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丞相:红妆娇-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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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夜无声(4)
“哦?是吗?”喝着茶的人唇角露出一个笑容,眼神却阴郁,“王子可否说来听听。”
见他似乎有些动容,哥舒眼角眉梢都在飞扬,“父王早已在策划攻打贵国,想必皇帝也清楚现下东锦的情况吧?如若你答应了,我便会竭力劝阻父王。”
端着茶盏的手猛然震了一下,龙锦腾迅速握紧了茶盏,缓缓放下,神色却是淡漠的,“若我不答应呢?”
毕竟也是权谋运筹惯了的人,哥舒听此后神色一凛,随即淡定,静默地看着他。
对面坐着的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却没有继承父王的任何神色和气质,沉静内敛得如同暗夜里沉睡的狮子,仿佛会一触即发。他与他虽是兄弟,然而从小的分隔,两人已形同陌路,各自为王。
“如若不答应……”哥舒沉默了一会儿,自信的笑意皆现于脸上,眼神却是冰冷的,“史上各方枭雄为红颜而战的事数不胜数,我想,今时今日也不例外。”
龙锦腾将茶盏放到唇边轻轻吹着,然而眼神越发尖锐起来,却沉住气不说话。
“贵国的先帝骄奢淫逸、独断专行、夜夜笙歌、纵情声色,委实是个贪图声色犬马的昏君,想必除了楚天敛带领的军队,其他的早已是军纪散漫,士气紊乱吧?”哥舒看着他,不动声色地说着,“眼下贵国朝纲刚稳,如果……”
“是么?”龙锦腾打断了他的话,声音淡漠,似是根本不放在心上,“反正这个江山也不是朕的先祖打拼下来的,谁拿去了便是。”
哥舒微微一怔,不料他竟说出了这样的话来,眼里墨绿色慢慢凝结成了冰,定定地看着那个气定神闲地喝着茶的人。
“王子,夜深了,该走了罢。”皇帝放下茶盏,淡淡地下了逐客令,毫无回转的余地。
哥舒注视着男子墨黑色的眼睛,然而许久竟然看不到底。他忽地长笑出声,声冷如冰,大笑声中灯火陡然黯了一黯。
“那么……告辞!”原本有些迟疑的人不再多说,哥舒霍然起身,话音未落,那袭锦衣瞬忽消失在辛锦宫外曲曲折折看不到尽头的游廊中。
龙锦腾站了起来,抬起头,看着黑沉沉的夜空,冷冷地长长叹息:这些人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
阿曼皇后匆匆来到若尘宫的时候,大门禁兵和游廊的侍从只是看了看她,便纷纷鞠躬行礼,让出一条路来,让她直走君澜的房间。
她推开门,看到君澜正百般聊赖地摩挲着手中的一根碧色通透的玉笛,出神地想着什么。白石墙壁上琉璃珠的光芒投在她的脸上,有一种不属于人世的光辉。阿曼皇后的眼睛忽地眯了起来,那个丫头……当年唯一对她友好的幼齿的小丫头,居然长那么大了?变得这样美丽。
冷夜无声(5)
她默不作声地走过去,从君澜的肩头看过去。白玉桌上放了一张纸,上面墨迹点点,写着的是一首诗——然而奇怪的是诗只写了半首,字迹有些模糊,仿佛是被水滴上去一般。碧色通透的玉笛就停在那首诗上,微微颤抖。
“写的是《上邪》?”阿曼皇后忽然在背后开口,声音平静,“为什么不写下去?”
君澜吓了一跳,回头看到一袭北夜女装的女子,容貌甚是美丽动人。她轻问,有些诧异:“阿曼皇后?”
“呵,长大了,就这般疏礼了么?”阿曼皇后拿走桌上的纸,眼里不知道是什么表情,语声讥诮,“你们还真奇怪,一个日日夜夜在皇塔上吹,一个在这里写,既然这么舍不得,为何你还要想着离开?”
“不是……”君澜从她手中拿过纸,凑近灯火,火光登时一亮,却仍然掩饰不住满壁珠光,“不是你想得那样。”
“那是怎样?”阿曼皇后眼里有了气恼,有些不甘地看着她,“看啊,他多宝贝你,将整个若尘宫团团把守,就只是怕你逃离他,他大概害怕地已经忘记了,一个弱女子就算没有人看守,也逃不出这个皇宫吧?”
“你恨我。”听得女子那般语气,君澜却是平静地看着她,神色淡漠。
阿曼皇后笑了一声,一字字道:“是,我是恨你了,他这般对你,为何你还要执意离开?”
闻言,君澜眼里有了吃惊的神色,本以为她必定是因为龙锦腾格外对自己才会恨她,却是没有料到,她竟是为了如此才恨恼。这个女子……多年后,她的心胸竟有了如此大的变化?那样宽怀。
“你以为我是因为他只喜欢你才恨你么?”仿佛看出了君澜的心思,阿曼皇后唇角露出了嘲讽的笑,“我们北夜女子才不会如此窝囊,得不到的就要用真心去得到它!”
看着女子眉目间尽是自信豪气的神情,君澜微微一愣,片刻,终于释然一笑。这也是她小时候对她唯一友好的原因吧?这样的女子忍不住让她打心底喜欢。
“有你在,我也可以放心地离开。”君澜对她微微一笑,又转头看了看窗外的游廊处,低声说道,“这么晚来,你有事要说吧。”
阿曼皇后点了点头,轻声:“你不是想离开这个皇宫吗?我可以助你离开。”
“为什么?”君澜惊讶地转眼,眼里有了不信任的神色,“为何要帮我?说吧,要我做什么。”
看到她眼里的戒备,阿曼皇后不介意地微微笑了一笑,“不,只是想帮你,没有任何条件,也只是想让皇上的心里从此只有我。”
君澜忽地低眼,眼里的神色千变万化,沉默了很久,她终于点头。
“呵呵,不怕我把你杀了么?”阿曼皇后眼底闪过讥笑。
君澜却是低低笑了起来,融入月光里的笑容竟是如此触目惊心,苍凉而沉痛。
“如今的我,死与不死有何分别?”
阿曼皇后愕然,似是明白了什么,离去之前,只说了一句:“我会安排。”
思情如灰(一)
若尘宫里月华如洗,花气轻红。
月桂的影子投在君澜白皙如玉的脸上,将照在脸庞的白石壁上的珠光都若有若无地遮掩了。君澜执着银壶坐在窗口的玉桌上,将琼浆斟满了递给了对面而坐的男子,嘴里含着笑:“今日怎么来了?皇上知道么?”
龙锦歌从她手中接过玉盏,举杯喝下,温和微笑:“他不知道,我和另一位一样,从上方掠宫而来。”他望了望窗外一棵巨大槐树的梢上某处,然后伸手指了指上方。
“整个若尘宫已被围得水泄不通,就连苍蝇都飞不进来了罢?”他微一顿话,放下酒杯,看着对面温婉美丽的女子,“皇弟真的很重视你。”
君澜不说话,又倒了一杯酒,递给他,龙锦腾却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定定地看着她,问,“你们之间到底有怎样的过往?我们多年的朋友,你竟也不如实相告?还有……”他沉默了片刻,眼里有了几分薄怒,“你竟连你的身份也不告知于我,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不是你的朋友?”
君澜放下了酒杯,摇了摇头,眼里起了诚挚的神色:“我最大的幸事就算遇到了像你这样一个朋友。不是不告诉你,我的身份特殊,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我们这样不是很好么?”
龙锦腾微微叹了一口气——她也活得很苦吧?十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一夜之间将四大家的执牛耳彩家灭顶,只剩下她和那个将她从大火救出来之后便重病在床的哥哥。然而十年后,又是一场大火,将她唯一的血亲也带走了,如今只剩下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子飘零在这个世上。
“澜……”想着,他蓦然伸手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君澜也没有抽手,只是微笑着看着他,“有我在,就算他们都不在了,还有我这个朋友在。”
闻言,君澜心里忍不住酸涩起来,吸了吸鼻子,反手紧握住龙锦歌的手,笑道:“锦歌,多谢。”
龙锦歌也笑了笑,转了头,凝望着外头不住闪烁的光点,月色笼罩着这座星辉闪烁的宫殿,将它染得越加辉煌,仿佛天地间的辉光也亮了起来。渐渐地,眉宇间有了复杂的神色:“这座宫殿是为你打造的吧,皇弟竟在很早以前就在这里准备了么?看样子,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你走了。”
君澜垂下了眼,眼里有光掠过,紧握起桌上的酒杯,出神地望着杯里的琼浆,倒影瞬忽映出,又瞬忽碎裂。
“如果你需要帮助,我会帮你打点。”龙锦歌又说道。
轻轻摇晃着玉盏,君澜点头。
龙锦腾这才微笑着从她手中夺过酒杯,喝了一杯,眼色忽地沉静下来,“在那一个多月里,你和梁向鸳之间……”想起了那日皇弟反常的大笑中脱口而出的话,他不由得问她,却又怕触动她心底不好的事,欲言又止。
提起那个绝世惊貌的梁向鸳,君澜的手指不易觉察地握紧了,眼神有些复杂,沉默了下来。
——那是一个再也无法停止的噩梦。每日午夜轮回,她都会挣扎着扑过去抓住那只累累白骨的手,想牢牢握住她。然而无论她如何用尽力气追逐,那双血手却随着那袭血红迅速远去,然后她便在那个染满鲜血的红色花丛里惊醒。
梁向鸳……梁向鸳。那个名字仿佛刻入骨髓般,生生死死地缠绕,每次惊梦后,想起他在弥留之际看她的眼神,心中就仿佛有烈火燃烧。
沉思了不知多久,她抬头看了看,月已经到了中天,将冷冷的光辉洒向这沉沉的禁宫。
早在君澜沉默的一刹那,龙锦腾捕捉到了女子眉宇间的郁悒和复杂。在那个短短的一个多月里,她和那个人竟复杂到这般了么?
“对不起。”龙锦腾将酒杯放下,沉默了片刻,仿佛在看玉桌上的银壶,眼里却是充满了叹息,“还是不问了吧。”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君澜站起了身,把脸迎向了月色朦胧的夜空,许久,轻轻道,“他是被我害死的。”
“梁向鸳么?”明知女子嘴里的“他”是谁,然而龙锦腾还是明确地将这个名字说出来,看着君澜的脸色白了一白,咬紧嘴唇。
“那样一个人,真是奇怪啊,我看不懂他。”继续望着夜空,让微凉的风扑上脸颊,君澜的语气却是沉痛而淡然的,“他……真是让人难忘。”
龙锦腾不说话,室内陷入了沉重而尴尬的气氛。
她的心头上,梁向鸳已成为她往日里不忍回顾的伤痛了吧?
思情如灰(二) (1)
进了晚膳,从辛锦宫出来已经是月至中天,龙锦腾沿着重重叠叠的游廊行走,不带任何侍从。
若尘宫规模庞大,堪比皇帝的主宫辛锦宫,布局繁复却规整,楼阁无数,回廊九曲,然而长而曲折的回廊将所有的楼阁连了起来。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qǐζǔü整座宫殿镶嵌着明澈精美的琉璃,夜幕中,宛如无数星星在闪耀。
——整个若尘宫被环绕在璀璨之中。
这是为了那个曾经玩笑般的誓约——若将天上的星星摘来,那么她便穿着织满星星的嫁衣嫁给他。
龙锦腾抄手站在游廊下,望了望金碧辉煌的宫殿,嘴角那一丝苦痛的笑意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