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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女丞相:红妆娇-第75章

小说: 女丞相:红妆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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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宫少主忽然沉静了下来,开始思索起她的话来,蓦然心里雪亮,“你怎么知道?小澜是不是有什么话没有和我说?是不是?”



抓着女子的手的力道忽然大得惊人,君澜只觉自己的手腕都要被握碎。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对不对?你想去做什么?”女子的神色安静而沉默,然而少年的眼睛里腾起了难以掩饰的焦虑和恐慌,“小澜,小澜……不要去,不要去,他不会放过你的!”



“放心,我没有那么笨。”君澜淡淡回应,微笑,“别说话,休息吧,我把药热一下。”



少年一手仍然抓着她,不放松丝毫,在君澜欲转身之时,另一只手却急速地抓住了她,生怕她一转身就会不见。



“子游……”君澜回头,看见那个少年脸上的恐惧神色,便坐在了榻边,露出了无可奈何的笑,轻声安慰,“睡吧,我就坐在这里,不会离开。”



欲离之心 (4)



夜之墨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因为重伤他终于不胜疲累地沉沉睡去,然而手却依然没有放松分毫,神志恍惚前紧紧抓住他所能抓住的东西。



君澜坐在床前,静静地凝视着昏昏沉睡的人——那样苍白英俊的脸,却隐含着悲苦和绝望,即使昏睡中眼角眉梢都带着沉重的悲哀……然而他依然是昔日那个羞涩而孤独的病弱男孩,令人疼惜。



她忽地深深叹息,轻轻抽出了手,端起几上的药碗走出房间,腾出另一只手来掩上了门。



“将军?”转身时,却看到一身黑衣劲装的男子不知何时倚靠在门边,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出门的女子,“天色已经晚了,将军怎么还不去休息?”



“皇上已经将圣旨昭告民间了。”暗夜里,看着端药出来的女子,楚天敛一双深黑的眸子微微黯了一黯,“成亲的事……”



“实在是很抱歉,让将军费心了。”君澜想对他欠身,无奈手上端着药碗,无法行礼,只能向他微微低了低头,“成亲之事实属稽谈,请将军原谅我的狂言,如今事已至此,也是好的。”



君澜抬起眼,微笑了起来,“但仍然要感谢将军。天色晚了,将军还是早先休息吧。”



说完,从他静静地身边走过。



在擦肩而过的一刹,楚天敛忽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奈和痛恨,他霍然抓住了女子的手臂,声音因为内心的巨大痛苦而微微发抖,“其实……你不用那么做,只要你说出来,我一定会帮你。”



君澜微微一怔,没有转过身来,碗里的药汁洒在了她的手上,顺着手腕流进了衣袖里,她却仿佛没有知觉,许久的沉默。



那一刻,对于这个年轻将军,她忽然惭愧于自己的羞耻和内疚。然而,她却依然说出了这样一句,“将军能帮我什么?——帮我杀了龙锦腾么?你是将门之子,身为开国功臣之后,将军自小受什么样的教导,秉承什么样的信念,我是知道的。所以,将军能如何?”



随着她的话,楚天敛缓缓松开了手,而另一只手渐渐握紧,看着夜幕里女子离去的背影,眼神激烈地变幻着。



是的,他们楚家家训,先有民,再有国;先有国,再有君。比起这些,他的一己之私算什么?个人感情算什么?在这样的局势下,她能如何,他又能如何?



然而,他依然悲愤。



如果不是当年彩家逢遭巨变,又或者不是龙锦腾,彩璧尘和他是不是就会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仿佛忽然被雷霆剧烈地一击,楚天敛霍然踉跄后退一步,将手扶在了门框上,微微颤抖,似是生生压住了内心某种愤恨的情绪。



欲离之心 (5)



许久,他忽然无力地笑了一笑,转身离开。







第二天天刚拂晓的时候,夙鸢阁里蓦然爆发出了一声嘶声大叫。



“啊——”不知奔到哪里,只穿着里衣的少年蓦然停下,对着灰黯的天空愤怒嘶喊,手里被震碎的纸碎片和着白色花朵簌簌落下。



“小澜是骗子!骗子!”少年冷笑起来,心中再也难以克制内心的巨大悲恨,疯狂地出掌,将所到的一切劈碎。劲掌下碎花如雪,散落一地。然而,过了十几招,半空再度劈落的掌被一道强劲的气流挡了下来。



“你没有资格那样说她。”一袭黑衣劲装无声无息地掠近,搁挡了他的掌风,“我带你出城。”



夜之墨抬起头,看到一身黑衣,失声:“楚天敛?”



“我已答应君姑娘,好好保护你们出城。”楚天敛面无表情,然而脸色和少年一样的苍白憔悴,“走吧,令堂已在城外等候。”



“她去了哪里?告诉我,她去了哪里!”听到他的话,少年不安起来,急急抓住了他的手臂,“告诉我,我一定要救她出来!”



楚天敛没有表情地拂下了少年的手,淡淡地看着他,说道:“你是无法和他斗的……我也是。所以,不要辜负了她的希望,尽快离开这里。”



少年怔了怔,苍白着脸,虚弱地笑了起来,“她总是那样……为何每次都是她在保护我?小时候也是,现在也是。”



“走吧,时间不多了。”楚天敛不想再听他说下去,眉目沉郁起来,催促,“在那个人没有反悔之前,你们走得越远越好。”



少年眼睛里,有盈盈的光芒,他抬头仰望天空,许久,终于点了点头。



金殿册封 (1)



宫车不疾不徐地穿过宫门,在南宫门停下。君澜扶过从外面伸过来的手下了宫车。



李公公看着她,眼里满含感慨,却不敢多言,只是引着她往辛锦宫去了。



君澜一路无言,这一条路,在她还是丞相之时已经走过无数遍。于今重走一遍,每一步都是沉重压抑的。



到了辛锦宫门前,她忽然停下,就这样怔怔地凝望着碧瓦玉墙边那一株株开得正盛艳的白梅,空气里飞舞的流霜挂满了一株株白梅,金色的琉璃瓦在霜气里闪着灿烂的金光,铁骨冰心与极尽奢华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宛如她第一次进宫之时。



“澜儿,看见那株白梅了吗?”当时她新官上任第一次进宫,恩师指着那株白梅,意味深思,“在这个皇宫里,即使它怎样的斗雪吐艳,凌寒留香,总有一天它也会被摧折。所以就一定要在这里稳稳扎根,不当一枚可弃的棋子。”



当年她牢牢记住了恩师的话,奔走在权力的漩涡中心,不为天家撕扯、拿来殉葬的祭物。然而今日,她依然无可避免地走上了这条路。



恩师,你可知道,有时候人的命运是命中注定的,即使她身退了,也无法回避。



难道这就是宿命?



君澜忽然冷笑了起来,眼里有冷郁决绝的光芒——即便是宿命,她也要和天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公主,皇上现在无法见您,下官带您去若尘宫准备册封事宜。”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侧过头去,却是公孙求孤。



君澜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忽地唇角微微扯动了一下,妍丽的笑容绽放,却令人莫名的惊颤,也不等他领路,径自走了开去。



两人从回廊上走过,一路无言,看着一株株挂满飞霜的白梅,君澜的唇角不易察觉地弯了起来,眼神隐隐如刀。



“公孙大人,相信天命么?”走过回廊的时候,她问身后的男子。因为今日是东锦寰公主册封的大典,公孙求孤已然换了一身官服,不复平日里的超然出群,然而那双黑潭般的眼睛明朗得依然深不见底。此刻听到君澜的问话,便微微揖手回答:“相信,人各有命,天理难违。”



“人各有命,天理难违,是么?”君澜冷笑起来,微一拂袖,转头离去,“我却是不信。”



公孙求孤一怔,脑中迅速旋转,却没有回应,只是随着君澜的脚步又转过了几个弯。



这个女子变了,……变得冷厉淡漠,从容超然,甚至以他这样的人都无法看清。仅仅只是几天,那个明浅谦和的女子身上就有如此微妙的改变!



——就如早年民间盛传的少年丞相一般!



那一瞬间,男子的眼神不易觉察地变了变。



金殿册封 (2)



沉默地穿行在一株株白梅中,公孙求孤正待开口说什么,却在前方碰到了阿曼皇后。



“你……怎么在这里?”从回廊里匆匆走来的皇后乍见君澜,不由吃惊,看了看她身后的官服男子。



“参见皇后娘娘。”看到从若尘宫里出来的盛装皇后,略微有些诧异,君澜忽地笑了一下,“今日只是来皇宫走一趟而已。”



听到她的回答,身后的公孙求孤不由皱了皱眉头,低下头去恭谨地开口:“公主,百官已在等候,请尽快去梳洗更衣。”



“公主?”阿曼皇后吃了一惊,眉目间有了疑惑,然而只是片刻,震惊难以,“原来你竟是刚册封的寰公主!怎么……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做?”



君澜淡淡地微笑,不等她回神,便从她身边离去。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阿曼皇后依然在喃喃自语,那一刻,她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情绪,似是愤怒,似是吃惊,似是欣喜。然而终究是个爱憎分明的女子,一双墨绿色的眼睛里终于漫出了一丝怒意与失望。



“他怎么可以这样做!不是很喜欢她吗?”说着,就急着赶往辛锦宫,却只是走了一步,便被身后一个斜襟紧袖的丫鬟拦了下来:“小姐去不得。”



“怎么去不得?现下马上去!”阿曼皇后一惊,声音不由厉了起来,神色坚决,“在册封仪式还没有举行之前,一切还来得及。”



贴身侍女微微一顿,沉吟着开口,却换了称呼:“皇后,既然皇上都能把她当成一枚棋子,他怎会听你的话?别忘了,他是皇上,您是皇后。况且她远嫁北夜不是更好。”



“是么……”闻言,阿曼皇后凭只觉忽地明白了,情绪终于渐渐平静,声音低了下来,“那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回去吧。”







御书房里,琉璃窗前的一盆夜丁香已然被一掌震碎,枯枝散落一地。



龙锦腾漆黑的瞳仁陡然收缩,凝视着对面锦衣玉冠的男子,却没有说话。



龙锦歌的手按在左肩上,血丝沿臂从广袖下流了出来,染红了他的手指。然而他仿佛没有痛感,只是静静地看了年轻皇帝片刻,忽然问:“为何?为何要这样做?你置于她何地?她不是你想要的人么!”



龙锦腾忽地微笑着摇了摇头,眼里忽然闪过一丝愤恨:“她是我想要的人,可是她又置于朕何地?”



顿了顿,他转过头去,不起波澜地回答:“这个理由皇兄心里清楚得很,何须来问朕。”



龙锦歌惊住:居然真的是这个原因?——只是想称霸天下!那一瞬间,仿佛终于感觉到了肩膀上的痛楚,他忍不住皱起了眉。



金殿册封 (3)



“现在的我只是一个皇帝,一个万人敬仰的皇帝。”龙锦腾说着,将残留在琉璃窗上的枯枝缓缓放进另一盆绿箩中,他动作极慢,然而那根枯枝居然一分分地被他割裂了主茎蔓!



他回过头来,眼睛里的光芒莫测难辨的可怕,“皇兄应该知道,皇帝的感情是有限的……但是,她的确是我想要的,所以那只是暂时的。”



受伤的龙锦歌眼神瞬息万变,有些悲凉:如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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