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歌赞夜-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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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叫出走呢?我都这么大了怎么能那么幼稚玩‘出走’呢?!再说我昨天真跟你说了!”他说着把篮球放到一边,一把搂过他妈,“行了行了,别气了。谁让你早上睡那么死,早上出门不好意思把你叫醒啊。”
“混小子,你不能留张条给我啊!”
我看着眼前的“乌龙”,那你来我往的母子亲密,总让人艳羡不已,至少这样轻松相处的亲子关系,我从未有幸见过。
“快过来见过老师!”
“哇!这么年轻漂亮,你不怕我动坏心思啊!”
“臭小子你给我正经点!”她说着转过来看我,“老师,这是我们家孩子高翌为。”
我对“老师”如此正经尊敬的称呼颇有些发怵,“叫我‘苏唯’就……”
“老师,我先去冲个澡啊!”我的话被半路拦断,然后就看到他风风火火地闯进去了。我便在他母亲的带领下去了书房。因为要负责高三所有的科目,我事先准备了很久,毕竟是第一次教人,心里总有些忐忑,怕自己和许向一样,不是老师的料。
十分钟后他就出来了,大咧咧地就在我旁边位置上坐下了,“我们开始吧。”
我在他脸上看不到丝毫对读书的不耐烦,也没有逆来顺受,而是眉眼间,都充斥着一种飞扬的青春。无所忌惮,一往直前。
“你……好像挺开心的?”
“什么?你说补课?怎么可能!但我妈费这么多心思,我也不好忤逆她。”他说着摊开了作业,
“老师,其实我成绩还可以的,你当个陪读就行。”
我想起来这里之前关乎他的种种猜测,此时却有些惊异于自己的狭隘。
所谓至高境界,也许是可以在两者之间兼顾的。无论是那无聊的题海,还是洋溢的青春。
我讷讷地点了头,然后就正襟危坐在旁边,等待着他可能的提问,结果他提着笔一路未曾停过,使得我渐渐坐立难安起来。
“老师,你是安大的啊?”他似乎察觉了,居然一边答着题一边和我聊起来了。
“还是喊‘苏唯’吧……我是安大的。”
“听说大学是天堂?”
“不至于吧,就是比高中时候宽松些,主要靠自觉。”但从别的方面来说,于我,大学却是远远
高于天堂的存在。
“哦哦~”他应着,收了笔把手边的试卷递过来,“你给检查下吧。”说罢又拿了份试卷开始奋笔疾书。
我觉得好歹自己有点价值了,开始埋头批改。
然后到午饭时间,我拿着手里的两份几乎全对的试卷,欲哭无泪,“要不……你让你妈把我辞了
吧……”到底为什么你还需要家教啊!
“别别别。我成绩高低起伏不定,老师跟我妈说可能是基础不牢靠,让我补补基础……”
“实际上呢?”我看着他的试卷,半点找不到“基础不牢靠”的痕迹。
他一愣,看着我的眼神闪避了一下,然后把我按回到椅子上,“实际上就是你可以坐这吹吹空调、看看闲书、吃吃零食、拿拿工资,不是很好吗?”
我眉毛一抖,觉得这未免太过清闲,想了想终是没法心安理得地接受,“我不能不劳而获……”
“那你给我讲讲大学内容吧。”说着把手里的试卷往旁边一扔。
于是我就开始给他讲授高数、C++一类的大学基础课程。只是这位同学脑子实在活泛,举一反三地问我,高数还过得去,编程什么的我很快就招架不住了。
然后在我苦思冥想的时候,他从口袋里掏出个手机,“喂,咋了?……明天陪你去,上课呢……我妈给找的……行,九点老地方……”挂断后见我在望他,“哦,自己买的,这年头没个手机真不方便。明天我妈上班,老师你也休息吧啊~”
我也曾经听说过“阳奉阴违”的这一套,只是自己从未有机会实践,见到了,总还有些诧异。
“哦,你继续讲题。”
“我也不太清楚,下次来再给你讲吧?”
“好。”他看了眼表,“今天差不多了吧,老师我送你回学校。”
“不用不用,我自己走。”
他没坚持,我跟他母亲道过别后,拐道去了趟安大,想着许向今天应该不回来吃晚饭,就去食堂解决一下。
校门口前个路口的时候,一辆挺豪华的车子停在了路边,没一会儿,一个穿着亮丽、瞪着小细高跟鞋的修长女生翩翩走来,扭着腰肢坐了进去。门一关上,半分钟后,车便扬长而去了。
在我认出那是贺莲语之后,心里第一反应居然是,要是安锦年那妮子看到了,肯定会纳闷周子佑怎么可以背着他们开得起这么好的车了。贺莲语也不是楚京人,那天送苏俊他们去火车站的时候,顺道也把她送走了的。
我思忖着这件事该不该和周子佑说。又觉得自己毫无证据,凭空猜测,只会惹人嫌烦,便和着食堂的饭,一起往肚子里吞了。
可能打心底里,我就持着逃避态度。
一如当年。
在自己身上灵验的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记得那年12306刚上线……
高铁买票那段的吐槽就是我最真切的心声啊!
P。S。这是周末的加更~~
☆、趟着冬天就是年
林萱在这里待到了将近年关,才订了机票回家。回家前她来了趟701,拉着许向好说歹说地劝,“你跟我一块儿回去吧!过年了这都,许叔叔肯定巨想你!”
“别介,林萱,你赶紧走吧。不然误机了。”
“你说父子间有什么仇啊,大过年的,一块儿回吧?还让我妈做饺子给你吃。”
“本来就没仇。就他现在不高兴瞅见我,我也不高兴瞅见他。我在这儿跟苏唯过年挺好的。我会给阿姨电话拜年的。”
林萱听着,回过头来瞧了我一眼,欲说还休的,我全身一激灵,心想,真是他自己不愿意啊!韩阳戈在门口等了半天,“萱萱,走吧,该赶不上飞机了。”
她就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苏唯,你真的也不回去?”
我看着韩阳戈,理所当然地摇头。终这一生,我都不愿再回到那个地方。他理解似的点了点头,便搂着林萱下去了。
“你跟他认识?”许向凑过来,两手环在我腰间,一脸平淡地问。
我下意识地摇了头,“不算认识。”不自觉间,心里居然涌起一阵阵恐慌,仿佛那种惧意层层涌上来,充斥着全身四肢。我似乎预感,总会有那么一天,那些事情要被毫不留情地翻出到面上来,血淋淋地揭开所有。
如果到了那时,拥抱我的温暖,会不会退去,回以冰冷。
我瑟缩着,躲进了许向的怀抱。
他顺势紧紧搂住了我,下巴轻靠在我头顶,开始谋划道,“嗯,过年去哪儿玩呢?肯定哪儿都人巨少。”
我抚了抚他的背,犹豫了片刻,“我过年就两天假,得去给那高考生讲题目。”
“是那高什么为吗?”他动作一僵,“你不是都在给他讲C++了吗?高考又用不着,就歇两天
呗。”
但是他妈过年也歇着呀!所以我就不能歇着了!
说起来,那天高翌为问得我无言以对,我就抱着那些题目来问许向了,后者听了,详细地解答了问题。我依旧觉得此等超纲答案不好理解,但仍照着原样复述了。结果还有后续问题,如此一来二去,许向觉得此子颇有人才即视感,大为赞赏。我却深觉自己在履行家教责任上大有欠缺,挫败感极强。
大年三十说到就到了,周子佑跑来约我们去他家吃年夜饭,许向婉言拒绝了。周子佑不依不挠,“客气什么呀?!我妈就是你妈!吃完还可以领个压岁钱!”
许向一挥手,“你们合家欢乐去吧!我和苏唯二人世界呢,非得来搅黄啊?”
如此一来,周子佑也不再劝了。
其实我知道许向只是不想扰了人家的气氛。也是很久以后我才知道,许向是从来不在家过年的,他要么像无数个平凡的夜晚一样度过除夕,要么就是盛情难却去林萱家吃顿年夜饭。
人说,过年过年,过的是个团圆。
而许向的家,却永远没有这一天。因为他只有爸爸。
这都是后话,总之,我和许向的第一个新年,就是我们俩去菜场买了一堆饺子皮和肉,还有一些有的没的的,北方除夕夜必定都是吃饺子的,南方没这个习俗。许向听闻,诧异。然后挥手道,算了算了,你们这粽子还都是肉馅儿的呢。
我不太记得和我妈一起过的新年了,至于和成嘉泽他们的,也从来没有过喜庆的气氛,基本和往常一样,我做好饭菜,大家一起吃一顿。或者他们母子回成嘉泽老家,我一人在家乐得清闲自在。
所以和许向坐在一张桌上包饺子的时候,尽管这家伙前面一派惨不忍睹,我心里却仍是一阵阵只想裂开嘴笑的冲动,可能那就是名为“幸福”的东西。
“许向,你这几个一下锅就会全散开的。”
他看着自己手里的“饺子”,对我的话不与信任,“虽然卖相是不太好,但没有裂缝啊,散不了。”
我艰难地点了点头,没关系,生活白痴嘛,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好,你继续。”
最终我们吃完年夜饭,然后煮了饺子,他看着自己盆里的东西撇撇嘴,“我去!这什么玩意儿啊!”我把我的递给他,“没关系,我多包了很多。”
他瞄了眼我盘子里的饺子,挫败地卸下了肩膀,把头歪在我肩膀上,“苏唯,咱以后都一块儿过年吧。”
我愣了。他也怔住了。
我也不知道脑海深处在澎湃的不可名状的东西是什么。我从未想过和许向的以后,最远最远,就是当往事东窗事发……到这一步,我就已无法想象他看向我的眼神若有所变质,会是怎样。
我会是怎样。
是不是自以为慢慢构筑起的一切,又将轰然崩塌于一瞬。
他很快回过神,搂过我的肩,打断了我的思绪,“走!春晚去!”
然后我们捧着一盆饺子,对着那红火热闹的晚会,吃吃笑笑。我却开始不自觉地疑虑,许向,我们能一起走过多少个年呢。
多少个呢。
为什么我开始奢望的数字,是个无法数清的结果。
寒假过得很快。
许向一直还睡着地铺,寒冬腊月,我总觉得地板阴凉得很,热空调大家都吹不惯,并不常开。我向他提议床的另一边,他拒绝了。我说,没关系,可以一人一床被子。他看着我,似笑非笑,眼
底却很认真,苏唯,我没那么正人君子。
我想过这件事。我们会牵手、拥抱、接吻。但仅限于此。我不知道更进一步会怎么样,我会歇斯底里地吼叫,还是不顾一切地挣脱他,无论哪种,都会吓到他。我知道自己还没有准备好。也许许向也知道。
一个寒假的时间,就在我的家教工作中过了。不过一个月,我差不多已经把我一学期的东西都教给了高翌为。我自认自己再无用处,结果他母亲却请我开学后每个双休日来。高翌为说,挺好,这样我和你同步课程,到大学我就可以把一年级跳过去了。我默默地应了。
放假期间许向带我去逛了逛楚京,这是个有着很浓厚的历史痕迹的城市,全然不似繁华却浮夸的厦海,像是在屋檐街角处都沉淀着一些沧桑,路侧枝干虬结的老树,盘错有致,更让人浮想它的岁月底蕴。许向是临都人,那儿也是个古城,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