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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亦舒传奇-第24章

小说: 亦舒传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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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着对妻子的爱,对家庭的责任,李尚知放弃了前半生的成就,陪伴妻女移民。没想到在彼岸重新创业如此艰难,他只得独自奋斗,做起“太空人”。

  李尚知有逃避的倾向,汤宜室何尝不是心猿意马。

  在阳光充沛的西岸,她邂逅了初恋情人英世保。

  又是那无处不在的邂逅。亦舒总是靠邂逅来让自己“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故事峰回路转。

  邂逅是美丽的。

  它没有“一川烟草,满城风絮”的绵绵愁怨;没有“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西楼,望断天涯路”的苦苦守候;也没有“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切切相思。

  但邂逅很少能带来幸福。

  它像流星,只在你眼中划过一道转瞬即逝的光华;它如清风,只在你的生命之湖中划过一波轻微的涟漪。

  开花或许能开花,但很难结果。

  汤宜室毕竟还是明白的,于是她替英世保当“冰人”,介绍了自己的女朋友。

  她有自己的丈夫,女儿,然而在西岸的阳光下,她是失落的。

  但这也无可奈何。人到中年,她并不想有更大的改变了。

  兜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子,从香港移民到西岸,又有什么分别?

  相似的大学宿舍,一般的菲律宾籍女佣,差不多的家私,熟眼的布置。

  李尚知下班回来,也同往时一样,一只手放下公事包,一只手解领带,一边嚷嚷:“可以吃饭了吗?

  同从前几乎一模一样。

  人类是这样害怕变化,誓死维护原有习惯。

  然后,星期二变成星期三,九月变成十月……一年又过去了,一辈子也快过去了。

  任何恋爱都会远去,“良辰未必有佳期”,人生原是一场难分悲喜的戏剧,原是一种哀乐相生的情怀。

  惟其有喜乐,才有感觉的永恒;惟其有悲哀,才是存在的真实。

  人淡如菊,本应有一种浑不可说的禅意在其中,可对干乔来说,那是一种至深的缺憾。

  跟《西岸阳光充沛》相反,《人淡如菊》是映照于英国阴冷的月色下。

  而且,那是乔的初恋。

  初恋往往是最浪漫的,但这浪漫一如朦胧的月夜,容易淹没真相。

  乔的人生就像她在图书馆里捧着的一本书,命运却将它装订得极拙劣。几回起落,青春就成了一只仓皇的飞鸟,那么的令人惆怅。

  爱情就是这样,只要美好,就不怕短暂,好好地相爱一天、一月、一年,远远胜过了无爱厮守的十年、二十年、几十年。

  从来不以为昙花一现的爱情太短暂,短暂得使人哀伤。只要它真正绽开了美丽的花朵,那就是实现了幸福的人生,爱的瞬间就有了永恒,永不消逝,永不漏灭了。

  席幕蓉就写过这样的诗:

  其实我盼望的

  也不过就只是那一瞬

  我从来没要求过你给我

  你的一生

  如果能在开满了振子花的山坡上

  与你相遇如果能

  深深地爱过一次再别离

  那么再长久的一生

  不也就只是就只是

  回首时

  那短短的一瞬

                           《盼望》

  乔当初也是这样想的。

  她爱上了她的英国老师比尔。但因为他有家庭,她回到了香港。

  可是呵,爱情往往使人成为一个无厌的贪婪者,无边的烦恼由此而生。

  在亦舒的小说里,白头偕老常常只是一种善良的妄想。

  即使是坚定不屈,即使是明慧过人,也摆脱不了某些压力,某些变化。

  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他们也曾陶醉过。但终于相属,他们似才明白,他获得的自由注定是短暂的,她想与之相守的爱情也注定不能长久。

  这是现代人中最常见的过眼云烟式的爱情。

  以至有哲学家说:“爱情常常伴随着遗憾,没有遗憾的爱情是没有的,人可悲的是就连这种遗憾有的也碰不上。

  在长长的一生里,欢乐总是乍然一现就凋落,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

  终于,情境全非,人去屋空了。比尔忧伤地离开了乔。

  乔也再次回到了香港,她平平淡淡地结了婚。

  嫁的是张家明。(又是家明,亦舒最喜欢她的男主角叫家明)。

  婚前,他们并没有恋爱过。乔觉得她是一只棋子,家明安排了一切,她的将来,她的目前,甚至她的过去也在他的掌握之中。

  她最温柔、最易疼痛的那一部分,最圣洁遥远,最不可碰触的年华,都已随风远逝。

  总有回首的时刻吧,真的爱过,分离后也不会忘记。有一天在阳光下,乔忽然回眸:我不后悔与比尔纳梵在一起的两年了。那是一次恋爱,真的恋爱。而现在,我是幸福的,我似乎应该是一个毫无怨言的人。

  几乎所有的诗人都认为爱情是一杯苦酒,爱情总是带着忧郁的色彩的,爱情的动人之处主要是在它的悲剧力量。而亦舒,却宁愿把它称作人生的炼狱。

  从电光火石,激情澎湃,到郁郁寡欢,无可奈何,爱情婚姻的道路难道无一例外?太多太多现代都市人的矛盾人生,缺憾人生了。

  亦舒以其锐利的艺术触角和丰厚的世事阅历,线条简洁地勾勒出一幅幅人生图景。

  种种人生状态的把握,往往突破了言情小说的某些框框,进入到人生本质剖析的某个层次。它留给读者的思考与回味,当然非一般流行小说可比拟。天涯芳草

  
  






亦舒传奇……花解语






花解语

  我喜欢花,一大片一大片的花,同一种类,同一个颜色。

  我喜欢的花,是为了生存而生长的花,不是活着供人欣赏的花。

  在都市里活的东西太少……一座座的钢骨水泥残杀了很多美的东西。

                          亦舒《花》

  在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上,能够为我们察觉和欣赏的美景可喝多矣。这些美景,总是以不同的生机以及变化万千的艳丽、妩媚吸引着慰藉着我们,使我们心动不已。当我们张目凝视时,胸际所涌动的激情与愉悦,常常是文字所不能形容的。

  亦舒干脆就不去为此落墨了。大自然的春花秋月,夏荷冬雪,在她的作品中,很少如生命中豁然敞开的一片绿满了天的十里平湖,令我们领略到一点成熟的美丽的忧伤,一种唐末五代的凭栏词境。

  细细分辨,才知道飘浮在作品中的凄怆,全由人物的际遇所来,与自然的风花雪月是无关的,即便偶尔的一脉温情,也是借着人事沧桑而引发。

  记得写过大江东去等豪迈大气诗词的苏东坡,也写过似花非花之类的婉约词:

  似花还似非花,也无人惜从教坠。抛家傍路,思量却是,无情有思。荣损柔肠,困酣娇眼,欲开还阐。梦随风万里,寻郎去处,又还被鸯呼起。

  不恨此花飞尽,恨西园,落红难缀。晓来雨过,遗踪何在?一池萍碎。三分春色,二分尘土,一分流水。细看来,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水龙吟·杨花词》

  苏词赋杨花以生命,借以抒发感情,贴切、婉转、动人,所以历来都赢得评论家的喝彩。如果苏词光是为写杨花而写杨花,毫无寄托的话,虽曲尽其妙处,也不耐读。

  不即不离才是精品。

  亦舒笔墨似也趋向此种境界:

  ——一对恋人,走到花园去,走了很久很久,天气极冷,是在早晨,雪没有融,草还是绿的,地面上结冰,草都凝在冰里,走上去就脆脆的踩断了。

  他们也是这样踩断了一段来之不易的爱情。

  ——那个湖湛蓝得醉人,周围的山烟霞散开,空气清晰一如水晶,风景如画。

  孩子却说那个湖泊叫迷失湖。

  —阳光的确充沛,无处不在,直晒下来,无遮无掩,晒得人两颊生出雀斑,发梢枯燥,双眼迷糊。

  —他邂逅她的日子,是一个秋日,整个公园里都是深深浅浅的金、黄、褐,千叶落了一地……

  如同他们后来散落得不可收拾的感情。

  —面前是座典型的中国古代建筑物,占地甚广,隐隐的亭台楼阁向后伸展,不知有多少进,都这在百年大树之中,无数鸟鸣与清新空气使人觉得恍如进入仙境,但毕竟红墙绿瓦都旧了,且有三分剥落,细细观察之下,木梁也蛀蚀得很厉害。

  咦,他和她的交往亦是这样啊,她以为她已在爱情的伊甸园,还没真正的开始,爱情已老去。

  亦舒从来不为显而写景,即使寥寥几笔,也是为故事的发展埋下伏笔。

  “开琼筵以坐花,飞羽筋而醉月”,如此的良辰美景,更是难得出现在她的笔下。

  她的男主角在追求女友的时候,自然也送花:

  我把吃中饭的钱省下来送花给她:青莲色的房尾兰配白色的铃兰,一小束一小束,亲自踩着雪冒着初春的寒气送到她的宿舍门口。

  恋爱时期,再木笃的人也会风花雪月一番。但那么艰难的送法,能维持多久?难道长年不吃中饭?

  亦舒是最现实的。

  时代的列车走到二十世纪中后期,那种与天地同寿的花日佳期已经荡然无存了。令人不由得怀想那些紫丁香花,那些曲径风荷的清芬。

  亦舒心目中的解语花是唐晶、杨之俊、邓永超、花解语、婀娜等那些知道自己要什么,该怎么做的女性。她们都是既想要面包,也想要爱情的人。因为,逼人的一向是生活。

  小小的花解语对人性的弱点看得很清楚,当她看到,姐姐(实为母亲)的眼光下聚集I“不是来旅游,而是来定居,一旦安顿,绝不打算走开”的皱纹时,她就明白,她应该开始承担人生的责任了。

  她并不需要外婆和姐姐的百般支持,但也没有料到,她们一个为求自保,对她的前程漠不关心,而另一个还酸溜溜地讽刺她。

  但她们是亲人,血浓于水,花解语宁愿当天涯芳草。

  这个角色不好当,皆因对方是个全身瘫痪,脖子以下都不能动的残废人。

  跟姜喜宝一样,花解语也是在出卖自己,所幸的是,对方一开始就很尊重她。

  杏子斡并不送花给她,送的是订婚戒指。一个男人肯向一个女人求婚,那是女人最大的荣耀。

  尽管他身为残废者,却为花解语做了那么多,还是予人好感的。

  在现实生活中,亦舒看到的大都是没有家,却又不屑面对责任嫁“祸”于人的种种现象:

  男女双方已订了婚,男方却生异心,订婚戒指要退还,还懒得自己出面,托别的朋友转交,连一句解释都欠奉——《绮惑》

  爱上了另一位女性,却还不知道对方的心思,患得患失,却逼妻子送食物过去,以测深浅——《两个女人》。

  自己行差踏错,要与妻子离婚,却马上就赶妻子搬出家门,说是不能影响孩子的正常生活——《我的前半生》。

  亦舒为此自我解嘲:不相爱有不相爱的好处,没有爱,不会失望,无所期待,从来不曾拥有,不必思量,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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