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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当歌赞夜-第26章

小说: 当歌赞夜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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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从中学时代就充斥着这样的人,看到你学习,总摆上些看不起的眼神。等你成绩斐然时,他便撇嘴说,书呆子,天天只会读书。言下之意,你拿第一是应该的。等到自己拔得头筹时,他便一扬手,我平时从来不看书的。中心思想,我这都是聪明惹的祸。你并不知道他回家以后看了多久的书,做了多少的题。仿佛成绩一定要来自智商,而不能是努力。
  以上是发散思维,和眼前之人并无太大关系。
  回过神来,发现他们两个都盯着我,才意识可能自己很久没有回话了,便答了句,“嗯,那我先走了。”
  “嗯,晚上见。”
  结果没走两步,又看到一熟人从图书馆后门出来,眉头一跳,下意识地往树丛里躲了两步,周子佑莫名其妙地看我,我拿眼横了他一下,准备等韩阳戈走远点再进去。
  结果他就径直往这偏僻之地走来了。
  本来想大方跟他打个招呼的周子佑也生生被我弄到了偷摸的境地,只能“无意”地“偷听”了他
  的电话内容。
  韩阳戈在几步外的小道上止了脚步,话语声清晰地传来,“嗯。挺好的。……这两天都没见着她。……不知道。……人家既然不要你的施舍,你也就放她自由吧,她又不欠你什么!……成嘉泽,她现在过得挺好的!……你他妈现在说放不下,早干嘛去了!……”
  我虽然一直知道韩阳戈必是受过成嘉泽的嘱托的,但却没有想过,他竟是站在我这边的。这一刻心里却是说不出悲喜。好像来到这里以后,遇到的都是好事。简直就是反转剧似的。和我之前的人生,实在太天壤之别了。
  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韩阳戈眼前,在他怔愣的表情里向他伸出手。
  我自认为表情是淡定的,不喜不怒的,因为内心情绪如此。
  韩阳戈犹豫了一瞬,把手机递给了我。我接过,往前又走了一段路,保证无人能听到时才将手机
  贴到耳边。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似乎已隔了世纪般长远。一时间,只觉得好陌生好陌生。电话那头,是谁呢。
  是成嘉泽啊。
  那个我曾经依赖成伤,非卿不可的人。那个将我狠狠抛弃,体无完肤地虐过的人。
  只可惜,光阴流转,从我对彼绝望的那刻起,便没有仇恨,只是淡漠。不想见,也不愿想。更不能让他来毁了我的现在。毕竟,过去,已葬在了他手里。
  “韩阳戈,我跟你说了我……算了,你还是替我照看……”
  “成嘉泽。”我打断了他的话,那边沉默了半晌。只听到双方的呼吸声,很久以后,他的声音才涩涩地传来,“唯一?”
  “嗯。”我虽不恨他,见他不好受却还是心有快感,“我过得很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好。”
  他又塞住了,连呼吸都有些不稳。我隐隐觉到他的痛苦,快意滋生。我不恨他,却也一辈子不会原谅他。因为回忆无法变为历史,就让此一直延续。谁也不能逃脱这个牢笼。
  “唯一。我……”
  “千万别再说对不起,我嫌恶心。”
  “给你的卡从来没划过,你在那边……”
  “别,我养得活自己,那卡我出门的时候扔垃圾桶里了,你可以翻翻。”当然这么久了,可能早被处理掉了。
  “……寒假,回来过年吗?”
  “成嘉泽,是什么让你认为我出了那个家门还会再踏进去一步?”过年。合家欢乐的时辰,我是傻到了怎样的地步才会再去掺和一脚呢。
  他沉默。
  我又添了句,“江小姐还好吧。”
  “唯一……”
  “还好吧?”我心中一声冷笑,却是逼问。
  “嗯,还好。”
  “既然大家都好,那皆大欢喜啊。”我笑了,夹针带棒地说着,“你也别再让韩阳戈监视我了,多累。我看到他就想到你,也怪不舒服的。”
  他沉默了。
  我便转身回去把手机还给了韩阳戈。
  其实那一年出了事情后,我就不再和成嘉泽说话了。他便更加小心翼翼地讨好我,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这通电话应该是这几年我们说的最多的了。
  我不知道他懂没懂我的意思。总结来说就是,安好,勿烦。
  韩阳戈接了两句就挂了,然后盯着我,“苏唯,谈谈?”
  我真觉得跟他没什么可谈的。却不想周子佑和贺莲语闻言居然自觉退避三舍,眨眼不见了人影。
  “好,谈什么?”
  “我知道嘉泽他当年做的事真心是天理难容,渣男一个!”他有些激动,两手固定住我的肩,“但是他也不好过。我虽然大学考来楚京,跟他见面机会少了,不过这么多年的兄弟,我知道他对你的愧疚……”
  哟,还真不愧是兄弟,这有的没的的你都知道。
  我冷笑,垫了脚尖,恶狠狠地盯着他的眼,“他是愧疚,但是,他从来不后悔。”
  一切为成嘉泽说情的人,我都没来由地有些怨恨。仿佛他做这决定太过艰难,我这个牺牲品应该
  加以原谅。可笑至极。
  那时候,江雅薇也来找过我,说了一堆有的没的的,拽着我的手直哭。我忍了很久在没往她脸上甩巴掌,毕竟于我心里,错的不是她,却也不愿听到她猫哭耗子。那天回家,我翻出把美工刀,在自己大腿上齐齐地划了几道口子,不深,却足够让我稍加释放。看着血珠滋出来的时候,一切都可以平静下来。
  “苏唯……”
  然后林萱狗血地出现在了他身后。许是我们俩的姿势看起来实在有些暧昧,她愣了片刻,才出声招呼,“嘿。韩阳,苏唯。你们在干吗呢?”
  韩阳戈吓得一跳,猛地放开我,还向后跳了半步。
  不禁骂了声,这不是摆着在“欲盖弥彰”吗。
  也罢,终究不是我的事。
  “偶遇。”我指了指前面,“我去图书馆,再见。”
  其实离开厦海以来,我已经收获了许多。
  最让我温暖的一个是许向,最让我幸福的就是远离成嘉泽。可惜,后者的获得却没有那么干脆利落。
  总是时不时在我脑海中跳闪不定。如果没有韩阳戈,也许就会更彻底一些地离开往事。
  然而,后来才知道,其实连前者,我都没有那么纯粹地得到。
作者有话要说:  想起我那平淡无味却无法让人不怀念的大学生活。

  ☆、过往时光的模样

  决赛延期以后一直没有通知具体时间,反而是Freeway的歌友会的日子转瞬到了。
  安锦年从几天前就开始处于亢奋状态,她最喜欢欧阳。说这种放弃普通人生道路,毅然辍学去追求梦想的人实在太过帅气、太有魄力。譬如韩寒,同样深得她心。正因为他们的人生不可复制,
  才更添了些色彩,让人心向往之。
  “啊!欧阳小帅!我马上就可以见到你了!”
  “那其他两个不都是辍学去搞音乐的吗?你怎么不爱其他两个?”
  “欧阳帅啊!歌唱得好呀!”
  所以辍学什么的,不过是喜欢的调味品罢了,绝对不是根本原因。
  歌友会是在星期六的晚上。按理来说我是要去上班的,我本来想让他们把我的那张票转给黄牛,结果许向硬逼着我去请假了。他表情很认真,我所剩不多的第六感告诉我,今晚很重要。
  星期六早上下班回701补眠,对于脸上的妆已渐渐习惯,现在我已经能脱离何恬叶的帮助独自上妆了,卸妆自然更不再话下。只是有时实在困得要死,倒床上后再被许向拖起来。
  总之今天我拖着万分疲累的身子爬上楼梯,在门口被绊了一跤的时候,神智都未清醒,头直直撞在了大门上,疼得我咧了嘴。
  肇事者急急地过来扶起我,看着我额头的包,满脸歉意,“真对不住,怎么样,没事儿吧?”
  我一下清醒了,摇了摇手。眼前的公子哥戴着副大墨镜,穿得一身新潮,地上散着许多烟蒂,看样子在这里站了许久了。
  我掏出钥匙准备开门,听到后边语带诧异,“你住701?”
  我原本以为他应该是找702的人,现下听着语气却仿佛是冲着701来的,不禁点了头,然后脑子里一阵灵光闪过,话就脱口而出,“你找许向?”
  他张大了嘴巴,支吾了半天才冒出一句,“我靠,你该不是她女人吧?”
  “我们住在一起。”
  “而已”两个字我没好意思加。结果他却把我手里钥匙直接抢去了,“你先别开门,我这脑子还一团糊呢。”
  那您自个儿靠边糊去,我快困死了。
  我索性敲了门,许向双休日和我作息时间一样,现在肯定是醒着的。所以这个人在门口站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在犹豫什么。
  手刚磕上,门就自动开了。
  许向探出身子来,“大早上的你和谁吵吵……”他自己把话吞了,看着我旁边的人愣了一会儿,“阿克。”
  那人摘了墨镜,我看着竟有几分眼熟。
  他似乎还未准备好与许向见面的场景,怔在原地半天才叫了声,“团长。”
  我在脑海中思索了好半晌,由于困乏状态,一片混沌,终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直到他自报门路,颇为局促不安地说着,“我们今天在楚京有演出。我……我给你送票来的。”似乎非常怕被拒绝。
  看到他手里的票,不禁恍然大悟。Freeway的某人。贝斯还是鼓手来着?
  “哟。第一排啊,好位置。但你就给我一张,我女朋友怎么办。”他有些阴阳怪调地说着,也没有看我一眼,只是盯着那票。
  那是他第一次口头上点名我们的关系,可是,却一点都不让人愉快。他不过是说给眼前的那个人听,连介绍都不是,还隐隐带着些别的意味。像是……痛快地炫耀。炫耀,他过得很好。向旧人如是说。而我,是被拿来炫耀的工具。
  “你……肯去?”他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去啊。我都掏腰包买好了票的。可惜位置不佳。”那样的许向跟之前的他判若两人,话语正常,调里却跟带了刺似的。
  “你等等!我一会儿就给你送来。”他兴奋地转身就要往楼下冲,眼神掠过我的时候充满了疑惑与好奇,却是把话全憋住了的感觉。好像许向的愿意是天大的蒙赦,也是最优先的重要之事。
  “哎,还有我的团员拖家带口的,一共六张。”
  他停了脚步,“团员?”
  许向冷笑一声,“不许我再组个乐队?”
  “没。我去取票。”他转身又走了。
  我以前就觉得许向和Freeway有着某些联系,这样听来,甚至他以前就是其中的一员。可能还和现在一样,是领导者的地位。
  那为何,Freeway的走红却没有他的参与呢?
  其实更让我介怀的是刚才那意有所指的话,我不敢问,你那句话是想说给谁听。我不敢。所以只能越过他,拖鞋,跑去卫生间把门锁了,卸妆洗澡,一出来倒头就睡。不给自己一点和他交谈的机会。
  他却依旧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声音很轻,全然没了方才的怪异语调,“苏唯,你怎么了?吃点再睡?”
  我一直觉得自己可以把情绪隐藏得很好,至少在应该心粗的男人面前可以瞒天过海。却不料如此。蒙了被子,“不吃了,起来再吃。”
  他把被子整个掀开,然后将我抱了起来,额头抵着我的,“说,怎么了。”
  我真的不敢问我对于他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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