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有毒-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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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皇帝没死,既然没有查到她身上,她就可以出宫,去过另外一种生活;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叩叩”,在安静的地方,两声清脆的投石声令她整个人清醒了过来。
媛湘在黑暗中张望,“谁?”
又是“叩叩”两声,媛湘侧耳细听了,那声音是从上方传来的。媛湘抬头看了看,却是什么也没有。
又过了会儿,她听到什么被搬动的声音,再望天上看,便看到瓦片被人挪去了几片,在那个黑洞洞的地方露出了一双眼睛。媛湘不知道他是谁,往后缩了缩。
“媛湘?”那声音在呼唤她。
媛湘听出来了,那是钟习禹的声音。媛湘连忙低声回:“我在这。”
似乎确认她在这里他便放心,大肆搬开瓦片,从屋顶上破屋而入。媛湘不无震愕。虽然钟习禹平时颇为任性,但身为未来的一国之君竟然从屋顶窜入屋中,着实还是让她惊叹了一把。
她也知道,一定是因为皇后下了禁令,他见不着她,才出此下策的。
果然,钟习禹一着地就急切地问她:“你有没有事?”
媛湘摇了摇头,钟习禹道:“怎么这么黑啊?没点灯么?”
“没有。”别说是灯,就连水也未曾给她一滴,她现在可是口干舌躁的。
“真是……”钟习禹就要出去,想想又觉得不合适,忙退了回来,“我是偷偷进来的,倘若被母后知道,恐怕得有一番波折。”
媛湘嗯了声,“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黑暗中,两个人面对着面。
钟习禹却说:“我知道不关你的事,但毕竟他是你父亲。”
媛湘皱起眉。他是在说……说舒定安,她干爹?“我父亲怎么了?”
钟习禹说道:“我父皇病重,太医预计没有治愈可能,也许不会死,却要一直躺在床上渡过下半生。所以,此时让我登基本来是平常中的事。”
“最近不是一直在商议几时让你登基么?”
钟习禹冷冷地笑了笑:“是一直在商议,却不是在商议让我登基。”
“为什么?”
“朝臣一致觉得,我年少鲁莽,还没有资格操理国家大事。”钟习禹望着她,媛湘看到她的眼中有少许无奈,“他们认为应该让舒臣相暂代国君处理国事。为此,我母后一直在和大臣争论。”
媛湘的内心,仿佛被什么轻轻一击。那声音清脆,干净,瞬间她所有的不解,全都明白了。
皇后所说的“交易”,原来是为了舒定安。因为干爹权倾朝野,拥泵甚多,所以大家托选他当“辅君”,其实其心昭然若揭——他们根本就是谋朝篡位!
媛湘不敢相信。她是被下了什么诅咒么?亲生父母因为被安上谋反罪名而死,而养父母,如今也正在经历“谋反”这个过程!他们是真的反,还是“莫须有”的罪名?
媛湘定定地望着钟习禹,“然后你们就说我有身孕,以此来挟制他么?”
钟习禹看起来也有些激动:“怎么是挟制?若他没有谋反的心,自然也不需要害怕你的安危。”
媛湘点着头,语调森冷:“是皇后娘娘想的这一招么?”
“母后也是为我着想。我知道委屈你,但是,”钟习禹认真地道,“就算我们真的生米煮成熟饭又如何?我对你的心意你一直是知道的,我必不会负你。”
“你就任由这种荒唐的事情发生么?”媛湘怒声指道,“毁人清白,说我有孕!此事是假的,如何瞒得住?再说,我父亲那么聪明的人,他怎会不知道你们这点小小的伎俩!”
“看似拙劣,或许能有作用。如果他是真的疼惜你的话。”
媛湘冷冷地笑了,“你是否忘了?我只是养女而已。”
“我知道你是养女,但你对他们来说,也不见不得不重要。在他们眼里你是处于什么位置,不是很快就可以知道了吗?”钟习禹柔声道,“我知道让你当一颗棋子你心中不甘愿,你也不愿意嫁我为妻,太子妃皇后什么的你都不在乎,但,你离开了我能找到对你更好的人么?”
也许她找不到更好的人,但那不代表媛湘就真的要当这枚棋子!“这是你们朝政之事,扯上我又算是什么事?”
第23章 太子妃(4)
“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希望你能明白。”钟习禹说道,“反正大凡女子都是要出嫁的,你与其嫁给一个陌生人,不如就我。我会待你好的。”
媛湘冷然着脸,“你的意思是说,此事就这么订下来,不可能有回转的余地了?”
“是。”钟习禹的回答十分坚定。
“你是否想过我的感受?!”媛湘激动地扬高了嗓音,“你们争权夺势,为何要让我沦为一颗棋子?!”
“媛湘,”他柔声说,“我也不愿意这样。但实在是舒定安气焰太高扬,我与母后也是出于无奈才出此下策。”
媛湘望着他,渐渐地感觉到一丝绝望。如果舒定安真的要谋朝篡位,就算握在他们手中的是亲生女儿,都不一定有用!更何况媛湘只是养女。她完全清楚自己在舒定安眼中的地位,那不过是比陌生人不陌生一点的人,要说相府上下,只有程泽雪,舒沁和几个丫鬟才是待她最好的人!
见她神情失望,钟习禹有几分动容。他知道她的委屈,也不想让她以如此姿态嫁给自已;但,眼下除了此法没有更好的方式制约舒定安。虽然在母后提出计策的时候,他也曾经抵触,觉得不光明磊落太小人,但最终还是同意了……他要把儿女私情暂放一旁,此时他必须将国家摆放在第一位。
“你饿了吧?”他转移了话题,“我让人给你送点吃的。”
媛湘摇摇头,软软地坐到地上。
钟习禹看了她半晌,终于自己推门走了出去。过了会儿,媛湘又听到屋顶上的动静,果然是钟习禹又将搬开的瓦片叠了回去。
本来就黑暗的厅殿,仿佛更暗了几分。静悄悄的,没人理她,仿佛钟习禹也没有来过。
媛湘抱着漆,在黑暗中,思绪倒是清明许多。她从来都不关心朝政之事,也不关心舒定安在朝中究竟有多权倾朝野。直到进宫,她想留在宫里,由干娘替她打点关系,她才知道原来他们确实十分有能耐,能够让她想留在宫中就留在宫中。
她没有想过他的权力是从何而来,他的权利是不是大到有一天要谋朝篡位的地步。
但他们千真万确地在进行夺权了。如果他真的要改朝换代呢?舒沁怎么看?
舒定安毕竟已经慢慢老了,舒沁的身体又那么孱弱,他抢江山抢来何用?如果江山真的易主……媛湘的心轻轻地颤抖。一股寒意悄悄地倾袭了她。
他们怎么可能放任前朝君主的子嗣存在着?
编出谎言让他们以为钟习禹已有子嗣在她腹中,那又如何?媛湘觉得,他们这步棋走错了,至少,他们高估了她在舒定安心中的地位。
门叩叩几声,外面传来冰冷的女声:“吃饭了。”
终于有人记起她来了?
门推开一点缝隙,一个托盘被递了进来,随即门又关上,她继续跌入黑暗中。媛湘渴极了,拿起杯子猛喝了几口茶水。虽然茶水咸苦,但也至少解了一时之渴。
第24章 曲意承欢(1)
相府。
月圆之夜,却不是团圆之时。
舒沁在碧水桥望着底下的波澜。黑暗冰冷的湖水,想蛰伏着怪兽,在黑夜里看起来尤其渗人。
天,逐渐地有些凉了。春去秋来,时间走得如此之快。媛湘进宫都已经三月有余了。这三个多月,真的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他为自己的不坚定曾经后悔过,但是现在,后悔都已经晚了,他必须按着原来计划好的步伐,一步步走下去。
他站在这里等着舒定安回来。碧水桥是父亲回屋的必经之路。
等了好些时候,她才听到一些动静。舒定安一个人快步走来,见到他,还吓了一跳。“夜深了怎么不去睡?还站在这儿吹风。”
“在等您。”舒沁说。
“嗯,到书房去。我还未吃晚膳,此时饿了。”舒定安热络地拍拍舒沁的肩膀,看起来心情颇为愉悦。
舒沁与他一起到父亲的书房。丫鬟送上热腾腾的晚膳,并一瓶酒,舒定安问舒沁:“要不要来一杯?”
舒沁坐到他旁边,“宫中的事有什么进展?”
“是你想象不到的进展。”舒定安笑了笑,“也正好有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
“媛湘即将嫁给钟习禹。”
舒沁把玩的杯子的手,顿了下。“什么?”
舒定安重复了一遍。
“这怎么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舒沁的脸微微地发了白。
“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舒定安微微地笑着,“而且他们更离谱地说,媛湘已有钟习禹骨肉,未来几日就要成亲。”
“他简上胡扯!”舒沁非常愤怒,“媛洒下不可能嫁给他,她非常清楚她与他之间是什么有关系!两个仇人,怎么可能成亲?”
“媛湘知道,但钟习禹不知道,皇后也不知道。”舒定安神情淡然,“她们大约以为媛湘是枚很好的棋子,在此时别无他法,只好将江山的浮沉系在她身上了。”
“不论我们要做什么,都不能连累媛湘。”
“是她办事不力。”舒定安冷漠地说,“所以,他们爱闹腾就闹去,要成亲更好。反正媛湘也已经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嫁谁都是嫁,至少嫁个皇亲国戚,并不会委屈了她。”
“爹……”舒沁握拳,“在媛湘进宫前你就答应过我,不论未来如何变数,你都要保证媛湘能平安回来。”
“她会平安。”舒定安神情自若,“别谈论一个外人,好好陪爹吃一顿饭。”
舒沁的手背,青筋隐隐鼓胀。
虽说是父子俩,但他们并没有很多话说。有时候甚至意见也不甚相同;对于舒定安的野心,舒沁支持,只因为他曾经和媛湘说过:他与她殊途同归。他不要任何人的江山,但他需要皇帝以死祭奠他曾经痛苦的过往。
一个除了他,谁都不知道的过往。
“不管媛湘做了什么,她始终是我们家的人。”舒沁说道,“如果父亲有想要抛弃她,任她自生自灭的意思,就让她出宫,随便到什么地方去生活,只要不在中楚就可以。”
“这件事可由不得她,也由不得我们。现在整个后宫都知道她有了身孕,太医都亲自证实的。不管她有孕是真是假,在别人看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再者,他们想用媛湘这枚棋子来制约我们,又如何肯放媛湘走?你还是好好收拾心神,想想接下来的事更好。”
舒沁冷了脸色,“如果你不能将媛湘接出来,我自另寻他法。”
舒定安望着他的长子,这个从小长相脾气都与他不大相合的长子,不由地叹了口气,“如果可以,我尽可能想办法让她出宫吧。但那也需要些时日。”
舒沁见他应允了,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稍稍缓和了些,又说了几句与媛湘无关的话,方才离开舒定安的书房。
他很想知道现在媛湘在何处?想必被他们掌控的滋味不好受吧?她对钟习禹有多少情感,他知道;所以她绝对不可能委曲求全地嫁给他的。
可她如果被控制着,会怎么样?他还真的想象不到。
经过碧水桥,他看到一个人影远远地顾盼着。稍稍走近了,才看清楚是沈绢莹。他的妻。
成亲三四个月,他们不曾同眠过一个夜晚,连一起说的话都寥寥无几。当时听从父母的意愿娶妻,一来为了逃避自己对媛湘的感情,二来她那时觉得,自己的“大计”更重要。
时过境迁,他的心态也在媛湘离开的数月之间截然不同。他是负了沈绢莹,却不知道要怎么与她相处。
休妻?那对于女子来讲是何等侮辱,就算沈绢莹能接受,将来的她又多少受人白眼;将她留在身边,却又负了她的青春。
“相公。”沈绢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