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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天美地艳-第52章

小说: 天美地艳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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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当时,他觉得好奇怪。这一向讲究风度和礼貌的市委书记,怎么在电话里要和庾明“拼命”呢?

现在,他突然浮想联翩──在这两大企业里……莫不是也隐藏着一些类似八千万的猫腻,逼得市委书记要和庾明拼命?

呵呵,有意思、有意思;这官场真是太有意思了──



第九十四章  中央考核组

市委书记孔骥在电话里说完“拼命”的话,就后悔不迭了。

后悔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一气之下在部下吕强和鞠彩秀面前失态,丢了面子和风度;也不是因为自己与庾明这个长时间相敬如宾的同僚首次撕破脸皮的难堪;相反,他觉得这两者完全可以置之度外。吕强和鞠彩秀是自己的部下,现在,他们为保卫蓟原的地盘与庾明战斗,自己这个一把手应当展示一下自己的强硬态度,以显示自己对部下的支持和声援;至于庾明这位昔日的同僚,天然就是他这个官场老油子的竞争对手,在蓟原这块土地上,两个人都是“一把手”,实际,在重大问题上,只能由一个人说了算。过去,他对庾明客气,只是一种策略的让步,以显示自己这个市委书记对年轻市长的赞赏和宽容;庾明上任之后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和一个个出手不凡的施政方略,早就构成了对自己这个政治“一把手”的牵制和威胁;两个人闹翻是迟早要发生的事,就算不是吕强、杨健赶他下台,自己与他也会有的一拼。今天,趁他蓄意收购两大企业的机会发他一通“狠”,是显示自己一把手权威的必然动作,这样作,无伤大雅,无可挑剔;兴许,通过他这一“拼命”,庾明也许就收手罢兵,不敢为所欲为了。想来想去,自己这句“拼命”,大的毛病没有,要说值得他后悔的,就是这时机,稍稍有点儿不对头。

快到年底了,省人代会即将召开,省政府就要调整领导班子了。省长、几位副省长都到了年纪,要从现职退下来。目前,省内各大城市的“一把手”都被列入了副省级干部的候补人选,中央已经派来考核组,在省城和各市开展考核活动了;这个节骨眼上,如果人家知道了这个“拼命”的电话,那会显得自己多么没有城府、没有风度啊!

俗话说“怕啥来啥”,就在孔骥忧心忡忡的时候,省委组织部老杜把电话打到他家里。告诉他,中央考核组今天要到蓟原去,让他好好接待。最后,老杜又嘱咐他几句:你的考核材料我们已经写好了;中央考核组的人看了,还没有表态。这次考核组到蓟原,你们要拿出浑身解数搞好接待,给人家留下一个好印象;千万别捅出什么篓子来。

篓子,什么篓子?作为官船场的老油条,自己从省政府秘书长的岗位来到蓟原市委任书记,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事情没经历过?所谓好好接待,不过好吃好喝好招待;临走时送一个厚厚的大礼包,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好办法;凭着自己多年的官场经验,他这当了“一把手”的人,可以不干事,不作为,但是得注意人际关系,不能得罪人。因此,他在工作中坚持把人际关系放在第一位,得罪人的事从来不干;伤人面子的事情往往都是退避三舍;虽然人缘不是太好,可也没有“死磕”的政敌。要说疏漏,昨天那个电话算是马失前蹄了,万一庾明抓住这件事,在考核组面前大做文章,自己这副省级的事儿可就悬了。

人就是这样,一些做过的事儿,不想则罢;一旦想起来,就会越想越后悔;市委书记孔骥就是这样,一个后悔的电话,搅得他心里烦烦的,连早饭都没吃好。出了门,坐上车子,他还问懵懵地问秘书:“这车,往哪儿开呀?”

“你不是说,要去高速公路出口迎接中央考核组吗?”

“对对对,看我这脑子……”说完,他又歉意地拍拍自己的头,故做出一副老态龙钟、记忆不佳的样子。

方才还呼呼急驰的车辆,来到高速公路入口处都乖乖地减了速,慢慢行至收费口排起了长队。左侧的出口,大客车、小轿车、运输卡车,一辆接一辆,慢慢被吐出来。路边上,站满了迎接上级机关客人的蓟原机关干部。

按照常规,中央考核组一般只在省城考核副省以上干部,很少到各市考核具体人选。这次,因为考核任务至关重要,为了保证考核的准确性,考核组长决定下到各市,亲自考核一下候补人选的政绩、名声,以增强对考核对象的直观印象,为向中央领导汇报做准备。而蓟原这个城市从成立至今,还没有接待过中央的考核组;所以,孔骥对省委组织部的指示不敢怠慢,昨天晚上,他就让市委办公厅通知市人大、市政府、市政协及市纪委、军分区的领导,今天停止一切活动,跟随他一齐到高速公路出口迎接中央考核组,以显示自己对考核组的尊重和对这项工作的重视。

吕强看到市里几大班子成员都来了,自然要显示一番自己的独特作用。

“去去去……”看到路边站满的迎接客人的车辆人等,他挥挥手,开始了大清除。“你们这些人在这儿凑什么热闹?看不见孔书记在这儿迎接客人嘛!”

吕强的“净场”很有效果。不一会儿,路边清静了许多,宽阔的公路缓冲带上,孔书记带领副市以上的干部们恭恭敬敬在站在那儿,令人看上去十分醒目。

车子一辆一辆地开出来,又雷馳电挚般地朝市区方向飞去。等了大约十几分钟,开过来的车了里突然出现了一辆精致的进口面包车。这辆车的喇叭声沉闷闷的,听上去像是警笛的声音。

“来了,就是这一辆。”吕强大喊一声。

随着他的喊声,孔骥带头启步,缓缓上前,欲与车上的考核组领导握手寒暄。

然而,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这辆面包车开到他们跟前,未等停稳,便像是要与他们开个玩笑,加大了油门,轰地一下,快速地朝着市区方向扬长而去。

“***,怎么回事儿?!”吕强破口大骂了,“看不见老子站这儿等你们这帮龟孙子吗?”

“吕强!”孔骥立刻制止了吕强的骂声,“这……一定有特殊情况。快,追这辆面包车!”

在省政府当过秘书长的孔骥大概遇到过这种场面,他不急不燥,上了自己的车,然后与随行的人们盯紧面包车追随而去。

随行的人里面,最着急的人要数市委组织部长了。接待考核组的事情是他安排的。出了这种情况,他觉得十分意外。便拿起手机,向车上询问情况。

车上的联系电话关了手机。

他急忙打省委组织部的电话。省委组织部的电话却让他哭笑不得:中央考核组这次到蓟原,主要是去“北方重化”考核干部,你们蓟原市委没有接待任务。

这……真***怪透了!

孔骥回到市委办公室里,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恨恨地骂了一声。

省委组织部杜部长说的好好的,中央考核组要来蓟原,让他这个市委书记好生接待;现在,事情怎么弄成这样了呢?

他抓起电话,就要向杜部长询问,随即却又放弃了。

你问,能问出个什么结果来?

人家来,有来的理由,不来,有不来的原因;随便编几句话,就把你忽悠过去了。

算了,别自讨没趣儿了。有这工夫,还不如翻翻报纸,喝几杯茶水哪!

去“北方重化”考核,为什么?难道庾明也成了副省长的候补人选?!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庾明,他是个下台干部呀!靠着省委书记、省长的提携,给他一个总裁位置算是烧高香了;就这种人,还想当副省长,做梦去吧!

“一切皆有可能!”隔壁屋子里,秘书们打开了电视。电视广告里一句震耳欲聋的台词,弄得他心头一惊:皆有可能?庾明年少气盛、高学历、知识面宽、又经历了国外培训、国内中央部机关、地方政府、省特大企业总裁岗位的磨练,他为什么不能当副省长?

心里刚刚要静下来,这句广告词又弄得他心神不宁了!

“喂,你们……把电视关掉!”他冲着隔壁吼了一声。



第九十五章  炸尸之谜(1)

季小霞今天一进门,我就觉得哪儿不大对劲儿,她没穿公司机关统一制作的制式服装,只罩了一件天蓝色的外衣,眼圈儿红红的,有泪水淌在脸上。胳膊上,醒目地缠了一截漆似的黑纱布,纱布上方,缀了一个小红疙瘩。

不用说,这是她家里死人了。

按照当地习俗,凡是孙子孙女儿为爷爷辈的人带孝,黑纱上是要缀红疙瘩的。一问,才知道,是她奶奶去世了。

“你奶奶多大年纪?”我问。

“87岁了。”她抽抽嗒西嗒地告诉我。

“87,算是高寿了。你干嘛这么悲伤?”

“我奶奶,她命太苦了。”姑娘依然哭泣着,“我爸爸去世早,妈妈单位工作忙,家里做饭、打扫卫生,里里外外的事儿都累她一个人了。这么大的岁数,一天福也没有享着。我上班以后,答应攒钱给她买楼房住。可是,没等待我把房子买来,她老人家就先走了。我妈妈哭得死去活来,她说对不住奶奶,老人家累了一辈子,最后竟死在棚户房里!”

“哦,你妈妈这么孝敬婆婆,老人家也算有福气了……人死如灯灭。活着的人还得打足精神。小霞,香港人有句话:节哀顺变。你也别太悲伤了。”说完,我按照当地风俗掏出二百元钱塞给她,“给老人家买点儿烧纸吧!”

“总裁,谢谢你的安慰。”她抬起脸,用一双泪眼望着我,“钱,我就不要了。”

“这是丧礼。我对她老人家的一点儿意思。”我解释说,

“不,不要。”她固执地坚持着,“嗯,你家老母亲去世,我都没随上礼呢!”

她这样一捣腾旧帐,我也不好说啥了。

“丧事料理的怎么样了?需要我做什么吗?”作为兄长和领导的我,关切地问了一句。

“不用麻烦你了。”姑娘感激地看了我一眼,“社区有丧事服务中心,他们从人死到尸体火化一条龙服务。我叔叔借了200无钱,一切都给他们办理了。”

“你叔叔?”

“是啊。爸爸去世后,奶奶就住在叔叔家里了。”

“你叔叔家住哪儿?

“卧地沟!”

“卧地沟?……”听到这个地名,我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卧地沟是煤矿工人住宅区,是著名的贫民窟。你想想,老人家87岁大丧,200元钱的丧费还要去借。他们那儿生活的困难程度,可想而知了。

这一天时间,我都沉浸在这件丧事的悲痛里。不知是因为同情老人家一生命运的悲苦,还是叹息家住卧地沟季家经济的穷困。当市长时,我知道那儿是全市最穷的地方。我曾经去访贫问苦;甚至做出一个规划,要把那儿一片一片的小棚户房推倒,盖成楼房让老百姓住进去。孔骥说,这么大的事情,得请示省政府才行。我卸职后,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了。吕强一天到晚想的是创造政绩,干一些锦上添花的面子工程;棚户区改造的事儿,恐怕早就忘到爪哇国里去了!

然而,事情的发展并不像我想像的那么凄惨,第二天,当我们再看见季小霞,她脸上竟出现了令人不解的喜色。奇怪的是,缠在她胳膊上的黑纱,不见了。

“咦,这是怎么回事儿?”我们都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我奶奶又活过来了。”她欢快地向我们报着这个奇异的喜讯。

那神态,绝对没有撒谎的意思。况且,她没有必要向我们撒这种谎呀!

“活过来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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