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间心上香-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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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的关系,他整个人显得柔和了许多,不像平时一样那么让人望而生畏。
她还是难过。他今天的一系列作为着实把自己吓着了。
见他闭着眼,她凝眉片刻,终是下床去柜子里找来旗袍穿上,这又慢慢走到卧室外,看着那件被姜楠撕烂了的、又扔在地上的旗袍,良久不言。
吸口气,打定了主意般,她捡起旗袍,而后走到卧室的窗边。下面正对着的,便是一个垃圾箱。她直直把旗袍扔了下去,才转过头。床上,姜楠已坐起身,注目她良久。
“你是讨厌旗袍,不是讨厌我吧?我扔了它,如不如你的意?”连知问。
“随你吧。”姜楠点燃了一支烟。
见他那样,连知也不想说话,所幸躺上床又要睡。她真是不想再理他。
他的手却游离过来,轻轻巧七地解开好的纽扣。
“姜景谙——”
“连知。气撒没撒完?”他吻上好的脸,“那件旗袍……属于一个背叛了姜家的人。所以我恨。其他的,你都别管了。我的过去,可以很长很长。你不要一直纠结于此。陪我走下去,就这样。”
语气绝不是商量。
连知声音有些哽咽。“若你的过去,时而这般影响你,我要怎么办?怎么陪你走?”
这事,怕已远不是小菱单方面对姜楠有情之事那样简单。
〃全心信我。“他的话毋庸置疑。他再忍不住吻上她的唇,尝到她眼泪的咸涩,顿了顿,长叹口气,便转为安抚般的轻吻。但这”轻“,并没能维持很长。节奏很快激烈起来。他喜欢看她在自己身下绽放的样子。
温柔几许,热情几话,炙热几许。
温存良久。他紧紧拥着她躺平的时候,天已都黑了。
她还是忍不住哭,他便也放下所有姿态去哄。
连知难得闹一次脾气,他要带她去吃饭,她就死活也不下床。
姜楠仰天长叹,”诶,我姜爷威名,今就栽在你这小丫头手上。
“你先欺负我的。”连知没好气。
“难不成要我去给你买回来?”姜楠无奈摸摸鼻梁。
“那敢情儿好。”她的京味口音顿时露出来。
姜楠也真的就穿戴整齐出去了。
连知听着没动静了,却是下了床去。她亦穿好衣服,琢磨着他已走远后,下楼,去把那件旗袍捡了起来,回到公寓再藏好。紧接着,她把电话打去姜府,通过接电话的佣人找到阿华。她在电话里问:“阿华,那天口袋里的东西,是舅舅亲自给你的吗?”
“连知么?不是啊,那口袋是——”
“旗袍是我给他的。呵呵,可能没说清楚,他还以为是。。。。爷送的。”抢过电话说话的人,是李眉。
连知立刻凝神:“你回来了?”——她,竟是大方承认送来那件来历奇特的旗袍是她送的。
“是啊。我回来了。”李眉咯咯一笑。
“那旗袍到底怎么回事?如果你以为,那件旗袍会分开我和景谙,那你错了。”
“总归。。。。也引起不快了不是?”李眉笑笑,“罢 ,我等着你们。回来说。”
言罢 ,她“啪”地一声扣掉电话。
眉间心上香 70 平生未展眉(1)
黑夜又深了一些的时候,连知仍是拿着听筒的状态,直到开门声突兀地想起,她才蓦地惊醒放下电话,做出他走之前自己那副不高兴的样子来。不过,她心里确也是高兴不起来。只原因不同罢。
一一摆在桌子上的有吴苑饼家的蟹壳黄,小常州的排骨年糕,王家沙的生煎馒头。小绍兴的白斩鸡,另外还有薄荷糕,梨膏糖,茴香豆。。。。。。饮料则是夜上海冰柠蜜。
当然,这些都不是姜楠提回来的。他身后跟了诸多人,大都来自各个餐馆。看得连知咋舌。
他老爷姿态进屋就往沙发上一坐,直招呼连知过去。
待那些人都走了,他便拥住她:“诶,我这辈子还真没哄过什么人。”
“故作姿态。”连知嗔他,“我。。。。。。去年刚来的时候,你那么冷淡的样子,我还以为你--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现在,我还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好了,吃饭。一会儿送你回姜府。”
“你不回?”
“有生意要谈。”
“晚上谈生意。。。。。。莫不又是舞厅那种地方。。。。。。”
“丫头今天点儿不听话啊?”他皱眉。但顾及今次,到底是自己先发了火,知她不痛快,所以嘴上逞几句强,他也不计较,便顺着她的语气说下去。
她也蹙眉,却是伸手朝他的眉心按去。一圈圈,一点点,慢慢揉开。直至彻底抚平他的额头。
“惟将长夜终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她缓缓念,然后靠进他的怀。“好。我不闻不问。你不要皱眉头就好。”
他的眼色,便霎时陷入发刻的怔仲。只因她这一句话,仿若所有事情都有个着落了。他欣喜若枉。
“我的连知--”他轻叹。本来,每每心里如怒涛翻滚的心,总要看到她才能或许些许平静。他把下巴搁在她的头顶,此时,竟不像仅仅是她在依赖他。而他,也确乎在依赖她。
她却在他怀里睁开眼。气是生了,还不小,但她并未埋怨他。那些只是做给他看,回府后还要做给李眉看。她要以自己的方式,慢慢去解开他的心魔。
反正,她早已义无反顾。--她早知道,无论从血亲禁忌看、还是从他本身这个人来看,待在他身边,都需要太多太多的勇气。
“景谙,多么可怕,你一直在诱惑着我。”连知勾住他的脖颈。
“哦?”他轻笑出声,“反过来亦然。早知道你这丫头胆子大,如今说出的话也愈发直起来?”
“陈述事实而已。”连知轻捶他。
“连知,你父亲我只见过一面。便是十一年前去北平那次。我知他待你不好,但他去世,你终归是伤心的。你母亲改嫁,她亦有她的生活。你没有其余亲人了。而你要相信,我身边也只有一个你。或许我爱的方式太过自私,但是,你不可以质疑我,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不信我。”
“事已至此,我还有什么后路可走?”连知仰头,唇擦过他的下巴,她便也顺势吻着。他们,都早已没有后路。
晚间,姜楠把连知送回姜府,再兀自开车离开。
连知朝他挥挥手,转身朝白色洋房走去。
客厅里,三个女人表情各异。
姜楠不在家,李眉抱腿坐在沙发上没规矩涂丹蔻。
露西则赶紧朝连知使了个眼色。
而最正襟危坐的那个人,是敏茹。
“连知,跟我过来。”敏茹起身就把连知往楼上拽。一直到连知的卧室。
“你今天跟他在一起?”敏茹压抑着怒气。
连知对于母亲何以如此,大抵是揣摩了个明白的。“是不是,李眉说什么了?她很会挑唆,我知道。。。。。。除了这事本身,她还‘提醒’了太多有的没的。。。。。。”
“姜连知,你连说话都像他了,啊?转被动为主动,这是他擅长的伎俩。”敏茹眯眼,然后不由分说要解开连知的领口,自然而然看见那些暗红的印记时,她倒吸口气。“他还真把你--”
“妈!”连知蹙眉后退。--为什么同样的事情要二度发生在自己身上?只不过两次拨自己衣服的人不同、目的也不同罢。而这两个,都是她最亲近的人。
她有些心悸。
“混账!我去找他拼命!”敏茹作势要往外走。
连知拉住她:“妈!”
敏茹自然挥开她:“连知,罢,之前跟你谈那么多次,道理我就不说了。你有主见,也不是这么个主见法!你--真气死我!”
人如敏茹,也气得眼泪花乱颤。
连知大惊,上前只能紧紧抱住她。
楼下,仿若终是觉得不妥,露西瞥眼看了一下完全做没事人状的李眉,当即上了楼去。
而此刻的李眉,也显然不知道姜楠已告诉露西一切。他对子女的关切,其实远超她的“以为。”
“姑姑!来来,我有事找你说。”露西上楼,眼见着那两人似都在哭,终于打定主意。
“露西--”看着露西纯真的样子,敏茹都难免觉得尴尬。那孩子身上的干净,让她着实不想她看见这一切伤心。可是,偏偏那能令露西难堪的,是自己的女儿,连知。
“姑姑,罢,本来爸不让我说的。可是--唉,你先听我说吧。”露西又冲连知使个眼色,前去拉走了敏茹。
“姑姑啊。。。。。。”露西左右想了想,决定说个另外的谎,即,姜楠即使在面临睡着的连知,都脱口而出的那个谎。--“姑姑,其实。。。。。。姐姐跟我们家,没有血缘关系。我是说。。。。。。姑姑,你不是我爸的亲妹妹。你本姓是‘张。’”
敏茹前面是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平素什么亲话也不参与的乖乖女露面,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让自己彻彻底底愣住。
“姑姑--”露西拉住她的手,也叹气,“所以,虽然觉得他俩的关系有点奇怪,但我也一直没有怎么样。。。。。姑姑,爸本来不让我说。你。。。。。。你到时候和他谈谈吧。”
“他为什么不说?难道是顾及我?”敏茹讶异极了,直直让露西打住。“等等等等,让我缓缓。”
言罢,敏茹靠着墙壁深深吸了口气。
“姑姑--”露西进屋琢磨了会儿,只好倒给她一杯红酒,“要不喝点?”
敏茹摇头看她一眼,“你这却是哪里学来?”话是这样说,她还是接过酒杯一口饮尽了。
露西吐个舌头,浑然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其实心里有多紧张,她自己才知道。她想喝酒的程度,并不亚于敏茹多少。
“他是怎么搞的?我真是从来不晓得他在想什么!”缓了好一会儿,敏茹才摇头坐下,“我年纪这么大了,不至于禁不起这个打击!他为什么不说?”
“我不晓得。。。。。。”露西不敢多说,生怕哪里泄露了什么。
“那。。。。。。张姓一家。我的。。。。。。”敏茹顿了顿,心里感觉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奇异,“我的亲生父母,那--”
“听爸说。。。。。。好像也都去世了。”露西依旧小心翼翼。
敏茹凝眉,示意露西再给自己倒一杯红酒,而后长长吐出一口气,“罢。我明天,问他。”敏茹心下不安稳。虽说是这么大年纪,但是还是不免感怀。自己的父母,突然都不是父母了,自己没有见过面的亲生父母,虽说自己于他们无甚感情,但他们终究。。。。。。就这样不知不觉地去了?自己,想见一面都无法。
但,当下还有眼前事要操心。敏茹皱眉,声音不觉也扬了几分。“那他不知道连知一直因为这事多难过吗?他为何不告诉连知?连知就是一直在为事挣扎,难过得要死,一直觉得对不起我们。。。。。。他为何要这么折磨连知?!”
敏茹几乎要狂怒。
露西被吓到,也只能说:“爸。。。。。。可能有他自己的理由吧。”
“他的理由?呵。。。。。。他总有一套自以为是的理由。”敏茹又是连着叹气。她觉得这事还不能轻易跟连知说。
--她不容易接受这个现实并决定义无反顾,这时候再告诉她其实她操心的东西子虚乌有。这于她说不定。。。。。。反倒是种更深的打击。
敏茹左思右想,终于决定明日与姜楠探讨过后,再思考如何对连知说。
再回到连知的卧室,连知一下子走至她跟前问她。
敏茹懒洋洋地招手:“回去睡你的觉去。女孩子不自爱把自己搞成这样!”
连声叹气,敏茹回过头又离开,重重地带上门。
知母亲还在生气,但又分明有了变化。连知只讶异,露西何时这么会游说了?
楼下的李眉,则仰头,渐渐听着上面动静也没有了,心里滑过狐疑。
夜深,人静。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难眠。
不是不想一直陪在连知身边,但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