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难求-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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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孩子,甚至是再之后的但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陆信风把盘子放下,坐下来帮齐义忠把衣服拉好,又替他整整头发,道:“是我孟浪了。”
齐义忠的脸上烧红,虽说心里一凉,但还是忍住没有表现到面上。
“有三天不能见面了。我听她们说是要断食的,别饿着了,多带着些点心。补身的汤每天也要炖着,我让吴叔跟着你去。”陆信风把汤碗端到面前又吹了吹,这才放到齐义忠的手里。齐义忠本来是喝药的,但是回来之后陆信风怕药喝多了对身体不好,这才寻了补身的药膳,每日让小厨房给齐义忠炖碗汤,对外只说是自己要喝的。
齐义忠接过汤碗,听着陆信风说着莫名其妙的话,心里就有些发怵。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忽然听不懂了?
陆信风又摸了一把齐义忠有些发愣的脸,忽然叹道:“真希望直接把你娶回家。”
齐义忠被眼前的事实弄得有些发懵,怎么觉得陆信风说的话他听不懂?
“大人,我吃饱了,吃不下了。”齐义忠愣愣地说道。
陆信风也没注意他的失常,只道:“那就一会儿再喝,就一小碗,当是喝茶吧。明天一大早我送你去杨家的别院,晚上早点睡。”
齐义忠脑子里一片混乱,陆信风拍了拍他的脸,他就跟着点点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去杨家别院做什么?
陆信风盯着齐义忠把汤喝下,又送他去睡觉,自己这才坐了下来捏了捏眉心。
璟帝最近有些尴尬地给了她一份名单,里头赫然就有卓勤的名字。璟帝说按说不该在这个时候给她事,不过她也就是让陆信风先把这个事放到心里,可以等婚期过后再商量。
这份名单,是璟帝手里头在隋州附近的人的名字。璟帝手下也没几个人,这份名单里除了卓勤,也还有蒋鹄英。她们就是哪里有需要就去哪里的人啊。陆信风看了下,发现没有邹枚,不知道璟帝到底是怎么打算她的,如果没有别的事,她倒是很想把邹枚要过来。毕竟西关合作默契,办公起来也没有什么废话,很利落。
陆信风之前估计得没有错,隋州的确是有座铁矿,只是却不知为什么没有上报朝廷。这个时代的铁矿,是非常重要的战略资源。冷兵器时代,铁就等于是利器,所以这个铁矿没有上报的情况,已经可以动摇国之根本了,完全是个牵连重大的谋逆事件。璟帝肯定是要严查的。
如今璟帝好不容易通过卓勤等人知道了铁矿在何处,只待时机一到,便要出奇兵拿下隋州。陆信风的婚事也轮不到她自己插手,都是陆父在管着。一切都有制式,照着来就行了。只是她也不能走开,毕竟还是自己的婚事。
无论如何,那仙霞山她还是得再去的。
陆信风思及此处,又在奏章上添了几句话,才把笔搁下。
这个时候若雨又在外面求见,却是说他们在陆府西侧的院子如今已经整理好了,连夜就要搬过去了。这个也是陆荣的意思,她如今趟在床上,府里又是喜事,不要让她带着病气晦气待在陆信风这里。陆信风虽说不介意这个,但是借这个机会让陆荣和若雨有个家也是不错的,两人都是跟着她的人,如今却成了这般样子,她还是有些愧疚的。如今她身边也一直没有个固定的伺候着的人,就是想等着陆荣伤好了再回来。
陆信风原本也是想着若雨是陆府里的老人,让他跟着齐义忠一段时间,可是如今他要照顾陆荣,跟着齐义忠去杨府只怕是不方便的。于是只得作罢,找了管小灶的吴叔,让他先挑个伶俐点的小子跟过去伺候着。
第 42 章
陆信风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就带着这些人到了杨府。齐义忠几乎一夜未睡,陆信风的话并未说得很清楚,他也没有继续问,于是只能自己猜度。一会儿想着自己可能就是婉容,皇上的给他一个身份,就是这个意思,是他自己想岔了。一会儿又想着这等好事怎会掉在自己头上,陆信风这是让他去伺候新姑爷么?虽然是这么想了,又觉得不太可能,陆信风待自己是非常体贴温存的,定不会让他受这种委屈。一定是要让自己做那个婉容,于是心里又高兴起来。一个晚上这样翻来覆去,根本就睡不着。
作为女子的齐义忠,是自信的,哪怕是出身不好,他的所有的一切也都是自己拼杀来的。可是作为男子的齐义忠,却是自卑的。齐家的庶子,在这个京城里是个尴尬的身份。嫁不到好人家的,只能做侧做侍。特别是齐义忠,他的爹爹是家伎出身,什么是家伎?齐家来了客人,他们就要弹琴唱曲儿跳舞的,若是有那好美色的,有些还要上前陪酒陪夜,这种出身,真真比寻常清白庄户人家里的小子还不如。
在西关陆信风一开始打算去齐家求亲,要让齐义忠进陆家门当正夫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就写信给璟帝,让璟帝帮忙,下了圣旨陆家人总归是不好说什么的。后来回到京城,齐家已经发了丧,陆信风又打算说他是在隋州救了自己的清白小子,这样其实比齐义忠原本的身份要拿得出手些。
而这件事不管陆信风是怎么计较的,在齐义忠的眼里,陆家门第本就比齐家高了许多,这个婚事更是璟帝钦赐,他这种身份的男子,是根本不能入得了璟帝的眼了。璟帝给他一个侍卫的身份让他从此跟着陆信风,又不追究他的欺君之罪,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他哪里想得到璟帝说的是给他给体面的身份,堂堂正正地嫁进陆家?
齐义忠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一点就入了璟帝的眼。虽说陆信风写信请求赐婚,可照做常理,璟帝是无论如何不会同意的。
齐义忠一夜未眠,天不亮就被陆信风叫起来去杨家。可能是因为马上要成亲了,又可能是因为有几天见不上面,陆信风的态度亲密了许多。马车里陆信风搂着他一直不停地说,不要饿着了,该吃的就吃。若是身体有何不适也一定要说,不要都忍着,那些人跟着你以后也会一直跟着你的,有什么事就吩咐一声。杨家若是待你不周到,也别委屈自己,让人给我送信……
最后是齐义忠靠在她的肩膀,嗔怪地喊了声“大人”,陆信风才闭上嘴。三天见不上面,可真是让她不放心。
下了马车陆信风没做出那依依不舍的样子,只是让齐义忠带着人进了杨府。那杨四小姐也守在门口,跟着陆信风上了马车,两人找了家酒楼。
杨四小姐对陆信风的态度是极好的,她是杨太傅的老来女,年纪同陆信风差不了多少,所以两人聊得也算和谐,毕竟都要顾及面子,做得自然比底下的人要漂亮些。
陆信风没有解释齐义忠的身份,也没必要解释,他就是杨家的公子了。杨四小姐也没有问,像陆信风这样的风流年少,哪里没几桩荒唐事呢。她可是听说这位陆大人爱好很有些特别。这次也紧着她的喜好,准备了大礼。
陆信风装作没看见杨四小姐那暧昧的眼神,只随意恭维了她几句,便带着人回了。
却说齐义忠被送入了杨府,一大堆的爹爹小厮正候着他,见他进屋,垂首就跪拜了下来。齐义忠吓了一跳,当即就有些失措,他什么都没准备。这是吴叔从他的身后站出来,一人给分了个红包,这就算是认下了一众仆人。
齐义忠这三天要戒烟火沐浴焚香,学新夫的规矩。那些爹爹小厮们,大抵觉得他是个不太本分的男子,言谈间就少了些怜惜,学规矩要求得也是极严格的。又见他身边没有有排场的小厮服侍,更是将他看轻了去,到得第二日沐浴时发觉太他没有守贞砂了,更是费了一下午的时间,替他描了个。这红砂,自是见水就掉的。可是新婚夜没有守贞,怎么都说不过去。进门时新夫就要露一截手臂让众人检查的。
那描红砂的爹爹,手劲极大,一边给齐义忠描还一边说不用劲儿颜色揉不进去,看着不娇艳就假了。吴叔在一旁看着都觉得有些看不过眼了,那胳膊上皮都要蹭破了,岂止是手劲儿大了点的问题。晚间吴叔要炖汤,也被拦住了,说这三天院子里是不能见一点柴火星儿的,这要嫁人的新夫,就要讲求个洁净,这才有个好彩头,这才是段好姻缘。把那吴叔气得不行,他当年嫁人的时候也没这么多讲究,那不也安安稳稳这么些年了么!可是杨家这些狗仗人势的奴才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他也不好硬来。
晚上吴叔就要去回陆信风的话,被齐义忠拦住了。齐义忠倒是也没觉得有多疼,再重的伤也都受过,没得在这种时候给陆信风找不痛快。再者他还没从自己是个女子的习惯中出来,觉得自己同几个男子一般见识作什么。
齐义忠安安稳稳地在杨府待了三天,在他看来,他能顶个杨府公子的名头,这也算是杨家对他有恩,为了少些麻烦,很多事情也都忍下了。更多的时候,他想起陆信风,想到自己这是在待嫁,便什么事情都注意不到了。
前夜由一位爹家姓周的爹爹给他梳头。吉祥话先说了一箩筐,这位周爹爹大抵在杨府也是有点身份的人物,他又道:“婉容公子,我知你与陆大人是真情意,可是这一举手一投足,也该当有大家公子的气度。杨家的公子自下地就要学规矩,守规矩,无论手工容貌还是德行,都是万中无一的。还望公子以后谨守自己本分,不要辱没了杨家的脸面。”
这番话就说得不是那么好听了。这么不给一点面子敲警钟,齐义忠一怔,旋即想到明日就是自己大喜的日子,遂对他笑着应了。他此时整个人有些懵,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别人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对他说了什么,他都只是听着。
吴叔都要听不下去了,你杨家规矩多,我陆家规矩也不少呢,光是小姐那边就讲究着呢。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自己!那周爹爹夫容谨慎精致,几个跟着他的小厮,也都是美貌的,虽有两个年岁尚小,也能知晓将来定是不错的。吴叔只觉得他们就是一群狐媚子,今日就如此给了新夫下马威,到时候进得了陆府,还不都得上了天!
待到那些人都鱼贯而出,齐义忠躺倒在床上好一会儿,这才有空思量到底发生了什么。原来他就是那个自己在心里默默羡慕了许久的婉容公子。
“我的少爷哟!你这样可不行啊。这是要他们都爬到你头上去啊!你看那几个狐媚子,穿的都是些什么!还有那两个抱着琴的小丫头,她杨家是安的什么心哟!”
齐义忠思索了一番,并没有发觉那些小厮丫头穿得有什么不对。他家的那些,也都是这样穿着的。男子大多是希望穿得漂亮些的吧。他们从杨家过来陆家,怕被人看轻,自然也是都穿着自己的好衣服吧。
吴叔怒其不争地摇着头出去了。齐义忠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他脑海又过了一遍刚才的情形,心中暗喜,这是给他梳头了?要嫁人了?齐义忠的脸终于开始烧红,而后又想到了那教养爹爹的一番叮嘱。这是把他当做了同陆大人私定终身的没身份没规矩没教养的人了吧。齐义忠转念一想,其实别人这么认为也没错,他可不就是么?连个正经父家都没有,还和陆大人每日同进同出,也……也已有过了那种事。
陆信风倒是一夜好眠,本来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结果躺下就睡着了,第二天神清气爽地骑着高头大马去接亲了。一路上是敲敲打打好不热闹。这婚礼也是盛况空前了,杨家肯下本,十里红妆。陆信风心里对璟帝不知道多感激,这样齐义忠进到陆府,腰杆儿也能挺直了。还是璟帝思虑得周到。
从轿子里把盖着红盖头的齐义忠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