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国朝凤-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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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北镇王在哪里呢?自己救的人到底是谁?
信函已成灰烬,凤绿用手指用力按了按眉心,长吁了一口气,顺手带过一旁的披风走出大帐。
马棚前,只见梓翚抱着他的马大声喊:“追尘——我想死你了,我以为你抛下我了!对了,有没有好好吃饭!挑食没!”
“吃的是鲜草,很挑食。”凤绿站在马棚外看着眼前的梓翚激动地就差鼻涕眼泪没一起掉下来了。
“是凤绿啊,你也来看追尘?”
“追尘,好名字。与这匹马很相配。”凤绿说着走到追尘面前,伸出手轻抚过那柔顺的毛发。
“它让你摸!”梓翚惊呼,“它让你骑过吗?”
“嗯,是一匹难得的好马,速度快的惊人,而且极通人性。”
“太好了,我把它送给你!就当谢你救了我。”
“看得出追尘是梓翚的爱马,君子不夺人所爱嘛。”
“不会,不会!好马配英雄啊,我诚然配不上追尘。我又要报答你的救命之恩,现在我只
有这匹马,你不要马,那我就以身相许了?”梓翚期待得看着凤绿。
凤绿听到这句玩笑话,反笑道:“与你相比,我反倒觉得与追尘更投缘。既然梓翚兄一番美意,那我就收下追尘了。”
追尘盯着梓翚,仿佛听懂了刚才的对话,在做最后的告别。梓翚轻轻拍拍它的头,“终于有人照顾你了,你的新主人会很疼你的。放心,我会常常来看你的,好不好?”
追尘竟然点了点头,“乖——”梓翚开心的笑了,双眼微微眯起,嘴角满意得浮动着仿佛扬起舒心的和风,接着又看向凤绿说:“它是你的了,要不你重新给它起个名字?”
凤绿望向追尘的眼睛,无奈地笑笑,“算了,叫‘追尘’不是很贴切么?”
“呵呵,好吧,那我就勉为其难同意保留这个名字好了。”
又过了几日,梓翚的外伤已无大碍,只是内伤未愈,箭毒未解。碍于军中有外人,诸多不便,苏月、星晓是女子,也不便长时间留在军营,于是凤绿让梓翚住进了罗林城内自己的府邸。
凤绿长期带兵驻扎在罗林城外,白堇王便下令将城守府第改建成了这座将军府。
据说凤绿将军有长年的顽疾,多年来召集了许多名医制药,研究医术,充分利用罗林的药物资源,更索性将将军府的前院改为医馆,使军队士兵乃至罗林百姓的体质都有了明显提高。
凤绿自己也久病成医,尤其善于使香和用针。
梓翚一住进将军就好奇的看这问那,身上的毒被这里的大夫解得差不多了,至于内伤,他原本就不在乎,更不会特地去疗养,就按时吃苏月送来的药,倒也乐得自在。
凤绿则埋首于军政,紫宸这场仗虽胜了,但伤了元气。这几年实力大增的白堇对现在伤了元气的紫宸来说当然是个威胁,倘若不趁现在将身在紫宸做人质的太子尚玄解救回来,将来恐怕再难有机会了。
但就凭紫宸此时对白堇的几分忌惮是远远不够的,紫宸的实力本就雄厚,而这次竟然在北镇军溃
败的情况下仍能扭转败局,其实力实在是不可估量。
凤绿的眉头这几天都不曾舒展,一边忙着部署军事防御,加强边防,一边上书白堇王讨论应对之策,反对朝中保守派的苟全主张。
忽然间朝中传来控制堇都亲军的将领倒戈,加入了保守派的阵营的消息,为防止保守派发动政变,挟持白堇王逼凤绿交出兵权,白堇王紧急密召凤绿入朝稳住大局。接到王令后,凤绿率亲信部队连夜赶回朝中去了。
一方面,梓翚在府中闲的无事,每天拉上苏月就往外跑,从城东的包子铺晃到城西的茶摊,认识了城南老王家四岁的小儿子,知道城北张大娘的豆浆最好喝,这不大的界城被他玩了个底朝天。
将军吩咐过,除了军营,不限制梓翚的自由,苏月也只好跟着他,照顾他的饮食起居,提醒他吃药调理,生怕出什么岔子将军回来怪罪。没几日,苏月和梓翚熟络起来,天天有说有笑倒也开心。
另一方面,因为凤绿日夜兼程,终于及时赶回堇都,化解了一场危机。只不过是几个小人物的闹剧罢了,几位元老重臣都被蒙蔽而不知详情。
不过凤绿倒是趁这次机会肃清了朝中的顽固势力,大力提拔了几个年轻的心腹。保守派的势力受到重创,只剩少有的几个人担着虚职。
凤绿这次回来的真正目的是与白堇王商讨如何借这次机会将身在紫宸当人质的太子尚玄解救回来。
白堇王云麟年少时是名噪一时的才子,只可惜身体有痼疾,但他为人专情,一生只娶了来自明翎的明芷素,自从王后死后再未续弦,尚玄便是云麟和芷素唯一的儿子。这位太子自幼聪颖过人,十六岁时已执掌白堇国内大小事务,文韬武略皆胜其父,在当时被称为白堇之子,誉为可以将白堇带向光明的人。
可偏偏造化弄人,白堇在七年前的那场大乱中战败,被迫将太子尚玄送往紫宸当人质。
凤绿思量直接要求紫宸放人是不可能的,再三商讨下决定用千宁公主将太子换回来,然后再找机会让公主脱身。千宁是尚玄的胞妹,白堇王云麟的掌上明珠,因身体与其父王一样,所以自小跟在兄长尚玄身边一同习武以强体魄,不论学识武功都不输她的兄长。
更有天下传闻,十岁就弹得一手好琴的千宁公主有一把号称天下五音之一的凤琴,可惜这位很少露面的公主自从兄长尚玄前往紫宸当人质后便再也没有动过琴,反而更是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记忆。
她不过只是改头换面,以凤绿的身份挑起了原本属于她哥哥的担子,帮助白堇王治理国家,成为了十年后名动天下的白堇之凤。
多年来,凤绿只以男装示人,一是行动方便,二是便于隐瞒身份。
为了白堇现在的繁盛凤绿所做出的努力和牺牲,所承受的苦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凤绿行事果决,眼光独到,决策精准,极富军政才能,处事作风与男子无异。事实胜于雄辩,多年骄人的政绩和战绩,加之凤绿做派强硬使得众臣对她心服口服,她在朝中的势力还在不断做大做强。
倘若她用公主的身份掌政的确名正言顺,阻力会大大减少,但是这样一来各国必定会企图通过联姻来掌握白堇实权,这样反而陷白堇皇族于不利,为了不成为皇权争夺下的牺牲品,她宁愿通过实力而不是身份来奠定自己的地位。在她的恩师协助下用毒令肤色呈现墨色,声音变得低沉略带些沙哑。容貌和声音的改变让她得以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
对于白堇百姓而言,公主很快便成了一个象征性的存在。凤绿十四岁时,成为参政,靠着白堇王的信任以及五位元老的全力支持作为背景得以顶住压力,一方面安抚反对者,拉拢中立者。另一方面,依靠五大臣培植自己的势力。
这些年有人说她是女子反而已经很难令世人相信了,久而久之人们将这位极具才干沉稳内敛的冷峻“男子”称为白堇之凤,其在白堇号召力可见一斑。
在凤绿身边从侍的人自尚玄离开后便只剩星晓和苏月二人,此外就只有安排这一切的白堇王和支持她的五位元老重臣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外界对凤绿身份的猜测是众说纷纭,最初各国均花大力气派人调查这位凭空出世的能人,结果都是有去无回,凤绿本人更是对所有传言一概不给予回应,这反而使得她的身份更加扑朔迷离。
现今,五大臣中三位已因旧疾而去世,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越来越少了。
凤绿思来想去,觉得此次时机绝佳,紫宸元气有损,一时不会再与白堇交手,凤绿料定紫宸不会轻易服软,要他们自愿交出尚玄可能性极小,然而机不可失,必须趁白堇对此时紫宸的威胁力大大提升把尚玄解救出来,加之父王年事已高,身体大不如前,白堇需要尚玄回来继位,否则她决计不会放下白堇大小事务而选择冒险去紫宸救回兄长。
起先白堇王再三不准凤绿去冒险,将尚玄送走他已悔恨数年,深觉对不起已故的妻子,他不希望再失去女儿,这天下倘若没有牵挂,都只是空谈罢了。若不是凤绿执意且他思子心切,他万是不会首肯。
凤绿带着前往紫宸的王令动身了,她心中想不通的是:紫箐一战,紫宸王灼风到底玩了什么把戏?紫宸北镇王灼言如今在哪里,北镇军现状如何?那个梓翚到底是谁,他留下来的理由是什么?
带着这些疑问,凤绿离开堇都返回界城罗林。
、交手
凤绿再回到罗林已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她是先于公主车驾几天到达的,为了尽快部署好公主出使紫宸的事务。
三日后,各项事宜差不多都安排妥善了,凤绿骑着追尘从军营回到将军府。看天色尚早,她便来到梓翚住的的小院,梓翚和苏月都不在,想必又去哪里玩了。
看着满屋子里梓翚买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她不禁笑了出来,顺手拿起了长案上的玉雕古琴,小小的古琴不过一个大拇指大小,拿在手里把玩着竟舍不得放手。
凤绿笑着看着大大小小玩意儿,不经意间瞥见挂在墙上的剑,记得这把剑原是挂在追尘身上的,大概是马夫把剑送了过来吧。不过,凝视着这把剑,是用上古玄铁锻造而成,剑身无光泽,但所有照到剑身的光芒仿佛都会被这把剑吸走。
凤绿的眉头忽的又紧起来,一股危险的暗流涌动在她平静的眼中。她想,如果梓翚是紫宸的北镇王,那他为什么至今没有任何异常行动。如果不是,那他此时又意欲何为?
这一夜,凤绿辗转未能入眠,最近有太多事发生和将要发生,北漠九国表面的平衡状态也许就要打破了。她这次决定去紫宸到底是不是最明智的选择呢?哥哥尚玄这些年过得可好,自己能否全身而退呢?
忽然,凤绿头晕起来,瞬时全身发冷而汗却从额头上细密得沁出来。她趁自己还算清醒急忙打开床头的乌木匣子,服下一粒药丸,一下子人缓了过来,却再无睡意。
夜几乎已经过去,天开始泛起微光,凤绿起身坐在窗前,静静地看着天空的蒙蒙亮。这一刻她感觉周围的一切就像是一杯凉了的茶,没有冒出浓浓的热气,反而冰凉的很透彻,可以让她看得很平静、很轻松。
凤绿一时兴起只穿着素袍便走到院中,随手折下一根树枝,只听簌簌几声枝上的叶片已经如蝶舞般在空中翩然。碧绿的蝶趁着这未尽的夜色跳落在素色的长袍上,完美的成为了素雪中的碧玉。
最令人惊奇的是凤绿的皮肤在这黎明竟然泛起若有若无的星光似的银光。凤绿完全沉浸其中,直到要收势才猛地注意到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的梓翚,还没等她开口,梓翚已经回过神先一步讲到:
“呵呵,凤绿早练呢。我是一不小心才看到的,可不是故意的哦,我正准备去城东张大妈那儿抢第一碗豆腐花。要不我请你一起去吃豆腐花,就作为我有幸看到凤绿练剑的谢礼好了!怎么样,走吧!快点,再不早点就吃不到第一碗咯!”
梓翚噼里啪啦说了一长串反倒把凤绿心中刚才的不快全驱走了。
凤绿笑笑不作答又开始练起剑来,梓翚见状也不再说什么赶着去吃豆腐花,正要走出院子只听身后唰的一声,梓翚头竟未回头,只迅速举起左手树枝便在他的左耳畔被劫住,耳畔立即又传来凤绿的声音:
“恢复得差不多了吧。”毫无挑剔的肯定语气不容置疑,凤绿一边儿说着一边儿不紧不慢的走到院中的树旁折下一根树枝。
“呵呵,那我就陪你过过手?”梓翚嘴上又飘出一抹笑,“要是我伤了你,罪过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