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紫-第2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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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还没有掌灯,魏廷珍就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赶了回来,脚还没有踏进门,就急急地问前来迎接她的魏廷瑜:“母亲真的没有什么吗?你们可不要瞒着我!”
“真的没什么。”魏廷瑜怎么好把他和窦明吵架的事告诉姐姐。“你根本不用特意回府一趟。”景国公夫人不喜欢魏廷珍,除了儿子,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见不得魏廷珍把自己的母亲当菩萨似的供着,魏廷瑜从前不知道,在五城兵马司的当了一些日子的差,和景国公府走得更近了。也渐渐看出点门道来。
他一面陪着魏廷珍往田氏住的西跨院去,一面问魏廷珍:“你过来,姐夫知道吗?景国公府的客散了没有?”
“客还没有散。不过你姐夫知道。”魏廷珍知道弟弟的担心,道,“我是借着你姐夫要我去帮着换衣裳,开了库房拿东西的机会出来的——大家都说堂会唱得好,还要加唱两折。”
魏廷瑜不由叹了口气。愧疚自己身为儿子,却让母亲为了自己的事装病。
姐弟俩并肩进了田氏居住的堂厅。
田氏靠在临窗大炕上。她贴身的大丫鬟正在给她读佛经。
见儿子和女儿连袂而来,她大吃一惊,忙问出了什么事。
“没事,没事。”魏廷珍笑道,“就是听说您病了,我来看看您。”
田氏不由看了儿子一眼,拿话敷衍了女儿。
魏廷珍见母亲确实是没事,松了口气,问起魏廷瑜关于窦昭添妆的事来:“……你知道吗?”
魏廷瑜刚才在酒宴上已经听到了一些议论,闻言点了点头,田氏却是第一次听见,惊愕地望女儿和儿子,急急地问是怎么一回事。
魏廷珍就把正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完之后不由皱眉,道:“同样是女儿,窦家待窦明和窦昭怎么这么大的差别?”她问魏廷瑜,“不会是有什么事我们不知道吧?”
自从发生了姐妹易嫁之事后,她总觉得窦明的人品有点问题。
魏廷瑜心情烦躁,道:“能有什么事?姐姐你不要多想。”
现在窦明已经是魏家的媳妇了,自己没有凭证的乱说,弟弟脸上也无光。而且母亲还在边上坐着,有真是出了什么糟心的事,岂不是让母亲担心?
魏廷珍忍了又忍,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只嘱咐魏廷瑜:“你有事没事的时候多往你岳家去,看得出来,你岳父是真心疼爱闺女的人,人家手指缝里落一点,都比我们强。”
魏廷瑜不爱听这话,心不在焉地应着。
魏廷珍只能暗暗叹气,陪着母亲坐了一会,去了窦明那里。
周嬷嬷早得了窦明的吩咐,只说窦明不舒服,歇下了。
魏廷珍不敢在娘家久留,冷笑着走了。
魏廷瑜在庑廊下站了久良,转身去了外院的书房。
周嬷嬷不免有些担心,轻声问窦明:“要不要给侯爷送些吃食去?”
“不用管他。”窦明正烦心窦明陪嫁的事,她和周嬷嬷商量:“你说,我明天要不要回柳叶巷胡同一趟?有外祖母帮我撑腰,也不至于怕人质问。”
周嬷嬷道:“我明一早就给柳叶巷胡同送张帖子去。”
窦明颔首。
却不知道这桩事引起了田氏的猜疑。
她不动声色地派了心腹的嬷嬷去了真定,等那婆子从真定回来,已是十一月底,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年货。
那嬷嬷对着田氏一阵耳语。
田氏脸色煞白,捂着胸口哭着大喊了声“家门不幸,让这样失德的女人进了门”。就昏了过去。
魏廷珍丢下景国公府的万头万绪赶了过来,田氏刚张开睛,魏廷瑜和窦明正在床边守着。
田氏看了一眼窦明,就别过脸运,冷冰冰地道:“窦明你出去,我有话要交待他们姐弟俩。”
窦明微愠,见田氏态度坚决,屋里又立着一群服侍的站丫鬟婆子,怕田氏说出什么不待见她的话,让她颜面尽失。她曲膝行礼,带着屋里的丫鬟婆子退了下去。
田氏“蹭”地一下就坐了起来,拉着魏廷珍的手道:“你知道不知道。原来那王氏进窦家之前就有窦明!王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能进的窦家门,还逼死了窦昭的生母赵氏!所以王氏进门之前,窦昭就分了西窦的一产业。现在传的沸沸扬扬的添妆,实际上就是当初窦家分给窦昭的财产。”
西窦的一半的产业!
也就是说。外面的传言是真的了——窦昭名下有二、三十万两银子的陪嫁。
魏廷珍心中砰砰乱跳。
她低声道:“如果当初佩瑾娶了窦昭,那窦昭名下的产业就是魏家的了哦!”
田氏胡乱地点了点头,泪流满面地道着:“可怜谷秋,像我妹妹一样,我却把她仇人的女儿娶进了门,还当女儿似的养着。谷秋在地下有知,只怕恨死我了。想我一生清白,待人待己风光霁月。临到老,却摊上了这样的事,让我晚节不保啊!”
魏廷珍却觉得心里痛得直哆嗦。
她朝弟弟望去。
就看见魏廷瑜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弟弟也心疼那擦肩而过的银子吧?
都怪自己,小瞧了窦家,如果仔细查查。未必就查不出这件事来,赶紧把婚事办了。现在窦昭已经是自己的弟媳妇了……
可念头一闪而过,魏廷珍已为自己开脱。
那王氏是个蛇蝎心肠的人,就算如此,她恐怕也有办法把窦明嫁过来,这事若说有错,王氏的过错最大。还有窦明,她要是不答应,谁还能把她强塞进花轿里去不成?
这么一想,魏廷珍不禁怨恨起窦明来,她安慰着母亲:“王家堂堂官宦人家,谁想到会养出这样的儿女来?要怪,就怪那王氏特不要脸了,竟然结巴巴地赶着人做妾,。”
“不行!”田氏像没有听说魏廷珍的话似的,径直地掀了被子就要下床,“我得请了法师给谷秋做几场法事,请她原谅我受人蒙骗……”
倒把对窦昭的婚事怎样三心二意全都忘了。
“您别这样。”魏廷珍按住母亲,“这天寒地冻的,有什么事,您直管交待我们就是了。”说着,她朝魏廷瑜望去,却看见弟弟一个傻傻呆呆地站在那里,像魔障了似的。
她忙高声喊了声“佩瑾”。
“哦!”魏廷瑜回过神来,却高一脚低一脚地出了田氏的内室。
心急如焚等在外面的窦明迎上前来:“娘怎么样了?”
魏廷瑜停下脚步,目不暇接地望着窦明。
脸还是那张脸,身段还是那个身段,可为什么此刻看来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惊心动魄呢?
她到底是喜欢自己这个人?还是因为自己曾是窦昭的未婚夫呢?
魏廷瑜推开窦明,直直地走了出去。
第三百四十四章规矩
如果说仅仅因为魏廷瑜是窦昭的未婚夫,王映雪一说,窦明就会上赶子嫁给魏廷瑜,那是不可能的。窦明之的明知不可为还顺水推舟,一是看中了魏廷瑜英俊潇洒,始终对她温和有礼,爱护有回,再则才是看中了他出身高门,家中简单,嫁过去了能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而魏廷瑜还就真如她所料,就算知道她易姐而嫁,也认下了这门亲事。婚后两人虽然时有口角,却是吵吵闹闹过后就好。却从来不曾像刚才,看她的目光冷冰冰,就像在看个陌生人一样。
窦明心里发慌,顾不得面子,当着满院子仆妇的面就追了过去。
“侯爷!”她拉魏廷瑜的衣袖。
魏廷瑜却看也没看她一眼,甩开衣袖,走了出去。
窦明愣住。
她小时候先是跟着二太夫人,后又跟着外祖母王许氏,然后在真定生活了几年,回到京都,又和母亲生活了几年,别的不敢说,察颜观色却是本能,不过是性子养成了,让她低头不宜而已。
魏廷瑜的举动,让她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
她跟了上去。
魏廷瑜也不理她,径直进了小书院,“啪”地一声当着她的面关上了房门,差点撞着窦明的鼻子。
窦明怔了半晌,低声道:“侯爷,到底出了什么事?就算是我的错,您也要跟我说一声,我也好改。您这样一声不吭,我怎么知道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
门内的魏廷瑜却坐在书案后面发呆。
他想到初次见到窦明时,窦明那灿烂的笑容。
当时他想,这小姑一派天真烂漫,比那春光还要明媚。
窦家耕读传家,世代官宦。是北直隶屈指可数的高门大户,家里的姑娘理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是,就像窦昭,自己和她是正经的未婚夫妻,他也只偶尔间见了一面。
那个时候,自己是不是已经落入了窦明的彀中呢?
魏廷瑜心痛如绞。
他想到那天窦昭把他叫到静安寺胡同,说相信他和窦明没有瓜葛……窦昭的目光如泉水般清澈……他最后却辜负了她……
魏廷瑜捂着脸,只觉得指间湿漉漉的。
那边魏廷珍见弟弟就这样走了出去,忙叫了贴身的嬷嬷跟了过去。知道窦明在魏廷瑜说着软话在魏廷瑜的门前叩门,她冷冷地一笑,又因家里千头万绪都等她拿主意,她不好在娘家多耽搁,留下了贴身的金嬷嬷在这服侍田氏。并对田氏道:“出了这样的事,谁也不愿意。您就是想给那赵氏做法事,这眼看着要过年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有德行的高僧,我看,不如等过了元宵节,我再给您慢慢的寻个好点的寺庙。您这几天先把身体养好,过年的时候,我还要带着您的外孙和外孙女来向您讨红包呢!”
田氏这才安安生生地重新在床上躺下,可心里到底还念着死去的赵谷秋:“她比我小好几岁呢。那时家亲朋友家里喝喜酒,她就喜欢往我身上凑,我戴了件新首饰,她也要问是从哪里买的。我做了方新帕子,她也要问我是哪里谋得新样子……”
魏廷珍朝着金嬷嬷使眼色。示意她千万看好田氏,别让田氏出什么意外,这才牵肠挂肚地回了景国公府。
忙的时候自然也就顾不上想这件事,可晚上闲下来了,她心里不由的一阵疼。
三十万两银子啊!
就是兑成了银票,也要堆成一座小山,何况是田亩山林,铺面房舍。
魏家两辈子的人都嚼用不尽!
她像烙饼似的,翻来覆去睡不着。
张原明被吵得睡不着,爬起来靠坐在床头,满脸疲倦地道:“是不是娘又给你气受了?”
魏廷珍在丈夫面前从来不忌讳娘家的事。
她想了想,也坐了起来,和丈夫并肩靠在床头,把窦明的事告诉了张原明。
张原明笑道:“已经过去了的事,你多想也没有用。好在窦氏的陪嫁也不少,你也不要太执拗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魏廷珍不高兴了,“如果窦昭嫁到魏家,那钱岂不就成了魏家的了。”
她说着,突然想起王映雪那次找她合作,想搅黄了窦昭和魏家的婚事。
难道说,那个时候王映雪就盘算着让窦、魏两家退亲?
魏廷珍恨得咬紧牙关。
他们魏家,就是被王映雪和窦明母女给害了。
王映雪和窦明母女想就这样算了,门都没有!
她对张原明道:“你去帮我打听打听,那窦家到底给窦昭添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