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杀人事件(菲洛·凡斯探案系列)-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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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锁在衣橱里,因为钥匙插放的位置被移动过了;而且,在这名女佣离开之前并没有人躲在衣橱里面,或者,我们可以这么说,衣橱里躲着人是昨晚七点以后的事。”
“那当然,”希兹酸溜溜地说,“但是侧门是闩上的,正门大厅的接线生又发誓没人从前门进来。”
“是有点玄。”凡斯黯然承认。
“什么玄?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马克汉咆哮着。
望着衣橱大惑不解的希兹无助地摇着他的脑袋。
“我不了解的是,”他想了想说,“如果这家伙躲在衣橱里,为什么他出来的时候没有搜刮这个衣橱,就像他把房间的其他地方翻遍了一样?”
“警官,”凡斯说,“你点到问题的核心了。……你晓得吗,这个衣橱没有被翻动过的现象,正好说明了把这里弄得一团糟的凶残家伙放弃翻弄这个衣橱,因为衣橱的门当时从里面反锁住了,他打不开。”
“得了吧!”马克汉提出异议,“照你的说法,岂不是暗示昨天晚上有两位不知名的人士在这里。”
凡斯叹了口气。“伤脑筋呀!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们连一个人是怎么进到房间来的都没有合理的解释,何况是两个人。……真是让人苦恼,对不对?”
希兹倒是找到了自我安慰的话。
“无论如何,”他说,“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个昨晚九点半来过这里、穿着漆皮便鞋的时髦家伙可能是欧黛尔的爱人,而且向她要钱。”
“这个明显的事实要怎么样才能发挥作用,帮大家扫除谜团呢?”凡斯问。“几乎每一位现代黛利拉(译注:意指妖妇)都有着贪婪的欲望。假如没有这样的年轻小伙子在她身边,那才稀奇呢,对不对?”
“没错,”希兹回说,“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些事,凡斯先生,也许这些事是你不知道的。这些让女性意乱情迷的男人通常都是惯犯大坏蛋,你知道吗?这也是为什么在知道这是职业凶手干下的案子后,它无法让我不去想这个威胁过欧黛尔、向她要钱的家伙,就是昨晚潜伏在这里的那个人的原因。……而我也要说,从对这个人的描述听起来,完全就像是那种经常出入深夜餐厅的雅贼。”
“你深信,”凡斯温和地问,“这件案子是职业凶手干的?”
希兹的回答中几乎充满了轻视的味道,“那凶手不是戴着手套,而且使用铁橇吗?这就是强盗固有的行为模式,知道吗!”
第8章 隐形杀手
九月十一日,星期二,上午十一点四十五分
马克汉背着手走到窗前,驻足凝望窗外的小小后院。几分钟后,他慢慢地转过身来。
“就我所了解的情况,”他说,“我现在把它归纳如下:欧黛尔小姐和某位绅士有约,准备一道外出用餐,然后去剧院。他在七点左右来接她,然后两人一起出去。十一点钟的时
候他们回来了,他随她进入公寓,约莫逗留了半个小时,在十一点半离开,并且要接线生帮他叫一辆计程车。在他等计程车时,欧黛尔突然尖叫大喊救命。随后他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则是告诉他没事,并且要他离开。计程车来了,他上了车就走了。十分钟后,有人打电话找欧黛尔,公寓里回答的竟是一名男子的声音。今天早晨她被发现陈尸在她自己的公寓里,房间内被翻箱倒柜,凌乱不堪。”
他深吸了一口雪茄。
“现在,很明显地,昨晚在她和她的护花使者回到公寓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有个人躲在那里,当然,也很清楚的是,在这位护花使者离开后,这女子还没死。因此我们的结论是,那名早已经躲在房间里的男子就是杀害欧黛尔的凶手。而德瑞摩斯法医提出凶杀案发生在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的报告,也印证了这个结论。但是她的这位护花男士一直到十一点半才离开,而且在那之后还隔着门跟她说过话,因此我们可以把命案发生的时间更确切地拉到十一点半到午夜十二点间。……这些是目前归纳出来的比较明确可知的事实。”
“实际情形和这些归纳点大概八九不离十。”希兹说。
“无论如何,整个案子有趣极了。”凡斯喃喃地说。
在房里来回不停踱步的马克汉继续他的推论。
“根据已知事实,这个案子还有几点值得注意:昨晚七点女佣下班离开以前,欧黛尔的公寓还没有人躲在里面。因此,凶手是在七点以后潜进她的公寓里。我们先来看看那个侧门。六点的时候,也就是该名女佣下班前一个小时,大楼管理员从里面闩上了侧门,而日夜班的两名接线生都极力否认靠近过侧门。而且,你,希兹警官今天早晨也看见侧门是闩上的。因此,我们可以假定这扇门整晚都是闩上的,没有人可以从这里进来。所以,我们不得不作这样的推论:凶手是从正门进来的。现在,我们再来斟酌一下这样的推论。昨晚值班到晚上十点的接线生十分肯定只有一名男子从正门进来,穿过大厅到这间公寓,并且在按铃没人应门后,又走了出去。另外一位从昨晚十点值班到今天早上的接线生,也确定没有人从正门进来穿过总机到欧黛尔的公寓;加上这层楼的所有窗户都加装了铁窗,而且从楼上下来的人不可能不和接线生打照面;我们现在面临了棘手的问题。”
希兹搔头苦笑着。
“不合理,是不是,长官?”
“隔壁的公寓呢?”凡斯问,“就是那间面对后面通道的公寓,我猜门号是二号吧?!”
希兹施恩似的转向凡斯。“今天早上我第一个查看的地方就是那间公寓。二号公寓住的是一位单身女郎;我在八点钟的时候敲她的门把她叫醒,并且搜查了她住的地方。什么都没发现。无论如何,你必须穿过总机才能到她的公寓,情形和到欧黛尔的公寓是一样的。昨晚也没人来找过她或是从她家离开过。还有,杰梭这位机灵的年轻人告诉我,这名女子是属于那种淑女型的,不爱说话,她和欧黛尔甚至不认识对方。”
“你真是调查得相当彻底,警官。”凡斯喃喃地说。
“当然,”马克汉插话进来,“如果有人背着接线生,在七点到十一点间从那间公寓溜进这里,然后在杀害欧黛尔后又溜回那间公寓,也不无可能。但是在希兹警官今天早上搜索这地方没有发现任何人后,我们可以排除凶手从那间公寓出入的可能了。”
“我敢说你是对的,”凡斯满不在乎地承认。“但是这让我觉得,亲爱的老马克汉,你对这种情况了不起的研究判断,也完全排除这名凶手从其他地方出入的可能。……然而他进来了,勒死了那名不幸的妙龄女子,然后又离开了,对不对?……这是一个令人困惑的难题,无论如何我都不能略而不提。”
“真是让人摸不透。”马克汉沮丧地说。
“八成是幽灵,”凡斯补充说,“这件命案充满了鬼魅悬疑的气氛。真的,你晓得吗?我开始怀疑昨晚这附近有女巫作法召唤幽灵出来。……喂,马克汉,你能起诉幽灵吗?”
“幽灵根本不会留下那些指纹。”希兹老实不客气地咆哮起来。
焦虑地走来走去的马克汉停下了脚步,生气地看着凡斯。
“去你的!简直是胡说八道。凶手是以某种方式进入这公寓,然后又以同样的方式出去。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不是那名女佣记错了,在她离开的时候早已经有人在这里,要不然就是其中一位接线生睡着了,但是又不愿承认。”
“或者他们之中有人说谎。”希兹接着说。
凡斯摇着头。“我觉得,这名女佣的证词肯定值得相信。如果怀疑有人从正门进来却没被发现,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两位接线生只会忙不迭地加以否认。……所以,马克汉,也就是说,你只能从幽灵的角度来看这整件事的发展。”
马克汉对凡斯戏弄的话语感到非常不满。
“我不许你再用这些装神弄鬼的看法和神秘兮兮的假设干扰我们调查案子。”
“但是,想一想,”凡斯戏谑地抗议,“你的结论中已经证明——甚至你从法律角度的分析来看——昨晚没有人能够进出这间公寓;而且,正如你经常告诉我的,法庭上强调的是
物证,办案不是根据听闻或可疑的罪行来定案,而是根据证据;然而这个案子的证据似乎为所有的人提供了不在场证明。要说这名女子自己勒死自己,也说不过去。要是这是服毒事件就好了,对你而言,那该是多么棒的一件自杀案啊!这名凶手真是没有大脑,为什么不用砒霜来代替他的双手!”
“他就是勒死了她,”希兹说,“而且,我会把宝压在那位昨晚九点半来这里却进不去的家伙身上。他就是我们要找的凶手。”
“确定?”凡斯点燃另一根烟。“我可不认为那些描述他的对话,能有什么了不起的证明。”
希兹的眼中闪过一阵邪恶的光芒。
“我们有办法,”他嗤之以鼻地说,“从那些对答如流的精彩对话中得到足够的依据。”
凡斯叹了口气。“上流社会是多么需要你这样的人啊,我的警官大人!”
马克汉看了看手表。
“我办公室还有急事要处理,”他说,“所有这些的回答对我们一点帮助也没有。”他把手搭在希兹的肩上。“你继续做你的事。今天下午把这些人带来我的办公室继续侦讯,或许我能让他们又记起些什么。……你接下来的调查计划如何?”
“一般的例行调查,”希兹郁郁寡欢地回答。“我会细看欧黛尔的卷宗,并派三四名干员继续调查和她有关的线索。”
“你最好马上去计程车行查问一下,”马克汉建议,“看看有没有办法查出昨晚十一点半离开的那名男子的身份,还有他后来去了什么地方。”
“你们稍微想一想,”凡斯说,“如果这个人知道谋杀案什么的话,他还会停留在大厅里,并且要接线生帮他叫计程车吗?”
“哦,我并不冀望他知道谋杀案,”马克汉的语气显得无精打采。“但是死者曾经和他说过的什么或许能提供我们一点线索。”
凡斯戏谑地摇着他的头。“哦,让我们恭迎那圣洁的信仰、无瑕的希望,还有张着金黄羽翼盘旋飞舞的天使!”
马克汉没心情开玩笑,他转向希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他说:
“傍晚来找我,我或许可以从这些人身上再找到一些新的线索或证据。……另外,”他又想到了什么,“记得找个人守在这里。我要这间公寓保持现状,直到出现破案契机为止。”
“我会搞定的。”希兹向他保证。
马克汉、凡斯和我走出大楼,坐进了车子里。没多久车子便飞快地绕着中央公园的街道开走了。
“还记得我们最近关于雪地上脚印的讨论吗?”凡斯问,这时候我们的车子已经开到第五大道,并且继续向南行。
马克汉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我记得,”凡斯感慨地说,“在你举出的假设个案中,那里不但有脚印,而且有十二个或甚至更多的目击证人——包括一名儿童——看见某个人跑过雪地。……然而,在现实的世界里你却陷入极度的困扰当中,因为让人沮丧的事实是,这桩命案现场不但没有雪地上的脚印,而且也没有目睹有人逃走的目击证人。总归一句话,你是直接、间接证据两者都缺。……可怜哟,可怜。”
他悲哀地摇着他的头。
“你知道吗,马克汉,我觉得有关这案子的这些证词,已经说明死者死亡当时并没有人在她身边,因此,按理说她应该还活着。我认为,从诉讼程序的立场来看,这位女士的尸体与案情完全不相干。我知道你晓得在没有尸体的情况下,法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