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容珩-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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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光线不好,苏二丫只看见容珩双臂环抱膝盖,头倚在石壁上,不知是否睡了。
“容珩哥哥……”苏二丫轻声的唤了他一句。
没有任何应答。应该是睡着了吧。苏二丫刚放松下来,准备也靠着石壁小憩一会,却听见隐隐约约的痛苦的呓语。
容珩好似有些不太正常。
苏二丫提了提精神,靠过去仔细打量容珩,却发现他整个人正陷入一种半是昏迷的状态,两颊浮现着不正常的红晕,嘴唇却干涸而惨白,浑身蜷缩着不停地颤抖,嘴里喃喃呓语的好像是在说“冷……”
他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淋湿,一直贴在身上,又坐在风口的位置,冷风阵阵的往里灌。都是她方才太大意了,竟然没有注意到,这样的情况,容珩怎么能不生病。
苏二丫刚要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容珩却往后一躲,让她扑了个空。
容珩不知何时醒了,狭长的眼睛半眯着正冷冷的瞧着苏二丫,眉头蹙起,染着深深的疲惫。他瘦弱的身子裹在湿淋淋的长袍中,胸膛随着不自然的喘息而起伏,皮肤苍白的近乎透明。他的眼中时而静如古井,时而迷茫模糊,时而带着淡淡的凄楚。
“别碰我……”他的声音沙哑的完全听不出原来的音色。叫苏二丫一阵心疼。
容珩只当苏二丫是因为他曾与中了欢喜药的秦书生同处于山洞,而对他冷淡,心中难过。但转念一想自己早不是清白的人,何况苏二丫身边又有了一个年少可爱的齐宝儿,他虽是苏家买回来的,却只是二丫她爹为了寻个人照顾二丫而已,并非是她明媒正娶的夫君,或许连小侍都算不上。自己却越陷越深,对苏二丫生出了情愫,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冷静。他怕自己变得越来越不正常,不由得生出了躲避苏二丫的心。
不要再来碰触他,不要再来掀起他心中的涟漪。
容珩板着脸,眉头紧蹙,神情戒备。
苏二丫不知容珩为了何事与她生气。这么排斥她的碰触。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当真是男儿心海底针。
几次想靠近他,却被他挣扎着躲开,还触动了脚上的伤口。苏二丫只好作罢,只能另想法子。
容珩躲了几次,喘的更厉害了,冷风灌进来,他竟开始咳嗽起来,一阵阵的撕心裂肺。他头晕晕的,只觉得身上冷的很,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但又倔强不肯让苏二丫接近,意识越来越稀薄,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样沉。
“容珩哥哥,我好冷……”
模糊中,容珩听见苏二丫可怜兮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怎么了,可是冻着了。容珩费力的睁开疲惫的双眼,朝苏二丫的方向看过去,苏二丫就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冷得直哆嗦。
“好冷啊……容珩哥哥……你抱抱我……”
容珩的心一下子柔软下来,卸下了全部的防备,只剩下浓浓的担忧,也不顾自己正冷的发抖,浑身酸软无力病的难受,挣扎着爬了过去,伸手抱住了苏二丫。
“二丫不怕……我抱着你呢……”他语气温柔的仿佛情人间的耳语,只是那一丝病态的沙哑让人好不行疼。
可是这一抱,容珩就知道自己受骗了,苏二丫的身体暖的像个小火盆,胳膊眨眼间缠上了他的腰身,将他整个人抱起来圈在她腿上,动作敏捷,哪有受了冻冷的直哆嗦的样子。她分明是诓骗了自己,引的自己投怀送抱。
苏二丫紧紧抱住容珩,任他怎样挣扎都不松手。容珩果然受了寒发了烧,浑身都冷,就是额头热的像在燃烧。
容珩心中恼怒,但身上真的病的没劲儿了,只挣扎了一会就不动弹了,趴着苏二丫的怀里,喘息不止。
“容珩哥哥,你冷的时候不要一个人缩在角落,你应该也喊我,让我抱着你。”
“……”
“容珩哥哥,你是二丫最重要的人,比你想象中还重要。”
“……”
“容珩哥哥,别生我的气了,玉米棒扔了就扔了,以后我可以帮齐家婶子卖鱼,帮别人种田,我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不让你受苦。”
“……”
容珩也不知道是倦了还是病的晕了过去,无论苏二丫说什么,他都不应答。
苏二丫只当他是睡了,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轻巧的解开他外衣的衣扣。外面还下着大雨,柴火都湿透了,也点不起来火,容珩这病不能再受冻了,苏二丫只好使了个计谋,让他自己抱过来,一来苏二丫身上暖一些,二来这一侧风小些。
苏二丫就是吃准了容珩心里有她,不管多生气,只要她一生病,他准会温温柔柔的扑过来护着她。
苏二丫解开容珩最后一粒扣子,容珩长长的睫毛轻轻一颤。
脱掉了他的湿淋淋的外衣,容珩身上便只剩一层薄薄的里衣,隐约可见他诱人的锁骨和胸前的茱萸,虽然难掩一股柔弱的病态,却有一种阮媚的诱惑。苏二丫觉得自己身上那股子燥热又开始蠢蠢欲动。
她不自觉的亲吻了容珩因高烧而苍白和干涸的唇角,就这么温柔的一遍一遍的亲吻舔弄,并不深入,感受着他唇瓣的柔软。直到容珩的双唇也像他因高烧而红润的脸颊一般,水润而嫣红,如同春风中的桃花。
× × ×
夜深时分。
容珩缓缓睁开了眼睛,狭长的眼眸如被墨染过,似是窥不见底的深邃。他整个身体被苏二丫抱在怀里,苏二丫温热的肌肤的透过那一层薄薄的里衣,将温暖传达到他身体的每一个细枝末节的神经。
她究竟是如何看他的呢?她一开口便叫他“容珩哥哥”。在她心里,他便只是一个哥哥吗?可是她又为何……
苏二丫在睡梦中抱着容珩蹭了蹭,鼻尖划过容珩的耳垂。
容珩敏感的一个颤栗。并未多想,便顺着感觉侧过脸吻上了她的唇。那是一个彷如叹息一般的轻柔的吻。
、小庙大佛
“秦举人老爷,您喝茶,我们这偏僻小地方,茶叶都是自己家炒的,味道不好,您多担待着。”齐嫂子穿着最体面的一件枣红白螺纹的小袄,殷勤的递着茶水。她给苏二丫使了好几个眼色了,偏苏二丫还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半点聪明劲儿都没有。
齐嫂子心里打的那几个小九九,苏二丫会不知道。
话说那个暴雨之夜,亏得神灵庇护,容珩的高烧到了后半夜就退了,秦书生淋了一夜的暴雨挨过了蛇毒,却得了风寒,又是发烧又是咳嗽。
苏家自是一贫如洗,秦书生的病请医生自然要花钱的,俗话说羊毛出在羊身上,苏二丫也不觉脸皮厚,从秦书生身上摸了出了十两银子,和一个油皮纸包着的通行文书。
这大晏女国有点类似于中国古代,有森严的户籍制度,只有拥有通行文书的人才能离开自己户籍所在地区,当然一些不受政府管制的游侠方士除外。
这通行文书上清楚的记录着秦书生的姓名,户籍地,和举人的身份。
举人!苏二丫这可真是为福禄村请回来了一尊大佛。也难怪齐家嫂子一听这病书生是个举人,连农活也顾不上干了,眼巴巴的来伺候着。
举人就是政府记录在案的朝廷官员后备人选,起码也和县衙里的师爷一个档次。
何况秦书生路过此地是要去京城考春闱的,这春闱如果过了,那就是鱼跃龙文,前途不可限量。
如此人物,十里八村都没出过一个。竟然叫苏二丫像捡柴火一样捡回来了。
齐嫂子家的长女齐贵儿,今年就要考童试了,虽也请过几个县里的读书人来上课,但那造诣怎么能跟举人老爷相比,齐家嫂子一天五趟的往苏家跑,又是送茶又是送糕点,就差没把秦书生供起来上香了,不就是为了他能点化点化齐贵儿,让齐贵儿能顺顺当当的考个童生回来,也算光宗耀祖了。
可惜齐家婶子每次话到嘴边都又吞了回去。硬灌了秦书生四碗茶水。
“客气客气……”秦书生低垂着脑袋,半点架子也没有,倒显得有些恭敬。只是那眼中翻滚的泪花却隐隐透出她对茅厕的渴望。
苏二丫只当什么都没瞧见,继续嗑着瓜子。这瓜子也是齐家婶子眼巴巴的送来的,县城里才有的高级货,四十个铜钱一斤,抵得过苏家一个月的家用钱了。不吃白不吃。
要说苏二丫这几天对秦书生意见可大了去了!苏家本就一张床,容珩说秦书生现下正病着,定然不能让他睡地上,就自请打地铺去了。被子还是从齐家借来的旧被子也不知道他睡的惯不惯。
“要不秦举人老爷吃点瓜子儿吧。”齐家婶子一把将苏二丫面前的瓜子全抓过来,堆到秦书生面前,狠狠的瞪了苏二丫一眼。那一眼凶狠的让苏二丫打了个饱嗝……
“客气客气……”秦书生恭敬温顺的活像个小男人。
其实苏二丫已经把秦书生的脾气性子摸透了,她这人就是个吊书袋子,半点人情世故都不懂,见了年长的甭管是要饭的还是当官的,都跟自己亲妈一样客气听话。
对待这样人,他不摆架子,你就得摆架子,像齐家婶子这样供着怎么行。
苏二丫大义凛然的踹了秦书生一脚,秦书生瞬间绷住了脸,怯生生的瞥了一眼苏二丫。
“恩恩……公。”
“我说你不是个进京赶考的举人嘛!肚子里文章应该不少吧!”
秦书生眼睛一亮:“恩公是要与我讨论诗词歌赋还是谈古论今……”
“谁跟你谈这些。我就跟你谈钱!”
秦书生脖子一缩,小声的低语了一句:“好不庸俗!”
苏二丫只当没听见,翘起二郎腿来一副大爷样子:“你身上本来有十两银子,给你治病花去三两,给你买了一身得体的新衣花去了二两,生病的时候需要温补连着三天喝鸡汤,花去了二两,你住在我家这住宿费就比照镇子里最便宜的客栈的标准,一天五百文。”
齐家婶子在一旁猛擦汗,这闺女咋能这么黑心呢,当了十五年的傻子,这机灵劲儿是不是都攒着爆发呢,咋成了这么猴精猴精的人呢!
百草堂的大夫出诊虽贵,却也不过二两;秦书生那一身衣服虽然是好料子却是去年的款式只要半吊钱;再说这三天的温补的鸡汤,那可真真是鸡汤,肉都便宜苏二丫了,哪值二两银子;一日五百文的住宿费更是贵离谱的很,镇上最便宜的客栈不错,但却是带院子的上房,哪儿是这半张黑乎乎的床铺的待遇。
可这秦书生没掌过钱,只听的苏二丫说的头头是道,居然还连连点头,真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这么算下来你这十两银子已经是所剩无几,可是去京城还有两个月的路程,这盘缠可还够用?”
秦书生如此想来,甚是不够啊,忙顺着苏二丫的话音跟着摇头。
上道!苏二丫继续煽风点火:“你看,你此时想要派人回家报个信,来来回回花费时日咱们暂且不论,你可有雇人的银钱?”
秦书生的头垂的更低了,不由得连连叹气。
苏二丫两手一拍,那神色就如同茶楼里说书的先生,喝道:“眼下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让你一展所长,而且无需为盘缠担忧,所有问题迎刃而解。”
齐家婶子不由得,摸了一把瓜子,默默的磕起来。
“如今童试在即,村子里的适龄学子都需要一个有才学有经验的师长为他们排忧解难指点迷津,你就是不二人选。在村子里办个私塾,收十来个学童,束修每人50文钱,这半个月下来也勉强能凑上十两银子……”话说到这里,秦书生眼前一亮,苏二丫却是话锋一转:“只是你每天还要付我500文钱的房租,再算上饭钱,最多能剩个二三两。”
齐家婶子瓜子儿卡在喉咙里,一阵咳嗽。
“那那……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你现在是睡在床上一天500文钱,倘若你自愿和容珩哥哥换换位置,我只算你50文钱一天。不知秦举人老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