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如许-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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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远奇怪地看了两人一眼,叶静致估摸着应是姚氏下的令,便伸手拉着顾宁远进了主卧,一边淡淡解释道:“别庄房子不多,院子里只一个主卧,偏室要住下白瓷白釉和绯玉,你就莫要凑热闹了。”
得了解释,顾宁远便顺从地跟叶静致进了屋,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么。
绿梳已经带着一串小侍在门口等候了,叶静致一坐下就有人上前替她更衣,脱去轻薄宽大的夏衣,摘下悬挂在腰间的玉饰,将发髻打散松松地绑在脑后。顾宁远见一群年轻的小子围着叶静致替她宽衣,心里很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了,眼不见心不烦干脆转过了身。
叶静致自小就是这样被伺候惯了的,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等她换好寝衣便有人端着特制的木桶进来,一尺多高的木桶里装着散发着浓浓药香的热汤,雀喜蹲下身坐在矮凳上,净了手打算帮叶静致浸药浴按摩脚底穴位。
雀喜刚把叶静致的脚放到自己怀里,还没除袜子,叶静致便拦了一拦,雀喜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抬头看向叶静致,叶静致却对顾宁远道:“你也先去梳洗吧,水该凉了。”
绿梳很想说,自己怎么也不敢委屈小姐少君的,多晚也会有热水供应,不过此刻他还是明智地选择低头站在一边。
顾宁远眯眯幽黑的眼,坐到叶静致身边道:“听萧伯母说这春风化雨手厉害地很,我也想学学。”雀喜瞬间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把收在自己怀里的叶静致的双脚不经意地向外挪了挪。叶静致无法,只能示意雀喜动手。
雀喜先脱下叶静致脚上的袜子,再小心翼翼将寝衣的裤腿卷至膝盖上方,随着裤腿慢慢上卷,叶静致灰白消瘦的下肢不可避免地曝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下,由于常年不曾使用,两条腿瘦的几乎和叶静致的胳膊一样粗细,苍白的皮肤覆盖在嶙峋的腿骨上,仿佛即将折断一般,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雀喜小心地将她的双腿放入木桶中,又自一旁伺候的小侍处拿了一块白色方布铺在自己腿上。
顾宁远看得认真,见雀喜没了动作,好学地问:“这要泡多久?”
“回少君,萧太医嘱咐了需泡上一炷香的时辰。”
叶静致见顾宁远一直盯着自己浸浴在汤药中的双腿,有些不大自在,只能笑笑:“难得见你这样认真。”
顾宁远撇撇嘴:“我向来是认真的。”
雀喜将叶静致的双脚擦干放到自己膝上,帮她放下裤腿,开始按摩,顾宁远坐在叶静致身旁,依旧一脸认真地看着。
“明日,我们先去查查库房吧。”叶静致试图转移话题,她从不曾觉得这样尴尬过。以往她力气不济梳洗上的事情都是由小侍们做的,早已习惯了他们的伺候,可是她还是这样不愿意叫顾宁远看到这样……丑陋的自己,这样软弱而值得同情。
“莫吵,”顾宁远皱眉,“这春风化雨手看上去不大容易学,等会儿再说旁的。”
叶静致讪讪,后又不确定地问:“你学了何用?”
顾宁远理所当然道:“除了你谁还用得上!”
叶静致笑,归叔暗自点头:“小少君也没有那么呆嘛,知道怎么讨小姐喜欢,怎的两任主君都不放心他和小姐呢?”归叔看了两日觉得小夫妻俩感情不错,也没见吵嘴斗气,怎么家里的就这么不放心呢?
很快归叔就知道了答案,顾宁远也记起他忘了什么。
一进内室,顾宁远打量了一眼就脱口问:“怎么只有一张床,也没个榻,我睡哪里?”
众人沉默,还是绯玉嘴快:“少君自然和小姐一道睡!”顾宁远不声响了,叶静致有点头疼,挥手打发众人下去。一时内室只余下叶静致顾宁远两人。
叶静致有些僵硬地指了指床榻,对顾宁远道:“你先睡吧!我去……”去哪里?叶静致心里苦笑,只是看顾宁远的样子,显然还没有做好同床的准备,她不忍心强求他。
顾宁远却似乎没有多想,看了看她道:“我还没换衣服呢,你先睡吧。”说着转身到了屏风之后。叶静致愣愣放下手,一时失笑。
等顾宁远穿着寝衣从屏风后出来的时候,见叶静致半靠在床上看着自己,有些不大自在,又给自己做了下心理建设才走过去。
叶静致占了床的外侧,顾宁远道:“你睡里面吧,省得不小心掉下来。”
叶静致岿然不动:“床大,不会。”
顾宁远无法,只能相当不雅观地从叶静致身上爬过去,叶静致看他强装镇定的模样,心里一动就把人整个带到怀里,顾宁远一时没有防备,失声唤了一声,等醒过神,只见叶静致笑盈盈看着自己,顾宁远挣了挣,没挣开,干脆摊在叶静致身上,打算先等她松手。
叶静致抚着顾宁远散在肩上的长发,问:“你可是想好了?”想好了和我同床共枕,今后夫妻一心?
顾宁远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后悔了?”
表明心迹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两个人依然只在亲吻拥抱的阶段,那些亲密的接触也并不是时常都有,叶静致是个克制守礼的人,更多的时候只是安慰或奖励性质地亲吻他的额头眼角。顾宁远不是没想过主动一些,只是事到临头还是退缩了,叶静致的身体并没有全好,他有些担心,更何况他没有把握……她对他是否有欲望。这是个女子主导的世界,他也没有这样厚的脸皮去质问她。
叶静致略一愣神,后悔?后悔什么?她高兴还来不及,只是……“我是怕你后悔。”
顾宁远挑眉:“你不后悔,我就不后悔。”
叶静致寻到他的唇,浅浅一吻:“你后悔了,我也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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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远躺在床上,眼睛看着上方黑黢黢的屋顶,双手笔直放在身侧,尽管他很想忽略身边不远处的呼吸声,但是脑子却愈发清明,敏感地捕捉到黑暗里偶尔的声响,顾宁远都会不由自主地浑身僵硬。
“其实,有个孩子也不错。”叶静致在他耳边轻轻说这一句话的时候,顾宁远浑身一个激灵整个人都从迷糊里清醒过来,当他发现叶静致消瘦纤长的手指已经钻着宽大的寝衣毫无阻隔地贴住他的小腹时,他不淡定了,很坚定地推拒了。
孩子?顾宁远第二次偷眼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肚腹,打了个寒噤,总觉得渗得慌:似乎是要我生的,可是怎么生?而且……不是女人生的吗?顾宁远脑中一片空白,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这种“诡异”的想法。
虽然他并不介意和叶静致做一些更亲密的事情,嗯,如果她的身体条件允许的话。可是,他忘记了把这件事考虑进去,他,是会怀孕的。他还没有做好这样的准备,所以他拒绝了,只是下意识地还是找了个借口:“我累了。”
叶静致顿了顿,没有接话,只说:“睡吧。”顾宁远心虚地没敢抬头就睡下了,只是似乎仍能感觉到叶静致有些失望的眼神。
再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种状态:两人各自盖了条凉被,隔着半个人的距离躺在床的两侧。床实在不大,堪堪并排两人的位置,毕竟不是家中,顾宁远也没什么好抱怨,不过这半个人的距离……
——两人都是瘦而颀长的身材,各占床榻一边,也不是多有意,一个贴着墙壁,一个贴着床沿,生生在不大的床上空出了半个人的距离。
顾宁远一上床就脸朝墙壁装睡,试图给叶静致一个自然的背影,裹着轻薄的凉被,叶静致能看到被子下面僵直的曲线,她不确定顾宁远是害羞还是排斥,揉揉眉角:还是太心急了。
由于常年的病榻生活,叶静致的欲望并不强烈,只是刚才的气氛十分美好,一切的动作都是那么顺理成章,她触到了他滚烫的肌肤,真心幻想着能和他生儿育女,儿孙满堂。只是他陡然的僵硬让她无法忽略,已经情热的身体也因为他抗拒的姿势而慢慢冷却,她想,也许是吓到这个孩子了。
叶静致没有再费心神去思索顾宁远的“小男儿心态”,安抚地亲了亲顾宁远的耳廓便睡下了,反正日后他总会接受的,她有的是办法,先别吓坏他。过往养成的良好习惯让叶静致在沾枕之后便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来是因为下身传来的沉重压迫感和身上黏腻的潮热,叶静致皱眉看着头顶不甚熟悉的青布帐幔,试图动一动莫名沉重的身子,最后因为脖颈间传来的温热潮湿的呼吸而停止了动作。
有些小心的转过头,鼻尖轻轻擦过额头处□在外光滑的肌肤,浅色的唇距离那光洁的额头也不过毫厘,堪堪落在眉峰之间,似乎是感受到了外力,睡梦中的顾宁远轻声哼了哼,叶静致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等到一切重新恢复寂静后,她才重新睁开眼睛。
刚才的翻动已经让顾宁远稍稍远离了叶静致的身体,原本搁在叶静致腿上的双脚现在蜷缩在他自己的怀里双手抱着膝,仿佛婴孩在子宫中的恬静地安睡。
叶静致已经完全清醒了,因为常年生病的原因,她并不能安睡整晚,刚才的动作已经将她从迷糊之间完全唤醒。清醒以后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叫人进来伺候,天还没亮透,房内只有微微的光亮,她想再享受一下此时的寂静安宁。
从清醒以后,叶静致就发现顾宁远此时已经正裹在自己的凉被里,也许该感谢白釉的贴心,凉被很大,裹着两个人也不会觉得拥挤。叶静致没有追究顾宁远为何会出现在自己的凉被里,事实上她大约能推测出前因后果——顾宁远的睡相,委实不大好。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顾宁远睡得还是安心的,心情愉悦的叶二小姐鬼使神差得侧身转头开始研究自家少君的睡颜:不是多让人惊艳的面孔,却是精雕细琢的眉眼滑脂暖玉的肌肤,不施脂粉自成风流。
顾宁远的浓眉紧紧皱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叶静致想起一个月前他生病时的样子,有些担心,伸手摸了摸他的额,还好,并没有发烧。
顾宁远迷糊着哼哼什么,叶静致辨认了半天只听到“呒呒”的声音。他还在熟睡,叶静致也不敢叫醒他,只好轻轻掰直他的身体伸手将他揽到自己怀里,一只手慢慢抚着他的背。
也许因为每个人都有趋向温暖的天性,睡梦中的顾宁远没有任何抵抗就躺进了叶静致的怀里,随着叶静致轻抚的动作,顾宁远枕着她的肩膀双手不自觉地攥住她身上的寝衣。叶静致感到肩头有黏腻的潮湿感,伸手触到顾宁远的眼角的泪水,她吻去他的泪,又安抚地轻吻他的额头,顺着他的动作将他锁在自己怀中。
顾宁远慢慢安静下来,光洁的额抵着叶静致的下巴,恬恬入梦,叶静致轻轻拍着他的背,清明的眼中呈现出并不轻松的神色。
——顾宁远身上,是不是还有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上榜期间(3。93。16),隔日更o(∩_∩)o
、〇二二
进别庄的第二个上午,顾宁远和归叔白釉一道将庄上的东西清点完毕,入库的入库,登记的登记,嘱咐归叔找了个可靠的侍女重新造册,方便和留下的账册作比;叶静致则由李思陪着与众管事去查看了南庄名下的田地。
到了晚上,小夫妻俩一道凑在书房的灯火下,将田产、库房核计了一遍,有精于计算的白瓷和老夫人特地拨来协助叶静致帐房主事叶从周的帮忙,一时便把账目重新做得清清爽爽。
顾宁远皱眉看着账册,心里有些愤愤:不过一个破落的庄子,竟也能叫这些贪心不足的扒去一层血皮。叶静致倒是一副了然的样子,甚至笑着道:“到底曾是在祖母手底下当过差的,账面做得倒也平。”
顾宁远听叶静致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