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口女人-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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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呆着也不是个办法。”梅琪说:“那倒也是。”
图兰格说:“再说了,园子里养活这么个水灵的姑娘,不是咱的孩子,早晚是个事儿,有点啥闪失咱担不起不说,园子里就是有那么些人喜欢说三到道四,说长到短的,没事生事儿。嫁出去吧,一时也没个合适的,我琢磨着,家里倒还是有现成的两个小光棍儿,秀水的脚也放了,人长得也挺好的,人品也不错,挺利索的,我看就先紧着老四吧,他是哥哥,哥们结婚也得有大有小有先有后啊。我想他能愿意,那孩子还是听我的意见的,不会反驳的,等把他找回来和他说说。”
梅琪还挺高兴的,就说:“我看行!”。
得和老四说啊,图兰格让韵全赶快上慧明庵找到海灵儿法师让她转告韵一,快快回家,家里有事。
小四儿一听说家里有事了,就赶快带上打的野免和野鸡很快回到赫家园子。还没坐稳母亲就告诉了给他订下的婚事,韵一没有什么反应,秀水见了他,脸上一挘咔佣阍诿磐猓×扯缘酶裢獾暮每础
自从订了婚,秀水心里有了底,她感觉自己像园子里的其它的媳妇一样,应当好好的持家过日子,将来为赫家养儿育女,为图兰格养老送终。百年之后上赫家的宗谱进赫家的祖坟。
图兰格给她们准备了新的行李和衣服还有幔子,新房子就设在东屋子,给墙壁上糊了新的粉花的窝儿纸,放了新的炕柜,一时间东屋子时焕然一新,兰格高兴地说:“你们就先住在这东屋子吧,按理儿,你们是小的,应当住我这西屋子,可是小五还没结婚,等都结了再说吧。东院和西院倒是都空着,可有些货在那里占着,也没收拾出来,再说韵一不在家时候,秀水一个人住我也不放心。以后再说吧,咱们先把这婚结了,你住在我的东屋,我有事儿你们小的照应也方便。”
图兰格像当初老太太给祁玉和张嫂办喜事一样给韵一和秀水办了六桌子酒席,满族八碟八碗八盘儿,来的都是家里的人,园子里的七个叔叔和婶子大娘们和兄弟姐妹们,男人喝的是致隆泉酒,人们都说这致隆泉酒好喝,女人喝卢氏黄酒。
酒席吃完了,天地也拜了,秀水回到东屋子,她感觉心里真是一阵子的轻松,温暖,自从来了赫家园子就没安心放松地过过一天,都是小心翼翼的。怕惹了谁伤了谁,怕离开赫家园子无家可归。
图兰格心里也放下一块石头,有时也细心地听听东屋子里的动静。看看小俩口子是不是相亲相爱。
这时候,她和祁玉基本上就是一起住西屋,老太太死前有话的,让他们在一起有个照应,韵贵梅琪也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在一起就是个伴儿,晚上喝个水来拿个药来,你不爱动弹他动弹,他不爱动弹你动弹,比一个人总是强的,儿女再多总不能天天时时在一起,儿女还有儿女的孩子,不能照顾你那么多,总得身边有个人,不要想那么多,就是这个理儿。”
图兰格有了老太太的话儿,再有了韵贵和梅琪的话儿,也就有了下台的阶儿,要不还真不好办了,不在一起住不是,在一起住也不是。这会儿就住在一起了,说话儿,讲些过去的事儿,最多的还是几个孩子的事儿,园子里的事儿和小街上货栈里的事儿。
五虬货栈门前一天天车水马龙,梅琪和康妮妮经过长时间的学习和工作掌握了很多的山货贸易知识和经验,梅琪验皮货的能力和水平一点也不亚于韵贵,两口子经常在一起探讨,韵贵告诉他一定要稳妥,要从皮货的质量上去认货,比如毛色毛管毛的手感,都怎么辨别怎么感觉,这山里的裘皮质量格外的好,拿到外面去加工,会产出绝对漂亮的皮货和衣物。
一个南方皮货商人,姓曲,有50岁,说是香港人,说一口绕舌头的南方话,他经过牛庄那次和韵贵挂上钩后每年来一次黄安口,指名要牛毛大山上的裘皮。他很认货,吹,捏,闻什么招法都有。一个挺大方的人,价格差不多他就不再讲了,但对皮子的质量很叫真儿。他本人穿了一件貂皮大氅,黑褐色的,貂皮帽子,加上他依呀呀的南方口音,给人感觉挺绅士的。这让康妮妮眼上眼下地看着曲老板,摸摸他身上的貂毛说:“你这衣服毛色真好,样式也好,在牛庄也买不着这样式。”曲老板说:“这就是你们牛毛大山上的皮子啦,我让我们那里的裘皮加工厂做的,等下次来我给你带一件女式大衣的啦,我们那里的女式大氅你穿上会好好漂亮哟。”
康妮妮说:“我哪能买起呢,我一年也挣不上一件貂皮大衣钱啊!”
“怎么会呢,赫七太太这么漂亮,买一件大衣不成问题的!”曲老板当时就答应下次来给带一件来。康妮妮说:“谢谢你了,到时我给你钱,只是你收个成本价就可以了!要不,我砸锅卖铁也还不起你!”
“OK、OK!”曲老板很高兴地笑着。
半年后,曲老板真的给康妮妮带来一件白色的到脚面长的貂皮大衣,和一个红色的小手提包,康妮妮都穿戴上了,梅琪说:“七妽,你简直就是个白狐狸精,狐妖!”
康妮妮一不做二不休的样子,说“管她什么精呢,我要是等你七叔,貂皮?下辈子吧,这辈子我等着穿狗皮吧!”
梅琪大笑,说:“七婶,你可真逗人!”
曲老板竟然没要康妮妮的钱,康妮妮也没想到他能这样大方,本来是只想少给他几个钱,占个便宜就完了,这会儿便宜占大了。
秀水结了婚,一天比一天漂亮,这时,园子里的女人不再每天都穿旗袍,竟然穿起衣裙分开的套装。秀水穿的是红衣红裙子,头发也从一个大辫子挽起一个髻,额上是一挫儿长溜海儿,李嫂给开了脸,皮肤格外白皙细腻,像一朵刚刚绽放的桃花一样的好看,这时候没有人笑秀水是什么民人还是旗人,她和当地人的不同的口音显得她更有一种和当地妇女不一样的感觉。这让韵专本来就贪婪的心更加膨胀。他时常来母亲的屋子里,拉里有时也跟着来。韵专和老四说:“四弟,你行啊,在家里就等来了这么漂亮的媳妇,好福气啊。等明儿再有个儿子,可就不认识人了,秀水,你明儿多给他生几个,省得他一天天不在家,上山跑,给他拴身上两个孩子让他跑!”
拉里听了这些话心里不舒服,韵专一说话,她就从后面掐他的背,韵专不作声。
秀水只是笑。
韵专的内心里有一种很黑暗的东西在生长。
第十九章
有一天,康妮妮一天也不见影子,梅琪说分明见她早上也坐车来小镇的店里了,后来说她出去有点事就没回来,梅琪以为她不舒服了还是有事回园子里了,就忙着货栈里的生意了,没有顾上她。回到家里也没去后面问问七婶是不是回来了。到了晚上才来兰格婆婆的房子里说康妮妮不知上哪儿了,一直没回来,这时候大家才明白了,才想起来她这些在的迹象,都是那件白貂皮大衣闹的,人跑了。
这时候的希鲁还在牛庄像个大老板一样吃喝玩乐,每天要花很多钱,他用抽条、截流、挪用公款等办法获取钱财,以满足巨额开销,这些事韵路是有感觉的。韵路一笔一笔记下了这个账。
希鲁不知道家里的变化,也不知道康妮妮跑了,有时候会想想儿子韵良都应当结婚了还没结上,这样,二儿子和三儿子都不小了,大的不结婚,就会把小的耽误了。有时候也恨自己怎么上了这条路,可是又放不下黄海浪花,这就是迷途返不回来了。有时心里也是充满矛盾,但他总还是认为好容易有了这样的机遇,不能放手,一旦放了手,可能就再也没有了。等过了这一阵子或是货栈有了什么变化,也就结束了这场和黄海浪花的缘分。听说人的机遇和缘分一生可能就是一次,一旦过去就再也没有了。
康妮妮走了,说什么的都有,多数人认为是因为希鲁不在家,她守不住心了才跑的。赵玉蝶对赵茑茑说:“姐,你没想跑啊,跑出去这赫家园子,外面也许会有更好的景致,也活化一下我们的感情啊。不然的话,很快就变成木头人了。”
赵茑茑一手捂嘴笑着说:“我牙都掉三四个了,我哪有那心啊。”
赵玉蝶说:“哎,人家七份上还能跟人跑,也是能耐,咱想跑也跑不了了。身上都不来了,还往哪跑,跟人混事,不行了哟,就在这园子里混吧,有饭吃有衣服穿,不用自己忙活就知足吧。五十岁的女人不去外面疯,找那罪遭呢!”
这件事,引起了图兰格的注意,虽然康妮妮是弟媳妇,自己不能像婆婆一样来管教她,但也要告诉她,女人切记,不要太张扬了。等她回来后一得批评她,给大家一个说法儿。两个人都这么没有正形,孩子们哪有好的榜样?再说了,儿子韵良都那么大了,要是别人家的父母早给结婚了。这两口子都不着个调儿,家不过了不说,最后耽误了孩子。
可是通过这件事,可以看出园子里女人们的一种情绪,女人开始看见了外面的世界。她们不但要感情,还要好的物资生活,女人往往把精神和物资融为一体,女人什么都要,少一样都不行。她们有时候把物资看成是一种精神的结果,就是么,没有物资用什么体现精神和爱情,只有爱情没有物资怎么生活?其实,女人有的时候,比男人有更强的欲望和野心,物资、精神和权力,她们一样也不放松。
图兰格决定给园子里的女人们提高收益。挣了钱不能光搞发展,给他们提高生活水准。像当初赫老太太一样给大家分份子,发红包。
卢玉洪有一天找到韵贵,想让卢氏黄酒能成为五虬货栈的股份。他们只管生产,挂着五虬客栈的旗号销售,挣了钱四六分成,图兰格同意了这个想法。
韵一结婚后在家呆了半个月,就想那山上,想那黄安口和牛毛大山,他准备了行头就和母亲还有秀水告别了就走了。
其实,康妮妮的出走,对拉里的振动是最大的,她羡慕七婶,都四十岁了还有这样的魅力,自己有孩子有家,还会有一个男人带他走。这个时候,园子里的女人们不再满足了这种温饱平淡的生活,她们把眼光投向了外面。这时候的赫家,充其量是个大户人家儿,不是高官,也不是大财主大资本家,不是那种阔气的生活。
拉里认为,康妮妮就是一个这样不满足的女人,也不会满足于赫家园子这种不少吃不少穿但决不阔气的生活,她听说那曲老板家里有别墅有汽车有洋房,这会儿她都可以实现了。她甚至想像出康妮妮在曲老板别墅里出出进进的样子,再想想自己没有这种优势,想在赫家好好过日子,享受母以子贵的生活也是没有了,只有在这里吃饭熬油,到死了就结束了,每当想想这些,自己也是不甘心。还不如冲出去也许会有一番新的生活。她想了好几天,想去盛京姑妈家住些天,姑妈就一个人,上那里陪陪她,散散心,也许在那里会有新的机遇。拉里准备了一下,告诉老三去盛京串门了坐家里的马车到瓦尔喀什,从那儿转车走的。
她一走,老三韵专自由了,天天晚上来母亲屋子里坐到深夜,和秀水聊天,有时候,图兰格感觉真的熬不过这些年轻人了,就让他们去东屋子里说话吧。韵专他巴不得呢。
其实,图兰格为拉里不生育很着急,结婚都八年了还没有孩子,人说八年了要是没有就是没希望了。图兰格想,要是韵专因为拉里不生育而没有了孩子这辈子也挺亏的,自己这一份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