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口-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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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中原观察报》处心积虑谋划好的。像这样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惜与这么多媒体为敌的事,必须是总编点过头的,编委会集体同意才能做的事。我敢百分之百地保证,这个报道调查做得这么的仔细、严密,肯定是《中原观察报》的总策划屠龙亲自操刀了,否则,不会做得这么无懈可击。”老蔡说着,一脸的沉静。
老蔡说完看了我一眼。花铃立即明白了什么意思。“蔡老师放心,张也也是多年的朋友,铁哥们,非常有才,他的文笔是我见过的记者中为数不多的非常有高度的。”“有机会,把你的作品让蔡老师给你指导一下。”花铃向老蔡解释了,忙给我使眼色。
我第一眼见老蔡时就觉得他是一个高人,可是他的言语,他的轻蔑态度让我本能起了一些排斥心理,特别是他掏出来烟时的旁若无人,我异常的不舒服。听了花铃的话,我正想说什么,花铃桌下的脚轻轻地踢了我一下。我对老蔡苦笑了一下,没有再吱声。
“吴坚新到《中原观察报》之后,第一把火把巨能钙就给整趴下了,后来的潼关收费站猛批,是他的第二把火。这一次烟厂的事应该是他的第三把火。这个新闻斗士,真是把一生的心血都献给了中国的新闻事业,献给了他一生追求的正义与*。”老蔡说罢,轻叹了一声,室内的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压抑。
“蔡老师,我知道你有办法,这一次一定要帮忙,否则白总这一次会因为这件事就完了。我也成了烟厂的罪人,几千万元新做的一个品牌因为我们一时的不慎给打水漂了。”花铃说着,几乎是哀求的声调。老蔡手里的烟一直地攥着,他不是在吸,而是一点一点地看着烟在自己燃烧,并且在我一点点的注视下,直到烟烧着手,他轻蹙了一下眉头,才将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世事难料呀!不过,钱是一个好东西。”老蔡说完又看了一眼我,花铃也看了一眼说:“放心吧,张也绝对没事。你们没有接触过,我保证从今以后你们就会成为好朋友。”我也明白了老蔡的担心,笑着说:“蔡老师,如果担心我一不小心也做一个《中原观察报》的内幕揭密,我回避一下。”
“这倒不必。”
“如果是这样,那我只有对不起吴坚新老兄了。”老蔡说完,站起来要到洗手间。刚走两步,花铃对我示意了一下,也跟过去了。
事后,我和老蔡成为莫逆之交,只知道烟厂为了老蔡的铁杆小秘范晓青的画展赞助了三十万,而老蔡对我从来不提到洗走间后,和花铃说了些什么。
撒了一泡尿的老蔡回来后状态好多了。花铃又让服务员从前台要回来了一些水果,我们边吃边分析当前的局势。“目前,对于烟厂的第一个关键是必须让媒体找不到你们最初花钱雇的“烟托”。因为,所有的事都是从这儿引起的。今后所有的新闻媒体采访、调查组调查的第一个对象也会是这些烟托。第二个关键是,事件发展到这一步了,已经超出烟厂的能力范围了。这件事不能捂了。不但不能捂了,而且还要往大地闹,闹得越大越好办。”老蔡说这话时,半眯着眼,一脸的深沉。
花铃在一旁听得一会儿喜形于色,一会儿紧蹙双眉。其实,老蔡说完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图。中国历史上这种操作手法太多了,谁要是想了解阴谋,《二十五史》读不完,读一读李宗吾的《厚黑学》就可以毕业了。不说别的,二月河的皇帝系列你认为是老百姓在读吗?不是,多是一些达官政要。他们在读什么,不是在读历史知识,人情世故,是读其中的权谋斗争。想到这儿,我就接着老蔡的话说了下去。
“蔡老师说的一点也不错。这件事有两个关键,第一个烟托。烟托好说,想让媒体与调查组找不着也容易。我估计这些民工经过派出所的那场事之后一个也不会在中州市了。媒体与调查组的惟一线索就是派出所。我们需要做工作,无论花多大的代价要把派出所那天的出警记录修改一下,把他们与烟厂的联系一笔抹去,这样这件事就会成为一个不实的传闻,或者说是一个不实的新闻。外地的媒体或者调查组在第一个事实上受阻之后,就会产生一种本能的怀疑,同时,把以前的媒体报道当作佐证,只要他们找不着这些民工,整个调查采访也就陷入一个僵局。第二个关键是把事件闹大。现在烟厂不是闭口不谈这事,而是要写材料,措词一定要强烈,找媒体的主管部门、省委宣传部门反映《中原观察报》报道严重失实以及歪曲真相的严重后果,同时要把烟厂这些年来交纳的税,为中州市做的贡献一一写出来,把这些事上升到一个高度,上升到企业的经营环境,中原的媒体形象,甚至和当前党中央提倡的和谐社会结合起来。‘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我相信,在我们精心的操作下,一环套一环的运作。事件就会发生不可相信的逆转。”我边构思边讲述。
“纸里什么时候也包不住火。事情闹大后,如果上面派调查组一一核实调查,那还不露馅。”花铃担心地说。“那是事不够大。古往今来,中国的外国的,你见有多少大事最后能弄得一清两楚。别说这事,美国总统肯尼迪遇刺那么大的事,美国那么*的国家半个世纪都过去了,还向全世界的人民说不清楚呢!何况这!什么事大到不能收拾的时候,自然就不了了之了。”老蔡听得一脸的自信与悲戚。“什么是政治,政治就是两权相衡舍其轻,两害相比避其重。你想一想宣传部门的领导见事件到了这一地步,最后会因为维护一篇报道让整个中原的媒体形象受损吗?哪怕最后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得不得已而为之。”我说完又看了看老蔡。
“事件不能这么简单。在写材料的同时:第一,要和上一次参与的媒体记者结成同盟,让他们在材料上署名,‘中州媒体不能因为一只老鼠坏了一锅汤’。第二,给省委宣传部门再写一份言之切切地材料,说‘烟厂是召开过记者会,是为了表彰为中州市的城市建设付出汗水的农民工。为了达到良好的宣传效果,也给参会的记者车马费了,每一家到会的媒体是二百元,不是《中原观察报》说的两千元。关于车马费的事不仅中原省有,其他省份的新闻媒体也都收。对于这种潜规则大家都心知肚明,见怪不怪了。并且,在材料后面一定要写上《中原观察报》的经营人员曾经到烟厂拉过广告,由于广告投放计划的原因,没有合作成功,就不明不白地出来这个报道。最后一点最为重要,一定要在宣传部门找一个得力的关系,找一个说得上话的人。许多事咱们看起来是天大的事,在领导眼里或许就是小菜一碟。他们集体讨论或许两三分钟就决定好几十人,甚至上百人的命运。因此,这时如果有说得上话的人,在领导的研究会议上给你力争,事件就会有不同的结果。”老蔡说完后,把手中的烟用力捏灭后,双手抹了一下脸,久久不再说话。
“我估计这一次吴坚新要坐萝卜了。什么事,也经不住这个整法。”我忧心忡忡地对花铃说。“许多话,放在心里比说出来的威力大得多,如果你在材料上直接写《中原观察报》为了广告费的事打击报复,矛盾的交点立即为成为调查广告费的问题。你写得模棱两可,大家一看就明白,这等于让他们百口难辩,跳到黄河里也洗不清。”
听完补充,我知道了老蔡的话外之音。姜还是老的辣。
3 文学青年
从会茗轩茶楼出来,我没再让花铃送我,也不想打的,只想一个人走一走。一路上边是高兴,边是难过。高兴的是自己的临场发挥,自己的策划能力让老蔡很是错愕,难过的是自己的策划是不是龌龉得有点助纣为虐。自己越想越难以自拔,越难以自拔越想这个事,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纬一路的席殊书店。
我已经习惯自觉不自觉地到书店里转转,一是看看能不能意外地发现一本好书,二是为自己找一个消遣的场所。席殊书店还是以前的老样子,正对着门的是一些著名作家的文集,下两排是像金克木,季羡林等老人们的文集。正对视线的那一排是余秋雨、周国平的散文。书店内侧第二排是国外著作,日本的大江健三郎,川端康成,渡边淳一,村上春树,三岛由纪夫的作品,第三排是美国的作家的,海明威,福克纳等。第四排就是世界名著了,最内侧的一排是杂七杂八的书。
对于这家书店,我已经熟悉得耳熟能详了。因此,许多时候我都是直接到最内侧的书架上寻找一些意外的惊喜,比如少见的著名的散文家夏坚勇的《大运河传》。电视人肖鹏的《做派》等。有许多书读过之后能记住一句话就算是莫大的收获。我之所以记住《做派》,皆源于肖鹏在书中所说的:挣钱并不可耻,可耻的是为挣钱胡说八道。
“我们店里有莫言的新书《四十一炮》,阎连科的新书《丁庄梦》。”服务员见我进来立即介绍说。我朝着她笑了笑说:“莫言的书我现在几乎不看,阎连科的书多年前就不看了。”“莫言可是中国最有希望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那个小姑娘睁大眼睛说。“李锐也说他最有可能获得诺贝尔奖,有用吗?没有。我看书从来不看名头,也不看得过什么奖。我读书有三个标准,第一要好读,第二是愿意读。第三是还想读。”那让我们的店长给你介绍吧。说吧朝着里面喊了一声:“李姐,你出来一下。”我低头找书,没再理会她。
“莫言的《四十一炮》卖得挺好的,你还没有看怎么知道不好呢!”听到话音,我抬头一看,一个小姑娘正睁大眼睛递给我一本莫言的《四十一炮》。就在我与她目光对视的一瞬间,心里忽然颤了一下——这姑娘长这么干净的眼睛。我没有接她手中的书,而是微笑着对她说:“以前莫言的书我几乎读个差不多了,什么《红高梁》、《**》、《檀香刑》。随着自己年纪的增大和阅读量的增加,对于他们这一批作家的书,比如李锐,阎连科,张承志,林贤治、路遥等,我几乎都不再读了。他们太想当思想家了,竭斯底里地制造份量。却误把沉重当作了深刻,所以读了他们的书不是享受,而是难受。你看一看国外的小说家,像米兰昆德拉的《生命不能承受之轻》,捷克遭入侵这么沉重的话题,他用一种三级片的写作风格表达得既读得流畅自然,并且是深刻地从骨子缝里表达出一个知识分子的绝望立场。
“那可能是作家的创作风格问题。”小姑娘一边摆弄着书,一边对我说。
“这不是风格问题,而是实力问题。这有点像幽默,许多人讲笑话使了很大的劲,甚至自己都笑得讲不成了,别人听了还是一头雾水。有些讲笑话自己不动声色,可是听者早已笑得捂着肚子站不起来了。” 我给她讲时故意看了看她的反应。“那你一定喜欢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了。”说着,她将我引到第二排书架。“我读过了,包括《廊桥遗梦》都是非常捧的作品。我特别喜欢其中主人公弗朗西丝卡的那一段对话‘罗伯特,我还没有说完。假如你把我抱起来放进你的卡车里,强迫我跟你走,我不会半句怨言。你用语言就能达到这个目的。但是我想不会这样做。因为你太敏感,太知道我的感情了,而我在感情上对这里有责任。是的,这里的生活方式枯燥乏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