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丞相:红妆娇-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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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她问,一口热气随着话语呼出,随即凝成了雾气,让眼前一片白茫茫。
“进去自然就知道了。”一直走到长廊尽头的一面墙,孤少成才停下脚步,摸索开关,用力一按,“喀拉”一声,面前的墙壁竟裂成了两半,伴随着“哗啦啦”几声响,霜粒子扑簌簌地落下。
开口的那一头仍是一条长廊,然而在墙壁上竟嵌满了龙眼大小的明珠!珠光交射,映照在冰雕筑成的银色世界,发出了耀眼夺目的光芒,将整个冰室映染得一片透亮,根本无需灯火。
君澜吃惊地跟着他走过那一道长廊,这个冰室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竟让主人如此珍爱?
一直走到长廊的尽头,还是一片晶莹璀璨,银白色的冰室里,一块巨大的雕冰铺成在地上,雕冰基座上,是一口透明的冰棺。冰棺上散发阵阵如白烟般的冷气,朦胧模糊,看不清棺里的物体,然而即便如此,君澜依然明白了自己置身在哪里。
这里是一个墓地么!
君澜好奇冰棺里到底躺着什么人,竟是如此小心翼翼地被保护着。她不自禁地越过已停下的孤少城,慢慢走近那具冰棺,直到挨近它才停下。君澜伸手轻柔地拂去了棺盖上的白霜,试图想看清里头的人。
情殇沉浮(二)(1)
冰棺里一个年轻女子静静地长眠着,珠光轻柔地投射下来,穿过透明的冰棺,映照在灵柩里长眠的人的脸上,那张脸保持着生前的美艳,让一直凝视着她的人发出了一阵惊叹。
然而在下一刻,女子蓦然发出了一声惊呼,不可置信:“娘!”
“美人糊涂了啊,这个姑娘的年纪比你年幼,怎么能做你的娘。”一直沉默注视着她一举一动的年轻公子忽然说话,语声里仿佛早已预料,渐渐地,眼色沉痛起来,“她叫云霓,紫州云楼昔日的花魁。”
“云楼!”震惊之余,君澜再次惊呼出声,霍然转脸,看过来,语声喃喃,“云楼……又是云楼么?”
“美人去过?”孤少城一怔,脱口问道。
君澜沉默地摇了摇头,回过脸来,痴痴地看着冰棺中长眠的人。像,真像啊。
过了半晌,不见孤少城说话,她便抬眼看了看他,忍不住问道:“她,她是什么样的人?”
“嗯……是个,怎么说呢?很温柔、很洁身自好的女子,一笑两个酒窝,待人也很好。”年轻公子手指轻轻扣着手中的折扇,看着冰棺中的人,有些意味神思地缓缓说。
“你喜欢她?”听到他忽然柔软下来的声音,君澜有些了然。
“嗯,喜欢啊。”孤少城低下头去,叹了口气,“可是她喜欢我的大哥啦。”
“孤鸿池?”君澜一愣,看向棺中宁静安详的女子,心下有些冰凉。又是一段凄惨的故事么?忽然之间,她不敢再问,生怕和梁向鸳的母亲那般凄厉。
静默地看了半晌,她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却是怯生生地,“她,她怎么死的?”
不知是冰室的气温冰寒,还是其他的原因,孤少城的身子忽然轻轻一震,半晌不回答,许久许久,才说,飞扬的语气中有了深重的叹息:“服毒而死的。”
“啊?”闻言,君澜脱口惊呼了一声,因为极度的震惊,声音有些发抖。即便是在这个寒冷的冰室里,也未必能让她感到从心底漫出的寒意。
“她也算是一个奇女子了,从小被卖到青楼里,却是出淤泥而不染,以卖艺为身,那些富商贵胄都以一睹云霓的美貌为荣。”年轻公子的声音低了下去,过了半晌,方道,“她原本也是大家小姐,却因出生不祥,在八岁那年被寄养在尼姑庵,后来也不知怎的那尼姑庵一夜之间着了火,只有她一人生还,被人转卖到了云楼。”
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感慨和惋惜,隐隐有几分痛恨,“后来,后来就遇到大哥了,他们两人一见倾心,短短一个月里便彼此深深相爱。”说到后面,孤少城的感慨越发得深了,痛惜着,“可惜啊,她碰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竟被自己的父亲侮辱,她不堪忍受,就服毒了。”
情殇沉浮(二)(2)
几句话,便让君澜的心蓦然冰冷,仿佛冰室里的气温陡然降下来,她下意识地怀住了肩膀,微微哆嗦起来,她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去,珠光明明灭灭地映着她的侧脸,许久许久,才问了一声:“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情?需要我做什么?”
孤少城默默伫立,看着冰棺前有些发抖的女子。
到底是聪明的女子,说到这里便能明白什么。
“我不知道大哥还记不记得,他……很苦,只有你才能救赎他。”半晌,孤少城的声音才响了起来,轻轻叹息着,“大哥也很可怜啊。”
“我?”正待君澜还想问什么,冰室里忽然响起了一阵冰寒的声音,“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啊!大哥!”孤少城一听到熟悉的声音,惊得转过了身,看到那张愤怒得近乎扭曲的脸,心中一寒,顿感大祸临头,连忙嬉皮笑脸,“呃……大哥啊,我……我先走了。”
话音还没有完全落地,看也不看身后女子一眼,一溜烟地跑出了冰室。
“你——”话还没出口,君澜纤细的白颈便遭单手箝制,引发连连咳嗽,“咳咳……咳。”
“敢擅闯禁地,找死!”孤鸿池猛地收紧了手指,看着女子熟悉的脸渐渐变成了紫红色,忽地松开了手,眼色复杂起来,却不敢再看着她,只问,“知道她是谁么?”
脱离了男子的箝制,君澜捂着颈低低咳嗽起来,许久,才缓下来,答道:“知道,她是云霓,方才二公子已和我讲过。”
“云霓?”男子陡然放声大笑,声音飘散在冰室里,激起了微微空荡的回声,他霍然看向她,目光冷锐低沉,“你居然不知道?哈……她可是彩家大小姐,彩罗衣!”
“什么!”霜粒子被震得簌簌落下,飘落在了君澜的脸上,她陡然惊寒,闪电般看向那个躺在冰棺里的人,温润的眼睛里是不可思议的光,“彩罗衣?怎么会……怎么会?爹爹和娘亲没有提起过啊。”
孤鸿池又是一笑,眼色深沉,看着女子惊疑不定的表情,齿间透出微微的冷气,“他们怎么会和你讲,保护你还来不及呢。想来你也不会知道,云霓就是因为你才被寄养在尼姑庵的吧?”
君澜看着他的笑容,隐约间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只觉心中一寒,陡然觉得窒息,眼神开始动摇起来,“你、你说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爹爹和娘亲不和我讲?”
情殇沉浮(二)(3)
“你是沧海神女的后裔,保护你是彩家的职责,他们宁可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来换你的安生。”男子忽地笑起来,手臂一震,冰室里尽是霜粒子落下的簌簌声,“多么神圣的职责,多么伟大的双亲啊,因为云霓八字和你相克,就注定了她一生的凄惨,而你这个凶手却剥夺了她所该拥有的一切。”
“沧海神女的后裔……”随着他的话,女子的脸色蓦然苍白,珠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惨白。
她,她不是爹爹和娘亲的女儿?那她是谁?这一瞬间,心中的惊涛骇浪是十几年来所没有的,沧海神女的后裔……那是什么?
“觉得很荒唐,很不可思议么?”孤鸿池眼睛里有深深的冷笑,定定地看着那个女子,“除了四大家和梁临,恐怕沧海大陆上早已忘记了还有沧海神女的存在了吧?”
君澜缓缓倒下了身子,跌坐在冰石上,显然是骇住了,只怔怔地看着冰棺里的女子,许久,才吐出一句话来:“不可能……不可能!你胡说……你胡说!”
“胡说?”孤鸿池顿了顿,继续冷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将它狠狠地甩在君澜的脸上,“你自己看看吧!”
然而在接过锦囊的一刹那,原本恍惚中的女子再度震惊:恩师的锦囊!她猛然抬头,开口询问:“这个锦囊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刹那的寂静。孤鸿池在冰室里扬声冷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近乎残忍的快意,“小澜,忘了么?这可是你让福伯交给我保管的啊,只过了两个多月就忘记了么?”看着女子蓦然退去血色的脸,眼神渐渐复杂,“十年啊,竟过了十年了么?十年里物是人非啊……”
“你是大哥?”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半晌,终于迟疑着,君澜震惊地开口,“你是大哥!”
然而在下一瞬,她忽地明白了什么,握着锦囊的手猛然一紧,指甲几乎嵌进了血肉里,“你不是我大哥,大哥早被你杀害了吧?你是来向我复仇的,代她来复仇的吧!”
那个和她相依为命十年的兄长竟是一个仇恨的影像,脉脉温情只是披在仇恨下的华丽轻纱!
那个瞬间,君澜心里的悲绝汹涌而来,充斥了整个身子。良久,她忽然抬头,一双明亮的眼睛直直地凝视着他,“那么十年前的那场火也是你所为?”
话落,如霜般的眼神里忽然腾起了无法抑制的愤怒和痛恨,孤鸿池几乎咬着牙吐出了话来,“父亲侮辱了自己的亲生女儿,逼死了女儿,颜面无存,痛恨身为彩家的人,你说他会怎么做?”
忽地想起在大火前的那一晚,父亲痛悔的神情,看着她如同仇人般的眼色,君澜的脸仿佛僵硬般,没有了任何表情,然而刺痛依然一丝丝地从心底溢出——竟然是爹爹亲自放火烧了彩家几百条人名!
“可真没想到你竟然那么爱你的‘兄长’,甚至为他将你的玉面哥哥也放弃了啊。既然你自己来到了大漠,那么休怪我无情!好好待在这里赎罪吧!”言毕,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走出了冰室。
冰室里寒气袭人,没有一丝人气,君澜忽然剧烈哆嗦起来,冷得缩成了一团,眼角蓦然划下泪水,还未流淌到到下颔便被冻成了冰。
连唯一的信仰也没有了啊,大漠……心心念念地来到大漠,不顾一切地来到大漠,竟只是一场荒唐可笑的闹剧啊。
这一刹那,内心前所未有的孤寂和迷惘铺天盖地而来,如同周围的寒气将她紧紧包围。
此爱凄凄(一)(1)
夕阳红如血,远处的冰峰晶莹剔透,染了微微的红光。
城头上,两人并肩而立,一人手指不紧不慢地敲着栏杆,长久地凝视着大漠虚空处,眼睛却有涣散的光。
孤少城听着手指敲击的单调声,眼神闪烁了几下。
自早上他从一个人从冰室里出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那个女子,难道是大哥怒极,将她杀了?
奇看向身侧心不在焉的人,终于忍不住问:“大哥,她呢?你不会怒到了极处,真的把她杀了吧?哥舒王子快要把整个龙啸堡掀了。”
书孤鸿池不说话,自顾敲扣着栏杆,许久,才淡淡地说了一句:“什么时候关心起她来了?今日怎么不去赌场?”
闻言,少年公子微微一窘,顿时飞红了脸,挠挠头皮,嘿嘿地笑了几声:“那个……堡里没人肯借钱给我嘛。”他忽地谄媚地将脸凑近,“大哥啊,借我几两银子吧,我近日很缺钱啊……”见男子一脸面无表情,孤少城心里登时一寒,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少城……”忽然间,孤少城听到大哥长长叹了口气,他手心里蓦然多了一件东西,是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