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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莫让明珠蒙暗尘-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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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是有了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我助他一步步披荆斩棘,自身却即将面临巨大风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五章

  七月二十,景丰传来消息,印月以千润朝廷不守联姻约定为由,再度挑起事端。同日,古堰和东南驻地上折奏禀,九竺最近这次交易提供的战船出现严重漏水问题,原因查之不明。
  皇帝思虑过重,继而一病不起,缠绵病榻,由太子殿下沈倾尘代理朝政。
  我脑海中,不断浮现他身上所有可疑之处,他生母曾是九竺公主,姨母是当朝德妃;他与皇帝联手扳倒宋氏一族,初登太子之位便急于掌权并扶植亲信之人担重任;皇帝只不过是不让我成为日后母仪天下之人,毕竟朝廷还需要将军府保家卫国,可他却多次私自密会柳姑丈;璃澜说九竺东宫还有一个“沈倾尘”,等等……
  忽然想起沈君泽那晚说过的那番话,我们对沈倾尘的了解确实太片面肤浅了。
  心口内的慌乱愈发强烈,我连忙写书信告知上官北城和阿锦要谨慎防范柳姑丈,柳惜影说得那些话我不得不重视。以防不测,我特意将此信让璃澜亲自送往。
  傍晚,沈倾尘按时回来,我整理好情绪,从容自若,纵然貌合神离,我也必须要与他虚与委蛇。
  说实话,自心头血事件后我身体不宜做激烈运动,在房|事上便很少有热情,但今夜我格外主动,“倾尘,倾尘……”我一遍遍呢喃着他的名字,他给予我同样的狂热,不知餍足。
  空气中弥漫着欢|愉后的浊气,我侧躺在他怀里,慢慢平定呼吸。
  沈倾尘亲昵地吻着我的耳垂,声音闲懒魅惑,“阿鸾,信我了?”
  信你?我曾经给你捂起耳朵的信任,可是你又在做什么?帮助皇帝制约将军府,置患难与共的发妻于不顾,也许你心里还有更决绝的目的。
  不着痕迹地挣出来一些,我淡淡启口,“你是夫,我是妻,夫妻本是连理枝,可我忽然觉得竟然一点也不了解你。你的过往,你的曾经,我皆所知不多。”
  他何时开始与皇帝联手,何时在宋氏根深蒂固的朝堂中渗透那么多自己人,这些说起容易,做起来岂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我的过去啊……”他语气轻缓,美眸半眯,眸染凄凄,“无父无母,凄凉无比……”
  我诧异凝眉,他却飞扬着唇角笑起来,十足捉弄人时的顽劣气,“呵呵,父皇那么多孩子自然顾不得我,母妃整日郁郁寡欢自然也忽视了我。我只好到处闲游,拜师学艺消遣心中烦闷……”
  “你云游时去过哪里?”我问。
  “去过很多地方,待朝中局势稳定,我便携你一同去看看。“他说。
  从他嘴里问不出有效信息在我意料之中,与此人为敌,只会落得心力交瘁。
  “倾尘……”我低首将脸颊埋进他颈间,不让自己的表情外露,“你对我…可有过真心?”
  他稍愣,似乎未想到我会如此问,也或者他难以作答。须臾,他将我的手按在左胸口处,“初初成亲那时,我看了你一眼,并不深刻。某年某月某日,渐渐和你相识相知,无关心动。你容貌只属中上之姿,性情却与众不同,怎知日子一久,你就三三两两点点滴滴地停驻在我心上,挥之不去。”他的手回到我身上,由上至下描摹,“见不到时,我会想阿鸾在做什么;见到时,我会想阿鸾在想什么。有些人,一旦遇见,便一眼万年;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
  如果说世间有没有无所不能的人,我认为沈倾尘便是此中翘楚,不仅擅于纵横权术,睿智远略,连说起情话来也出类拔萃,端地让人招架不住。
  但,若他是真心,该多好。
  纱幔摇曳,月光隐现,旖旎又起。我们在彼此身上不停地探索追逐,如同可以燎原的火一般,把每一次都当作最后一次。
  “若有一日,能否兑现给我一个承诺?”最后,我说。
  ………………试探分割线………………
  农历七月三十,景丰有消息进京,上官大将军骁勇依旧,深入敌营奋杀,对方溃败,意欲言和。战场形势朝夕旦变,是好是坏无法轻易揣测。
  同日,宫里传旨,说是德妃娘娘宣我入宫。
  纵然身心俱疲,我也必须去面对该来的。同银雀一起进了凌雪宫,裴凤环半卧在贵妃榻上,气色不是特别好,大抵是因为宋后罚她去祖庙呆太久的原因。
  秦凝霜也在,正给她姨母捶肩。
  “尘儿不顾陛下劝诫,执意立你为太子妃,你可知?”裴凤环右手拄在脸侧,将宫女侍婢全部屏退。
  我在银雀临出去时流露出的不安神色中不请自坐,没办法,身体不济。“臣妾惶恐。”我敷衍应对。
  明日便是太子册封大典,以及沈倾尘迎娶许琳琅之日,而册封太子妃大典则是十日之后,这样的时间安排,其中难免暗藏玄机。
  “莫要以为自己有何勾人的狐媚之术,尘儿是成大事的人,断然不会真正儿女情长。”
  我无语望殿棚,就没有点新鲜台词吗?她说这些话,我来的路上就猜到了,好没创意。
  “姨母,同她说些无关痛痒的只怕无甚作用,此番便将真相告知她。”说着,秦凝霜款款走近,冷蔑一笑,“知道在景丰时赵成为何会轻易得手吗?因为表哥早就知道军中有宋氏奸细,只是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到底有多少,便故意放松防备用你为饵,诱敌出现。表哥可是抱着牺牲掉你,将宋氏奸细一举歼灭之心态出此策略的,未想到你命大,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我自然记得那时沈倾尘虚拥着秦凝霜的双肩,说:好了凝霜,你是太高看她还是小瞧我?我保证,她的存在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哦,那你可知就是因为赵成得手,才促进了我和倾尘的感情升华,继而促成了我们在天地夜色中行夫妻之好。”我面露无辜,坦然以对。
  想来我的言词太过大胆露骨,惹得秦凝霜怒到了极点,见我无何动容之色,她咬牙切齿地下起猛料,“那你还记得表哥按期给你服用的避子丸吧,那些药丸皆是委托我亲自弄来的。其实那药岂止是避子丸,乃是绝…育…丸!”她一字一句,如同饮我血撕我肉。
  惊骇,愤怒,交错在心底默默盘旋,翻涌搅动。多么歹毒的女子,花一样的年纪,魔鬼一般的心肠!绝育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比取之性命更痛不欲生。
  “还有这个……”她递给我一个信封,阴郁的脸上露出诡异笑容,“你还真是幼稚,痴傻,此番境况下,表哥岂会容你有机会送书信出去?!”
  我低头看着手里那个写着“阿锦亲启”的信封,寒彻心扉。怪不得璃澜迟迟不归。
  她们姨甥俩今日找我来,是在摊牌吧,那么是否说明沈倾尘已然胜券在握,一切已成定局无力回天?
  恨意,在身体每一个细胞中以迅雷之势滋生,蔓延。
  浑浑噩噩地从凌雪宫出来时,天色已晚,我顾不得太多宫规,直接去御书房找沈倾尘。
  墨寒守在御书房门外,见到失魂落魄的我欲请安,我顾不得端庄形象,直接越过他走到门外。很难得,他真的没有拦住我。
  “殿下,您怎么还不去救娘娘出来。”果然是银雀的声音。
  沈倾尘轻笑出声,“你这丫头,姨母和表妹答应过我不会再为难她。况且,阿鸾不是那么容易被人欺负的。”
  我漠然冷笑,最最伤我之人,便是你啊!
  “殿下,臣妾恳请殿下放了璃澜。他只是臣妾的侍卫,奉命行事而已。”我霍然推门,直接表明来意。
  我给上官北城父子的书信既然已被他们拦截,想必信中内容他们也看过了。那么,彼此之间的防备和猜忌已然明了,我们也就没必要再相互掖着藏着,假扮和谐夫妻了。
  可恨的是,他竟然一直装做若无其事,暗中看着我像秋后蚂蚱一样垂死挣扎。
  我的突然插言使得他们恍惚一愣,互相对视一眼,银雀悄然离去。
  “阿鸾,你此话何意?”他拉我入座,颇有耐心地问。
  我心生烦躁,不再故作温良,“你将璃澜押在哪里?”
  他蹙起俊眉,眸中的忍耐若隐若现,“阿鸾,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心口蓦然悸痛,我瞬间歇斯底里起来,“那你知道些什么呢?!”我是两年前相思山中的林朗,你不知道;秦凝霜在给我的避子丸里加了绝育成分,你不知道;给你解毒用的心头血是从我这里流出去的,你不知道!
  这日后,我病了,卧榻不起,昏昏沉沉迷迷蒙蒙,不知在房里躺了多久,与世隔绝般独享凄凉。独依窗前,任风吹,看花落,揪心的思绪无边无沿。夜静如水之时,月洒憔颜,凭添悲伤。
  因病卧榻,我错过了太子册封大典和东宫大婚,每日里只有银雀如往常般侍候在床前,很多时候她都趁我睡时哽咽饮泣。
  她说:“娘娘,您那侍卫被关押已经查明,乃是德妃与秦凝霜私自所为,委实非殿下授意。不过,殿下已然命令秦凝霜放了他,他现下就在府里。”
  她说:“娘娘,殿下是真的喜爱您,他娶许琳琅是因为塘塞敷衍陛下。”
  她说:“殿下与娘娘一样,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您可知他为何不饮米酒?他曾经有一个影卫叫墨冰,那时殿下因饮了米酒而遭敌人暗算,墨冰为救殿下而被对方杀害。所以,殿下分外自责,后来再不肯沾一滴米酒。三夫人钱皓月原是墨冰发妻,殿下怜其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且加之对墨冰的愧疚之心,便给了她们母子一个名份,让缅玉莆一出生就享世子殊荣,并有个完整的家。”
  她说:“二夫人吕非烟只是殿下的侍卫之一,为了掩护身份方便行事,才冠了夫人的名份,其实她与墨寒是真正的夫妻。”
  她说:“殿下属实是利用过娘娘,但那时他只当您是无关紧要之人,未想到日后会渐渐倾慕于您,这是人之常情。娘娘心胸豁达,宽容大度,定要理解殿下所做所为才好啊。”
  她说:“娘娘,殿下每夜都会趁您熟睡时回来看您,因为他思念您。”
  唔,原来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六章

  五日后,我身子有所好转,已能下榻行走。朝中得到消息,上官大将军在对战之期与印月三皇子来往密切,有通敌卖国之嫌疑,上奏人正是我的姑丈……柳知群。
  紧接着,得知此事的皇帝怒急攻心,思虑过重,病情愈发严重,连天山老人都连连摇头,怕是命不久矣。
  更要命的是,上官锦突然无召回京。
  听闻此消息,我跌入床榻,只觉呼吸不畅,心跳几乎停止。
  怎么办?我是如此无能为力。
  待再次转醒时,我急忙捉住银雀的手,“银雀,快帮我更衣,随我入宫!”
  我要见皇帝,若不是他病糊涂了,我不相信在此朝局不稳外敌扰境的多事之秋,皇帝会让上官北城和上官锦有事。
  “娘娘,明日就是太子妃册封大典,您得好生休养身子才是。”银雀满面愁苦。
  我冷笑,“是不是殿下又要我禁足?不知此番我又犯了何错!还是,他怕我去东宫搅局?”
  “娘娘,您误会殿下了,他属实是担忧您身子。”她泪眼婆娑,手足无措。
  我闭上眼,眼泪沾湿了衣襟。
  傍晚,安分已久的赵念慈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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