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有毒-第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竟然还有专门管丫鬟的管家……难道丫鬟很多么?”
“每处屋子都有七八个丫鬟,算起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
媛湘露出很吃惊的模样,“老爷莫非是富商?”
“原来你不知道啊?我们老爷是当朝宰相,”叠峦甚是自豪,“所以啊,你别愁了,在相府待一段时间你就会发现,以前的家里不值得留恋,”她停顿了会儿说,“把我们卖掉的爹娘,更不值得留恋。”
媛湘望着她,没有解释。在别人看来,她就是被父母卖掉,被相府买回来的丫鬟。只有她自己知道,父母对于她来说是永远的最珍贵的宝物,哪怕,他们已经不在人世。
令她纳闷不解地是,那天在国舅府里的黑衣男人是谁,又是谁把她卖给人牙子?她问过舒沁,他说他不知道。
感觉冥冥中有一双手推着她来到相国府,真相却仿佛蒙着层纱,云雾缭绕看不清晰。
第3章 迷雾(2)
叠峦推开左边第二间房间的门,里面整整齐齐的放着两张床铺,上面铺满了各色被褥,房间中间一张漆红圆桌,上面放着白钿青花的茶壶茶杯。叠峦指着右边的床说:“你就睡这张床吧。”
媛湘嗯了声,只见叠峦去帮她收拾床铺,嘴里念着:“也不知道你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我多少年了,只帮少爷铺床叠被呢。”
媛湘虽小,却在这短短的数月中学会了人情世故,连忙上前:“我自己来就好了,姐姐休息吧。”
“罢了,舒管家和少爷亲自交待的,我可不敢怠慢。”叠峦笑笑,替她铺好被子,然后细细打量她,“细皮嫩肉的,模样也俊俏。真不像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
媛湘垂头没有解释,叠峦拍拍她的肩膀:“我看你困了,先歇歇吧。”她走出屋子,顺势带上了门。
媛湘伸手摸了摸床上的绸被。从前她一屑不顾的东西,竟然有三个月都没有碰过。曾经锦衣玉食的她,衣来伸手的她,居然三个月都没有吃过一餐饱饭。人生的际遇变幻莫测,她从生活的顶端跌入地狱,这一切都只缘于他们草率地认定了父亲的罪名!
如果不是他们的草率,她不会家破人亡!她此时还依在娘亲的怀里撒娇,被嬷嬷丫鬟众星捧月般呵护着,何需飘零三个月,尝尽人生冷暖。
她躺在床上,抚摸着温软的枕头。闭了闭眼,这才感觉到十分十分困倦,不消一会儿,就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在嫣然坊的日子,因为是风月场所,人多嘈杂,令她成天担惊受怕,何曾睡过一夜好觉。然而这一觉,她睡得极沉极沉,以至于被人拍醒的时候,她半天缓不过神,眼神涣散,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的姑娘。
“吃饭啦,”她笑吟吟地,“我叫清河,以后和你住同一屋。”
媛湘终于回过神来,也弄清楚自己身居何处了。清河端来的饭菜十分丰富,有饭有鱼有肉,对于三个月没吃过好饭菜的她来说,无疑是人间最美味的东西,她大肆饕餮了一番,风卷残云地把饭菜都吃光了。
清河笑道:“看你个子小小,饭量真惊人啊。”
媛湘羞郝地笑了笑:“我太久没吃饭了。”
她了然地点点头,叫一个穿粗布衣衫的下人进来把饭菜收拾了,然后和媛湘说:“叠峦让我告诉你,你暂时跟我在稻香居,等管家或是少爷有吩咐,再做调动。”
“稻香居是什么地方?”
“是兰夫人的住所。兰夫人是相爷的侧室。”清河顺手从床边的榻上拿起筐子,里面都是些竹弓绷,针线一类的东西。“你会刺绣吗?”
“会一点。”她从小对女红都没兴趣,偏偏娘亲逼着她学。
“那就好,简单的缝补可以交给你。侧夫人很挑剔,所有衣裳都自己府中的下人动手,外人做的一概不肯穿。”清河说着做起了刺绣。
接连几日,媛湘跟着清河进出稻香居,没有再见到舒沁。
他仿佛消失了一般……不,听说他一直都在相府,只是没有召见她罢了。她想见他,想问他什么时候去查案?
可,他没有派人来找她。
山不过来,她就过去!于是她准备去找他。来了相府七天,她除了去过一次舒沁的书房,便是在绾玉阁和稻香居来回,其余地方,一概没去过。去舒沁书房那次,媛湘心不在焉,根本没有看路,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走。
她于是问清河,清河瞄她:“没有少爷允许,谁都不准去书房的。你做什么?”
“你告诉我去书房怎么走吧,我不会擅自进去的。”
清河思索了会儿,说:“从稻香居出来往右边走一段路,看到红色琉璃瓦的屋顶是少爷的住所。书房就在里面。”
“谢谢。”
清河朝她笑道,“你一个小丫头,不会是想打少爷的主意吧?”
“打他主意?”媛湘怔了怔,才蓦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莞尔一笑,“怎么可能呢,他比我大那么多。而且,他的身份,也不是我们可以痴心妄想的啊。”
“有这个自知之明就好。”清河和她住同一间屋子,年青的女孩子是最容易交心的,她见四下无人,便道,“我们少爷今年十八岁了,按中楚婚律,也该成亲了,可他一直不论婚嫁,你说奇怪不奇怪?连老爷太太都不催他。”
“是不是因为身体不好?”媛湘想起他苍白的面孔。
“身体不好是一个原因。但坊间一直流行新婚能冲喜,不知道老爷太太为什么没给他找少夫人。”
媛湘对舒沁为何不婚没什么兴趣,只想着他几时能帮爹爹雪冤!告别清河后,她就按着她所说的方向,去找舒沁。舒沁的即墨轩红色屋顶,很容易找到。院门口却大门紧闭,媛湘上去叩了叩门,好半晌才走出个人来,面带恼色:“干什么呢你?不知道少爷府的门不能乱敲吗?”
“对不起,我刚刚来,不懂规矩。我有事找舒少爷,能让我进去吗?”
那人古怪地上下打量她,“你就算是个新来的,也忒不懂事了些。少爷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怎么就不能见了?我找少爷有事。你去告诉他一声,他肯定要见我的。”
那人更加没好脸色了,“凭什么少爷要见你啊?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若是要见你,会吩咐下人去找你的。你回去吧!”
媛湘气呼呼地,忽然,叠峦的声音传了出来:“张强,少爷说了,让媛湘进来。”
媛湘狠狠地瞪着张强,他回瞪回来,嘴里念叨了几句什么,还是让开了身子。媛湘走进去,就看见叠峦正在长廊喂画眉,她并不看媛湘:“少爷在书房,你进去吧。”
媛湘是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舒沁住的院落。小小的院子种满花草,走廊两边挂了好几
鸟笼,鸟儿正啾啾低鸣。走过院子,是正厅,厅后面是舒沁的卧室和书房。
书房的门开着。媛湘略微迟疑了下,就走了进去。
舒沁正在书桌后挥笔写字。他仿佛不知道她来了,一心扑在书法上。媛湘也不急着打扰,她默默打量着他。
第3章 迷雾(3)
从她的角度,刚好看到他的侧颜。浓密纤长的睫毛,笔挺的鼻梁。人家都说她父亲年青的时候是个美男子,他丰神俊朗,气质如同阳光。舒沁也是美的,但和父亲却完全两种类型,他有股阴柔的,让人看不穿的气息,还有不健康的病态的美。
“只准备傻看着么?”他没有抬头。
媛湘怔了怔,“见你专心写字,想等你写完了再说。”
他搁下笔,对上她的目光。依然是如夜般漆黑的眼睛,深遂的,甚至有点神秘的眼神。“你说帮我查真相,为何最近不见你联系我?”
“不能急于一时。”他淡淡地说,“你父亲的案子涉及的人太多,而且个个都是高官,不可能一时半会儿就能查个水落石出。你能做的,就是等待,等个好时机。”
“要等多久?”
“我没办法给你期限,”他说,“在等待的过程,你应该为自己多做些准备和打算。”
媛湘的柳眉蹙了起来,“打算?准备?”
“嗯。”
媛湘蹙着眉。舒沁缓缓地说道:“明日,是我祖母的诞辰,你跟我一起到凤仪庄。”
媛湘疑惑地望着他,“你祖母诞辰,我为何要去?”
“让你去,你就去罢。”舒沁不肯多说。
媛湘更加迷惑了。她从进入相府以来,一直都觉得处在一团迷雾当中。她觉得潜伏的危险,却又无迹可寻。表面上看,相府对她来说比别的地方要安全得多。
次日早上,叠峦带媛湘来见舒沁。他穿了一身金色的长袍,乌发束冠,衬得更加面如白玉,眸若星辰。他见到媛湘,神情淡淡地递给她个木盒。媛湘端详着,檀木的盒子,上面雕着精致的凤凰花开。这应该是他送给祖母的贺寿礼物吧?
舒沁道,“拿着,跟我走。”
媛湘实在闹不清他为何要她跟着去参加他祖母的诞辰宴?她不过是个买来的丫鬟啊。
媛湘跟在舒沁身后,偶尔抬头看看他笔挺的背影。她看不透舒沁,更不明白他之前所说的“殊途同归”,又是归往何处……难道陷害父亲的人,也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他是相国之子,谁又敢得罪他?
众多谜团,没人给她答案。
出了舒沁的安平院,右边是一大片湖泊,碧水。两边垂柳依依,一片绿意盎然。穿过碧水上的拱桥,一座大大的院落近在眼前,那就是舒沁祖母的居所凤仪庄。
凤仪庄里喜气洋洋,四处结满了彩绸。十数个丫鬟里里外外忙活,四处笑语莺莺。大伙儿看见舒沁,连忙行礼不迭,舒沁只是点一点头,什么话也不说。走到正厅,听到几个女子大声地说话,和一串串银铃笑声,舒沁一进去,他们都自发地停止了,有人嚷道:“少爷来了。”
媛湘听到舒沁的声音不急不缓地说:“给祖母贺寿。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乖,乖!”低低的女性声音充满慈爱。
媛湘心想,舒沁此时应该要呈上礼物才是。怎么他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她悄悄地拉拉他的衣角,他回头瞥她一眼,摇摇头。
媛湘纳闷了,难道那个檀木盒子,竟然不是他要送给祖母的礼物?难不成……是送给她的?
如此一想,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她是什么东西,他为什么要送礼物给她?
舒老夫人挨着舒沁说体己话,媛湘抬头偷偷看了她一眼,十分惊讶。听说舒老夫人年近六十,可她看起来却只有五十出头模样;体态稳健,甚是灵活。头发也仍然浓密乌黑,只偶见几根银丝。虽然上了年纪,但不难看出年青时必定艳冠群芳。身上穿着金色交领袍子,说不出的雍容高贵。
媛湘还以为她会是个白色苍苍的老奶奶,未料到竟然如此年轻。
“我的乖孙儿,又瘦了。”舒老夫人爱抚着舒沁的脸,说不出的疼惜,“前几日给你的雪参,可有按时吃?”
“都有吃的。”
“不必心疼它贵,只管吃着。没有了,祖母再给你弄去。”
“谢祖母。”
“坐吧,坐吧。”
媛湘跟在舒沁身后,像个隐形人般,低着头,不说话。舒沁坐定喝茶,她就在一旁站着,只盯着地面。她完全不知道舒沁带她来做什么?若只是个随身跟着的丫鬟,他有叠峦,何必叫她来?
正在思索,丫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老爷夫人来了。”
舒沁的父母亲?媛湘抬起头,看到一个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他身材昂藏,轮廓如削,一身暗紫长袍,十分霸气。舒沁的母亲则看起来是个非常沉默温柔的女子,唇边总挂着抹淡淡笑意,看人的眼光也极温柔。媛湘心想,父母一个英气,一个温柔,舒沁似乎不像他们半分,看起来苍白而又冷淡。
他们齐齐向舒老夫人贺寿,并送上一尊玉观音做寿礼。
“乖,乖。”舒老夫人喜不自禁,连连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