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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信难求-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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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让她觉得挺讨厌的,她也没拦着。而且有时候回家,见齐义忠和几个爹爹小厮围坐一圈,说说笑笑的,也觉得有人能陪着他也不错。
这些日子张叔一直都在教导平儿和红儿两个小厮,他们两个以后也得是姑爷的贴心人,所以张叔大半辈子的的烹调经验,也都传授给了他们。又让他们仔细地记着小姐姑爷常吃的几样该是怎么做的,严格地考校了几番,这才放心地来向陆信风请辞。
陆信风自然与他叙了一回话,又依依不舍一番,再又让他带几句话与思琪,那张叔本该即刻告辞的,却又停了下来,陆信风也不催他,只是等着他开口。那张叔想了一番还是吸了一口气道:“小姐,老头子说句大不敬的话,你可也别恼。老头子本也没有这身份来同小姐说这话,可是,小姐是我自己看着长大的,如今与新姑爷成婚,也算是了了老头子的一桩心事。只是这男人身子禁不起虚耗,小姐是初得了趣味却也要顾念姑爷的身子……”
陆信风听着听着,却觉得张叔似乎是在叮嘱自己房事,不由得就有些脸上烧热。
“说句不好听的,老头子也是要走了的,也不怕小姐你不高兴。主君从来尊贵,自是不懂这心疼人的事。那杨家的几个爹爹,如今整日里陪着姑爷做绣活儿,只盼着能让姑爷成了绣活儿巧手,却哪里那么容易,这事急不得的。老头子看姑爷这些日子脸色不好,心里也疼得紧,那调养的方子已交给了平儿红儿,只盼他们能帮着姑爷一二。小姐你是做大事的,不常在内院,却别忘了好生待着姑爷。”张叔说完这话又朝陆信风磕了个头,陆信风赶紧扶他起来,这才觉得自己这些日子里疏忽了。
刚结婚她这些日子就有些忘形,女子在这种事情上本就不好控制,齐义忠每回都随她闹,她还以为没事呢。却不想她每日要上朝要办公,这齐义忠在内院其实也不得闲,况且男子体质本就不能同女人想比,这些日子看他脸色不好又瘦了,问他他说是天气太热,她还真信了。
陆信风送走张叔,心里就有些着急。隋州的旱情和军情都摆在桌面上,却都通通入不了她的眼了。当下把眼前的折子合上,迈步回了内院。内院里头,果真也是不得闲的,陆信风问了人才知道齐义忠在小厨房里。
小厨房里正烧着火,两个相公在掌着勺,齐义忠站在旁边,一个爹爹在他细细解说,菜装了盘,李爹爹道:“少爷可曾学会?明日可就又您来掌勺了。”
齐义忠点点头,那两个掌勺的相公洗了锅转身就刚好看见了陆信风站在门外,赶紧福身见礼。齐义忠这才转头见到陆信风。陆信风看他的脸色,果真是非常不好。学做菜这事儿被陆信风看见,齐义忠有些不好意思,也行了个礼,便随陆信风走了。
两人进了房门,陆信风才搂住他道:“做饭缝衣哪里就缺了人了要你亲自动手。”
齐义忠靠在他肩头,身上还沾了些油烟气,道:“这都是男儿家该做的,我却全都不会。可不是让人说你夫郎不贤惠了。自我嫁过来,你没穿过我做的一件衣,吃过我做的一顿饭,可让我如何心安。”
“你要那份心安做什么。做衣服这种事哪里要你做了,不会做饭有什么关系,我会,我做给你吃就好了。”
陆信风说到这里,齐义忠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会?大人你别说笑了。”
陆信风捏了捏他的腰:“不信?不信我改日做给你吃,可不许说不好吃。”
“哪有女子下厨的道理。”齐义忠又扭捏一番,便要下来。陆信风抱着他又腻歪了一番,这才放手。齐义忠起身的时候扶了一下扶手,陆信风看着不太对劲,伸手把他扶着。
“这是怎么了?”陆信风问道。
“坐得久了有些晕。”齐义忠道。
“我去请个大夫来,你这样不行。”
齐义忠拉住陆信风道:“大人,别!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哪里有刚结婚就请大夫来看的道理。”
“怎么不行?”生病了还不能看病不成?
“就是天气太热了,熬些凉茶就好。平常年也没这么讲究的,大人我没这么娇气。”齐义忠又道。
陆信风看着齐义忠,也不能确定齐义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还是点点头,道:“若是身体不适一定要告诉我。”
齐义忠点点头算是应下了。陆信风却是越想越不放心,这小子原来有病也一直自己扛着,连家都不怎么回。陆信风因为张叔的叮嘱,晚上也不敢再逗齐义忠,天气又热,两人一人占了一边床睡了。陆信风早上起得早,去上朝的时候吩咐平儿让齐义忠起床后给她院子里送些糕点等她回来。齐义忠醒来去陆父那里伺候过这才取了糕点亲自给陆信风送去。

第 53 章

陆信风还没有回来,陆安只是让齐义忠在书房里等着。陆信风的书房里乱七八糟的书都不少,他等得倒是不无聊。随意翻了几本之后,齐义忠的视线就瞄到了书桌上的几张纸。
齐义忠便走过去看了看,这一看,他也有些忧心,这局势不容乐观。齐义忠正在想着事,陆安便进来了,让人在房间置一方屏风,齐义忠正想问为何,便听见陆信风的声音了。“陆安,不必了。”
齐义忠欢喜地迎了出去,却见陆信风旁边还跟着一个有些年纪的大人,心里一惊,又退了回去。
这边陆信风却引着那位大人进了房门,齐义忠这才知道那屏风的作用是什么。为何陆信风却说不用呢?
陆信风引着那位大人进房,对躲避不及的齐义忠说:“夫君,这位是太医院王大人。”
太医院王安寿王大人,齐义忠是听过的。齐义忠低头行了个礼,那王大人受了半个道:“老妇最烦那俗礼了,陆大人此番做的正好。”
“以后要仰仗王大人的地方也多,怎能当王大人是外人呢。再者既是要诊病,望闻问切,这望就是第一步,使个屏风挡住了,可像个什么事。”陆信风笑着道。这番话深得王大人的心,她也常给富贵人家看病的,有些规矩紧的只肯悬丝诊脉,拉得重了回头还要委屈地抱怨,可是难伺候得紧。开药谁不会啊,反正得病的不是她!
陆信风请那王大人坐下,又牵着齐义忠坐到了旁边,把齐义忠的手腕放到了桌上。王大人看着这一幕就笑了。她原本就是民间神医,因为名气大了这才被召进宫中来的。她自由惯了原本是不想来的,可是又得罪不起天家,性子自由惯了,所以在太医院其实混得不怎么舒爽。她家中夫郎是个有名的公老虎,她却是喜欢得紧,这番看着陆信风体贴,不由得就想起自己刚成婚那阵。
陆信风做得自然,齐义忠却是有些不好意思,陆信风平时连爹爹小厮都避着,这回是她头一次不避讳外人。那王大人给齐义忠探了一会儿脉,言齐义忠的身体有些虚弱,切不可凉着冷着饿着累着,便不再多说了。齐义忠闻言倒是有些放松了,他如今在这内院里待着,哪里还会凉着冷着饿着累着。陆信风闻言便让齐义忠回去了,平儿红儿两个小厮还在外面等着呢。
齐义忠一走,那王大人的眉头却是拧了起来,陆信风一见便觉得事情有些不好。那王大人骂道:“你个小姑娘,男子身体娇弱,这床笫之事最是耗元气,这小夫郎身子早年耗损得厉害,哪能随你这般闹!”
陆信风一听就窘了,原来齐义忠脸色不好都是自己的错?
“你年轻不懂节制可也不能全怪你。你夫郎的身体却是不易受孕的,如今身体耗损也不宜受孕,你可得仔细着。你若是现在想要孩儿,我便给他写个调理月事的方子,若是不着急,这事便缓一缓,先调养好身子,这个却是要慢慢来的。”王大人直视着陆信风的眼睛,带着些探究的一位。
陆信风道:“那自然身体是第一的,他若是身体不好,有了身孕也是辛苦。信风常听人说,是药三分毒,不如王大人写些食补的方子吧。”
王大人闻言点了点头:“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倒是心疼你夫郎,只要你知冷知热,便是最好的补药了。”
陆信风得了王安寿的食补方子,又留了她用膳,两人喝了两杯酒,聊得却算是投机。那王安寿拍着陆信风的肩膀道:“常听人说你狂傲,老妇还不信,不想你这个小姑娘却真是个不羁的,老娘也最烦那些上上下下的规矩。”
陆信风闻言一怔,她向来都觉得自己是最守规矩的那个人,却不想在别人眼中却是这样一个印象。看来她自以为规矩,却原来还是做得不够。
其实这事,却也不是陆信风做得不够,而是做得太过了,便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印象,再加之她来了这么久,还是喜欢自称“我”,做事又利落,难免给人恃才傲物瞧不起别人的感觉。而这里的女人,也不会这么关心男人,便是有心,也怕人笑话,更不可能主动让人看,所以今天这事儿,确实是不太“规矩”的,王安寿觉得她不羁却也是难免的。
陆信风见两人这时都吃得差不多了,便道:“那能否麻烦王大人再去给老父请个平安脉……”
王大人闻言一怔,片刻后哈哈笑道:“你心思倒是细密,前途无量啊!”
陆信风心思被人看出来,也有些不好意思,道:“为人女的,这是应该的。”
王大人小声道:“好好,老妇就给你守着这事,免得你面子上不好过。”
陆信风闻言赶紧起身多谢王安寿。她确实是怕齐义忠在陆府里不好过。哪里有人请了大夫回府给夫郎看病,却不给父亲看病的道理。这陆父知道后,可不要心里不舒服。
陆信风领着王大人去了陆父的院子里,陆父坐在帘子后头让王大人把脉,得了的也只有王大人一句“万事要放宽心”。陆父点点头,道:“还要劳烦大人一会儿给老夫那女婿也看看吧。”
陆信风赶紧接口道:“这成亲还未有半个月呢,哪里就要看病了。”
陆父口气也不好,道:“你也知道家里还有喜事。”
“这怎么一样,我今日与王大人偶遇聊得投机,于是请来家里一叙,那王大人来拜见父亲也是应当的,不冲撞的。”
陆父这时口气才好了些道:“什么理都是你占了去了。”
这时候王安寿也写好了方子,交予了陆信风。陆信风给了陆父身边的爹爹。
这时王安寿也道:“今日偶遇陆大人,陆大人便一直提及夫人近日里食欲不振,心绪不宁,这才请了老婆子过府。一片拳拳孝心哪。”
陆信风闻言有些汗颜,她都不知道王安寿这么说是不是在讽刺她,不过她确实是娶了夫郎就忘了爹了。这些日子府里的事情,她也有所耳闻,真心是觉得她爹的身体好极了。自她回来,她爹就没少折腾那些小侍……所以她这是实在不敢再惹了她爹,怕惹怒了她爹都报应在齐义忠身上。
王安寿是过来人,如何不明白,所以这才说两句话帮衬一二,却不料这算是说过了。陆信风如今在陆府里,连她爹都防着,她爹治内院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陆信风忽然觉得惭愧,她这可算是不孝了。
陆信风送了王安寿回去,也不敢腻在内院,自己回了书房。
这日之后,陆信风这才算是收敛了自己,晚上也不怎么闹齐义忠了,加上天气越来越热,两人连亲密动作也都少了许多。因为暂时不想要小孩,陆信风在陆父面前也是愈发地小心了。
如此又过了月余,三伏天也渐渐过去,天气却还是持续高热,午后没有一丝风的时候,蝉噪得人心烦意乱。陆父的脾气不好,每当这个时候齐义忠便端着冰块去陆父那里伺候,一盆子冰块也能让屋子里有些凉气,不至于那么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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