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后-第4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倩褂信善铡⒏鹄锓摇⒖俸桶⒗准⑶矣晒璞缁と嗽贝砩D纳纤呤乱恕�
受到好奇心的驱使,崔西看着她从狄姆案件复本第六卷中所找到的那张纸,寻着萝拉自黄色档案夹中所抄录下来的案件名称,一一将那些案件的资料取出阅读。其中一个名为“卡多纳”的案子是发生在曼佛市。那是一个位于奥勒冈南部,从波特兰沿着51南下约五小时车程的小城市。崔西不认得负责辩护的律师,可是以阿雷吉为首的多数法官,包括凯雷、葛里芬、派普都投下赞成票,同意撤消卡多纳販售古柯硷的罪名,而拉弗康、薛赛尔和弗毕等三位法官则投反对根据那些多数法官的解释,奥勒冈宪法中的搜捕条款禁止警方以搜査卡多纳公寓的方式进行搜捕工作,虽然那种方式并没有违反美国宪法中搜捕条款的规定。这其实没有什么不寻常之处,因为美国最高法院近几年来有越发保守的趋势,而有些州的法院则无法容忍这种意识型态式地机动意见,因此便倾向以州宪法为司法学上的诠释基础。如此一来,就经常会与联邦法律相抵触。
此外,在“葛拉瑞加”的案件记录里,罗斯堡警方以超速为由拦下了被告的座车。在开完罚单以后,警方要求搜查葛拉瑞加的车子。根据警方的说法,葛拉瑞加允许他们搜车,而他们同时也从车里搜出了武器、钱与古柯硷。但是,葛拉瑞加的罪名到最后还是被凯蕾法官驳回,原因也是警方的搜捕方式违反奥勒冈州宪法的规定。同意她这项判决的还有阿雷吉、派普与葛里芬法官。还有另一个吸引崔西目光的是,葛拉瑞加的代理律师是鲍伯·派克。
崔西又很快将这些案件记录翻阅了一次,思前想后,依旧觉不出它们当中的关连性,唯一相同的只是这三个案子都被驳回并撤销罪名。一件谋杀案、两件販毒案,发生在不同的地方,两件与州宪法的条款有关,而桑默拉的案子则与证据引用法规有关;另外,这些被告的代理人也都不同。
图书馆人员告诉崔西,关门时间快到了。她匆匆地将书上架,然后开车驶回办公室。她把雷诺要她做的有关前案证据引用的摘要录音带放在秘书的桌上,并且留下纸条,要求她在明天一早马上做成书面整理。此时此刻,巴瑞正在他的公寓里为她准备晚餐,崔西拨了个电话让他知道她即将上路了,然后转身捻熄灯离开。
巴瑞为她送上可口的义大利肉酱面、大蒜面包与一碟沙拉,可是崔西只是茫茫然胡乱拨弄着眼前的那盘面条。巴瑞见她这副精疲力竭的模样,坚持要崔西先在他的房里歇一歇。她蹒跚地走进房里,宽了衣,整个人崩溃似地瘫软在床上,头一沾枕便沉沉睡去。很快,她迷失在一座阴黯的森林里,林木耸天,枝叶茂密,四处一片黑鸦鸦的,唯一的光束是从深绿色的天篷缝隙中伸探下来的阳光。朦胧间,崔西听见远方传来一阵阵嗡嗡的声响,强烈而规律,就像是从隔墙外透入交谈声。这漆黑的林子令她觉得分外惊惧,彷佛整个人落入了陷阱中,重压着胸口,连呼吸也倍感费力。崔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奋勇向前,直奔至一处明亮的地方,然后她发现自己站在一条湍急的河边,波涛汹涌,涡漩遍布,不知流向何方。
然而,一如过往的梦境,景致顿时消溶,树木连根拔除飞逝,环绕于河边的土地化为一方平坦的脊地。有个人在河的对岸呼唤着她,是个男人。河中的急流轰隆作响,她无法听见那个男人所说的话。她瞪大双眼想看个湥С墒谴雍用娣瓷涠龅难艄馊丛稳玖怂男蚊病O胍剿嵌ィ匦胗斡径珊印M蝗患洌灰坏冷鑫芯砣耄萦诩ち鞯姆苷街校蓖掠纬迦ァ�
崔西惊惶失措,在水面上载浮载沉。她几乎被水淹溺,瀕临死亡边缘。然后,她顺水而下,被冲入一片缓波水域。她使劲冒窜出水面,牛饮着空气,虽然仍无法游近岸边,但也已经不再有即刻的危险了。水波将她冲浮向遥远的岸边,那个男人又奇迹似地出现在那里。他朝她呼啸呐喊,可是水流灌进她的耳里嗡嗡作响,模糊了男人的声音。接着她看见男人的手上攫握着一样东西,螅倩游枳潘乃邸:用嫔嫌幸桓鑫锾逑蜃潘焕矗尬鹘艚襞史鲎∷谎鐾罚⑾痔炜罩杏幸恢辉睬蛘∽拧<阜种又螅睬蚪ソヂ湎拢髦兴哪源4尬髅腿恍牙矗⑾肿约喝蕴稍诖采希沓榇ぞ仿危植灰选K芯醯秸飧鏊蒙淼恼媸凳澜纾对侗热魏蚊西识祭吹煤恕�
除了接待处的灯光仍在氤氳发亮,整间办公室暗沉得教人战栗。这灯总是整晚燃亮的。崔西插人钥匙开门,巴瑞按掉安全警铃。
“在这里!”崔西领着巴瑞走到马修办公室旁的一个小房间。小房间里面保存着被告所有的证据。
“我希望你的猜测是错的。”巴瑞说。
“我自己也这么希望。”
证物罗列于桌面上。崔西先浏览了一下,接着将目光钉在那叠照片和装着底片的FotoFast纸袋。她把底片搁在一旁,然后像洗牌式地胡乱翻搅着照片。这些都是艾比吉儿·葛里芬所拍摄的,里面有沙滩海浪的景致,有木屋里里外外的形样,还有那张马修在交叉审讯时用来击溃查理·狄姆证辞的工具室照片。
崔西一一核对印在底片上的日期,其中有一些稍早拍摄的照片,日期印的是六月,然而底片上绝大部分的日期,包括那张工具室的照片,都是印着八月十二日,也就是狄姆指陈与艾比在海边木屋会面,以及艾比宣称遭到歹徒袭击的日期。
崔西仔细看着那张工具室的照片,巴瑞也好奇地从她的肩上探过一瞧。照片拍出了工具室内的情景,崔西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排球网、园艺工具,还有那个可能安放炸药箱的空地,而空地的中央处则滚着一颗排球。
“我猜得没错。”她有点气馁地说。
“你确定?”
“对。那一天当你在木屋周围四处查看时,我一个人走到崖角边,坐在台阶上等你。可是,在此之前,我已经先到工具室里看过了,那颗排球明明是放在排球网上的,然后你拎着球来找我,我们还在沙滩上玩了好一会儿。等我们要回车上时,你順手将球扔进工具室。我记得非常湥С强徘蚓褪枪龅娇盏刂醒氲奈恢谩�
“我们是在九月的时候到那里去的,巴瑞,当我推开工具室的门时,球还好端端地放在网子上。如果在八月十二号那一天,球就被放在空地中央,那么,它是怎么滚到网子上的?还有,球明明是摆在我们九月离开那里时的位置,但是拍出来的照片为什么会显示出八月的日期?因此,唯一的可能是,这张照片是在我们到过木屋之后拍的,然后再假造拍摄的日期为八月。我对摄影是一窍不通,所以我不晓得这是怎么改造的。”
“好吧!我稍微懂一点相机,让我瞧瞧底片,看看能不能瞧出一些端倪。”
底片装在玻璃纸套里面,每一条长纸套里可以容纳四张底片。崔西将成疊的底片交给巴瑞,他执起那条套着含有工具室照片的四张底片对着灯光瞧。这四张底片上的日期全都是八月十二日。
接着,巴瑞坐了下来。他拿起桌上的Pentax相机翻转至背面研究着,然后,他又再一次注视着底片。巴瑞蹙眉;他的眉头深锁在一起。他拾起所有的底片一一检查,再将那组含有工具室照片等四张底片的玻璃纸套直捺在其他组的底片上核对着,比对着两组底片上的每一张底片,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这个动作。当他将所有底片核对完毕时,巴瑞垂下肩,合上眼,一语不发。
“怎么样?”崔西问。
“你猜得没错,那张工具室的照片确实不是和其他的照片在同一个时间拍的。”
“那为什么底片上的日期也是八月十二日?”
“这很容易办到。”巴瑞拿起相机,指着背面的日期数据显示处,“Pentax105一II型的相机与你一般在使用的摄影机一样,都有日期设定装置,拍照片的人只需将日期重新设定在八月十二日,去拍下他所要的照片,然后再把日期还原便可。”
“可是,这些照片是出自葛里芬太太的那卷底片。这么说来,这卷底片一定是葛里芬太太在她家里发现之前就先被人取走了。”
“没错。当FotoFast在冲洗底片的时候,这卷底片原是一长条的,FotoFast的人员将它以四张为单位裁成小条段,而含有工具室照片的那四张底片是其中唯一不在底片上所打印的日期当天拍的。”
“你怎么知道?”
“底片在放入相机时是完全空白的,上面并不会显示出任何框框。当你开始拍摄照片的时候,这些框框才会逐一形成。然而,每一卷底片上都会印有一些数字,这些数字不会显影在照片上,却会打印在底片上那些框框下面,数字以1,1A,2,2A,依序排列。就在这里,你可以看得到。”巴瑞用手指着那些印在底片框框下方的数字。
“这些数字以等距的方式打印在底片的最下方,当中的间距是不会变的,因为这是在底片制作完成时便已经印好的。
“不管是谁在我们之后到木屋去,他一定握有葛里芬太太所给你的这卷底片。他依循着底片上拍照的次序,推算工具室这张照片应该出现的位置,顺势取出一截底片。在这卷底片中,便是在编号15至16A这四格的位置上,然后他使用相同的Pentax相机与底片,复制葛里芬太太所拍的照片,而其中这张编号第15A的工具室照片便是假造出来的,目的就是要显示工具室里没有暗藏炸药。接着他又继续复制原底片上编号第16与16A两张照片,更又给相同的FotoFast冲印店冲洗,将其中四格底片剪下,搀在葛里芬太太原先所拍的底片中。”
“你看看这几段。”巴瑞随意拾起其中的两段,“从相同公司所生产的每一卷底片都会一模一样,如果你拿两卷同一公司所制造的底片,将它们拉开摊平并排在一起,这上面的数字是会相契合的。不信的话,也可以拿把尺来量,从最开始量到1A的位置,两卷底片的距离绝对会一样。但是,问题就出现在每一卷底片所预留用来作为安装入相机的空白部分。当你在装底片时,必须将前面预留的部分旋进相机的转轴里,待底片转至正确的位置上以后才能开始拍摄。在这道程序上每个人的作法都不同,意思就是,这些原先就印在底片上的数目字也会因此在每一张照片形成时落在框框下不同的位置上。所以,安装底片的人不同,这些数目字的位置也不会相同。”
巴瑞将手上握着的两段底片中的其中一段放在桌面上,然后拿起那段含有工具室照片的底片笔直地盖上去。
“除了拍工具室的这段底片外,其他每一段底片上的数目字都落在框框的边上,只有这段边号第15至16A的四格底片,上面的数目字偏向框框的中间位置。你看出来了没?”
崔西点点头。
“这是绝不可能的,”他接着说:“这段底片不可能是原先那卷底片中的一部分。”
巴瑞放下手中的底片。“我怎么也搞不懂,”他说:“葛里芬太太是如何逃过电眼的监视而逃出那间屋子去拍照的,并且还在底片上动手脚?”
“你不是搞不懂,而是你根本就不想懂,巴瑞。”崔西忿忿自语。
巴瑞直盯着崔西,“你不能就此认定……”
“这是唯一的解答了。”
“狗屎!”巴瑞怒气冲冲地咆哮。
“我也不愿相信,但事实摆在上前:艾比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