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濡的心-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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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厨贱子的日记
六月二十五日
我找野末老师至家里,以及和他一起至游泳池之事被查出了。主要在于我说话不够谨慎,才会替庸次郎和楯带来严重困惑。依楯之言,小村刑事对于我们为何隐瞒当天之事认为:我并非是会为了逃避自己之罪而说谎之人,楯也非会为了典子以外的人向警方隐瞒之人,所以,想庇护的一定是典子,可见典子一定处于很危险的立场,亦即,她当时也在命案现场。
小村刑事虽未握有证据,他的判断却极正确。
今天,我从头分析典子的事,也充分了解典子的心情。如果我是不会逃避自己的罪孽之人,则典子也一样,身为她的母亲,我能肯定这点。
典子是在怀疑我,她认为当时我可能在游泳池畔射杀野末老师。她应该见到我和野末老师走在游泳池畔,也见到野末老师中枪掉进池中、我当场晕倒的可怕情景,因而认为不能够告诉任何人。为此,她必须假装并未置身现场,如此一来,她岂非很晚才去小村同学家?
小村为了典子而伪造不在现场证明。由于证人是自己妹妹,小村刑事应该不会有所怀疑才对——小村曾告诉过我,典子有明确的不在现场证明,不会有问题。
虚伪必定会被揭穿!不管是何等情事,神绝对不会原谅说谎之人。
如果小村的哥哥来了,我打算说出全部真正发生之事。我相信典子,纵然置身于何等不利的立场,我的信心仍不变,而典子也一定能得救!至目前为止庇护着典子的心中,是有那么一丝怀疑典子的念头存在,为此,我深深感到羞耻。
那天傍晚,我在庸次郎和楯的扶持下离开游泳池时,楯默默地把一个小东西放在我的手上,那是典子她们平常佩戴在胸前的校徽。
当晚,我悄悄进入典子卧室,摸索她的制服胸口,发现校徽不见了。果然是她的没错!我匆匆将制服拿回自己房间,把校徽佩戴上。之后,典子似乎丝毫未发现校徽之事。
我晕倒时,有人抱我起来,在朦胧的意识中,我感觉那好像是典子。但她未把我摇醒,马上放开手,又匆匆走开了,大概是知道我只是晕厥,身体并无异常时,发觉楯他们赶来,而冲动的逃走吧!
野末老师和我是二十五日傍晚六时左右离开我家,往学校走去。因为他说六时半和典子约好在游泳池畔见面,所以我也一起前往,打算当面解决一切后带典子回家。
我们横越过校园,走上石阶,经过泳池的铁丝网旁,自南侧进入泳池旁的小路。天色逐渐转暗,没有看到典子,右侧山丘的树林里好像会有什么怪物冲出来般,好可怕。跟在野末老师身后,慢慢走在池畔时,我开始想到自己会不会被他骗了,步履也转为沉重。
就在此时,枪声响起。我清楚见到火光来自右前方,贯穿野末老师身体。他的身体姿势怪异的转了一圈,掉进池中。我记得自己想拉住他,但,随即失去意识……
鹰场庸次郎的日记
六月二十六日
说来很奇妙,我从未进入过贱子的卧房。现在,她以命令的口气要我进来。
在第一次见到的这个房间里,我像少年般的羞涩了。这是西式房门,里面却铺着榻榻米的房间,从大型玻璃窗可望见翠绿的庭院。隔壁就是御厨的书房,从这个房间有门可相通,如果御厨需要,随时可以进入。
或许是贱子顾虑到我的感受吧!房里没有任何御厨的遗物,完全都是她自己的东西,每一件似乎都属于她的一部分。让我进入这房间,感觉上就和她答应献身给我相同,我无法冷静下来。
“愿意占有我吗?”贱子站在我眼前。
“如果你没有变心,现在就占有我。”
我像白痴般抱住贱子。我全心深爱的人,我的心岂有一瞬间曾经改变过?只不过,互相需求才是最正确之路,我们绕了多少冤枉路呢!贱子如今已毫不犹豫的要将身体交给我,而我也对此行为没有任何排拒——但,还是必须让那件事明朗化!
“我必须告诉你野末老师之事。”
习惯性的痛苦又让我的心掩上阴影,但,我们只彼此交换一抹苦笑。
贱子二十四日寄出信,请野末翌日来访。她是对补习最后之日的二十五日感到不安,才决心找野末前来,要求他断绝和典子交往。
“我考虑到自己可能会有激动的态度,才决定在这个房间和野末谈,但绝非为了求他放过典子,而把自己当活牲献给他。”贱子嘲讽似的笑了。“除了你,我不可能献身别人。”
愚昧的我,可能满脸通红吧!
“但,我很担心……”
“坦白说,我也担心,不过,野末老师却出乎意料的严肃,很有绅士风度。”
野末深爱典子,已经不是基于毫无责任的游戏心理,而是考虑到结婚。但是,所有条件对他而言都是绝望,为了典子,不得不拒绝他的求婚。就算典子希望这样的结果,但野末却曾有过放浪形骸的过去!
波特莱尔曾说“过去恰如荒凉的废墟”,相信野末的心境也是一样吧!他没有任何未来,对他而言,未来只意味着衰老、后悔和悲哀。他也无世俗的成功才华,更无艺术天才,反正,在任何方面,他都只是劣等生。
野末答应和典子分开,没有条件!
“我曾经想占有夫人你,但……请抱住我,和我接吻吧!我想,这应该算不上条件吧!”说着,野末笑了笑。
贱子当时知道野末毫无丑恶的企图,在他那看似邪恶的要求背后,站着一位纯情的、世上最寂寞的男人!
贱子怀着面对少年般的心情,抱住他、接吻。有一段时间,他未放开贱子。贱子慌了,开始挣扎。野末似为此感到有趣,继续在她脸上亲吻,大笑。在这种状况下,野末又露出平常的嘴脸,不过,等相互分开时,贱子见到野末脸上的泪痕。
“你觉得后来我在想些什么?是你。我想毫无顾虑的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你。”
“谢谢。男人实在真傻……但,典子呢?”
“她是聪明、乖巧的女儿,对于我们的事,她会比任何人都更高兴。”
小村钓一的笔记
和御厨典子的对谈
听贱子、鹰场、楯的供述,要求他们说出事实。典子丝毫没有动摇地说出如下之事。
当天放学后,典子进入学校的图书馆读英语。野末开始补习的时间是五时,不过到五时半之前她仍踌躇不决,因为难以下定决心去见对方。她预感当天去见野末对自己而言具有决定性的意味,所以才会踌躇——在被逼进最后关头的瞬间,她必须分辨自己的心意下决断。(这部分的供述相当模糊,且意义不明,最主要应该是要被野末所拥有?抑或和他分手?)
抵达野末的住处是六时之前。野末未回住处,所以在贮水池附近散步。走在上山的路上,途中,她想到还是别和野末见面好,就打算去见妹妹,不过后来又改变心意,想到野末可能在游泳池附近散步,就从小径折回,自学校北门进入,来到游泳池畔。不过未见到人,就爬上小山,坐在高台的石头上,沉思着。这块高台是典子平日最喜欢的休息处。典子并未和野末约好在游泳池见面!
六时半,贱子和野末从游泳池南侧出现。两人走到游泳池约中间的地点时,枪声忽然响起。当时正好野末和贱子似有所争执,野末掉入池中,贱子在池畔呆站约两、三秒后,倒在当场。
典子拼命往下跑,同时想着贱子是为了自己而射杀野末。跑到贱子身旁,抱起她正想叫醒时,忽然改变心意,转身想自北门离开,可是,北门那边似乎有人跑过来,只好回头爬上小山,躲起。等楯和鹰场扶着贱子离去后,她才走出北门,沿着小径走上贮水池方向,匆匆赶去见妹妹。
我问典子,贱子是否携带手枪?典子回答说当时她很害怕,并未调查,不过手上未持枪,也未掉在附近地上?
之所以未和鹰场他们一起扶贱子回家,主要是因为她内心有一股不可思议的感情,希望在不被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能尽快离开现场。对于惨死泳池中的野末而言,她毫无惊骇和悲伤,毋宁是感到冷静的厌恶。
抵达我家已经七时过后。和妹妹讨论善后之策,在妹妹建议下,决定说她是六时半来到我家。妹妹告诉典子说做哥哥的我绝对会相信她,所以此一不在现场证明有如铜墙铁壁。典子则表示她自己并不需要不在现场证明,不过为了母亲则有必要:妹妹则表示无法相信贱子会杀死野末,但仍以尽可能避免被怀疑为要。
她俩是七时半离开我家。典子回到御厨家已八时。
关于贱子所述的校徽之事,典子是第一次知道,她非常惊讶,立刻从制服胸口拿下校徽,翻过背面看了一眼,忽然闭眼,似在忍受某种震撼和打击。
“是楯捡到的?在哪里捡到的?”
楯是在泳池东北侧的树林中拾获的。我说出之后,典子再也不说话了。
和南方寿利的对谈
寿利的供述和以前几乎毫无改变,不过,她隐瞒了以下之事。
寿利是六时半左右正好走在隔着小河可见到学校后面的山之位置,准备前往野末的住处。她很清楚地听到枪声,不过当时未特别在意,因为她只顾思索着进入野末的住处后,该如何夺回典子。
抵达野末的住处是六时四十分左右。另外,准备伏击野末的楯在枪响的同时就离开该处,赶往游泳池,所以未碰上寿利。
知道野末和典子都不在住处时,寿利这才想起刚刚听到的枪声。她曾在某个机会中听妹妹说过,野末和典子喜欢在游泳池附近散步,所以判断是典子射杀野末。典子在事件前两天的五月二十三日曾去找寿利,告知她已觉悟要结束和野末的交往关系,因而寿利推测那可能意味着要杀掉野末之意,于是决心不让典子这么做,而要亲手射杀野末。
寿利的话比典子直接、干脆。典子一方面爱着寿利,一方面又被野末吸引,她和寿利是所谓的同性恋关系。寿利表示,这种爱的强烈和美妙是像我这样的男人所无法了解。典子虽聪明,但是感情却过于纤细,一旦被野末那样的色魔缠身,尽管理智上会反对,却仍旧无法抗拒的被吸引了,亦即,会变成如何,连她自己都不知。
两种爱情的性质完全不同,导致典子在矛盾、痛苦之下,为了守住和寿利的爱,决心斩断和野末的爱为止,不得不亲手除掉野末……这是寿利的推测。
以上和典子所叙述的大致相同。但,依典子的语气,刚开始时并无杀害野末的决心,这表示她并未确定要守护住和寿利之爱。从常识上判断,这种心理反而容易了解。寿利的想法稍嫌自信过剩,太天真了些。(关于两位少女的动机之点,多少有着对世事一无所知的荒谬,很难直接采信)
寿利从野末的住处往游泳池方向走,过了桥,自北门进入校园,在泳池发现野末的尸体。这时附近已经不见任何人,寿利认定是典子所为,在过度亢奋之余又哭又笑的再从北门离开学校。因此,工友见到的女学生背影应该是她。
寿利又说:事件后,两人常谈及此事,相互确认虽都怀着对野末的杀意,结果皆未付诸实行,内心很高兴,只不过,依典子目击的情景,凶手极可能是贱子,为了不让警方怀疑贱子,就决定假装两人皆未去过游泳池。
与妹妹的对谈
对于替典子伪造不在现场证明,妹妹承认一切,也向我道歉。我训斥她一顿,纵使是为了友情,身为刑事的妹妹,也不该利用此种身份,替哥哥带来困扰。
至于校徽之事,妹妹深感兴趣,不过她说,既然是在校园里,有校徽掉落也是很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