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有毒-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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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了望外面逐渐变暗的天色,她暗自苦笑。舒沁连和她走的决心也没有,她又想那么多做什么呢?
她让车夫直接将马车驾到皇宫门口。当他们到达皇宫的时候,已经酉时了。天有些阴沉,媛湘很快通过城门,往玉圆殿而去。当她踏上这片坚实的地,心中竟是前所未有的苍凉感。
她知道自己前进的方向未必是对的,但,至少是她自己想要去做的。
第20章 失踪(5)
回到玉圆殿,好几个女官都在殿外头纳凉,见到她来,招手让她坐在一起。
媛湘甚少参与她们,但今日既然遇上了,拒绝显然不好,便坐到了他们当中。夏茉也在,指了指石桌子上的盘,“吃一片西瓜吧。”
媛湘恰是赶了一下午的路,口干舌燥,就吃了一片。聂兰笑问:“你今儿回家去了?”
媛湘轻轻地嗯了声。
“真幸福,”巧云轻叹道,“我打从进宫开始,就没有出宫过一次半次,皇上主子们出宫,也都没我的份。”
“咱们的身份哪能和媛湘相比?”一个人说道。
媛湘忙道:“你们切莫这般说,我也只是走了些好运,被相爷收养而已。”
“皇后娘娘是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世呀,否则怎么将相爷之女留在宫中呢?”
夏茉说道:“莫再说这样的话。主子们的事是我们可以议论的吗?倘若让有心的人听去传到皇后娘娘耳朵里,少不了要受罚的。”
那个叫宛露的女官不服地轻嗤了一声:“我们几个说体己话,怎么会传到皇后耳朵里?除非有人特意到娘娘跟前去说。”
气氛一时僵滞了。有人打了圆场,笑道:“今儿的西瓜真甜,来来来,多吃点儿。”
媛湘稍坐了会儿,便道:“我今儿在外面热了一天,可得去沐浴一番。你们坐着吧,多谢你们的西瓜,很甜。”
“萍依念竹和小宫女们在后院玩。”她们提醒道。
媛湘便去叫了萍依念竹,让她们打了水来洗头洗澡,天色也已经黑透了。
媛湘心想,此时的舒沁应该也已经知道她不曾按他的意民到香灵寺去了吧?
他会是什么反应?震惊?失望?
不论是哪一种,媛湘都不能去在意。
她坐在窗边擦拭头发,一下一下的。忽然想起杜锦程,想起他以后都不会再出现在自己跟前,便莫名的有点儿伤感起来。杜锦程在宫中,至少是个可以说话的人。但现在,没有了。
可以让她不用顾忌去说话的人,在宫中恐怕再也找不着一个了。
不过,那也无妨。眼中闪过一丝坚决,轻轻握了握手。明天,她要去找宋禄问清楚,母亲的骨灰是怎么回事。是他记错了地方?还是她去错了地方。
这一夜,她强迫自己睡,翻来覆去地却睡不着。眼皮困乏地发疼,脑海却仿佛顽皮的孩子,不停地转动,一点想休息的意思也无。
直至清晨,她才小睡了会儿,便到了平日里起床的时辰;她拖着困倦的身体,趁着还未到御书房和聂兰交班的时间,去了一趟宝翠宫。
颜欢公主身体全愈之后宋禄又被调回至宝翠宫了,所以平时媛湘也很少有机会能遇上他。
因为媛湘曾和颜欢公主到过宝翠宫几次,几个宫女们也都认识她了,见她来,迎上来笑问:“姐姐来可有什么事?”
媛湘便道:“我找宋禄宋公公。”
“他呀,”那宫女偏着头,“我也好些天没见着他了呢,不知道上哪儿去了。上厨房问问去。”
她领着媛湘到宝翠宫私厨之处,因刚刚服侍过主子用早膳,所以现在正自清闲,在厨房院子里聊天吃点心。那宫女过去问宋禄的去处,一个太监道:“我们也奇怪呢!宋公公出宫有七八天了,就算去采办也该回来啦。”
媛湘的心咯噔一声。宋禄出宫没回来?
一般宫内的人出宫是有规矩的,若是只在京城内办事,当天便要回来。着实回不来的,次日也该回宫。宋禄怎么会去了七八天还不回来?
“他是出去采买了吗?”
“不清楚。走的那一天,他只说要出宫去办点儿事,就再也没有回来。”一个小太监忽然低声道,“这些天都没回来,宋公公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儿吧?”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纷纷议论,媛湘的感觉则更加不妙。宋禄是整件事的接头人,他不在了,媛湘该如何去问娘的下落?
“你们别胡说了,”一个宫女道,“或许他真的有事去外地了呢,指不定再过几天就回来了。”
媛湘和一个宫女说,如果宋禄回来了,让她通知媛湘。接着给了她一锭银子。
那小宫女喜不胜喜,连忙答应了。
媛湘自回到御书房来当差。直到晨时末,媛湘才端了茶到御书房中。
皇帝正在看奏折,书房里静悄悄的。媛湘将茶奉上,动作十分轻慢。皇帝抬眼看了看她,“回来了。”
媛湘轻轻地回答:“是。”
“昨儿朕才知道,你是舒丞相之女。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
媛湘微微一笑,没有回答。皇帝接着道:“皇后也糊涂,竟将你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收进宫当女官,朕问她,她说不知道你的身世,还以为你只是个普通官员家的女儿。”
媛湘随即道:“能服侍皇上、皇后娘娘,是媛湘的福分。”
“是么?”皇帝说道,“不过,既然已经在御前,就先待一些时日。等适当的时机,给你指一门好婚事便罢。”
媛湘只说:“媛湘愿意一直在御茶坊伺候。”
皇帝摆摆手,没有说话了。他低头认真看折子,媛湘则退出御书房。她心中想着宋禄。会不会他从此就不回宫了?
不知怎么着,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扎在她脑海里,她觉得自己的猜测恐怕不会错。那,她要怎么知道娘究竟被放在哪里?
一个念头,如同天空闪过的闪电般劈进她的心里,让她莫名一颤。
会不会,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其实宋禄根本不认识娘,其实他根本没有在行刑前一晚将娘调包并且带进宫来,其实他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心,怦怦地跳起来。
这个想法让她全身都脚底往上冒冷气。发自内心地感觉到寒冷和颤抖。如果宋禄说的是假的,那,程泽雪提出的线索呢?是真还是假?
媛湘不敢轻易怀疑程泽雪。
毕竟没有骗她的理由,不是吗?
但,倘若是假的呢?她小心翼翼地怀疑着,假如程泽雪真的是骗她,为什么要骗?
是不想媛湘回相府么?
第20章 失踪(6)
思来想去,媛湘都觉得不可能,于是便将这个念头掐灭了。程泽雪平日待她真的很好,好到让媛湘觉得怀疑她都是一种亵渎。她想,或许只是宋禄记错了地方。毕竟,已经过去四年了,记错地方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媛湘想,找一天她再去一趟意鸣宫,说不定会有收获。
一想到那个阴气森然鬼影幢幢的地方,不由颤粟。之前有杜锦程陪她去,而现在,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陪她去那个地方的人了。
媛湘心想,不论怎么样,也要再去一趟。届时如果没有找到娘的骨灰,便问一问程泽雪,或者再去打听宋禄是否回宫。只有找到宋禄,她才能知道宋禄究竟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中午时分,因为天热,没有差职在身的宫女太监都偷偷小歇着去了。媛湘趁着这个时间,往意鸣宫走去。
现在盛夏,大毒日头底下,没人愿意出来;再者,意鸣宫那般阴森,白天去的话感觉没那么害怕些。毕竟,现在没有人会陪伴她去意鸣宫了。
捡着树荫底下走,媛湘便想起杜锦程。
不知道出宫后的他在做什么?
出着神,走路都不知不觉地,直到脚上绊到个石头,抬起头才发现原来意鸣宫已经到了。
白天看着这座宫宇,也觉得破烂不堪,蛛网遍布,比冷宫还要吓人。真不知道一个盛极一时的宠妃,怎么会住到这样偏僻的宫殿来?就算喜静,离景阳宫也太远了不是吗?
因为来过一次,知道里面没有传闻的那么可怕,而且又是白天,媛湘的恐惧程度已经大大减低。
她小心翼翼地避着可能“袭击”她的蜘蛛等物,意鸣宫的大殿里四处搜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白瓷瓶。
她的心,一点点凉透了。
既然没有别的瓷瓶,那么她与杜锦程拿到的那个坛子,就是宋禄嘴里说的那一个!可是,那里面却是砖块,伴随着宋禄消失,真相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难道宋禄真的是在撒谎吗?可是,他为什么要说谎?他说谎是自发的,还是,受人指使?
她没有答案。除非找到宋禄,否则她根本找不到答案。
第21章 病发(1)
下午端着茶进御书房时,媛湘下意识地就想逃跑。
因为钟习禹在里面。
可是,她不能跑。而且还要淡定地再泡一杯茶进来。媛湘在奉茶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对他不理不睬连看都不看他的脸。但是眼睛却能看到他的脚。
似乎她那一脚踢得有点狠,他的腿看起来有点怪异,连站着都不大平衡。
皇帝语气不悦:“你先下去吧。已经做了决定的事,朕不会改变。”
钟习禹看起来像是压制着怒气,但他仍然很听话地走了。媛湘轻轻吁了口气。以前她觉得钟习禹胡搅蛮缠,现在除了觉得他任性外,还多了一分厌恶。或许是因为那天的那个吻激升了她对他的厌恶程度。
“舒司仪,陪朕下一盘棋。”皇帝说道。
媛湘怔了怔,随即应了是。
御书房中便有棋盘,上好的玉制成的棋盘,黑白棋子也是以玉制成,质地坚硬,声音清脆。
光是制这一副棋恐怕已经价值不菲。媛湘的眼底折射出一丝冷光!也许书房之中许多添置,都是以苏府的金钱易来。草草将她的父母定案为谋反,实则呢?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皇帝吧?!
她的表面却不动声色,陪皇帝默默下棋。
两人都不言语,盯望着棋盘厮杀猛烈。放下最后一颗棋子,媛湘微笑说道:“皇上,你输了。”
“你的棋艺比起朕还要高出一筹啊。”皇帝也露出笑容。
媛湘笑道:“是皇上有心事吧。”
皇帝抬眸来看她,“哦?你怎知道?”
“皇上下棋出神,才让媛湘有机可乘。下棋踌躇,偶有叹息,难道不是有心事吗?”
“舒司仪果然蕙质兰心。”皇帝道,“再来一盘。”
媛湘执着棋子,听到皇帝接着说:“太子年已十八,到了要立太子妃的年纪了。”
媛湘暗忖,果然猜的没错。钟习禹是因为不想纳妃所以与皇帝起冲突了吧?媛湘不知道要感到庆幸还是压力,钟习禹这般那般,似乎都是为了她。偏偏她又难以消受他炽热的感情。
“给他定的人选,竟然千万个不中意。只说他还不立妃,就是要立,也要找个他喜欢的。朕要他说出个喜欢的人来,若是家世妥当,便依他就是。他又说不出来,分明就是不想成亲,找借口推托。”
媛湘暗暗吁了口气。幸好钟习禹没有直接求皇帝将她指婚给她,否则她是在嫁难逃了!她说道:“婚姻大事,本就该父母做主,若都依着儿女,就要反了天了。”
“倘若你父母给你定一门你喜欢的亲事,你可嫁不嫁?”
媛湘说道:“在家从父。既是长辈作的亲,一定有他们的道理,他们吃过的饭走过的路都比子女要多,想的也比我们远,再者,父母总不会害自己的孩子。”
皇帝落下一子,笑道:“正是这句话。”
随即他不再说话了,专心下棋,但心情显然开朗了些许。
媛湘在煮薰衣草茶时,将几滴透明的液体混入其中,再将它端到景阳宫。
由宫人将茶端给皇帝,她则回到玉圆殿。坐在桌子前,她估算着计量,估计着时间,想下一步她要怎么去走。
她心里是浓稠的悲凉。
也许,她的人生也快要走到尽头了。
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