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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芙蓉落尽-第5章

小说: 芙蓉落尽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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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沂点头微笑,目光还未离开那堵墙。她若有所思,悠悠地吟出两句词: “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 苏子笑道: “这墙里墙外的,苏子可闹不懂!” 之沂摇头笑道: “不,你懂!你只是韬光养晦,隐藏自己罢了。你读《红楼梦》读得比谁都明白,所以你知道丫鬟该怎么当。你呀,活脱脱一个袭人!” 苏子低下头,笑了笑道: “什么都瞒不过小姐!” “你做得对!”之沂看着她,“苏子,你绝对不会只是个丫头而已。”
“那苏子还能是什么呀?”苏子笑得很无邪,眼神却心虚地落在自己未缠过的天足上。她的确不是丫头出身。 之沂笑了笑,缓缓地开口道: “汉人缠足已持续有一千多年。武昌革命之后,民国政府发布放足令,禁止缠足。正在缠的,也都被勒令停止。所以,有很多处于过渡期的女子,就多多少少地留下了缠过足的痕迹。试问北京城里,有哪些成年女子没有缠过足,答案是:旗人和洋人。所以苏子,你是个旗人!”
苏子的脸红了,她以为没有人会看破她的身份。她想错了,她的主人对这一切都洞若观火。之沂拉住她的手,声音很温柔: “你不但是旗人,而且是贵族!” 苏子低着头,没有说话。之沂接着道: “世事无常,当年的钮祜禄氏何等风光,而今何在?堂堂钮祜禄家的格格沦落到替人做丫鬟。” 苏子又是哀伤又是惊讶,她的眼里噙满泪水。她低低地问道: “小姐怎么知道我是钮祜禄氏的?” 之沂温和地笑道: “你的胸口纹着一只狼,那是你们钮祜禄氏的图腾,“钮祜禄”在满文中原本就是“狼”的意思。你的名字应该叫钮祜禄沁苏,因为犯四小姐之沁之讳,你来我家的时候谎称自己叫秦苏。你有一条手绢上绣着“沁苏”二字,想必是你母亲绣的。” 苏子的眼泪落了下来强忍着悲痛,哽咽着说: “小姐您别说了!什么钮祜禄,格格,那都是上辈子的事。苏子已经把它忘了!”
之沂怜惜地看着苏子泪落两腮的脸,轻声道: “时局会变,身份会变,贵族的气质是永远不会变的!苏子,可怜的沁苏格格。公主的身子,丫鬟的命。不过你放心,我一定请求爷爷,让他替你找个好婆家。一定得配得上你!”
苏子感激无语。 主仆二人正相顾无言,那边梅子气鼓鼓地走出来。苏子见状立刻拭干了眼泪。粗心的梅子没有在意苏子的异常,噘着嘴道: “闷死人了!天气这么好,外面那么热闹,可我们就是不能出去。这是哪门子的规矩啊?平常人家的女人都能上街,大户人家的小姐就得关在家里。这很不公平嘛!” 苏子走上来,笑道: “这是几千年的老规矩了,你以为人人都能是大家闺秀啊?那都是被规矩管出来的!”
“这不是都革命了吗?”苏子还是一脸的不服,“再说我又不是大家闺秀,也得跟着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又是什么道理?” 之沂好笑地走过来,看着梅子,就像看着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 “看来,今天不让你出去,你是铁定要把这笔账算到我头上了是不是?”之沂笑着对梅子道。苏子不禁失笑,梅子真像个孩子。 “小姐,梅子没有这个意思!”梅子解释道。之沂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爽快地一抬头道: “好,今天我们就一起出门去,看那规矩能把我们怎么样!”话音未落,梅子和苏子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不敢相信的惊喜神情。 沂园处于整个袁府的最里面,是名符其实的深闺。沂园有个后门可以通到后街,相当于整个袁府的后门。不同的是,沂园的后门从来没有家丁把守,家丁只有在正后门。所以,之沂等主仆三人很顺利地从沂园的后门走了出去。 如果之沂知道会遇上纳兰释天,也许她就不会一时兴起带着两个丫鬟上街。而如果没有这次的偶遇,之沂后来的感情世界也许就会不同了。 热闹的大街上,人声鼎沸,接踵磨肩。之沂和两个丫鬟像出笼的小鸟般兴高采烈。她们貌美如花,笑意盈然,在人群中可谓鹤立鸡群,抢眼得很。大家闺秀出现在集市上已是少见,更何况之沂是何等惊世骇俗地美!她无疑是众人瞩目的焦点,然而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不远处,纳兰释天带着他的小厮阿忠也出来凑热闹。他一眼便看见了之沂。她就像一个会发光的物体,无论在哪里都是耀眼的,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掩盖不住她的光芒。纳兰释天深邃的蓝眸显出惊喜的神情,微翘的嘴角含笑。 阿忠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之沂,甚是惊艳。 “少爷,那位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呀?”阿忠问道。 纳兰释天抿嘴一笑,眼神依然没有离开之沂,缓缓地开口道: “在咱们北京,有如此美貌的,除了袁家三小姐袁之沂之外,还能有谁?”纳兰释天说着,脸上露出自豪的神色。如此美丽不可方物,高贵如女神般的女子,竟已是他纳兰释天的未婚妻,叫谁都会喜不自禁。 “原来是袁三小姐!”阿忠叹为观止地点头,心想那不就是未来的少奶奶吗。能娶到这样天仙般的女子,他真为主子感到高兴,“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少爷真有福气!”
纳兰释天微笑不语。他仍然看着之沂,眼神一刻都未曾离开,几乎看出了神。他想起他们在沙漠中的相遇。在金黄的流沙中,身着戎装,手执马鞭的她,却有着江南女子般的秀美脸庞。一刚一柔,相互碰撞着,矛盾着,却奇迹般地融合在同一个躯体里,美得那么不可思议,那么惊天动地!他远远地看着她,她的一举一动,举手投足,尽皆落入他眼中。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怎一个美字了得? 纳兰释天注视着她,不只是他,几乎所有人都注视着她。当他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他的瞳孔渐渐变成深蓝,笑意从他的唇边慢慢淡去,最后消失不见。她不该出来的,太引人注意了!她难道不明白她的美貌也许会带来灾难吗?纳兰释天越想越担心,迟疑了片刻,他还是迈步穿过人群,走到之沂身后。 之沂与两个丫鬟正玩得高兴,完全没有发现纳兰释天。纳兰释天深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喉咙。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快起来,热血上涌,呼吸困难。他暗自骂自己不争气,不就是跟她说句话吗,紧张得什么似的。酝酿了半天,他终于故作镇定地开口道: “之沂妹妹也喜欢凑热闹吗?” 之沂闻声转过身去。当她看到纳兰释天的脸时,她的笑容凝固了,眼里满是惊讶。真的是他,那个英俊的沙漠王子,这一切都不是梦。她看着他,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美丽的沙漠,英俊的王子,是多么遥远,如梦境般不真实;而眼前一身长衫马褂的纳兰释天,已不是那个穿着维吾尔戎装,胯下啸风汗血马的西域王子,又是那么真实可触。她一瞬间竟误以为自己还在梦中,只是这个梦太过真实。 良久,之沂回过神来,才想起该回答他的问题。她张了张口,却发现无话可说。她是大家闺秀,不该在这种集市上抛头露面,更不该放下身段去凑热闹。她有些心虚,便只是低头笑了笑,算作回答。 她笑得很美,像一块小石子般被丢入纳兰释天的心湖里,激荡起涟漪无数。纳兰释天注视她,又道: “依我看,妹妹不该如此莽撞地出门。你看,你引起了多少人的注意?如果有人心怀不轨,那该怎么办?”纳兰释天俨然一个长者的姿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之沂眼观四周,惊讶于自己非凡的吸引力,心下暗暗同意他的话。本来,若不是一时兴起,之沂是绝不可能丢规弃距的。
一边苏子和梅子听着,各有所思。苏子频频点头,她也觉得这样有失体统,毕竟她所秉承的教育与之沂并无太大区别;梅子就大不相同了,她那大大咧咧的性格受不了这种拘束。听了纳兰释天的话,梅子大为不服,她上前一步,对纳兰释天道: “纳兰少爷,咱们小姐还没有跟你成亲呢吧?” 纳兰释天一愣,眼神转向梅子。他没有想过自己与之沂的关系是否已经到了可以干涉她的程度,他只是很牵挂她的安全。无论作为未婚夫还是沾亲带故的哥哥。 梅子见纳兰释天半天不语,便接着道: “你现在就对我们家小姐管这管那的,以后她嫁进你们纳兰家,你岂不是要从头管到脚?”
纳兰释天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愣在那里说不出话。之沂两颊微红,嗔怪地瞪了一眼梅子,便低头不语了。苏子见状,推了推梅子,道: “梅子,你误会纳兰少爷了,人家是好意!” 梅子仍有不服,又想开口,被苏子阻止了,便只好小声嘀咕。苏子又转向纳兰释天,道: “谢谢纳兰少爷,我们这就回去了!” 纳兰释天这才微笑着点了点头,心想苏子不愧是之沂教出来的丫鬟,他哪里知道苏子的背后还藏着一个硕大的身份之谜。 之沂望了一眼纳兰释天,淡然一笑,便转身离去。苏子拉起梅子跟上她,梅子却还是气鼓鼓的,似乎还有一肚子话要说。纳兰释天久久地凝视之沂的背影,直到它被淹没在人群里。他自嘲地笑了笑,问阿忠道: “你说我是不是多管闲事?” 阿忠老实点点头。纳兰释天横了他一眼:这小子居然敢点头!阿忠见状,又立刻摇摇头。纳兰释天低头想想,便又笑了。什么是所谓“关心则乱”他总算明白了。 之沂、梅子、苏子三人漫步在回袁府的路上,兴致已大不如前。梅子还振振有词: “那个纳兰少爷真是多管闲事,要不是他,我们还能多玩一会儿呢。我看他呀,担心小姐是假,故意搭讪才是真。苏子,你说是不是?” “我倒是觉得,纳兰少爷说得很对,是我们做得不对。”苏子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忽然,就像从地下冒出来似的,两个金发碧眼,高大强壮的洋人挡住了她们的去路。他们邪邪地笑着,眼神色迷迷的。其中的一个洋人怪里怪气地开腔道: “小姐,你真美丽!我叫皮特,我们交个朋友!”边说边动手来拉之沂的手。之沂大惊,连忙退缩,洋人扑了个空。 “不要害羞嘛美丽的小姐,跟我到前面的法国咖啡馆喝杯咖啡吧!”名叫皮特的洋人又上前一步,伸手欲揽之沂。之沂正要躲闪,却见梅子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推开洋人,挡在之沂面前,对着洋人就是一顿痛骂: “不要脸的死洋鬼子,你想干什么?你敢动我们家小姐,我就跟你拼命!什么鬼咖啡,你自己喝去吧,喝死你算了!少打我们家小姐的主意。你也不打听打听,袁老太爷在京城是什么头脸的人物?你敢欺负袁家的小姐,你活腻了,死红毛鬼!” 皮特不禁一愣,没有想到中国竟有如此大胆泼辣的女子,他一直以为中国的女人都是软弱,任人蹂躏的。另一个洋人走上来,看着梅子,笑道: “有意思,我就是喜欢性子烈的妞!来吧,跟我走,我让你尝尝做女人的快乐!”说着便动手一把横抱起梅子,向前走去。梅子手舞足蹈,拼命挣扎,边骂道: “杀千刀的洋鬼子,你不得好死!等我喊了人来,我拆了你的骨头!你放开我!死红毛鬼,我跟你拼了!”梅子说着,挥舞着两手胡乱拍打洋人的脸面,撕扯洋人的头发。洋人措手不及,被她长长的指甲在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黄头发也一撮撮地往下掉。可怜那洋人,便宜还未占到,先得了一脸的伤,弄得狼狈不堪。 可是,像梅子这样厉害的女子毕竟不多。之沂和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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