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之争-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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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过,请你遵守应有的分际。」
「你!」她握拳,眸中点亮两簇火苗。
他冷冷开口,「如果你做不到的话,请你离开。」哦!她想杀了这个男人!「你怎么说?单小姐。」她怎么说?她想叫他去死!「我……」她说不出话来。
「你想辞掉这份工作吗?」
「我--」
「爸爸。」轻细的呼唤忽地扬起,跟着,一双纤细的手臂从后头环往楚怀宇的腿部。
他身子一僵。
「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他回过头,眸光落向儿子苍白的小脸。那漂亮的小脸上净是灿烂无比的笑,可不知怎地,他却隐隐感觉到那笑容背后似乎藏著淡淡的落寞与不确定。
「翔飞,你怎么下床了?」单白芷担忧的嗓音扬起,「你拔下点滴了?你身子还很虚弱,不应该下床的。」
「我没事,不用你鸡婆!」小脸埋入父亲的腿窝。「你走开!不要管我。」
「翔飞--」
「你走开啦!我最讨厌你了。」他拉高声调。
楚怀宇动也不动,因为他忽然感觉到那方被儿子的脸紧紧贴住的西装裤,染上了凉凉的湿润。
、第一百二十二章
翔飞这孩子变得很奇怪。
自从上回因肠胃炎人院后,他对她的态度便和之前大不相同。大多时候,他很愿意听她的话,乖乖听她安排一切,由她指导功课。可有些时候,他会采取不合作的态度,别扭的模样就跟她刚接下这工作时没两样。
为什么?若不是单白芷肯定他精神状态正常,几乎要以为这孩子拥有双重性格。
「翔飞,你是不是对我有哪里不满?」这次,当他又对她要脾气时,她忍不住困惑地问。
他的反应是冷哼一声,高傲地扬起下颔。
虽然楚翔飞不肯告诉她为什么,可随着两人相处时日愈久,她却渐渐发现了某种规律。
那就是,只要他父亲不在场,他就是个开朗的孩子,偶尔会淘气,却也乖巧得惹人疼。但只要他父亲在场,他立时会变成不可理喻的小怪物,处处和她作对,彷佛以折磨她为乐。
他对她的态度,完全取决于他父亲在场与否。
理解这一点后,单白芷不能说不讶异。她真的不懂,一般孩子若是要装乖,通常也会选择在父母面前,而楚翔飞却是反其道而行。
究竟怎么回事?「……蛋白质,我们能不能先不要回家?」走在她身旁的楚翔飞忽地开口。
她一愣,迅速收回游走的、心神,望向小脸微染上倦意的他。
「怎么啦?你不累吗?」今天是礼拜天,这孩子却从早上就开始上各种才艺班,上完游泳课,紧接着又学围棋,既耗体力,又费脑力。肯定累了吧?「我不累。」楚翔飞摇头,「我想去公园。」
「去公园?」也对,今天风和日丽,是该让这老是赶场学习的孩子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单白芷笑了,「好啊,我们去公园走走,还是你想去别的地方?去游乐园怎么样?」
「不要去游乐园。我不是想玩。」
「那你想做什么?」
「练习跑步。」
「什么?」他的回答出乎她意料之外。「练习跑步?」
「嗯。」
「为什么要练习跑步?」她蹲下身,仔细审视他。
「因为我体力不好。」他认真地回答,「早上游泳教练说了,我游得慢是因为体力不够,所以要加强一下。」
「可是……」她犹豫了下,「你不累吗?」
「不累。」
「你明明很累。」她伸手抚平小男孩不觉蹙紧的眉,柔声道,「别逞强了。」
「可是我想练习。」他固执地说。
「为什么?」他别过头,半晌,才咬着唇回答,「下礼拜天幼稚园园庆,要举办运动会,我报名参加了游泳比赛。」她定定凝望他的侧脸,「那么想得名吗?」
「一定要得名。」他回眸,热切地说:「我要拿冠军。」好让父亲为他骄傲吗?领悟了小男孩的心思,单白芷揉了揉他浓密的头发,轻轻一笑,「好吧,看在你这么认真的份上,我陪你。」
「陪我?」
「从明天开始,我每天早上陪你练习跑步,放学后再一起去游泳,怎么样?」
「好啊!」他一拍双手,高兴得两眼发亮,「谢谢蛋白质。」
「我说了,不要叫我蛋白质,叫姊姊。」
「蛋白质顺口嘛,而且很营养啊。」
「营养?你不是说那是笨蛋、白痴、神经质的意思吗?」
「哦?我这么说过吗?」他装傻,眨眨晶亮无辜的眸。
「你啊!」她又好气又好笑。
「呵呵……」
清晨,朦胧的曙光透人窗扉,清新的空气搔弄着楚怀宇发鬓。他皱了皱眉,有好半刻,弄不清究竟是什么唤醒了他。直到一阵窸窣声响掠过门外,他才蓦地了悟。
好像有人在走动……这几夭,他总在半梦半醒间听到类似的声响,可太过疲倦的他总是任它拂过耳畔,继续好眠。
算了,管他是什么声音,由他去吧。
今晨他亦如是想,但一串钥匙落地的清脆声响,却惊醒了他的神志。
究竟是谁?他蓦地坐直上半身,盯着紧闭的门扉。
是吴妈吗?他瞥了一眼床畔的闹钟,才五点多,吴妈会那么早起床吗?他翻身下床,随手套上一件深蓝色晨缕,打开房门,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正巧蹑手蹑脚经过。
「你们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嗄?」当场被逮住的两人同时僵住身子,不情不愿地抬头迎向两道凌锐眸光。
「楚先生,早啊。」
「爸爸早。」招呼声同时扬起,细声细气地。
楚怀宇剑眉一挑,「这么早你在我家做什么?单小姐。」
「嗄?我……」单白芷摸摸自己的头,菱唇扯开尴尬的弧度,「我啊,哈,你看了也该知道啊。」指指身上的运动服。
楚怀宇瞥了她一眼,接着打量同样一身运动装扮的儿子,「你们要去——」
「跑步。」她迅速回应,「早起跑步有益健康。」
「哦。」他双手环抱胸前,闲闲倚着门墙,「跑步啊。」
「是的。」
「一大早来跑步?」他静静睇她,「我记得你的上班时间应该是下午三点才开始吧。」
「呃。」墨瞳灵动地转了一圈,「因为翔飞的幼稚园礼拜天举办运动会,所以我才打算密集训练一下。」
「训练?」
「他报名参加游泳比赛,得练体力。」她解释。
「原来如此。」
「那……我们走了。」一大一小转过身,正想就此告退,清冷的嗓音又扬起——「可是我不懂,单小姐,翔飞参加游泳比赛关你什么事?有必要一大早跑来为他进行特训吗?」她暗叹一口气,命令自己转过头来扯开一抹笑,「当然……当然有必要啦,因为我……我跟人打了赌。」
「打赌?」
「我跟另一个小朋友的保母打赌,赌翔飞一定会赢,所以……」她胡乱找着藉口。
剑眉挑得更高,「为了你个人的利益,所以拖着我儿子下水?」这显然是质疑了。「对。」单白芷硬着头皮回答,「就是、就是这样,我很抱歉。」
「嗯哼。」幽亮的眸凝住她,彷佛在思考些什么。
许久,当单白芷与楚翔飞都觉得空气沉闷得快让人窒息时,楚怀宇才慢条斯理地开口,「好吧,如果翔飞愿意这样配合你,我无话可说。」
「我才不是愿意配合呢!」楚翔飞冲口而出,「是那个、那个同学真的……很讨厌,所以我也想赢。」他仰起小脸望向父亲,抿着嘴。
楚怀宇面无表情,沉默了数秒才点点头,「好,去吧。」
「放心,我会照顾翔飞的。」匆匆抛下一句,单白芷拉起楚翔飞的手,逃离楚怀宇炽人的视线。
两人一路冲出大门,冲出电梯,迎向户外清新湿润的空气。
她做了个深呼吸,「哇!看来今天天气会不错哦。」楚翔飞瞥了她一眼,「蛋白质,你为什么要说谎?」
「嗯?」他瞪着她,咬了咬唇,「明明是我自己想赢的啊。」
「是谁想赢又有什么关系?」笑意在晶亮的眸中跃动,「只要嬴了就好了吧。」
「可是……」漂亮的小脸掠过一丝迟疑。
「开始跑吧。」她伸手揉了揉他的头,「今天的练习分量要比昨天加重哦,没问题吧?」他愣了下,随即绽开一朵灿烂的笑。「当然。」
礼拜天。
明媚的阳光透进窗扉,带来一室灿亮。楚怀宇倚在窗前,手中玻璃水杯缓缓转动,看着光影在杯身上渲染出七彩。
他想起前两天,当他递给单白芷丰厚的薪资袋时,她容色一变,当场抽出多馀的钞票要退给他。
「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你经常晚归不是吗?这几天早上又天夭陪著翔飞练习跑步,这些算是加班费吧。」
「不,我不能收。」她还是坚持退给他,「晚归是我自愿的,练习跑步也是我自己的主意。」
「单小姐--」
「请你别这样,楚先生。你已经付给我双倍薪资,不需要再给我这些了。」
「你很固执,知道吗?」
「我知道。」她仰起头,对着他浅浅地笑,而他竟发现那样的笑容颇令人心动。
甚至,当她提出要他参加翔飞幼稚园举办的运动会时,他也无法板起脸当场拒绝。
她对他坦承,翔飞其实是为了讨好他才早晚练习,所以她希望他这个父亲能有所回应。他该责备她的,可他没有,只是默默地听,没有驳斥她的过度热心。
究竟怎么了?他对她,似乎有些特别……「你好像有点心神不宁,怀宇。」柔媚的嗓音来自一个穿着红色套装的美丽女子,她倚在楚怀宇办公室门扉,一面啜着红茶,一面笑睇他。
他凛了凛神,目光落向她,习惯性地牵起温文微笑,「你今天也来加班啊?语涵。」
「这么好的天气,不想加班吧?」莫语涵走进办公室,卷起薄纱窗帘,让阳光更加放肆地侵入室内。
「没什么想不想的。」楚怀宇在办公桌前坐下,「该做的事总是要做。」
「可也不一定要今天做。」莫语涵将马克杯搁在他桌上,「是哪个案子?那个横跨航运、金融、高科技界的大型集团?」
「看来你对我最近在忙什么很清楚嘛。」
「你的动向我一直很注意。」窈窕的上半身倾向他,美眸中的含义不言自明。
楚怀宇只是淡淡一笑,「我以为凌非尘才是你的最佳拍档。」
「他当然是我的最佳拍档啦。在我们那个领域,没有人比他更行了。」莫语涵轻笑,「不过拍档归拍档,我们之间可是不涉情爱的。」
「哦?」
「不相信?」玉手轻扬,挑逗似的卷绕起他鬓边一络发丝。
他不着痕迹地後退,避开她。
明眸掠过一丝受伤,可樱唇却扬起妩媚的弧度。「待会儿一起吃午饭?」他没立刻回答,看了窗外蓝天好一会儿,「……好啊。」
「蛋白质,爸爸怎么还不来?」因为他说要加班!单白芷咬牙切齿地想,表面上却对小男孩温柔地笑,「嗯,我想他可能晚一点才来吧。」
「是吗?」楚翔飞眨眨眼,「可是游泳比赛快开始了。」
「我知道。」她暗暗颦眉,「这样吧,我打电话给他。」说着,她掏出楚怀宇配给她的手机。
楚翔飞却伸手阻止她,「算了。」
「嘎?」
「算了。」他别过头,「爸爸一定在忙吧。」
「翔飞--」
「比赛要开始了,我先去做热身运动。」单白芷愣愣地看那穿着泳裤的纤细身躯沿着泳池畔慢慢行进,在户外灿烂阳光的映射下,小男孩的背影显得格外明亮,却也格外孤寂。
终于,那背影淡去了。而她的心海,逐渐翻滚浪潮。
那可恶的男人!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来?她咬牙拨着手机,当耳畔传来对方关机的讯息时,一声诅咒忍不住冲口而出,「Shit!」他究竟去哪里了?难不成礼拜天也要跟客户开会?她不死心地又拨他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