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逍遥调-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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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尊脚步一停,水含烟已经到了两人身畔,看看清尊握着秀行的手,又飞快看了秀行一眼,眼里透出一股怒气。
秀行被她如此目光注视,忍不住有些讪讪地,试图将清尊的手推开,他却死活不放。
清尊淡淡说道:“国师有何事么?”
水含烟敛了怒色,垂头规规矩矩道:“接了秋水掌教信函,弟子便急忙上山而来,一是为了要事,二来,想要早一日见到师父,昨夜冒昧而至……想必师父已经睡下,故而今日特意前来探望。”
清尊面无表情:“不必客套,你早就下山,同我没有关系了……我也正忙,你回去罢。”
水含烟道:“师父!”又看秀行,眼中的怒气越发盛了。
秀行见状,只好陪笑道:“国师大人可见过秋水师叔了么?”
水含烟略一咬牙,强自按捺:“自是见过了的……”
秀行道:“料必国师见师父也是有要事的……那个,秀行不如就暂且回避?”
水含烟略觉意外,眉头一挑,略有几分宽慰,才恢复了几分风度,傲然道:“辅神者有此意,甚好。”
秀行点点头,道:“师父……我去……那边等候如何?”她是知道清尊脾气的,他是个一言不合就懒得应付的人,因此只小心翼翼地说,希望他大发善心放过自己,这瞬间,秀行也隐约懂了昨夜玄狐的那句“便成了她的仇敌”是何意思,水含烟的眼神,望向她之时,简直像是看着妖魔一般。
谁知秀行如此仍旧不成,清尊皱着眉看她一眼:“有什么可回避的?”哼了声,就看水含烟,“你若有事,便说就是了,若是不说,便可回去了。”擒着秀行的手便是不放。
秀行大为尴尬,心道:“完蛋了……到底是低估了他的别扭程度,这人便是如此,不晓得替他人着想!”
与此同时,水含烟心头大震,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来去,忽然之间面色惊骇大变,往后一退,道:“你……你……”
秀行见她双眼直直地盯着自己的脖子,像是见了鬼。她自不知何事,便伸手摸了摸,此刻才觉得脖子上有点凉凉地,原来方才被清尊按着,又拖着走,她好一顿挣扎,便将衣领敞开了许多,略见凌乱。
当下秀行还以为水含烟质疑自己衣衫不整,急忙将衣领揪了揪,仍旧陪笑道:“见笑了见笑了。”
水含烟却尖叫一声,冲上前来,怒道:“你做了什么!”不由分说,一掌挥出,竟是向着秀行面上。
秀行一呆,不晓得水含烟为何竟猝然出手。
清尊反应却极快,将她往自己身上一带,竟牢牢抱入怀中,护得严密,又冲着水含烟喝道:“你想如何?想在我跟前撒野么?”
水含烟本是一掌打向秀行的,被清尊抬手一挥,那掌便落不下去,只是盯着清尊,颤声道:“师父……师父……她那里……你、莫非你对她……难道你……”
真相几乎就在眼前,水含烟却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隐约已经发生之事。
清尊眉头一皱,垂眸看向秀行,却见她惊疑不定地正望着水含烟,而那衣领敞开的脖颈处,点点地,还有几处未曾消退的红痕。
清尊愣了愣,便反应过来这是从何而来,嘴角不由地微微上挑,金眸里头一片温柔之色。
而对面,水含烟见他露出此等表情,简直如五雷轰顶,浑然不能动弹。
78、一厢拒,一厢重燃
清尊见水含烟呆若木鸡,便理也不理,强拉着秀行进了道门扬长而去,全不顾秀行抗声。
剩下水含烟站在道门之外,美眸之中,望见的是那“道法自然”的熟悉字体,往后,是她曾经呆过三年的清净殿,玄宁殿,殿阁巍峨依旧,两旁的松竹依旧,九渺冬日的山雪依旧……甚至人也依旧,那张令她梦萦魂牵的容颜丝毫未改,但是……
一度,她曾经以为她终于是那个最不同的,的确她有这个资本做他眼中最不同的那个,然而……甚至三年时间不到,一切便重成了一场大梦。
月华之夜客栈之中她跪地苦求,他当着她的面亲吻萧秀行,她尚可以认为他只是利用萧秀行来同她赌气罢了,毕竟,那个辅神者,长相如此平凡……
宁家的丫头斥责秀行相貌不如自己之时,她虽然出声斥责,然而心中,未尝不是存着一种“对方丝毫不是自己对手”的蔑视心理。
谁知道……
无意之中望见清尊拉着秀行,他那言笑晏晏自自在在的神态,全不似一贯的冰冷,而后,当看到秀行颈间的红痕……当望见他眸子里甚至连她也未见过的深情温柔……
——他,是真心喜欢那个萧秀行。
那种眼神,那种神情,除了梦里……
她从未得到过。
最初不舍,继而不服,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越是得不到,越是心心念念。
便成了痴狂。
嫉妒宛如毒虫于心头横行,啃噬。
“萧秀行……萧秀行!你凭什么……”水含烟手握成拳,她的指甲保养的极好,且锋利,边沿刺入掌心,鲜血一滴滴落下,跌在雪中,灿若点点红梅,触目惊心。
秀行被清尊拖了回去,一直到了廊下,眼见看不到水含烟身影了才停下,秀行用力挣开,大力整理衣襟,道:“师父!你这是做什么,当着国师的面儿……国师会误会的!”
“误会?”清尊若有所思地重复了句,却又明知故问道,“误会什么?”
秀行往后一跳,指着清尊道:“你知道的!”
清尊负手,傲然道:“为师怎么会知道。”
秀行咬牙,终于说道:“师父,好!既然这样……那、那有些话我可就不说不快了。”
清尊略微挑眉:“什么话?”
秀行咬了咬唇,终于说道:“等等,你的性情太过古怪,我说的这些你或许很不爱听,你先答应我,不能动怒,还有,你答应我去除妖之事,不可更改!”
清尊哈地一笑:“我倒是对你另眼相看了,你居然懂得要挟为师?”
秀行道:“这不过是防范于未燃罢了!”
清尊不以为然,目光掠过她颈间痕迹,只觉得很是赏心悦目,便笑微微道:“小人之心……哼,那为师答应你就是了,你说罢。”
秀行又犹豫一会儿,清尊打量她为难苦思之态,故意道:“不说的话,那为师可就走了。”
秀行道:“等等,我说!”
清尊道:“请请。”
秀行深吸一口气,终于说道:“师父……师父,昨日你同明玦哥哥说,要待我如其他辅神者一般的,对么?”
清尊听她竟是说这个,略微意外,脸色微微一变:“因此?”
秀行道:“我……我前些日子大概是……昏了头了,以后我、我会清醒,会守规矩的,既然师父也说了要待我如其他辅神者一般,那么我……就也如辅神者对待师父一般……会循规蹈矩的,与此同时,也还请师父对我同样以礼相待……不、不要逾矩!”
她鼓足勇气,好不容易说完。
清尊面上的笑意已经荡然无存,金眸里头也略微泛起冷光。
秀行只看一眼,就低了头,把心一横,反正一个死也是死,便又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还请师父答应!”
清尊冷冷地望着她,忽然道:“萧秀行,你想的真够明白的。”
秀行心里一痛,却仍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师父,我的话说完了,便是如此……我……我去练剑了。”
她说完之后,行了个礼,迈步往前而行,便直直地从清尊身旁走了过去。
一阵风随着她的经过飘起来,银发随风飘动,向着她的方向招引。
然而她却丝毫也未曾停留,极快地、迫不及待、甚至如逃一般地离去。
那银发舞动,发梢在她的肩头略作停留,便落了空。
那人已去。
清尊站在原地,手握在腰间,面上神情未改,更多一丝冷意,一股倔强,一身傲然,他略挑了挑下颌,眸子凝视远峦带雪,眸子中金光暗涌,底下隐隐地竟带一抹红影跳跃其中。
第二日上四族之人尽数到齐,秋水君撑着伤弱之体出面主持大局,九渺山的三位掌教,掌教真人是个飘然出尘极少理会俗事的,虚空道长多负责九渺山内事务,至于接洽外界,以及一些调度奔走之事,则都落在秋水君身上。
四族众人,既然上山,也尽数听从调度,当下,众人聚在厅中,秋水君便分派了一番,又分别言明几个妖怪惯常的栖身所,要害之类。
众人默默留心记录,末了,秋水君令鲁家同萧家之人联手,宁家同北海慕容氏之人联手,各自领上一枚斩妖牌,四族众人毫无异议,尽数听命行事。
丹凤国师水含烟自领一枚斩妖牌,掌教真人亦领了一枚,剩下四枚,则由秀行出面代领了。
水含烟坐在秋水君右手处,见状便淡淡问道:“辅神者莫非是请动了神君么?”
秀行行了一礼,秋水君道:“正是要劳动神君了。”
水含烟轻描淡写道:“那辅神者是否也要跟着神君行事?”
秋水君不知她为何要问此,秀行道:“正是要同师父一块儿。”
水含烟嘴角一挑:“也是……不过,九渺山发令天下,四族众人齐聚山上,其中多是些杰出的后生弟子,多半对于神君是心怀钦敬故而个个奋不顾身而来,如今,值着如此大好机会,本国师有个提议,不如,且让四族中各派出一名杰出弟子,同辅神者一并跟随神君行事,一来,给他们个机会瞻仰神尊风采,二来,也好历练历练,将来极有可能是他们接掌四族家主之位,顶不济,也是中流砥柱,因此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倒是不好错过……掌督教觉得如何?”
四族众人一听,便纷纷面露喜色,有人便窃窃私语,对此自是极为高兴。
秋水君不料她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愕然道:“这个……”
秀行也不知水含烟怎地提出这样的建议,清尊那个脾气,怎么可能喜欢带着一众人围观的?当下便道:“师父为人,向来喜欢独来独往的,这个怕是难办。”
大厅内响起一阵唏嘘失落之声。
水含烟半是讥诮半是轻慢地一笑,道:“辅神者这话差了,既然喜欢独来独往,又何必带着辅神者呢?辅神者也是四族中人出身,莫非是不愿意借着这个机会将四族的弟子带携一把?这样儿未免有些……”
这话里,分明是带了些挑拨离间的意思了。
秀行眉头一皱,秋水君却温声道:“国师,此事是同神君的性子有关,辅神者怎能左右神君之意?”
“哈哈……”水含烟仰头又是一笑,道,“怎么不能左右神君之意?莫非掌督教不知,神君对于这一届的辅神者,‘极为满意’‘格外不同’的么?哦,对了,本国师差点儿忘了,辅神者好似……跟四族中的鲁家少主订了亲的……是四族中出身,又同同是四族中的人定亲,这岂非是亲上加亲?辅神者格外得神君青眼,于情于理,很该借此机会替四族出一份力才是罢?”
秀行见她分明是步步紧逼,她自是不笨,当然就想到水含烟是公报私仇,因着昨日清尊不理她之事故意令自己为难。
果真似是玄狐君所说:仇敌也。
未曾见到水含烟之前,她对国师是万分崇敬,初次相见,印象倒也不差,水含烟教训宁云赐,所说的话,也是合情合理,只是后来……便只感慨国师竟对清尊一往情深,谁知道阴差阳错到如今,竟成水火之势,本来秀行不想结仇,然而如今看来,她不愿冲突,倒是不代表国师会息事宁人。
目前正是要紧关头,本该齐心协力听从秋水君调度便是,她却在这关头提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