聘则为妻奔则妾-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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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乐得哈哈大笑:“难得仙儿收了房还记得我这个老婆子,我一想着又要抱重孙子,心里直乐,气色当然就好了。”
仙儿面露娇羞:“老夫人说笑了,仙儿哪有这个命,就是有,也是托老夫人的福气!”
老夫人连忙嗔她就是嘴会说,又问到:“奉直待你可好?云氏有无逾规之处?”说完定定地看着她。
仙儿抬起头,刚好看到老夫人眼里的一丝精明,连忙低下头,想到今早看到的大红囍字,还有若水在主屋留宿一夜的事,迟疑了一下,马上明白,老夫人哪能真管孙子宠哪个通房的事,又不是正室,她那么多耳目,还能不知道孙子昨夜做什么,只要不引起事端是不会管的,说不定这会是试探自己,如果自己照实说了可是两边都不落好,以后还会处处提防自己。
心思百转间,连忙笑着说:“老夫人说笑,我是老夫人赏的人,二公子哪能对我不好?严妈安排的住处用具齐全细致,皆和云姑娘一模一样,无半点偏颇之处。云姑她也并无失礼之处,与我姐妹相称和睦相处,早上还是我们俩一起侍候公子梳洗呢,早饭也一起吃!”
见她回答妥当,老夫人暗自赞许,果真没看错,仙儿确实乖巧懂事,让她侍候奉直让人放心。
看她面露欣喜,仙儿明白自己刚才想对了,老太太确实是护着孙子,一个通房受不受宠才不在乎呢,自己服侍她多年又怎么样,也只是一个可心些的奴才罢了,看来以来要装得更乖巧懂事,毕竟脚跟还没站稳。
正待回话,奉直不等通传径自走进来,看到仙儿也在愣了一下,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谢祖母处处为孙儿着想,孙儿以前不懂事,还请祖母原谅!”
说完也不起身,狐疑地盯着仙儿,心想她是不是来告状的。
于老夫人明白他的心思,示意仙儿扶他起来落座。
“奉直,你明白我苦心就好,哪件事不是为你着想?刚仙儿还说你对她好,住处用具安排得妥当,还说云姑娘也懂事守规矩,与她姐妹相称和睦相处。这就好,我把她们两个赏给你就是为了把你服侍好,如果两个闹起来成什么事了!”
奉直放下心来,感激地看了仙儿一眼,仙儿顿时心花怒放,娇羞地一笑,内心更佩服和感激老夫人了。
老夫人把他们俩的眉来眼去都看在眼里,有意制造机会让他们接触,总是自己的心腹,比外人得宠强多了。
“奉直中午就别走了,留下用了饭吧。仙儿细心,等会去厨房看看今天有什么新鲜物事,好好地做了孝敬上来。”
奉直想到若水,想拒绝又张不开口,只得点头答应了。既然留下了只好暂时把若水放下,想着法子说笑话讨老太太欢心,一面讲着外出游历见的稀奇古怪事,一面怪声怪气地学人说话,直把老夫人、李姑姑和仙儿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仙儿突想,假如没有了若水,是不是奉直也会有点喜欢自己呢?看他边讲边揉着肩,鼓起勇气走过去帮他捏肩膀,奉直脸一红,想推开又顾着老夫人的面子,再说她刚才还在老夫人面前说若水的好话,这会又确实捏得舒服,就安心承受着。
仙儿却趁老太太喊李姑姑给她擦眼泪的当儿,在奉直耳边低声说:“等会我就说是公子要吃,让厨房挑好的做两份,给若水妹妹也送一份过去。”
奉直见她确实真心为若水考虑,觉得自己一心要赶她走有点过份,忙转过头道谢,刚好对上仙儿紧致光滑的脸和含情的双目,脸一红连忙转过身。
老夫人看在眼里高兴,连忙说:“小俩口欺负我年老耳背,当着我的面就说私房话,秀容你年轻耳朵好使,可听见刚才说什么?不许帮着他们瞒我!”
李姑姑见老太太今个心情好,连忙凑趣道:“我听了个大概,好象说要加紧抱什么大胖小子的,反正也没听清楚!”
仙儿和奉直躁得满脸通红,可是老太太的“小俩口”三个字仙儿听着却百般舒畅。
老夫人笑骂道:“你看看这两个没脸没皮的,这种话也当着咱俩的面说,背后还不知成什么样?罢罢罢,只要明年有重孙子抱,我也不管你们的事了,只是别失了分寸被下人看笑话!”
奉直尴尬之余想解释又不知说什么好,只好默认了,仙儿更是娇羞满面。
中午厨房见是老太太发话,无不使出全身招数,做了满桌精致的饭菜,仙儿得了老夫人的命令同桌进餐,弥补了昨夜没有和奉直同桌的遗憾,更加侍奉得百般殷勤。
又找机会告诉奉直说凡是好菜若水妹妹那儿都有,有严妈和虹儿、杏儿陪着,奉直放了心,也感激仙儿,就一起高高兴兴陪老太太吃了顿饭,又把一小瓮老太太存下的好酒取出来喝了,除了仙儿不饮酒,三人都喝很尽兴。
第二卷 庭院深 四十八、三人(二)
吃完饭老太太头晕晕的想睡,见奉直也酒意渐渐上来,一面懊悔不该由了奉直的性子喝,一面嘱咐仙儿送回去好生侍候。
出了屋门,瘦弱的仙儿用尽全身力气扶着奉直,奉直酒劲上来晕乎乎的,也不好意思推开,就任由仙儿把自己的胳膊架在她瘦弱的肩上,扶着他回去。
若水和奉直、仙儿一起去见夫人,结果奉直留下陪着说话,仙儿托辞看嫂子半路走掉,只剩她一个人闷闷地回了云水居。
一个人难免胡思乱想,也许是因为孕期反应吧,她整天困倦无力和心烦,情绪会突然变坏,想着奉直没回来,仙儿也没回来,他们会不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等到午饭时间,他们还没回来,也不见派人来传话,严妈就派人去传饭,小丫头却吃力地提着两个重重的食盒回来了,说是仙儿姑娘交待让章大嫂准备的,她和公子陪老夫人吃饭,特意让厨房挑好的准备了双份,请严妈还有虹儿杏儿陪云姑娘一起吃中饭,她和公子还要陪老夫人,暂时回不来。
若水盯着满满一桌精致可口的菜,心里十分难过,她等了满满一上午,他们俩却在一起,仙儿一定又是百般殷勤,让奉直无法抗拒,更可悲的是自己想吃几样好菜,还要借着她的光。
严妈见她难受,不好多说,只能不停地夹菜,劝她保重自个的身子,暗想以后难过的时候还多着,提早适应一下也好。
匆匆吃过饭,若水想回房休息,又怕奉直回来看不到她,索性令虹儿从奉直的书房搬出琴,坐在亭子里心神不宁的拨着,拨了几下想到是午睡时间不好吵人,又停下来坐着发呆。
昨夜柔情缱绻,早晨还未起床,仙儿却已经横亘中间,虽然殷勤倍至,却象心头一根不疼不痒却拔不掉的软刺,时刻提示着她的存在。
终于看到他们回来了,远远看着奉直的胳膊搭在仙儿的肩上,好象是搂着她,守门的婆子迎上去也被推开,若水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静静地坐在琴前看着他们,心神俱乱。
虹儿见她神色不对,正待劝,发现奉直脚步不稳,连忙说:“小姐,公子好象喝了酒,被仙姑娘扶着!”
若水心头稍稍好受一些,虹儿正待去帮忙,若水喝住:“别去了,那么长的一段路都扶回来,人家马上就到了,哪用得你帮忙!”
说着奉直扶着仙儿已经走近了,看见若水在亭子里等她,连忙推开仙儿,扶着柱子站稳,满身的酒气:“若水,这会子怎么不睡还在这等我?可要当心身子。中午吃得怎么样?饭菜可还可口?我在祖母那边脱不了身,幸好仙儿有心吩咐厨房挑好的再做一份送过来,要不我哪能心安?来来来,咱们去你屋里歇一会,那地方清静!”
见他事事想着自己,又百般体贴,若水倒觉得自己太计较了,老太太要留人吃饭,他也不好推拒,喝多了仙儿扶着也是应该,要不然摔了怎么办?
连忙面色一缓,笑着谢过仙儿,就和虹儿扶奉直回屋歇息了。
仙儿看着他们走了,立即敛了满脸的笑,目光狠厉,心里恨极了,自己辛辛苦苦侍候了一中午,还要厚颜求人给若水准备好菜,这会子把人送回来,就成了多余的。
若水就是奉直的宝贝,一点委屈和辛苦也不能受,事事都先想着她尽着她,自己就是那操劳受苦的使唤丫头,要付出十倍的努力,才能得到他一丁点的认可。
若水和虹儿扶着奉直,被他满身的酒气熏得心头难受,连忙跑开扶着树连连做呕,奉直大惊,忙喊:“若水!你怎么呢?虹儿,快去看看!”
仙儿远远看到,连忙收敛心思快速赶上,扶住若水轻轻捶捶她的背:“若水妹妹怎么呢?刚刚还好着!是不是被公子酒气熏得?要不公子去主屋歇息吧,小心熏了若水妹妹!”
若水半天才缓过来,喘息着说:“没事,姐姐中午使人送的菜好,我贪嘴多吃了些,这会子好多了!”
奉直心疼她是有身子的人,想了想还是说:“你回去漱漱口,喝杯热茶,好好歇息一会,我还是去主屋睡,仔细又熏了你,等酒劲过了再来看你。虹儿扶你家小姐过去,细心照料着,不可大意,茶要热热的,泡的淡一些。仙儿传人把这里仔细收拾干净,再去厨房吩咐章大嫂使人糯糯地熬上素粥,准备几样精细清爽的面点和开胃小菜,晚饭时辰送到云姑娘院里,肚子吐空了睡醒会饿的。”
若水虽然不舍奉直离开,可是当着仙儿的面也不好强留,又觉得仙儿和她身份一样,不能总让她侍候自己,笑笑说:“仙儿姐姐还要扶你回去,就让虹儿去吧。”
仙儿连忙扶住脚步不稳的奉直,满脸堆笑:“妹妹身边怎可少了人服侍?严妈这会恐怕正午睡,还是不要打扰她老人家了,让杏儿去吧,我送公子回去歇息。
若水眼看着仙儿扶奉直回主屋歇息,心里难受,无奈自己身子不爽快,只好带着虹儿回去歇了。
躺下心情烦闷焦躁,想着奉直和仙儿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这会子严妈也睡着,旁边再没外人,奉直又喝了酒,会不会一时情热做下什么?可仙儿也是奉直的女人,怎么着都是应该的,自己又能怎样?越想心越烦,翻来覆去半天,才迷迷糊糊睡去。
仙儿扶着奉直回房,脱了鞋袜和外衣,费力地把他安置到床上盖好被子,虽然累得气喘吁吁,心情却无比爽快,终于有了和他独处的机会,特别刚才若水心情十分低落,终于也让她尝到被冷落的滋味了。
奉直酒劲渐渐上来,浑身酥软无力,迷迷糊糊的躺着,觉得有一双轻柔的手用温热的巾子擦了他的脸,又轻轻揉着他的两鬓和额头,直觉是若水,可是眼皮重得抬不起来,轻轻拉住她的手,嘴里呢哝着:“若水,你是有身子的人,仔细我们的孩子,别累着了,来,过来躺着!”
说完不由分说,往里挪挪,把仙儿拉到身边躺下,手搭在她的腰上沉沉睡去了。
仙儿望着近在咫尺的容颜,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那浓密的长眉、英挺的鼻子和轮廓分明的双唇,这是她渴望很久的容颜,终于可以在他睡着的时候,大胆地端详和触摸了。
奉直感受到了,嘟哝一句把她的手拉下来,翻身半压在她身上又沉沉睡去。
仙儿心都要跳出来了,依偎着结实的胸膛,轻轻地阖上眼,细细感受着他的体味和呼吸,幸福得浑身颤栗,面色潮红,几乎快要晕过去。
可很快意识到这种幸福是偷来的,奉直也只是把自己当成了若水才会这样亲密,有她占着他的心,自己纵使费尽心思得不到半点柔情蜜意,在他心里只能是一个好使些的丫头罢了。
想想心里涌上许多恨意,奉直初见时要把她退回去的情景象一根刺扎在心上,时时滴血,时时疼痛,只有把若水赶去才能除去这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