叉叉电子书 > 其他电子书 > 彭加木失踪始末 >

第12章

彭加木失踪始末-第12章

小说: 彭加木失踪始末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每当我吃完饭,就在碗里倒点开水,洗净饭碗之后,便喝进肚子,一举两得。

在沙漠里,水壶成为不可离身的命根子,甚至比贾宝玉脖子上挂着的通灵宝玉还珍贵。每当离开大本营出去探索时,头一桩事情就是往水壶里灌满水,左一个水壶,右一个水壶,像“双枪老太婆”似的背了起来。人们常说黄金宝贵,珍珠宝贵,不,在沙漠里,水才是最可贵的。

沙漠里是如此炎热:最高地表温度达60℃左右,气温高达50℃左右。我曾把一小段蜡烛放在沙漠上,没一会儿,蜡烛就熔化了。据炊事1告诉我,把鸡蛋放在沙中,一个小时就熟了。

我的嘴唇经常感到干硬,脚后跟皮肤也皲裂了。水壶成了生活中必不可缺的东西,甚至在睡觉时也把水壶放在枕边,渴了就得喝几口。很奇怪,尽管喝水量比平时大得多,却很少小便,因为水分大部分透过皮肤蒸发了。

我发觉在帐篷的一角,一位战士正在用双手使劲地着什么。我热得坐不住,便走了过去。我一看,明白了:他是通信兵,用的是手式收发报机。在收发电报之前,要使劲地,把力气“转换”为电能,供收发报机使用。

他不断地着,衣服上只见汗霜,不见汗珠——汗刚一流出来,马上就蒸发干了!

我不好意思“旁观”,试着帮他。十几分钟全身就像热炸了似的,双手发软。他从我的手中抢过手柄,又不住地了下去……

在那些紧张而艰辛的搜寻彭加木的日子里,通信兵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总是在帐篷的那个角落工作着,一会儿着发电机,一会儿呼号着,一会儿记录着,一会儿把密码译成中文,一会儿又把中文译成密码,而那密码又是几天一换,刚熟悉了又换新的密码了。大清早,他就开始呼号。中午骄阳似火的时候,他在那里按电键。夜深,当别人发出鼾声,他还在那里着,记录着。他在收发电报的时候,头戴耳机,双腿盘坐,全神贯注,亦如雕像,只有右手在按电键或握笔记录。他的脸色那般严峻。唯有无线电波传来好消息时,他才微微笑了。他的军装上的汗霜如同罗布泊的盐碱一般——沙漠深处,水比油贵,洗衣服是不允许的奢望……

大漠深处,无法架设电话线,当时除了用收发报机与外界联系之外,便是用无线电台联络。

“01,我是05!”

“05,我是01!”

“请回答!请回答!”

“请稍等!请稍等!”045

“01明白!01明白!”

“请复诵!请复诵!”

“复诵完毕!复诵完毕”

“复诵无误!复诵无误!”

“再见!再见!”

“再见!再见!”

在火热的帐篷里,我不断听见这样的呼叫声。

在库木库都克,我随公安人员一起,带着警犬,参加了搜索彭加木行动。”

在出发搜寻时,我们的打扮十分有趣:头戴白卡其遮阳帽或草帽,胸前交叉背着两个水壶,腰间吊着一袋干粮。尽管暑热逼人,却依旧必须穿长袖上衣和长裤。因为这里骄阳似火,不穿长袖上衣和长裤,皮肤很快就会被强烈的紫外线晒伤。

在广袤无际的沙漠里,连迎面吹来的风都是热烘烘的。天上没有一丝云霓。地上没有一寸树荫。在沙地上,每踏上一脚,都要溅起一股烟尘。我的头发里、耳朵里、衣袋里,全是细沙。

我们的搜索地区,当时主要是在疏勒河故道。因为彭加木出走前留下字条,说是往东去找水井。疏勒河故道南北都是沙漠,彭加木不可能到沙漠中去找水井。疏勒河干涸之后,故道之下仍有地下水。估计当时彭加木是沿着疏勒河故道找水井。我们寻找彭加木,理所当然沿着疏勒河故道寻找。

我进入疏勒河故道,看到白花花的盐碱。我弯腰拿起一块拳头大的盐碱,它就像从商店里买回的细盐一样洁白无瑕。我用舌尖舐了一下,又咸又苦。盐碱,正是缺水的象征。如果不是火炉般的赤日把河水、湖水烤干,哪来这大块大块的盐碱?

也正因为疏勒河故道之下有水,所以故道上长着一丛丛红柳。风沙吹打着红柳,在红柳四周形成一个个沙丘。

在搜索的时候,公安人员把一大把小红旗交给我。沿途,我不断插下小红旗。这是因为在沙漠之中行进,如果不随时随地做好标志,有时候就找不到归路。后来,小红旗用光了,就改为撒小饼干,作为“路标”。因为我们带着六条警犬,警犬闻着饼干的气味,也能找到回去的路。不过,由于那里天气太热,警犬也无法正常工作。

走着走着,口干难熬。我咕嘟咕嘟地喝起水来。没一会儿,就把一个水壶里的水全部“消灭”了。

一位老考察队员见了,笑着拍拍自己的水壶。

我摇摇他的水壶,沉甸甸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原来,他一口水也没喝过!他告诉我,在沙漠中,水就是生命。非到极渴的时候,不可轻易喝水。即使渴,也只能喝一两口,绝不允许咕嘟咕嘟喝个精光。

他是彭加木的战友。一个多月前,他们一起穿越了罗布泊,创造有史以来第一次纵跨罗布泊的奇迹。他一边走,一边告诉我:6月16日,当他们来到库木库都克的时候,差不多水尽油绝了。他们的水是装在汽油桶里的。汽车强烈地晃动着汽油桶,剩下来的一丁点儿水已成了酱油般的颜色了。他们不得不用电报向附近的驻军求援。解放军马上伸出支援的手,答应派直升机送水来。然而,彭加木心中却又感激,又不安。他担心用飞机运水,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他从地图上查出附近可能有水的地点。为了节约国家的开支,他,迈开双脚,顶着烈日,到茫茫戈壁滩上找水去了。他,临走留下的字条上写着——“我往东去找水井”。从此,他消失在广袤无垠的沙海之中……

听了这位老考察队员的话,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我的脑海中,时时浮现一个这样形象:他,年已花甲,白发爬上了双鬓,风霜在脸上刻下了皱纹,头戴遮阳白布帽,近视眼镜片上贴着照相底片(是他自制的“遮阳镜”),身穿蓝色劳动布衣裤,脚穿一双翻皮旧鞋。他,拖着疲倦不堪的身体,正在沙漠中一步一步向前迈去……

从此,我很珍爱水。一路上,只有在口渴难熬时,才打开水壶,微微地呷上一小口,润一润干裂的嘴唇,润一润“着火”的喉咙。

在库木库都克,我一边参加搜索彭加木,一边进行着采访。

搜索在每天清早进行,那时候气温略微低一些,警犬能够恢复嗅觉。另外,清早通常不刮风,也有利于搜寻。

7月11日下午,我在库木库都克大本营的帐篷里,冒着热浪,采访了中国科序学院新疆分院的阎鸿建。彭加木失踪前,他就在彭加木率领的科学考察队。他谈了关于彭加木失踪前的详细情况,而且在我的采访笔记本上画了彭加木的科学考察队行进路线图。他还拿出他的工作笔记,让我摘抄有关记录。

7月12日上午,在库木库都克大本营的帐篷里,我采访了彭加木的老同事、中国科学院新疆生物土壤沙漠研究所研究员夏训诚。此前,夏训诚参加中科院沙追寻漠考察团访问美国。在彭加木失踪时,他刚从美国回来。他是在回乌鲁木齐的火车上得知彭加木的消息,立即要求参加搜寻彭加木工作。他赶到库木库都克搜寻第一线。

夏训诚的回忆非常重要。此后他一直关注着搜寻彭加木的工作。2006年4月,在发现疑似彭加木遗骸的干尸时,年已七十有二的他赶往敦煌,对干尸进行鉴定。

7月12日下午,我在库木库都克大本营的帐篷里,采访了中国科学院新疆生物化学研究所的刘铭庭,请他回忆彭加木。

7月12日夜间,在库木库都克大本营昏暗的灯光下,我采访了彭加木所率领的科学考察队的副队长汪文先。汪文先告诉我,他在1957年毕业于四川大学地理系,最初在四川工作,后来调到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在谈及彭加木失踪,他非常沉痛。他很感慨地对我说:“彭先生向来忘我地工作。他在‘文革’中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在‘文革’之后才得以重返边疆。这时的他,年已五旬,有一种时间的紧迫感,他很想干一番事业。不过,他把‘四人帮’的影响估计太轻了。他把大家都看成跟自己一样……”

7月13日上午,我继续对新华社新疆分社记者赵全章进行采访。

◆在乌鲁木齐采访彭加木胞兄

7月13日中午,有一架直升机要从库木库都克返回“720基地”。我搭这架直升机,回到了“720基地”。

7月13日下午,我在“720基地”对“21基地”的作战处处长周夫有以及“21基地”调度室主任乔文鹤进行采访,请他们谈中国人民解放军营救、搜寻彭加木的历程,作了数千字的记录。在彭加木所率科学考察队进入罗布泊之前,周夫有就奉新疆军区之命,负责联络科学考察队,给予帮助和支持。在彭加木所率科学考察队纵穿罗布泊的时候,周夫有每天都关注着来自科学考察队的电报。周夫有在第一时间里当获知彭加木失踪,他成了部队方面营救、搜索彭加木的现场总指挥。正因为这样,周夫有处长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向我介绍营救彭加木始末,使我获得极为重要的第一手资料。

在征得周夫有处长的同意之后,7月13日晚,我来到“720基地”值班室,抄录了中国人民解放军营救、搜寻彭加木的工作记录以及“720基地”与彭加木所率科学考察队之间的往返电报。

7月14日上午,我在“720基地”采访了搜索彭加木的46561机组,其中有机长黄先清、驾驶员坎哈尔曼?土尼牙孜(维族)。

7月14日下午,再度对“21基地”的作战处处长周夫有以及“21基地”调度室主任乔文鹤进行采访。

7月14日晚七时,我乘坐飞机从“720基地”返回马兰核基地。到达那里的永红机场时,已经是晚上九时,天还亮着。

当天夜里,我在马兰基地采访了新疆分院副院长、党委副书记王熙茂。

7月15日,我在马兰基地采访了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化学研究所政工组的郭新言以及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化学研究所彭加木的助手李维奇,他们都是彭加木多年同事。另外,还在马兰基地摘抄了在彭加木失踪之后许多写给彭加木夫人的信件。

7月16日,在马兰,我继续对彭加木夫人夏叔芳进行采访。

这一系列的采访,使我获得了大量第一手的资料。

7月17日上午,我乘飞机从马兰核基地返回乌鲁木齐。到达乌鲁木齐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我又住进“八楼”。当我再度漫步在“八楼”前的喷泉之畔,不禁感触万分。因为在这半个多月之中,我深切地懂得了水的价值……

由于真正进入搜寻现场的文字作者只有新华社新疆分社的记者赵全章和我,因此我也成了众所关注的人物。这样,一回到乌鲁木齐,一进入昆仑宾馆,我成了众多记者的采访对象。

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科协主席阿巴斯?包尔汉(维族)是我的好朋友,曾经把我的多部作品翻译成维吾尔文出版。应他的邀请,我在乌鲁木齐科技系统作了关于搜寻彭加木现场情况的报告。

在乌鲁木齐,我多次前往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进行采访。

我再度访问了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副院长陈善明。在他那里,我见到彭加木出走前夕所写的字条“我往东去找水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