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花-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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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介走了之后,志摩子对苍太又说了一次:“你回来了。”
“这是怎麽回事?哥哥不参加三年忌吗?”
“他要工作,没办法参加。”
“为甚麽?我也是排除万难回来的啊。”
志摩子没有回答,走了进去。苍太嘟着嘴,跟在她身后。
真嗣的亲妹妹矢口绫子正坐在客厅喝红茶,“苍太,好久不见了。”
“姑姑,好久不见。”苍太深深鞠了一躬。
“你好像一回来就很不高兴。”
“我才没有呢。”
“你现在的表情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虽然个子长高了,但还是老样子。”绫子大声说完后,哈哈笑了起来。她的头发染成花俏的颜色,身上披了好几件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衣服。她气色很好,皮肤也富有光泽。虽然她只比真嗣小七岁,却完全看不出年纪。
苍太没有吭气,她皱着眉头。
“不要闹别扭,小苍,别担心,我理解你的心情。明天会有很多亲戚,所以一定要表现出你的气势。今天我带来特大号的。”
绫子的伴手礼是鳗鱼。她嫁入日本桥一家历史悠久的日本料理店,她的丈夫也会亲自下厨。
“谢谢。”苍太道了谢。他觉得自己的回答很蠢。
苍太回到自己的房间,正准备要把行李拿出来,听到敲门声。“我是姑姑,可以进去吗?”是绫子的声音。
苍太打开门,“怎麽了?”
“嗯,我想在回家之前和你谈一谈。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
绫子跪坐在房间的正中央,一脸怀念地环视着八帖榻榻米大的房间。
“你知道这个房间以前是我住的吗?”
“我听说过。”
“那时候还没有这麽漂亮的壁纸,”绫子说完后笑了笑,立刻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小苍,你不打算回家吗?”
“呃……”
“你不可能一直都留在大学吧?以后有甚麽打算?”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苍太摸着自己的头发。
“无论你做甚麽,我都觉得没关系,只在意你对要介的看法。你果然不喜欢他吗?”
苍太惊讶地抬起头,绫子的嘴角露出笑容,“果然是这样。”
“不,不是这样……”
“没关系,不必掩饰,志摩子告诉我了。你虽然不讨厌他,却不知道怎麽和他相处吧?或者说合不来。”
绫子说对了。苍太对志摩子察觉到自己的想法并不感到意外,身为母亲,当然会发现。
苍太没有回答,绫子缓缓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看向窗外。
“从这里看出去的景色没有太大的改变,不管过了多久,还是老街的景象。”
“姑姑……”
“小苍,我也和你一样。虽然我和你爸爸是亲兄妹,有时候觉得和他之间有隔阂。虽然不是一直都这样,但有时候就是觉得和他之间好像隔了一道墙,又觉得他好像有甚麽事在隐瞒我。”绫子背对着窗户,看着苍太说。“但是,那是不可触碰的部份。”
“啊?”他看着姑姑的脸。
“那是我小时候的事,院子里有一栋小房子,大人叮咛我,不可以去那里,只有爸爸和哥哥可以去。他们父子两人不时走去那里,不知道在里面干甚麽。我很好奇,想要去偷看,结果被发现了,挨了一顿臭骂。”她凝望远方后,再度看着苍太,“如今说这种话,或许你没甚麽真实感,但当继承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除了财产以外,更必须继承义务和责任。在这一点上,你和我都很轻松,不需要考虑这种事。”
姑姑的话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向来开朗的姑姑第一次和他聊这类事情,最让他惊讶的是,原来自己身边有人和自己有相同感受。
“也许你不太能接受,但我希望你知道一件事,我们这些亲戚根本不在意你妈妈是续弦这件事,对你也一样,只觉得你是蒲生家的次子,所以,你不需要感到自卑。”
苍太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所以没有吭气。绫子不知道对他的反应有何解释,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赶快回来东京,让你妈妈放心吧。”说完,她站了起来,“那就明天见罗。”
听着姑姑走下楼梯的声音,他猜想应该是志摩子为这件事向她求助。
12
翌日的三年忌在埋葬蒲生家祖先的寺院举行,历代祖先的坟墓都在寺院旁的墓地内。法会结束后,又去扫了墓,之后去了熟悉的料亭用餐。这场小型法会只有不到二十名亲戚和朋友参加,志摩子代表蒲生家致词,苍太只要默默坐在那里就好。
吃完饭,志摩子说要回去寺院打招呼,苍太和她道别后,独自返回家中。他穿着西装很热,就脱下上衣,搭在肩上,又觉得系领带很不习惯,边走边解开了领带。
来到家门口时,发现有一个年轻女人站在门口。她一头短发,个子很高,身材很匀称。T恤外穿了一件白色衬衫,紧身牛仔裤裹住的双腿很修长。
女人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按装在门柱上的门铃。
“呃,”他在女人的背后开口问道,“有甚麽事吗?”
女人惊讶地挺直身体,慌忙转过头。她的五官看起来很年轻,年纪大约二十岁左右。
“啊!”她用手掩着嘴,“对不起。”
“不,不用道歉……找我家有甚麽事吗?”
“喔,对,请问……”她用手掌指着门,“这里是蒲生要介先生的府上吧?”
“要介是我哥哥。”
“喔,原来你是他弟弟……”
“你呢?找我哥哥有事吗?”
女人尴尬地抿着嘴,苍太立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却又想不起来。
“请问,”她看向房子,“公司也在这里面吗?”
“公司?”
“我是问波坦尼卡安特普来兹。”
虽然她说话的速度并没有很快,但苍太听不清楚她在说甚麽,所以就问:“你说甚麽?”
她从皮包里拿出一张名片,看到名片上的内容,苍太瞪大了眼睛。
“这是甚麽?Botanica Enterprise 是甚麽?”
“你不知道吗?”她惊讶地皱起眉头。
“不知道,也没有听过。”
听到苍太的回答,她一脸呆然,眼神飘忽起来。苍太看着她的表情,突然想起来了,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
“你该不会姓秋山吧?”
她的表情立刻紧张起来。苍太看到她的表情,立刻确信自己没有猜错。
“我果然猜对了。秋山小姐……你是游泳选手秋山梨乃小姐吧?”
她没有回答,把名片收回皮包后,转身准备离开,苍太慌忙抓住她的肩膀。“你等一下。”
“放开我。”她甩开苍太的手,狠狠瞪着他。
“啊,对不起,但是为甚麽奥运选手会来找我哥哥?难道和奥运有关吗?”
“怎麽可能嘛,况且我已经不是奥运选手了,也不再游泳了。”
“喔……是喔,那为甚麽?”
她不悦地把头转到一旁,“我有事要找蒲生要介先生。”
“我哥哥不在,这几天都不会回家。刚才的名片是怎麽回事?是我哥哥给你的吗?”
“是啊……为甚麽你不知道?”
“我还想问你呢。我哥哥根本不是公司职员。”
“那他是干甚麽的?”
苍太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但如果自己隐瞒,就无法从她口中问出任何情况。
“蒲生要介是公务员,而且是在警察厅上班的公务员。”
※※※
住家附近新开了一家咖啡店,苍太和秋山梨乃一起走进店里,面对面坐在桌子旁。
“感觉很奇怪,我居然和以前只能从网路和电视上看到的人在一起。”
梨乃喝了一口拿铁,撇着嘴角。
“你居然会认出我,通常大家都不记得。”
“是吗?我们之前经常讨论你,说参加奥运的女子游泳候补选手中,有一个超漂亮的正妹。啊,这不是奉承话。”
梨乃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听到这种评价不至於不高兴,但身为选手,还是应该让人注意到成绩和名次。”
“但正因为你的成绩和名次也很厉害,所以才能成为候补选手啊。”
“曾经有一段时间而已,但无法持续下去,就失去了意义。”梨乃皱了皱鼻子,在面前摇着手,“别说这些了,我更想知道你哥哥,到底是怎麽回事?”
“在回答之前,请先让我发问,你和我哥哥是甚麽关系?你们是在哪里认识的?”
“他甚麽都没跟你说吗?”
“我昨天刚回来家里,我和哥哥已经两年没见面了,之前的感情也很淡薄。我对那个人不太了解。”
“那个人……他不是你的亲哥哥吗?”
“说来话长,总之,希望你先说说和我哥哥的关系。”
“一定要我先说吗?”
“如果我没有搞清楚这件事,也不知道该告诉你甚麽啊。”
梨乃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随即看向苍太。
“好吧,现在和你耍心机也没用,那我把告诉你哥哥的事也告诉你,你也不可以对我有任何隐瞒,你答应吗?”
“好,我答应。”
梨乃喝了一口拿铁润了润喉,开始说了起来。她说的内容很复杂,而且有时候前后颠倒,苍太忍不住插嘴问了好几次。她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但还是向他说明。
“以上就是我和蒲生要介先生之间的对话,知道了吗?”
“了解了大致的过程。”
“我还是无法接受。虽然他叫我不要和那种花有任何牵扯,但我才不会因为他说了那句话就退缩,因为很可能和我爷爷的死有关。”
“所以你来我们家,是想要向我哥哥问清楚吗?”
“对。”她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对不起,我只好这样了。”苍太微微举起双手。
“甚麽意思?”
“就是举手投降,我完全不知道我哥哥为甚麽会对花产生兴趣,也不知道他为甚麽叫你不要牵扯这件事,更不知道为甚麽要用波坦尼卡甚麽东东的假公司名字。我完全没有头绪。”
梨乃抱起双臂,靠在椅子上,“你不是在装糊涂吧?”
“我为甚麽要装糊涂?听了你的话,我也很惊讶,满脑子都是问号。”
“那你可以直接问你哥哥,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的意见很中肯,但这次换苍太把身体靠在椅背上。“如果能够这麽做,我就不必伤脑筋了。”
“为甚麽?”
“既然他为了隐瞒身分不惜印假名片,可见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不可能向别人透露详情。即使我问他也没有用,而且我刚才也说了,他这几天不会回家。”
“甚麽意思嘛,那我告诉你这些事根本没有意义。”
“先别急着下结论,我打算趁这个机会好好了解那个人,你刚才说,他自称是植物专家。”
“正确地说,他说自己专门蒐集这方面的资讯。”
“是吗?虽然那家叫波坦尼卡甚麽东东的公司名是假的,但他的确对植物有浓厚的兴趣。更正确地说,是我哥哥和死去的父亲都很有兴趣。”
“你父亲是植物学家吗?”
“完全不是,我老爸也是警察,但有很多植物方面的相关资料。”
苍太在说话时,想起要介从真嗣的书房走出来时,提了一个装了书籍和资料的纸袋走出来,会不会是有关植物的资料?
“你有没有带那朵花的照片?就是你爷爷最后培育的黄花。”
“我手机里有。”
“可不可以给我看一下?”
秋山梨乃把放在一旁的皮包拿了过来,从里面拿出手机,用指尖操作后,递到苍太面前。“就是这个。”
苍太接过手机,注视着液晶画面。那是一种花瓣和叶子都极其细长的花,但是独特的形状唤醒了他的记忆。
“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