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岚-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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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次不同，相处了半年的人，就因为那么一句淡然的、不在意的、轻飘飘的话，就“一个不留”了——虽然一路都迷迷糊糊，但牧梓岚还记得那满眼的红，带着刺鼻的气味，充斥了她整个脑海……
数百名鲜活的人命啊！
就因为那将军的一句话，没有了……
第一次，牧梓岚认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
也是第一次，牧梓岚开始迫切的要变强——不为别的，她只想把握自己的生命。她不想自己也和苏大娘那些人一样，只因为别人的一句话就彻底湮灭在这个世间。
在以前，她是想变强，一个是为了沈氏，另一个勉强算是她儿时的梦想——小时候，谁没有武侠梦？谁没向往过潇洒江湖、快意恩仇？至于成为传说中的仙人，长生不死，举手间天翻地覆，朝游北海暮苍梧，更是吸引古今多少人，说不心动，是假的；说不想成仙，那更是胡扯。
因为这个，她在得到长春诀后，学的也还算勤快，但是现在她知道了，她还不够刻苦，不够勤奋——在这个世界上，她实际上什么也不是，甚至比一般的六岁孩儿还惨！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脱离了父母的庇护，她一个六岁大的孩子，甚至连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能保护自己的，唯有她自己，她已别无选择。
所以，她要学武，她要变强，这些，已经是她生存的必要条件。
至于长春诀，说实话，强身健体还成，要变强，需要的时间太长了，而且修炼之路全靠她自己摸索，能不能成，说实话她还真没把握。想要最快时间内变强，还是习练本土的武术吧！修仙的话，还是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了才来说吧！
梦想，在生存都受威胁的时候，还是靠后站吧。
那个姓李的将军倒是说话算话，在牧梓岚提出要求的同时，就吩咐自己的一名亲兵送牧梓岚出发前往天台剑派所在的天姥山，不仅如此，还额外奉送了白银千两以表谢意。
虽然她的嗜杀颇有微词，但牧梓岚也满佩服她恩怨分明的个性的。
杀掉苏相公，乃至杀掉青儿，牧梓岚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感——在万花楼停留半年，她并非什么都不知道，小道消息听了不少，逼良为娼的事例都发生了好几起，比如李风，在不听话时是被如何对待的，牧梓岚很清楚，也很愤慨——除掉万花楼、杀掉主事者，她只怕会拍手称快。
真正让她难受且不能接收的是，那将军不问青红皂白的把万花楼的所有人都杀掉——那些下人，很多都是老实本分挣口辛苦钱的人啊！怎么能说杀就杀呢？
不过她也知道，在这里，这些奴仆下人，是被看做主人的财产而非独立个体——整个世情均如此，只是她这个外来的灵魂不能接受罢了。
不过，虽然难受，虽然愤慨，但她无能为力，就连她自己的小命都在风雨中飘摇，她能做的，也只有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她们来生平安和顺。
脑子里闪过记忆里那一片血红，牧梓岚用力的呼吸着，再度向前迈开了脚步——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加入天台剑派！
16
16、16、入派了，学武之始！ 。。。
天姥连天向天横，天姥山七十二奇峰，其中主峰天台峰就是天台剑派坐落之地，而天台剑派三谷七峰十大分部就在这风景奇秀的天姥山里。
天姥迎客峰上，一个姿容俊朗的青衣女子腰配长剑，站在古松下，山风悠悠，吹起她的长衫，引动山间云海，恍然间好似神仙中人。
“去走登天路的那个女娃娃，试炼的结果如何？”她悠然开口，声音清冷，仿佛玉石交击，动听无比。
“回大师姐，那孩子资质不错，毅力可嘉，登天路走了一半还多些，比普通的成年人还好，若不是看样子走不惯山路，只怕还能多走些路程。”在她身后，一个淡黄衣衫的女子躬身回答。
“哦？这么说来，那还真值得夸奖。”青衣女子听了，眉目间露出一抹欣然，“她叫什么名字？”
“她自称沈岚。”
“自称？”青衣女子略皱了皱眉，有些不满，“怎么，这丫头还有什么隐秘不成？”
“她回答的时候迟疑了下，应该不是真名。”黄衫女子沉稳回答。
青衣女子微一沉吟，笑道：“罢了，只要她对我天台剑派并无二心，叫什么名字并不打紧。她既然过了登天路入了天台剑派，便是我天台剑派中人，出身什么的，完全可以不必在意，你带她去落云谷吧，王师弟跟我嘟囔好几次了，说他们落云谷里好苗子太少，这次送个有天赋的过去，想必我的耳根子可以清净一段时间了。”
“是！”看着青衣女子说起王师弟时满脸的怜爱，黄衫女子眼里闪过一抹浓浓的羡慕，以及嫉妒。
要知道，王玥那可是天台剑派第一美人啊……
“啊，对了，这两年里多注意她一下。”停顿了一下，青衣女子又说，“小心些总是好的。”
“大师姐说的是。”黄衫女子又略停了停，见青衣女子没有别的吩咐了，这才快步离去。
“唔……”低哑的呻吟了一声，牧梓岚慢慢的睁开眼睛，恍惚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似乎是在那山路上晕倒了。
试炼是过了还是没过？
牧梓岚一下子开始担心了，虽然走到最后她精神恍惚，但也知道，自己是没有走到山顶的。
“啊，小师妹，你醒了？”伴随着轻快的笑语声，一个十二三岁左右的女子走了进来，笑眯眯的看着牧梓岚。
被称呼小师妹啊……那就是通过了，牧梓岚放心了，目光转到眼前人身上。
她长的挺漂亮的，圆圆的苹果脸，亮晶晶的眼睛，一笑就弯成两个月牙儿，让人一看就由不得心生好感，很讨人喜欢的小丫头——牧梓岚显然忘记了，她此刻的年龄，连人家的二分之一都不到。
“你累坏了吧？不过你好厉害啊！那么陡峭的登天路，你居然能走一半还多——当年我入门的时候，才走了不过三分之一呢！”小丫头满眼佩服的看着牧梓岚，“你才这么小，怎么那么能走啊？难道娘说的对，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唔……水……”
是累坏了，同时也渴坏了饿坏了。
牧梓岚只觉得全身上下都在酸痛，肚子也饿得咕噜咕噜叫，不过最难受的还是干渴的快要冒烟的喉咙。
“哦，对了，师尊说了，你昨天出汗太多，轻微脱水了，我准备好了盐水给你哦——我来喂你吧！”听到牧梓岚的呻吟，她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神色，“师尊说你一醒了就让你喝的，我都忘记了，来，张嘴。”
说着，她快手快脚的取来一小碗水，仔细的给牧梓岚喂下去。
喝了这一碗水，安慰了那嘶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的喉咙，牧梓岚这才有心情打量周围的情况。
嗯，这屋子的装饰好简朴。
看着除了两张床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屋子，牧梓岚挑了个比较正面的形容词。
“嘻嘻，是不是很惊讶？我第一次来也是这个样子的啊！大名鼎鼎的天台剑派嘛，怎么就给弟子住这个简陋的地方。”那丫头看到牧梓岚的目光，了然的笑，弯弯的月牙眼满是看到了同类的感觉，“这里就是你未来要住的屋子了哦！呐，你现在躺的这张床是你的，床下有口箱子，可以放些换洗衣服什么的，别的就都没有了；那张床呢，是你未来的舍友的……”
这个女孩子很健谈，一边喂牧梓岚喝水一边絮絮叨叨的把这里的大概事项给说了。
天台剑派招收弟子很严格，只要来这里拜师，就要走那登天路，依据年龄、毅力、天资等看是否收入门下，一旦入门，必须苦练三年基本剑术，这三年里，只有最简陋的居住条件，并且严令不准下山，磨砺剑心。
三年后，基本剑术考核通过，才能成为普通的外门弟子，可以获准学习天台剑术。
这个小丫头，便是三年前入门的弟子，如今刚刚成为普通的外门弟子，而这件屋子，便是她原本居住的地方。
唠唠叨叨的说了半天，她忽然猛一拍头，惊叫：“小师妹，我好像还没告诉你我的名字？”
“好像……可以去掉……”补充了不少水分和盐分的牧梓岚恢复了不少，她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说道。
“呃……哈哈，哈哈，我疏忽了嘛……”尴尬的笑着，她才有些讷讷的自我介绍，“我和你是本家，也姓沈，叫惠茹，你叫我茹姐就可以了。”
17
17、17、长大了，日月如梭！ 。。。
“小师妹啊，你又在练剑啊？”沈惠茹看着在流水中努力挥剑的坚毅身影，有些无力的喊，“你除了练剑，还会做啥啊？”
听到她的呼唤，牧梓岚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手中剑不停挥：“茹姐，我已经不是当年的小师妹了，如今师尊门下弟子，我排行第七，小师妹是小十一了好不好？”
“哼，我乐意这么喊！”沈惠茹撇撇嘴，轻哼了一声，“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仗着自己出身连家么？好可恶！”
“茹姐啊，又是怎么了啊？”看着沈惠茹一脸受到天大欺负的模样，牧梓岚无奈的收回剑——话说她今天修炼的时间也够了——走上岸来，“好委屈的样子啊！”
十一师妹今年才十岁，按理说，惹不到她头上啊！
“还不是那个连于飞！可恶可恶可恶啊！”牧梓岚一问，本来就是个爆炭脾气的沈惠茹，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她不就是家世好么？哼！明明有了秦师弟，还要同于师弟献殷勤！”
哦，这是吃醋了，顺便迁一下怒——牧梓岚了然。
去年刚入门的十一师妹，也姓连，就是沈惠茹口中连于飞的堂妹。
认识沈惠茹时间也不短了，牧梓岚当然知道，沈惠茹暗恋于芸香好久了，这下子心上人被别人献了殷勤，她没气爆了才怪！
“我就是看不惯那个姓连的！”沈惠茹继续气愤的开口，“她家世好，长得好，武功也好，听人说文采也不错，我是佩服的！可是，她明明都有了秦师弟，为什么还要去招惹于师弟呢？于师弟为人温和，性子却执拗，他根本看不出来，姓连的混蛋根本就没动真心啊！”
呃……看样子倒更像是为心上人打抱不平？
不过想一想，以沈惠茹的个性来说，貌似还真的很可能！
认识她接近十年了，牧梓岚当然知道，这个急脾气、爱发火的沈惠茹，其实是个真真正正的烂好人！她只会先为别人考虑，自己永远排在最后——虽然这个范围只限于她真正关心的人。
在天台剑派，能被她关心的人，除了牧梓岚，也就只有她暗恋许久的于芸香了。
“连师姐的话，为人是颇风流……”牧梓岚想了想，还是有些奇怪，“她风流的名声都传遍整个天姥山了，难道于师弟他就一点不曾听闻？”
在牧梓岚想来，这样一个风流无比、花名在外的人，一般来说，应该不会很受欢迎啊！
“唉！”沈惠茹闷闷的叹息了一声，笑的有几分苦涩，“于师弟是被她的甜言蜜语给哄的迷糊了！他怎么也就不想想，以姓连的那家世，真的能娶他做正夫吗？唉！于师弟他真的是……唉！”
看着沈惠茹一脸愤懑，痛心又失落的样子，牧梓岚也有些难受，可她也实在是没办法帮她，只能无语。
“小师妹，陪我喝酒！”沈惠茹一脸郁闷的拍板下了决定。
好吧，失恋的人最大——牧梓岚无奈兼无语，被沈惠茹扯着回了住所，开始喝起闷酒来了。
牧梓岚本身就是不多话的性子，沈惠茹也只是想找个人陪，就这样，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起来，不一会儿，心里烦闷的沈惠茹就趴下了。
看着醉倒的人，牧梓岚轻轻一叹，随手给她披了件外衣，慢步走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