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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绣楼记-第28章

小说: 绣楼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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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云看看康夫人,夫人一脸从容:“知道先生平安,我就没什么要紧了。我流亡半生,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你也不要再操心了。”
曼云见她这样说,心里一阵阵疼。过了一点钟,曼云登上自家的马车回家,也不知道康夫人到底要用什么办法离开,心里一直悬着。这一天的功夫,事情转变得太快,曼云整整两天没有睡好。晚上六点钟,曼云的生日宴会也要开始,她本想先睡一会儿,可是心情烦乱,也没有睡着,只好换了衣服出来。
冬天天黑得早,不过五点来钟的功夫,天就黑下来,宾客也来了不少。汪家自诩开明家庭,请的也是社交场上的年轻人,因此也不在门口设桌子登记礼金,只请宾客进院里,到了晚上,当场叫曼云这个寿星拆看礼物。
曼云这个正主并不十分热心,脸上虽然挂着微笑,动作上却有些敷衍。汪太太不停地撺掇曼珺穿行周旋在众人之中,结果曼珺也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另一边,何公馆里,几位小姐和舜卿刚准备上车。慧瑛和梦卿坐一辆,舜卿开自己的车载佩卿去。一路上,佩卿不停地说话,问道:“四哥哥,第一次给人家贺寿,你送什么呢?”
舜卿只是开车,也不理她,嘴上却挂着笑。
“三天两夜没歇着,找来什么宝物?也不给我看看,转手就要送人了。”佩卿嘟起嘴,见舜卿也没有要告诉自己的意思,便说道:“是法国香水?”
舜卿笑道:“若是你庆生,这礼物倒还合适。”
佩卿又想了想,说道:“还是皮包?”
舜卿还是笑得不以为然,佩卿也知道他不会送这样俗气的东西,便笑道:“难道是一只大乌鸡?”
舜卿喷笑一声,道:“亏你想得出来,我送这个做什么?”
佩卿笑道:“补身子啊!你就告诉我是什么吧!难道是海外文物?”
舜卿说道:“这个还近一些,你也不用瞎猜,见到了不就知道了?”
转眼到了汪府,舜卿停下车,等着他二嫂和梦卿,一同进了汪府。
“曼云小姐的家这样古色古香!”梦卿不由得感叹道。
慧瑛笑道:“真是洋小姐,颐和园也不知道去过几次了,还稀罕这个宅子?”
梦卿笑道:“那些地方好些屋子都锁了,虽然有人多,却没有人气,不像这里。”
罗发见这几个人过来,看了他们的请柬,连忙哈腰陪笑招呼道:“原来是何家的奶奶小姐和少爷,快请过来。”他领着几个人过了垂花门,进了大厅。大厅里已经有不少人,他们大都是相识的,便忙着招呼起来。
舜卿一进来就看见曼云,只觉得她虽然脸上挂着笑容,却是一脸疲惫。他想过去,又觉得这个时机并不是十分的好,因此只是远远看着,也不动。
一会儿,曼云就看见鹏清和她的哥哥鹏展过来,连忙迎过去。鹏展性格温顺,戴着玳瑁边的眼睛,平时总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今天她看见鹏展虽然衣着光鲜,可是眼睛里却没有了往日的神采,不禁心下感慨,面上也不好说破,只是笑道:“好久不见了,鹏展哥哥。”
鹏展点点头,也没有说话。鹏清拉着曼云到了一边,说道:“我本来想着,这里人多,也许能让他变变样子,谁知还是这样。”
曼云皱着眉头说道:“去没去医院瞧瞧,别落了什么心病。”
“你也说是心病,这哪里治得了呢?不过这些日子他也好多了,刚回来时天天闹,知道庞小姐嫁人了,就跟失了魂魄似的,吓得我不轻。现在心智不糊涂了,只是不爱理人。”
曼云说道:“既然有好转了,就应该不会有事。你也放宽心,将来你家娶了少奶奶,事已至此,他也就想通了罢。”
鹏清感叹道:“这哪里是想通?这叫认命。”
曼云一时无语,一会儿,又笑道:“你也不要愁眉苦脸了,这是给我拜寿的样子么?一会儿可要罚你的!”
鹏清想到这是人家生辰,不能令人开心也就罢了,还徒增伤心事,便改口道:“是我错了,认罚!”顿了顿,她又说道:“我听你声音有些闷,是伤风了么?”
曼云说道:“前天夜里受了凉,这两天没有好好休息,断断续续地就有些难受了。”
鹏清说道:“怎么就不好好休息呢?这样大的一个人,还不会照顾自己!”
曼云打趣道:“我心里还小着呐!不像某人,要当太太了呢!”
鹏清涨红了脸,说道:“你这个烂舌头的坏蹄子,我好心提醒你,你倒说我的混话了,我今天定不饶你!”
曼云连忙躲闪,嘴里也不服软,说道:“刚才还要认罚,现在倒不肯绕我了,这是什么道理?”躲着躲着,身子撞到一堵墙一般,把曼云又撞回来。曼云吃痛,抬眼一看,竟是那天的唐仲秋唐先生,他个子很高,长得也还算强壮,可是被曼云这一撞,竟有些趔趄,稳了稳,他才笑道:“汪小姐,生日快乐。”
曼云想到这个唐先生估计并没有见过自己,便笑问道:“先生是……”
仲秋笑了笑说:“是我唐突了,我叫唐仲秋,我妹妹唐静秋和令姐是同学。”
曼云笑道:“幸会,令妹来了没有?”
仲秋指着外面说道:“似乎与令姐详谈甚欢呢。”
曼云看到大厅后面说得正起劲的曼珺,正巧曼珺实现扫过来,曼云一招手,曼珺便兴奋地快步走过来。
“唐先生,你在这里!”曼珺说道。
曼云道:“你们先聊,我失陪一下。”说着曼云离开了几步,回去找到鹏清,鹏清在她耳边说道:“刚才那个人,腿好像有点毛病。”
曼云一惊,朝着仲秋多看了两眼,问道:“你怎么看出来的?”
鹏清说道:“你刚才那一撞,力道也不大,他就站不稳了,肯定是腿脚不好。”
曼云看着仲秋,他转身的时候动作确实缓慢些,但是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残疾或伤病。曼云笑道:“算了,人家的腿脚怎么样,也不与我们相干。”
她们聊了一会儿,曼云就去陪别的客人,到了晚上七点半左右,大厅里摆好了筵席。今天请的人虽然不算太多,可是也有三四十人,大厅里满满坐了三桌。伯荪怕年轻人因为他拘着,也没有出现,只有曼云曼珺和世番张罗。曼珺几乎不管事,只管和唐仲秋兄妹聊天,多是世番和曼云出面。何家的少奶奶和小姐们作为上宾,安排在曼云一桌,佩卿就坐在曼云旁边,席间她少不得提起自己哥哥。
“曼云姐姐今晚要发财了。”佩卿笑道。
曼云知道她说话喜欢拐弯抹角打趣人,因笑道:“你又要说什么?”
佩卿煞有介事地说道:“今天曼云姐姐过生日,大家少不得送你礼物,可不是发财了?就我知道的,我四哥哥为了曼云姐姐的礼物,可是费尽了心思呢!”
曼云低头微笑,没有说话,曼珺不由得搭话说:“什么意思?何先生费什么心思呢?”
佩卿说道:“我四哥哥送礼不肯跟人雷同的,所以煞费苦心。特特的寻来了伦敦拍卖行拍出的宝贝,为了把这宝贝弄到手,他可是三天两夜没休息,累都累死了!曼云姐姐就等着看吧!”
曼珺没有多想,只是惊叹:“何先生真是大手笔,那是什么宝物?”
佩卿说道:“我自己都没见过呢!所以想沾曼云姐姐的光请我看看啊!”
曼云只是微笑,还是不肯多说话。
这餐饭对曼云来说,极为煎熬,她心里记挂着康夫人的安危,又一直有人敬酒,筵席快结束时,她两腮绯红,已经有些醉了。
撤了酒席,大家聚在大厅等着曼云拆礼物。寿礼从来没有什么特别,拆着拆着,众人都失去了兴趣,直到舜卿把礼物送到曼云手里,曼珺想起佩卿的话,很是期待,睁大了眼睛看着。
“这是件极常用的东西,曼云小姐喜欢写毛笔字,恐怕每天都能用到。”舜卿说着,晶亮的眼睛看着曼云。
曼云一看,是个极为精致的匣子,打开一看,是一只玉笔洗。
“真漂亮!”曼珺站的最近,不由得感叹道:“做工很精巧,也没有雕琢的痕迹,颜色还这么漂亮,好玉加上好做工,真是上品!”
曼云抬起头,对舜卿笑道:“谢谢。”
舜卿为她的态度有些失望,但还是笑道:“我知道曼云小姐平时喜欢练字,如果用这只笔洗,就算是物尽其用了!”
舜卿想着,她用着这只笔洗,会不想起自己?以后她每天练完字,都会想起自己,也是很好的事情。
曼云笑道:“这么名贵的东西,我怕舍不得呢。”说着便把笔洗收进匣子里放在一边,继续拆看别人的礼物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曼云正拆着一件礼物,就听见佩东的声音,她顿时停住了动作,抬起头往门口看。佩东身上的黑色大氅还没脱,却也衬得他高大魁梧,硬挺俊朗。他一脸的歉然,说道:“在下有事在身,来晚了。”
一时间,不少年轻小姐都红了脸,曼云惦记佩东已经很久,立刻跑到佩东跟前,看着佩东。佩东冲曼云点点头,曼云才算是舒了一口气。可是他们这个举动在别人眼里,竟有些深情款款的意思了。舜卿看着被曼云放置在一边的匣子,又抬起头看看这边深情对望的曼云和佩东,只觉得心像是掉进了海里,还在一点一点沉下去。他一开始没有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现在自己的一番情意被这个女人无视,这就是报应么?
佩卿明白舜卿的心思,看他一脸落魄,实在心疼,这个时候安慰他又怕他更加难受,因此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站在了舜卿身边。
“佩东哥哥,你的礼物呢?”曼珺问道。
曼云知道佩东这两天的事情,能够来已经十分不易,定然没有精力为自己准备礼物,便悄悄拦住曼珺。
佩东对着曼云微笑道:“我有带。”说着,右手从大氅里伸出来,手上握着一只细长的天鹅绒盒子,说道:“微微薄礼,不成敬意。”
曼云有些诧异,接过盒子,打开一看,竟是一只极为华贵精致的钢笔,曼珺不由得惊叹道:“万宝龙!这支钢笔在画报上见过的,中国也有吗?”
曼云抬起头看看佩东,佩东说道:“我不懂得这些。”
曼云也不想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这里,便笑着说:“再看看其他的礼物。”说着就把众人往原来的地方引,又开始拆礼物。拆完了礼物,开始放音乐,曼云和世番跳了一曲,刚停下来,舜卿连忙迎过去,伸出手说道:“曼云小姐,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曼云笑道:“我有些累了,况且何先生是绝对少不了舞伴的,我失陪了。”说着曼云便悄悄离开了大厅。舜卿看着自己伸在外面的手,胸腔里一阵阵苦涩的滋味涌上来,手渐渐变成拳,久久不能展开。

夜话

花厅里,只有曼云和佩东。
“康夫人已经在天津登船了,安全不成问题。”佩东说道,声音里有些疲惫。
曼云悬在心口的一颗石头总算落了下来,说道:“这就好。”说着,竟有些哽咽。
佩东不知道该说什么,踌躇了一会儿,才道:“你不要难过,看见你哭,我很难受。”
曼云一怔,抬起头看着佩东,外面的电灯光投在他脸上,不知为什么,曼云反而更加不能平静,垂着头,眼泪不停地滚下来。
佩东看着曼云,她的眼睛红红的,眼里的泪水反射着光,显得楚楚动人。这眼光牵动了佩东内心的温柔,他只想静静地看着曼云,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掏出手绢子给曼云擦脸。曼云浑身一震,还是乖乖由着他擦,轻轻说道:“康爷爷待我很好,他那样忧国忧民,却在花甲之年还要亡命天涯。我什么忙都帮不上,他们……是白疼了我了。”
佩东说道:“康先生不过是避难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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