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沉浮录:纵横-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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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国内公司好打交道，一开始曹总还想选国外的软件，来了几个假洋鬼子，在这装模做样的瞎侃半天，牛的不得了，可是对业务一点都不懂。后来我找到曹总，坚决反对让这帮人干。”
杨耕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个背景，不由得对老太太的能量刮目相看了。接口道：“是啊，而且国外的软件在价格方面也的确让人难以接受。”
“对，我们中国人的钱为什么要让外国人赚走！我和老顾都是这么看。”冯桦的情绪很是激愤。看来她骨子里还是个军人。
“对，蓝海毕竟是我们中国人自己的企业，大主意还得我们自己拿，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杨耕浇了一把油。他隐隐觉得，这个项目正在逐渐演变成‘中国人打外国人’的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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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令骑马客京华　第十四节
五一节快到了，杨耕算算日子自己来飞捷竟然已经快三个月了，好在蓝海的项目进展还算顺利。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现在可以说和朱弘毅五五开了，甚至还略占一点优势。杨耕的心情也是大好。最近马达又给了杨耕两个项目做，虽然规模上和蓝海没法比，但是却极大地填充了杨耕的空余时间。
其实杨耕还是有空余时间的，不过他自己找了一个打发时间的好办法，那就是只要周末有时间，就拉着老婆去西单。老婆负责逛商场、采购东西，自己则一头扎进西单书店。他喜欢看书，而且买书的习惯也和别人不一样，他买书特别挑剔，历史书只看国内的，管理书只看国外的。看历史书是杨耕新添的毛病，受司徒高歌影响。用司徒的话说：天下没有新鲜事，我们老祖宗把该做的事都做到极致了，我们只要跟着学就可以了。杨耕对这句话深以为然，自此就开始认认真真地读历史了。而喜欢看管理书则是杨耕的老习惯，之所以不看国内的书，是因为他上了太多次当，他倒不心疼买书的钱，但是非常心痛被浪费的时间。杨耕总结出的国内管理书籍的规律是：只会讲故事，不会讲逻辑。拿几个胡编乱造的案例，下几个似是而非的结论，完全是用右脑写成的，根本没经过左脑思考。在受了几次骗之后，杨耕痛下决心，这一类的书籍打死也不买国内人写的了，这个‘国内人’当然也包括台湾人。
此时的杨耕正在西单书店一楼大厅靠右侧的书架旁，随意翻看着。今天的西单书店特别热闹，一位电视台的著名主持人正在签名叫卖自己的书籍，一群中学生模样的半大孩子目光热烈的围绕在主持人旁边。一边掏银子买书，一边崇拜的看着那家伙。杨耕对偶像崇拜这种事情从小就不怎么热衷，虽然也有自己喜欢的一些明星，但是也仅限于喜欢作品，和演员本身没多大关系。看着眼前嘈杂的场面，杨耕有些无奈，书店和图书馆一样，是一个需要安静的地方，这帮鸟人作秀做到这个地方，实在有些不应该！也因为如此，杨耕始终怀疑，这些主持人们到底认不认字？
管理书籍区显的落寞了很多，杨耕手里已经有了几本书。想再看看还有什么心仪的，一本叫《定位》的书吸引了他的目光，随手拿了起来。
“这本书不错，很值得一读。”杨耕身后一个温和的声音说道。
杨耕回过头来，一个中年男人正微笑的看着他。杨耕并不认得他，不过都是书友，自然有一种默契。杨耕笑了笑，表示感谢，随口问道：“这本书是讲Marketing的还Sales的？”
“以Marketing为主，Sales也可以看看，很有见地。”中年男人虽然尽量在说普通话，但是还是夹杂一些南方口音。
杨耕知道他一定读过这本书，特别注意的打量了他一下。中年人四十岁左右的样子，身材瘦削，头发有些稀疏，小眼睛，带着一幅黄边的眼镜。面色黑黄，不过看起来很谦和。上身穿了一件灰色的夹克，倒有些像工厂的工作服。杨耕一时判断不出这个人的职业，他身上没有那些小官僚的油头粉面和自以为是，也看不出那些小白领们身上常见的浮躁和焦虑。反而有点像刚从车间里出来的一个机械工程师，踏实而稳重。
见杨耕一直看着他，中年男人笑了笑，没说话，但是目光里却有些闪烁不定的东西。杨耕说了声谢谢，顺手把《定位》拎在手里。正在这时，手机剧烈的振动起来，杨耕赶忙走到靠窗的僻静处，接起电话。
“王岚，你好！”
“杨经理，蓝海有个新的消息，五一前，瑞和要给他们做一次中高层培训。曹总要求在家的科级以上干部都参加。”王岚声音里有些担忧。
“这是要给高层洗脑，目的就是要消除我们的影响，朱弘毅又出牌了。”合上手机，杨耕有了一丝隐隐的担忧。看来自己这边的进度要加快了，尤其是流程梳理的最终稿，五一之后应该立刻交给蓝海。再通过一次宣讲，消除瑞和的影响。杨耕对自己这边最近的工作很有信心。但是问题是马上过五一了，从工作量上看，如果五一不加班，恐怕很难做完终稿。可是自己来飞捷的时间太短，如果直接要求售前顾问们加班恐怕不合适。没办法，只有自己再多承担一些工作量了，杨耕摇了摇头，看来五一这七天要泡汤了。
周一早上，杨耕召集魏丽娜、黎明沛几个人开了个小会。给大家说了一下瑞和中高层培训的事情。
听完杨耕的想法，黎明沛没有说话，魏丽娜开口道：“老杨，不用担心，我们五一加加班，肯定可以赶得出来。我和我小组的人说说，没问题，大家能理解。”杨耕感激地看了一眼魏丽娜，开口道：“谢谢，多分给我点干，另外加班期间，所有人的饭我都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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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令骑马客京华　第十五节
蓝海的大会议室至少可以容纳300人一起开会，说是个礼堂也不过分，今天整个会议室几乎坐满了。会议还有几分钟就开始，朱弘毅默默地观察着蓝海的这些骨干层。姜海庆正忙前忙后的组织会场，朱弘毅早上先见了他，不过姜海庆给朱弘毅的感觉越来越不好，看起来总是若即若离，这让他不禁怀疑周晓光是不是真正做通了他的工作。更让朱弘毅不满的是周晓光一直拿不到飞捷的报告，哪怕是讨论稿，周晓光给他的理由是姜海庆也没有。对此朱弘毅一直有些怀疑，不过好在运作成了这次培训，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收获。
当看到曹总和顾总走进会议室的时候，他站起身，和几个顾问以及周晓光迎了上去。
“两位领导，上午好！”朱弘毅微笑着和俩人一一握手。安泉紧跟在顾总旁边。
“朱总，今天我们可是全部出动了，就是想给请你们给大家普及一下信息化的知识，为我们下一步的工作打一个基础。”曹总看起来很高兴。白皙的脸庞上笑容可掬。
朱弘毅注意到曹总并没有称呼自己Frank，知道他是在避嫌。也没有多说话，应付了几句，就和后面的几个副总一一寒暄起来。姜海庆看到领导进来，立刻走上前来，殷勤的把大家引导到第一排就座。
看看领导们都到了，姜海庆上台调了调麦克风，会场顿时安静下来。接下来的程序还是出乎了朱弘毅的意外。在姜海庆的带领下，大家整齐划一的唱起了厂歌，嘹亮的歌声充斥着整个会场，气氛顿时变得庄重起来。朱弘毅几个人也赶忙站了起来，虽然朱弘毅没太听明白歌词，但是激昂的旋律还是让朱弘毅振奋了一下。他觉得这首歌的旋律有些熟悉，仔细想来竟然和《当兵的人》很相似。他偷眼观察着曹、顾两人。顾维年看起来很投入，而Eric则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在随口应和着，朱弘毅甚至没看到Eric的嘴在动。
唱完歌，大家好像又恢复了常态，或交头接耳，或接听电话。会场一时有点乱，台上姜海庆又喋喋不休的强调着本次培训的意义和领导的重视。大约十分钟后才终于把朱弘毅请上了台。
朱弘毅信步走向主席台，右手向上掰了一下麦克风，以便让自己的声音更好的传达到每一个角落。“蓝海的各位领导，上午好！”
台下的嘈杂声稍微减轻了一些。朱弘毅接着道：“今天是周六，感谢大家牺牲休息时间来参加这次培训。”
刚刚说了两句话，台下不知谁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好像是有意凑热闹，接着又有手机声此起彼伏。朱弘毅暗自看了一下曹总和顾总，两人好像对这些刺耳的声音没有多少反应，看来蓝海内部开会时并没有关手机或静音的习惯。
朱弘毅有些无奈，看来必须给大家一个下马威，否则今天培训效果不会好。想到这，朱弘毅突然停顿下来。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会场。大约几秒钟后，大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会场突然安静下来了。朱弘毅抓住这个机会，笑了笑，开口道：“各位，恕我直言，在我们瑞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在开会的时候，如果第一个人的手机响起，这部手机肯定就不属于他了。如果还有第二个人的手机再响起，这个人就不属于瑞和了。”朱弘毅的声音听起来很温和，但是话却很严厉。
仿佛是感到了难堪，坐在第一排的顾维年突然站了起来，回头对着众人厉声说道：“所有的人都把手机关掉。”声音里听起来有些愤怒。
会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了，朱弘毅很满意这种效果，提高了声音说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信息化某种程度上就是企业的‘规矩’，但是它不是限制人的，而是帮助人的。它不但能够提高我们的工作效率，减轻大家的工作负担，更重要的是它能帮助我们赚到钱。每一个人都清楚，企业存在的目的首先是赚取利润，但是赚钱这件事，却是全世界最难的事情之一。而与此相反，浪费钱却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的事情了。”
说到这，朱弘毅右手突然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百元的钞票，冲着大家晃了一下，然后左手掏出了一个打火机，轻轻一甩，火苗‘腾’的一下冒了出来，朱弘毅将打火机凑近钞票，跳跃不定的火苗几乎马上要吞噬这张百元大钞了。所有人都惊愕的看着朱弘毅，不知道这个年轻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烧了这张钞票，大家一定认为我疯了，最起码是个败家子，但是，我想告诉大家，我们蓝海每天都在重复我现在做的事情，而且重复很多次！而我们信息化要做的事情，就是灭火。”朱弘毅拿起讲台上的水杯，轻轻地浇灭打火机上的火苗。“我们有哪些地方在着火？在浪费？而我们又浑然不觉或者束手无策。我们又应该怎样做才能扑灭这场大火？我想这一定是大家关心的问题，尤其是决策层关心的问题。接下来的时间，我就交给我们的顾问李家众先生，请他给我们详细介绍一下蓝海信息化建设的相关建议。”
李家众有五十岁左右，头发有些花白，他在一家化工企业做过二十多年的管理工作，是最近才跳槽到瑞和的，在朱弘毅手下做行业顾问。朱弘毅对他有绝对的信心，而且这次培训俩人也反复研究过几次。每一页PPT都仔细雕琢过。
果然，李家众的演讲很快吸引了大家，虽然演讲技巧不是特别出色，但是李家众功力深厚，又特别熟悉化工企业，一页页讲来，每个人都听得很认真，朱弘毅从大家的目光里明显地感觉到这群人已经把老李当成了自己人。甚至朱弘毅自己也感觉李家众不像是一个IT人士，倒更像一个从蓝海车间里走出来的老师傅。目的完全达到，朱弘毅舒心的看着低头记录的顾维年，脑子里却想着杨耕下一步会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