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后-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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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了解,马修。”艾比懒懒地说:“而且,谢谢你的好意。”
“拜托你,不要放弃希望。答应我一件事,只要你觉得心情不好,想找个人聊聊时,一定要随时打电话给我。”
“我会的,我答应你。”
3
巴瑞将他的吉普车转进麦克坦布拉佛公路,直驱波特兰市中心。这条路沿着河边而行,偶尔可以瞥见几叶小舟愉悦地畅游在威灵麦地河上。巴瑞羡慕死这些在周四还有空来驾船的人,眼馋地看着他们。可是崔西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你在愤恼什么啊?”巴瑞问。
“你说什么?”
“你在烦恼什么啊?打从我们离开那间房子以后,你就没再开口说过一个宇。”
崔西摇摇头。
“别这样嘛!我们可是工作伙伴呢!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们的当亊人,”崔西说。
“她怎么啦?”
“我不太相信她。”
“但是马修可信得很。”
“我想你也该注意到了,对不对?”
“当个调査员,我想不用管那么多吧!”巴瑞说。
“我的意思是,这就好像是个互相恭维的聚会。”崔西接着说——“我觉得,当我们待在那屋子里的时候,她甚至连正眼都没瞧过我们一眼。”
“这又如何?”
“巴瑞,马修·雷诺是个绝顶聪名的律师,而且也是个好男人,他应该不像是那种会被艾比吉儿·葛里芬这种女人随便抛抛媚眼就黏上的人吧!”
“嘿,不要看贬你的老板啊!”
“我没有。我是很喜欢他的,只是我不想看见艾比吉儿·葛里芬占他的便宜。”
“她要怎么占他的便宜啊?”
“利用她媚惑的吸引力,来说服一个脆弱的男人,嘴巴嘟囔着自己无辜,而事实却不是如此。”
“你真的认为她会这么做?”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
“难道你是根据狄姆那个人渣所说的话来判断?”
“是根据我对葛里芬法官的认识做判断的。婚外情那回事……我不太相信。好吧,如果他真的有跟哪个女人勾搭上,我敢打赌,那也是被她逼的。”
“你为什么认为葛里芬太太会是他们婚姻破裂的罪魁祸首?”
“因为,萝拉对法官非常崇敬。”
“萝拉是……?”
“对不起,是萝拉·瑞斯提,她是葛里芬法官的书记,在我离开法院前才遭人谋害。”
“我想起来了,是你发现尸体的。很抱歉,我一时没记起这个名字。”
“没关系,我也没向你提过。”
“警方查出凶手了没?”
“没有。我偶尔会打通电话给负责这件案子的探员,可是她都跟我说,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回到我们的当事人吧!你刚刚提到萝拉非常尊敬葛里芬法官。再说仔细一点,说不定里面会有什么线索。”
“是真的。如果他的确是个花心大萝卜的话,萝拉一定感觉得到,当然就不可能这么尊敬他了。”
“也许她是被蒙在鼓里。萝拉只有在工作的时候才见得到他;说不定他在书记面前是一个样,背着她时又是另一个样。”
崔西凝视着窗外半晌,一语不发。他们兜过一个弯道,波特兰市的边界依稀可见,螅实母痔Aп∧唤ㄖ灰淮艹觯敬杏舸渎痰牧帜救唇ヅ子谀院蟆
“你说得没错。我想,也许我对葛里芬法官是真的不够了解。我也是只有在工作的时侯才见到他。只是……巴瑞,他的确是个好人。他对萝拉是那么关心,我一时无法将葛里芬太太所形容的那个家伙和我平日所见的葛里芬法官连想在一起。”
“这么听来,我可以做个小结论。你呢,不清楚葛里芬法法官真正的为人,但是你不喜欢艾比吉儿·葛里芬,所以你才会不买我们当事人的帐。崔西,这可不是办事情的方法唷!你对我说的每一件事都无法反驳葛里芬太太所说的话。我们代表艾比吉儿·葛里芬,而我们的工作就是尽力量保护她。因此,在我们获得进一步的资料以前,我们都必须为已故的人做最坏的打算,为我们的当事人做最好的设想。如果出现了其他状况,我们再好好地琢磨琢磨。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得接受葛里芬法官是个骗子,是个大浑球的说法,朝着我们眼见的证据去办案。”
第十七章
1
“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当雷诺一脚跨进前门时,巴瑞·法兰姆就兴冲冲地对他老板报告,“你想先听那一个?”
“好消息。”雷诺迤逦着步子,与巴瑞边走向办公室边交谈着。
“克里斯丹森已经为我们安排好时间去看那些具体的证据,他会在星期五早上十点的时侯将东西带到地方检察官办公厅的会议室。”
“好。那坏消息是什么?”
“盖迪斯已经向包德温推事,要求对狄姆执行证人保护命令。所以,他们不能给我们那个家伙的住址。”
雷诺一脸愕怒,“那太荒谬了!”
“是啊!但盖迪斯就是有法子说服那个推事官下这种不合理的命令。而且,证人的供辞已经被密封,因此我们也无从得知盖迪斯究竟是编了套什么样的说辞说服包德温的。不过,我还是会想办法弄到地址的。”
“不管要费上多少功夫,一定要弄到手。我们必须找狄姆谈谈。他是整个案子的关键;我很肯定是他在设计艾比的。”
“他干嘛这么做啊?”
“当然是为了报复,因为艾比把他送进了死牢。”
“我知道那是葛里芬太太的说法,但那实在不合常理。他才刚逃过死神的枷锁,犯不着再挺而走险去干掉葛里芬法官。有这个必要吗?”
马修思考了一下。“会不会是有人付钱请狄姆杀掉葛里芬法官后,再嫁祸给艾比?”他问巴瑞。
“当然有可能。但是,为什么啊?”
马修摇着头,“我也不晓得。我们必须把葛里芬法官的背景了解得更透彻一点。”
接着,马修沉静了半晌,而巴瑞则在一旁耐着性子等着他再度开口。
“巴瑞,去査査看狄姆在银行里有没有户头。如果真有人付钱请他干掉葛里芬,那笔钱一定相当可观,他也许会把一部分钱存进银行。”
巴瑞哈哈大笑起来,“你在开什么玩笑啊!像狄姆那种家伙是不会跟银行打交道的,除非他想抢银行。”
雷诺回敬巴瑞一个很有耐心的微笑,“你倒幽了我一默啊!”
“我是说真的。哦!在我忘记以前先跟你讲一声,尼尔·克里斯丹森私下同我聊天的时候不小心说溜了嘴,他说盖迪斯打算好好修理你一番。”
“哦?”
“他逮捕葛里芬太太的那天,你先是彻底羞辱了他一顿,接着又想办法把葛里芬太太给弄了出来,盖迪斯对于你将首席检察官也牵扯进来感到极为忿怒,大声挞伐。所以,他言明绝不对我们做任何让步,并且下定决心,要以死刑起诉这件案子。此外,还要尽可能在办案的每一个过程中伺机打压我们。”
“就这样?”雷诺微微地牵动嘴角一笑,彷佛正沉浸于这个只有他自己才懂的笑话里,“好吧,回去工作了。”
雷诺猛一转身,迈步离开。当法兰姆也打算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想到在狄姆因为哈林斯父女的谋杀案被逮捕时,曾经想请雷诺当他的代理人。巴瑞很肯定,在马修决定回绝为狄姆辩护之前,他们至少交谈过两、三次;所以他猜想,说不定在档案资料里可以找到狄姆或他的同伙人的住址电话。抓住这个想法,巴瑞迅速朝这房子的后头走去。那儿有个歪歪倒倒的梯子通到湿褥的地下室,是他们储放旧档案资料的地方。
崔西的办公室就在通往地下室的门附近,她正伏案桌前,勤勉地做着她的工作。
“嗨!”巴瑞向她打着招呼。
崔西一动也不动,她全副精神都集中在电脑上的那些文字里。
“回回神啊,崔西!”这下子她转头了。
“在看葛里芬的案子?”巴瑞指着电脑萤幕说。
“不!这是德州的那个案子,案情摘要的一部分。最螅ㄔ焊崭张铝艘坏阋饧锩嬗屑妇浠盎孤糜玫模月硇拊雠闪宋乙恍┤挝瘢艺碚夥荼缏鄞恰!
“你打算整个周未都耗在这里工作?”
“我星期六大概都会待在这里。至于星期天嘛,目前没有任何计划。”
“我想在星期天的时候到葛里芬的渡假木屋去拍些照片。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到海边走走?”
“我不知道。照道理我应该在城里侍命,免得马修找不到我。”
“马修一天没有你又死不了。来嘛!离那间木屋不远有一个景色非常漂亮的地方,我带你去瞧一瞧。”
巴瑞伸出手来在眼前打了个框,像是电影导演在测量场景似的。
“想像一下,我们可以漫步于葱郁的林木中,徜徉在茵翠的草原上,草原像个画家的调色盘,缀满了缤纷多彩,迎风搔首弄姿的野花,多美啊!然后走累了,我们便坐在悬峭的崖角上,眺望着湛蓝莹莹,波涛起浮的海洋。”
崔西被逗笑了,“然后呢?”
“我们可以来个野餐。我有一瓶棒透了的Merlot香槟,刻意存起来,留着特别场合才要开的。你觉得如何?”
崔西瞥了一眼桌上成堆的文件,接着很快掐指盘算了一下。
“好吧!不过我得想个理由唬过咱们的老板。”
“跟他说,你要协助我一起做调査就好了。”巴瑞说完话,就一溜烟消失了。
崔西愣愣地出神,脸上洋溢着笑容。他真是个迷人的家伙。他们一起跑过几次步,每一次都让人觉得很有趣。截至目前为止,他的表现一直都像个风趣完美的绅士。可是崔西决定,在他还没有进一步明确表示前,自己绝不会多投放感情的,免得落个无法自拔的境地。说不定,这场浪漫的野餐会是个不错的开始。
然而,不管他们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进展,崔西知道自己一定会陶醉于那些怡人的海边景致的。新鲜舒爽的空气、煦煦的暖阳,打从她开始担任马修的助理以后,这些东西似乎已经渐渐弃她而去了。她并不是在抱怨,因为早在接下这份工作之初,这所有的一切她都有心里准备了:况且,能为马修·雷诺工作一直是她的心愿。不过,无论如何,这趟海边之行的确可以让她暂时逃开一整个星期以来被法律书籍围困的牢笼。
2
查理·狄姆的档案里登记了两个地址。第一个住址是狄姆因哈林斯命案被捕时所住的公寓,从那之后,狄姆就再也没回去过那个地方;他不是待在牢里,就是在死型台上受审,一直到他的案子被饬回为止。那间公寓现在已经转租给别人了,因为房东根本就不知道狄姆的下落。
第二个住址则位在波特兰北边的郊区。巴瑞·法兰姆透过驾驶座旁的窗户,就着渐暗的光线,隐约辨识着街道边一栋低矮平房的门牌,锁链般的篱笆包围四周,灰白的漆色早已斑驳脱落。院子里杂草丛生,像是巳经荒废了好几星期。大门上的金属门号也掉了一个数字,只剩下其余的三个门牌号码。
巴瑞推开院子的大门,踩踏着岩板小径入内。屋里传出了震耳欲聋的热门音乐,漫天嘎响的电吉他,紊乱无节拍的击鼓,夹杂着声嘶力竭的人声吼叫。巴瑞马上就听出来是“詹姆珍珠乐团”造的孽。他按了两次电铃,接着又猛敲了几下门。屋里的杂音稍减。巴瑞随即又敲了一次门。
“敲什么敲啊,就来了!”屋里的女人气乎乎地朝外头叫嚷着。
客厅的窗帘咧地拉开。巴瑞向后退了一步,凜凜神,尽量使自己看起来面无惧色。一会儿之后,前门开了,一个身裁苗条,光着脚板,穿着拦腰式比基尼上衣的金发女子站在门边。屋外柔和昏黄的落日余晖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