红颜。如此深意,难怪湖畔了这么多青年男女携手并肩放灯许愿。她敛了敛衣裙,俯下身子正欲细细欣赏一番,对岸却忽然传来一阵女子的笑声。
  披着鹅黄轻纱的女子双手环住银发男子的左臂,娇笑道:“公子快看,那边的花灯很漂亮。”
  满渠芙蓉色晕开男子如画眉目,细狭斜挑的眉飞入云鬓,脸上带着极少见的宠溺之色,“你若是喜欢,我叫人去买便是了。”
  是他么?居然也会有这样灿烂的笑容。她这一生之中见过多少笑容,大多是带着谄媚、做作之态,或是对她容貌垂涎颠离;偶有所不同,也不过是故作清高,满目骄矜,何曾见过这般纤尘不染、干净通透得让人心碎的笑?
  浮世流离,能在这十丈软红里见过这样的笑实属因缘,寸寸如镜碎裂,在她心上划开一道又一道细不可见的小口子,温热的血丝酸涩地往外冒……此刻,她多希望那样的笑意多停留一瞬,让她镌刻在记忆里,历经风波,风华不减。
  “那你快去!快些去呀,我眼瞧着可要被抢光了!”纤巧的女子笑语盈盈,作势要去推身边的男子,自己却跑到另一边去找纸笔。
  “好。”
  大约是觉着银发男子的容貌气度非凡,越来越多的女子朝着那一处涌过去,一时间花团锦簇,纤云缭绕。“柳下惠”却是岿然不动坐怀不乱,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子,但是感觉到有莫名的目光一直紧盯着;抬首瞬间,猛然间发现了对岸一身男子装扮的她,急急地张了张口,却终是被身畔一群莺燕欢笑掩了下去。
  站在湖畔,迎着晚风,望着对面那人,不,是那群人,兰婳音只觉着眼前溶溶,天地间的景物都变朦胧了,只余那一笑清晰地映刻在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她毅然转过身背离这天地浮华,却迎面撞上了同色衣衫夜昔。
  “你在这儿?!”男子一向淡漠的眸子里毫不掩饰地闪耀着惊喜与可笑的无措。
  “你怎么……?”兰婳音颇为不解地眯着眼望他,却发现无论自己多努力都看不清,喉间凝郁,声音竟有些哽咽:“带我走!”
------题外话------
  话说这一章其实是我去年七夕的时候写的。
  诶诶……竟然还是错过了……
  



☆、029。南柯一梦(3)

  夜昔长眸一凛,唇边漾开笑意,飞快地握住她的手腕逆流而行,暗夜张狂,夜风扑面一点点吹散了她眼眶的湿意。
  身后,隐约有他焦急的呼喊。
  “宓儿!宓儿!……”
  不听,不听,她如今什么也不想听!
  眼看着那抹黑色淹没于人群之中,贺兰裔暗叫不好,急忙唤来随身近侍:“云逸,快去通知成辟!”
  ……
  车水马龙的街上,有两个锦衣华服的黑衣公子手牵手奔跑着,惹来了不少围观非议。只是她此刻心里乱得很,没有心神精力再去顾及那些个,权当是耳旁风了。
  不知道夜风在耳畔呓语了多久,夜昔才放缓了步子,只是牵着兰婳音的手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姽婳,你……还好吗?”夜昔抬起另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脸,红肿的双眼,还有眼角未干的泪渍,相逢的惊喜让他有点手足无措。
  那一夜她阵前鼓琴,救他于危难之际,却也同时是把自己推入了万劫不复的险境;幸而后来又有逸王西门黎舍命挡箭,方才护她周全。当夜,他本是要去看看她手上的伤势,却意外得知她为贼人所掳;惴惴数日,终于得到消息,这才日夜兼程从定乾军赶来,不想这低头的一遇,却是看到她这般噙着泪的光景。
  兰婳音止了哭,眼眶却还是微微泛着酸涩,颇为别扭地挣开被握着的手去揉,赔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居然如此失仪,让小侯爷见笑了。”
  夜昔很适时地收回手,淡淡道:“无妨。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可是有什么心事?”眼前掠过相逢时对岸的一抹银光,始是顿悟——那样的笑,恐怕是谁都抵御不了的。此刻仔细想来,倒不似寻常所见的一贯妖娆邪佞,而是有种百花齐放的愉悦;同为男子,他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宽大的黑色衣袖被夜风拂起,勾勒出女子窈窕纤瘦的身形;偏狭小巷人迹稀疏,月影重重,清华洗练,颇有一番闲情散步的悠然。
  “无碍的,左不过是风眯了眼。今日七夕,公子怎的不与那位红颜执手相伴,到月下放花灯许愿?”兰婳音拢了拢宽袍锦服,想着此人出现得时候很不寻常,出现的地方也很不寻常,多半出现的目的也是很不寻常。
  同色衣衫的男子眸底略过一抹暗沉,负手沉吟道:“那你呢,怎么瞧见他们放花灯就哭花了?”
  虽是揶揄,但如此一针见血的话终究让她面上有些挂不住,“是夜昔公子多心了。”她顿了顿,恍惚又想起了什么,问道:“不知道二公子和顾家小姐的婚事准备的如何了?”这件事可是眼下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一桩美事,各中千丝万缕的微妙关系外人虽然看不透,她心里却最是清明透亮。早在帝京之时她就有所耳闻,夜昔心中已有属意之人,这个女子不是旁人,正是与他们兄弟青梅竹马的顾家小姐——顾挽妆;坊间传言,两人早已许下白头共生之约,一个非卿不娶,一个非君不嫁,真心的很哪!当日的赐婚下的时候来她心中还有过几许愧疚,感叹姑母又生生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夜昔却好似故意不接她的话,眸子里流动着好看的墨色,“姽婳,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懂?‘沧州一夜无名曲,唱得满地断离殇’。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我的眼前总是会浮现出那抹优雅的黑。或许,是从你那一首无名曲开始有了牵扯;或许,是在微雨扑湿你面纱后那惊鸿一瞥;或许,是你在惊鸿苑那一身骄阳似火;又或许,是你在两军对阵之前奏响的杀音……”
  兰婳音自然而然地背过身去,心头那个答案呼之欲出,头皮一阵一阵地发紧,绞得她很不舒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面上水汽未干的缘故,心中也一片迷蒙;当头好像悬着一把明晃晃的刀,随时就会对准她,就那么直直的落下来。
  “我只是想就这么牵着你的手,漫步夜风,笑迎清香。”幽若古井的眸中满到溢出来的情让兰婳音藏于广袖中的手微微颤了颤,心悸之余还有些受宠若惊。
  她用力攥紧了双手,转过身子,迎上了那双漆黑的眸子,面上很是镇定,正欲开口,却被夜昔抢白道,“你不必现在就给我答案,我要你好好深思熟虑之后再告诉我,可好?”
  兰婳音一直紧紧攥着的双拳倏的颓然松开,胸臆间那股沉郁之气仿佛突然间被抽空了。她是死心眼的人,但那并不代表她会对随便什么人起什么爱慕之心;她救他,不过是冲着当年的那种熟悉感。可现如今,他这么说,反是辜负了……
  “多谢公子错爱,可是姽婳出身青楼,实在不敢高攀冥宣侯府。所以,还望夜公子放过姽婳。”她谦卑的鞠着身子。
  夜昔忽而一笑,气雅如兰,如同这暗夜里绽放的一株幽兰,淡淡的,却余韵悠长。
  哪有这么轻易抱得美人归的?
  她的拒绝,自然是在他意料之中,但是他却没想到她会以这样的藉口来回绝,甚至是不惜抬出那看似不堪的出身。的确,这个女子很有意思。
  望着女子一双浓墨重彩的凤目闪耀着华贵之韵,他低低嗤笑道:“你还想骗我到几时?试问,一个才情绝世、琴艺卓然、修为上乘、气度非凡的女子,怎会出身卑微?我已派人查过,你是五个月之前才到沧州的,可是想要再往前追查下去,却只是一片空白。”
  “那你过去的十五年呢,在哪里?”如此一反常态,咄咄逼人的夜昔实在是她毫无知悉的;深不可测,才有惧怕。
  长风烈烈吹开满头青丝,乌发缠绕着清冷的小脸,眉梢处透着一股凌厉的狠劲。
  “你何苦步步相逼?”兰婳音提气跃上街角飞檐,疾退三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目含惋惜之色,“夜昔,今日不妨把话摊开了说,我救你只因你在沧州对我多有照拂,不为旁的,仅此而已。”
  “好。那你随我回去,可好?”终于说出心里话了,灼灼目光凝望着傲立夜空的女子,眸中有太多的牵扯不休。
  “抱歉,难以遂君所愿。”话毕,纤挑的一抹黑影消逝在天际。
  夜宣跟上来,问道:“公子,要不要属下去跟着?”
  “不用,你们追不上的。她的轻功极好……”
  “纤云步”?夜昔眯着长眸望向天边那抹倏然而逝的身影,恍然若有所思。
  半晌,又忽的低下头,闷闷的有些丧气,“我输了。”
  夜风里凝结着浅淡的笑意,不远处的深巷里,有个穿青色襦袍的男子缓缓步出,脸上带着清俊的笑,“罢了。”
  罢了?
  罢了!
  罢了?!究竟是了然于心,还是夙愿难了?
------题外话------
  七夕会收到表白,这是必然的。下面是谁呢?哈哈哈
  



☆、030。南柯一梦(4)

  兰婳音独自穿越那些陌生的街巷,七夕夜的热潮已经逐渐褪去,那些个春心萌动的男男女女都各自寻了好去处,梦了无痕。
  心绪被夜昔突如其来的一番话搅得不甚混沌,末了才恍惚间想起成辟恶狠狠的警告,她正寻思着该找个什么由头搪塞过去这会儿的失踪;腹中邪火积郁,始作俑者却是自己撞了上来。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一身亮面银色雪裳的男子负手立于月华下,一头银发邪肆飘流,银辉皎皎,世间一切溢美之词在他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粲然一笑,笑倾琅琊,“宓儿,你总是让我等这么久。”
  女子红唇上扬,冷冷讥笑道:“‘生前富贵草头露,身后风流陌上花’。襄王可谓是当今多情多心的第一人,把心掰碎了给这么多红颜佳人,以致身后处处惹情债,日日欠泪升,恐怕是许多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呢。王爷美名传遍天下,在世也鲜有未闻者,依姽婳所见,天下男子无不以王爷为榜样。”
  好厉害的女子!
  贺兰裔长眸一眯,笑道:“宓儿口齿伶俐,当真是半点不饶人。可是,我不求娇妻美妾如云,放眼天下,只求知心一人。”能想到以“陌上花”对以“陌上花”,宓儿还真是好才情!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谈何容易?!她放诸一笑。
  “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贺兰裔一身轻衣翩鸿,一粲间天地无言。
  “可惜覆水难重荐。”她扬起头望着圆月下衣发魔舞的男子,红肿的眼眶再次泛起酸涩胀痛感。若说没有过心动,那是假的;但是,过去六年光阴已然错付,她再也赌不起了。
  贺兰裔眯着眼看她,那种深而暗沉的紫色如同月之精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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