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爱情不打折-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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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就好。”我笑了笑,浅埋着苦涩。掏了钱,付账。
“幸福不幸福也就个感觉,人要知足。”她笑起来真好看,是那么的干净。这样的人生多好,爱也简单,知足就好。
人生就是一个在不断比较中寻找烦恼的过程。
回到志雍家,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细细的看着那张已经看了快三十年的脸。不断的变着方向,眼角是细纹。不是,是皮肤的纹理,而我却觉得老了。坐在马桶上,打开窗,开着小小的胡同,那里有二个孩子,疯跑着,追逐着,不知道累。我好累,一个人渐渐从马桶上滑下,坐在地上,委屈的哭了起来。生活为什么这样压抑。
我都不敢再问讯志雍的生意怎么样了,母亲倒是极热心的,并不知道我每日里去志雍那,总是带了各样的消息和传闻给我。一个比一个糟糕。
“你也倒是去看看他,安慰一下也是好的。”我吃着饭,完全没有味道。
“吃你的吧,怎么知道女儿就没去看呢?别再说那些不知从那听来的消息,人家胡编排志雍,你也跟着满天飞的传小道消息啊。”我爸止住了我妈的话。
夜里刚睡着,玫瑰打来电话。
“生了,生了,是个七斤重的大胖小子。”
我坐在床上,掀开窗帘,昏灰的天上,有一颗星星,一个小生命,并不完全带着祝福的小生命,还是来了,来到了这个尘世,艰难的尘世。
“你听,听,他会哭哎,你听,哭的多好听,多响啊。”这个世界,只有孩啼给人们带来幸福,人为什么生下来就哭而不是笑呢?
“你别挂啊。”玫瑰那边传来了玫瑰在哀求医务人员抱抱孩子的请求,和那花一样的笑声,不过,没逗两分钟,就被医务人员抱走了,接下来,就是玫瑰撇嘴的叹息声。
“皮肤好滑呀,怎么形容呢?是那种软软细滑的感觉,手一触,觉得什么也没触到,不过,你却感到,你是触到了心灵,心上轻轻一滑,你就爱上了他。”玫瑰不知什么成诗人了,我也感受着新生命到来的幸福和喜悦。
“可惜他那死鬼爸爸死活不肯来。”玫瑰话一转,又接到了那悲凉的一面。
“明天,我去看看小孩子吧。”接到电话,我第一次有机会说话。(。wrbook。)
“好,在妇产科二零三,正好,明天你替我会,我去给旭静买些东西。”
“需要什么,我买好了,明天你也休息会。”心想,当初还许诺给旭静找一个月嫂,被桔子的事一岔,又因为志雍的事搅的心里没一点干净,也跟落下了,如今买点东西,总算尽点心意。
我只能给你这么多了八
“那也行,我找一下单子。”玫瑰找了单子,我一一记下,不过是些奶瓶、奶嘴、吸奶器、尿不湿、卫生纸巾一类的东西。
再看时钟,指向夜里三点,我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反正也习惯了,从知道志雍出事,三夜中有一夜能睡上四五小时也是好的。眼皮子象是有棒子撑着般,就是闭不上。
打开电脑,却什么也不想看,有个图象在眼前就行,不会乱想,心也不知飞到那里去了,就这么呆着。
“在吗?”我的电脑上弹出个小的对话窗,是头的弟弟。
“在。”
“半夜不睡觉,偷菜呢?”他倒给我找了活干,打开农场,菜全都枯死了。
“怎么没反应,是睡着吗?”
“没有。”我回着。
“挺郁闷啊。”
我发了个笑脸,脸上是挤不出一点笑了。
“你朋友的事,我听说了,没事,我哥给他找了最好的律师。虽然不好打,也不见得会输。”我看着也不见得会输,心更乱了。
“不过,这种事,最怕的就是拖泥带水了,有的一二年还在打着呢?”一二年,不要说一二年,再这样下去,一二个月我就得崩溃了。
“你没事吧。”头的弟弟发了个大大的图片。
“没事。”
“没事就好,我哥不知道我们有联系。”
“嗯。”发了一个字,省得他以为我消失了,睡不着,有个人说说话,也会过的快一点。
“还有件事跟你说,你的朋友不想让你知道他的事,就算你知道了,他也不想让你知道他有多惨。听我哥说,他快撑不住了。我哥说,要是不行,就不要打这个官司了,费时、费力,如果不打,公司还能渡过眼下的难关,可他说,砸锅卖铁也要打,就为给中国人争口气。”
“他要打下去,估计会破产。”破产,这是我早就想到的,也是最不愿发生的,志雍的性格,事业比他的命还重要,要是破产,不敢再想下去了。
“你就当不知道吧。”头的弟弟提醒我。
“谢谢。”
“他很爷们。”是啊,爷们,这个伪娘横生的年代,爷们就是对男人最高的评价了吧。
我关了电脑,一个人坐到天亮。
“你去上班,这些天这么早,你们换老总了啊。”出门时正好见到了去晨练的母亲。
“没有,一个朋友生了孩子,去医院看看。”我回着。
“路上小心点。”我妈和我一起出了门,她去公园,我去超市。买好东西,直奔医院。
这是我第四次见那个叫旭静的女人。人生,是一出戏,你永远不知下一回会怎么样,当时,在森林里,我是做梦也不会想到,有一天,我会去医院看她。
医院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楼下来断的出生,楼上不断的死去。灵魂会不会从上面坠下,直接就到了新生儿的体内呢?未未的继母,叶兴达的妹妹,是不是也重新投胎了呢?
很意外也很不意外的相见。
邰斌也在那,玫瑰估计走了,没见着她的影子。
“漫凝。”邰斌喊着,却又别了头,未婚爸爸,我在脑子里想。
“坐吧。”旭静说,女人当了母亲,就会脱尽锋利,只剩温温母性,旭静也是如此。
“一些必须品。”我打开床边的柜子,放在了里面。
“玫瑰才走。”旭静说着,明显是找不到什么话题。
邰斌一句话也不说,一边上削着个苹果,那个果皮一圈一圈,总也削不到头。
“长得真像我孙子,那小脸,粉嘟嘟的,比小姑娘都俊,真可爱呀。”不用扭头,就能听出声音是邰斌的奶奶。
“咱们家有三十年没添过口了吧,这一回,我得自己带,把邰斌小时候的缺憾补回来。”这是邰斌的母亲。
“行,反正在咱家,我只要能天天看着就行了。”邰斌的奶奶笑的真响,还没进病房就听见了。
门开了,我起身。
“哟,漫凝。”邰斌母亲的脸上闪过一点窘态,不过很快就消退了。
“来看你侄呀。”邰斌母亲不愧当了多年领导,反应相当快。
“是啊。”我淡淡笑了笑。
“你要早来一会就好了,这医院那都好,就是看个孩子,还得给定个时间,下次吧,下次姨带你去,长得和邰斌小时候一个样。”邰斌母亲说着,一边拉着我的手,让我坐下。
那个苹果还在削,看样子还得些时候。
第15卷
绘事后素一
“那我先回去了啊。”我起身要走。
“再坐会呗。”志雍的奶奶说,志雍母亲和志雍都没留我,这样的气氛也确实有点儿怪。我笑着说,还有事。
“那让,邰斌去送送你。”邰斌的母亲说。我点了头。
“谢谢你来看我。”旭静略抬了抬身子。
“你躺下吧,好好休息。”志雍放下那个他仍旧没削好的苹果,出来送我。
走廊上静静的。不像是产房区应有的。
“回去吧。”我对邰斌说。
“啊,嗯。”邰斌没说什么话,嘴里一个个字一个字的哝着。脚却没停下来。
“听说,小孩子七斤。”我问。
“啊,是吧。”听着那个两个字凉凉的。想起昨天玫的形容,你就爱上了他,而这个父亲,在见过自己的骨肉后,还没爱上他吗?
“那个绿祖母,抽时间,还给你吧。”邰斌看着我,没吭声。
“你家祖传的东西,不比别的。”邰斌仍旧没说话。
“那我走了。”我转身欲离去。
“其实。”是邰斌,话说了一半。
我转过身问:“其实,什么?”
邰斌吸了一口气:“我知道,我们不可能了。”
我止住了邰斌的话,我不想让他的话和头的话一样,那层薄薄的纸,一捅就什么也没有了。我不想连朋友都没得做:“怎么不可能,我还记得呢?你答应,让我当你孩子的干妈呢?”那是我们早先说过的话,说是不论谁有了孩子,我们这些人是一定要当干爹、干妈的,人人有份。
“是,当干妈。”邰斌也停住了,我们相视而对,把那些话都埋在了心底。
“多去看看志雍吧。”我点了头。而邰斌的口气,不是嘱托我,而是把我交付给志雍一般。
电梯门一点点的关上。邰斌也一点点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天还早。仍旧去菜场买菜,本是要换家的,但是却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那个摊位前。
“今天来的晚了啊。”她还是那样笑着,每天一样的,夸张的笑容。
“我给你留的。东北野生蘑菇,我妈来给我捎的,特地给你留了点。”我看了,顏色暗红,我从未见过。
“这是红蘑,又叫松蘑。全是野生的,人工养不活。”她又补充着,看着蘑菇,就如同看家乡一样,眼里留着倦恋。
“多少钱。”我问。
“别介,要是要钱,就不给你了,昨天,我说话没个直转,你别再意。以后常来,比啥都强。”那个女人说着,那种朴实的口气,让我想起了山里的奶奶。可是,我却不能答应她的要求,终有一天,我就不能再这样出入志雍的家了,他有女朋友了,是外地人。会是那的人呢?东北的,象摊住一样的笑容,南方的,象旭静一样娇小。不清楚。
我只好多要了些别的菜。
“今天要这么多啊。”摊主问。
“不多,家里来人。”我说着。
摊主信以为真,竟帮我参谋起菜来。
不会有人来,除了我和志雍,这里就剩下花草了。墙角那一溜儿风信子花都谢了。杜鹃花开出鲜红的花朵。朵朵烂漫。
我坐在秋千上,等着,等着志雍回家,我有半个月没见过他了,他会瘦些吗?
绘事后素二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也一点点安静下来。
担心却一点点加重,志雍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我再也坐不住了,索性站在门口眺望。一条胡同黑黑的,只有几个如小枣般路灯,投下几个黄色小圈。
车响了,我惦起了脚尖,车从我的身边过去,没停。我坐在台阶上,等。
他会遇见了什么,不会在路上出事了吧。车祸。血淋淋的场面马上现出,我摇了头,不会,不会,一定不会。公司遇着什么事了,不会被追债的人打了吧。又在心里想,不会,不会,这是法制社会。喝多了,醉在了半路上,不会,他那多事,那有功夫去喝酒。
一点好事也想不出来,心里越发担心了。
一条胡同,一个人也没有,倒是不知道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