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容珩-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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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是小案子啊!
这是明目张胆的买凶杀人。
平安镇这样的小镇子多少年没出过买凶杀人的大案子了,就算出了以前只要花点钱这事儿就能盖下去,平民百姓通通都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天下太平。
如今从衙役口中听到宁掌柜居然买凶杀人,不由得感叹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许多签了活契的下人都打了退堂鼓,谁也不想在杀人凶手的宅子里干活啊,一时人心惶惶,乱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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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红玉到了衙门的大堂,看见那王二麻子的脸,才幡然醒悟。
怪不得!怪不得!
她明明十二万分的小心谨慎,和那些地痞流氓交涉的时候穿着黑色的罩衣,带着面纱,还有意掐着嗓子说话,按理说那些人根本认不出她是谁。
而且她付了三倍的价钱,让他们完事儿就马上离开平安镇,那些地痞流氓也算守信,没有和任何人过多交涉,当天就离开了。
她的计划每一步都是严丝合缝的,绝对没有半点疏漏。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看见那个王二麻子的时候,宁红玉就彻底明白了!这个王二麻子分明就是薛二娘的人,不仅是王二麻子,恐怕连昨天那些地痞流氓都是薛二娘布下的暗桩。蒙面变音有什么用,他们早就知道来人是谁!王二麻子,虽然没有参与杀害满香的行动,但是肯定早就得了薛二娘的指使,在杀害满香之后携带赃物引起苏二丫的注意。
这是在借苏二丫的手,收拾她呢,她聪明一世,临到头了却被薛二娘摆了一道啊!
什么“做完这件事儿,以前的江湖恩怨一笔勾销”。
在薛二娘心里他们三个人早就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容不得她宁红玉一人逍遥在外。
薛二娘虽有一本专门记载她死穴的册子,但是那册子上的罪责琐碎而且时隔已久,就算拿出来,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能判她宁红玉的罪。
但是买凶杀人可就不一样了,而且死的这个还是苏二丫的家奴,苏二丫和新来的县令又关系匪浅,这案子她逃不掉。
薛二娘啊薛二娘,以前真是小看她了,她藏的真深啊!没想到她的真面目,比郑歆还小肚鸡肠,比她宁红玉还阴险毒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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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红玉一被人押上公堂,就被苏二丫冲上去狠狠的给了她一拳头,那铁一般的拳头砸在宁红玉的右脸上,险些让她一拳被打倒在地,一向养尊处优的宁大掌柜痛呼一声,只觉得耳晕目眩,口腔里充满了铁锈味。
“你简直不是人,她一个才十二岁的小姑娘,和你无冤无仇,你凭什么……凭什么……就这么让人活活把她给打死了……”
虽然苏二丫很快被人拉开了,但是这么一拳也几乎让宁红玉疼的晕过去。这是蔑视公堂,当众毒打。
宁红玉吐出一口血水。
“大人请明察,我确实与死者满香素无恩怨,这事儿另有隐情。是薛二娘想让满香死,这动手大人的都是薛二娘的手下呀!她不过是想栽赃在我身上!”
秦羽沉吟片刻。又叫来牢头询问,牢头证实薛二娘昨日从未和任何人见面,如此算来薛二娘从获罪到入狱都没和任何人接触过,更不可能指使以前的手下做出这种事儿来。
薛二娘是走不出来,但是那牢头已经成了薛二娘的走狗,成了薛二娘的传话筒。但这事儿不能明说,因为薛二娘要挟牢头的手段和要挟她宁红玉的手段都是一样的,若是把那册子抖出来,宁红玉脸上也实在不好看。
被人抓住拉倒一旁的苏二丫哼一声!薛二娘,宁红玉,他们都是一路的货色。
由始至终都把满香当做是一个棋子,满香活着的时候被他们要挟做不情愿做的事儿,满香死了也是他们互相栽赃陷害的一个筹码。
苏二丫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脑袋里突然发蒙!
满香……的弟弟!
司朗月把满香的弟弟救出来以后,就安置在城西的南华寺内,而满香遇害的那个破庙正是去南华寺的必经之路。
苏二丫想到这里,也不顾上听这案子怎么判,转身就往南华寺赶去。
满香已经死了,就算宁红玉和薛二娘都被判了刑又如何,死去的人终究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才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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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华寺在平安镇的西郊的龙泉山上,苏二丫以前从没去过,只是偶然听人说起过,那里的送子娘娘庙极为灵验。
冬日的寒风吹在脸上,如同刀割。龙泉山上清泉结冰,宛如一簇簇冰雕,晶莹剔透,流光溢彩。山涧的小路有些低洼的路段,积水成冰,山路难行。苏二丫心里担心着满水,也顾不上这么许多,从路边捡了一根木棍,一路磕磕碰碰攀爬着上了山。
许是因为山路难行,南华寺里人烟稀少。
南华寺内雕梁画栋,粉墙青瓦,虽然面积不大,但是因为香火鼎盛,每年都有修缮,倒显得十分精致。寺庙内种着几树白梅花,平添了几分雅致。
若是往常苏二丫肯定会驻足观赏一番,可今日她心中存着念想要找满水,哪有闲工夫赏景,抓住一个念经的小沙弥就问道:“这位小师傅,这里可住着一位十来岁的小施主,叫做满水的?”
那小沙弥想了想,和颜悦色的说:“的确有位叫满水的施主在寺中住了八九日,但是他今日已经与亲眷一同走了,此刻已经不在寺中。”
与亲眷一同走了?
满水的亲眷除了满香恐怕也没有别人了!
苏二丫的脸色变得难看,她记得王二麻子带着他们到破庙里把满香的尸身抬出来的时候,那旁边还有一些杂物。
如今细想起来,那分明是撕碎的亵裤……
苏二丫的耳边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她立在那里,仿佛耳边还能听到陌生男子凄楚的求饶声,哭喊声,呻吟声,他的声音透出的是无助,是绝望。
满水还那么小,他们怎么下的去手,那些地痞流氓简直不是人……宁红玉和薛二娘统统不是人……
她的身体在风中颤栗,若不是她被薛二娘盯上,满香也不会被派来偷药方,若不是她气不过把满香赶了出去,满香也不会一个人去接满水,她当时要是和满香一起,要是……
满水现在会在哪儿呢?
薛二娘和宁红玉应该都只是针对满香的,地痞流氓只收了一个人的人头钱,就不会杀两个人。
破庙里只有碎布条,却没有满水的尸体,他一定还活着。
被那么一群人家糟蹋还眼睁睁的看着唯一的亲姐姐在自己面前被活活打死?
就算不死,人也要疯了吧。
苏二丫心中一揪。对满水起了怜悯之心。准备再去破庙哪儿找找看有什么线索。她走的急,在院子里撞上一人,险些把人家撞到,忙顺手扶了一下那人的腰。
是个男子,穿着一件领口缝了兔毛的大氅,看上去是个富贵人家的家眷,蜂腰窄臀,身子倒是不重。
“多谢了……”那人开口说话,温温柔柔,只是在看见苏二丫的瞬间身体僵硬着退了半步。
院中的白梅飘来淡淡的暗香,如落雪似得花瓣飘飘洒洒,故人重逢,却是物是人非。
“宝儿……”苏二丫惊讶的开口。她没想过会在这里遇到齐宝儿。
隔了两个月,而他们两人之间就如同隔了一座山。苏二丫自从搬去平安镇就和齐家断绝了来往,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了齐宝儿。
记忆里的少年,正以令人诧异的速度成长起来,清秀的脸颊上画了淡淡的远山眉,显得他多了几分成熟,头上的簪子也并不是苏二丫熟悉的银簪子,而是一把花样反复的玲珑点翠云纹簪,梳着的发髻也与以前不同,是已是嫁为人夫的灵虚髻。
齐家虽然有一亩鱼塘半亩良田的,但是远买不起这样话里的兔毛大氅,这说明齐宝儿嫁的不错,家里殷实,而且他的妻主也很疼爱他。
南华寺的送子娘娘最为灵验,他这是来求子的吗?
齐宝儿也诧异的看了看苏二丫,他的目光依旧闪烁着复杂神色,但是全然没有了以前的那种依赖和痴迷。
齐宝儿他应该已经从执念里走出来了把。苏二丫松了一口气。
“宝儿,怎么还不走。”从南华寺门口走进来一个年轻的小姐,长得方颐广额,鬓若刀裁,浓眉大眼很是英武俊朗。她亲昵的帮齐宝儿重新系了系大氅的带子,搂着齐宝儿的腰,明明是个粗人,却待宝儿如此体贴。
“怎么遇见熟人了?”那小姐见齐宝儿神色有异,疑惑的问道。
“不认识。”齐宝儿未等苏二丫开口就抢先一步说了出来。目光炯炯的瞪了苏二丫一眼,像是在威胁她,不许她说话。然后拉着自家妻主走了。
宝儿他不愿意说出来,是不想让妻主知道他以前对苏二丫的畸恋吧,其实齐宝儿潜意识里也很珍惜很维护这段感情。
这样很好。他们两人应该是两情相悦的。苏二丫看着齐宝儿的背影,真心的为他高兴。
、45A
那一年镇南将军府里,杏花开的艳丽如云;初露红妆引燕归。
他喝醉了酒;顺着小厮的指引,往院内的客房走去。脚步略有蹒跚,如同踩在云端上似得;一身绛红色的光缎锦衣绣着六瓣牡丹,随着他轻浮的步子;云袖飘飘。少有女子的容装打扮的像他这样艳丽绝色。
他们都说,宋家的大小姐;怎么生的比男儿还娇嫩妩媚。他轻笑不语;只因他本身就是个男儿身啊。
斜飞的眉弯;微醺的双眸。
这青梅酒果然是人家佳酿;微甜微甘,让人不知不觉就酥了骨头,醉的惺忪。
这院子里亭台楼阁,曲径花丛,拱门回廊,每个角度看去都似是一副画卷铺陈开。听说镇南将军是南方人,这南方的园林花样果然比北方多,比北方精细。
特别是那一树杏花。
宋瑾言望着那杏花竟然挪不开眼了,他寻了块平整的地儿,靠着石头,醉卧与树下。
那杏花树里似是钻进了一只毛猴子,簌簌的一阵轻响,抖露了点点杏粉色的花瓣,洒落在宋瑾言周身。
宋瑾言已喝的半醉,面上酡红一片,狭长的眼眸半眯半阖,阮媚风情染于眉梢。
从那杏花树的高处钻出一个白衣银靴的少年郎,身量略低了些,但身手敏捷,他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拎着剑,腰间挂着一只白玉的酒杯。
那人翘着腿坐在树杈上,挑了挑眉毛,笑道:“哪里来的大美人,是来陪我喝酒的吗?”
“酒?喝酒?”宋瑾言已经醉的糊涂了,但听见酒忍不住又笑了。
他这一笑,竟把那一树杏花的潋滟色都比了下去,看的那矮个的少年郎一颗心砰砰直跳。
“美人,我让你喝我的酒,你让我亲一口。”
白玉的酒杯顺着闪着冷光的青锋剑刃滑落到宋瑾言面前,宋瑾言反射性的想伸手去接。那树上的少年郎却狐疑的“咦”了一声,一个跃动间,噌的到了他的面前,把酒杯夺了过来。
宋瑾言微微侧着头,不解,不是说要给他酒吗。
那少年郎伸出一指,勾起他的下巴。
“要不是你看见你这发髻是流云髻,我还真看不出来你是个女子!险些着了你的道哼!小爷我可是断袖,正正经经的断袖,从不调戏女人,虽然你是个长大比男人还美的女人。”
说罢把自己的酒一饮而尽。大摇大摆的走了。临走时,还砸吧着嘴巴,念念叨叨的说道:“真是可惜!怎么是个女人呢!”
杏花点点坠于眉间。
方才似乎有一只大胆的小麻雀,在他面前叽叽喳喳,那只小麻雀鹅蛋脸上有两个小酒窝,未长开的娇俏小脸清丽腼腆,性子有趣的紧。
特别是眼角那一颗小痣,几乎与她常常的睫羽融为一体。
“好像遇到了一个有趣的小东西。”他喃喃自语着,嘴角多了一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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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从未想过会以这样一种方式见到这个将军府里的小麻雀。
像是一卷风一样,从马车的窗子里窜了进来。
迅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