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琰曲-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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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才这就去传谕。」兰卿快步而去，心里为凤琰能够“守得云开＂额首称庆。
目送着兰卿离去的龙辕扬，脸上流露着诡异的笑容。
他已经将她纳入宫中，随时可以召幸她，让她成为自己名正言顺的女人。不过那么容易得到她，就太没意思了。
他就是故意干晾着她，瞧瞧她会不会生嗔，会不会有怨言，甚至闯到圣宸殿来跟他吵闹，哭求他的宠幸。结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就好像没事人一样，既不吵闹，也不埋怨哭诉。
她这么有耐性吗？还是……在跟他玩别的花样儿？
万万想不到，最后按捺不住的人会是他自己，不行！这样太没脸了，一定得想个法子从她那儿出一口鸟气。他得看她闹脾气、动怒，最后跪下哭求的样子。
一定比起那些唯唯诺诺、枯燥乏味，又自恃出身高贵的后宫们有趣多了。
龙辕扬脸上的笑容，又再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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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辱
凤琰一脸木然，心里却是千百种情绪在酝酿。
不论是登徒子也好，是圣皇也好，那家伙还是打从骨子里的可恶！
将她干晾在一边，任由她受尽冷嘲热讽就算了。如今却吃错了药似的，把她召到圣宸殿来，看着侍姬怎样侍候他用膳，而她只可以在一旁站着。
但他们，哪儿像在用膳？
侍姬根本构不上后宫之列，她们都是因家人犯了重罪，遭贬为奴籍后被拨入宫中，地位比宫侍还要低得多；才貌一般的，只能干一些洗衣、打扫，甚至清洗恭桶便盆这些下等粗活；稍有姿色的，就被训练成为舞姬或歌姬；最出众的，就会成为侍姬，以她们的美貌和肉体来满足圣皇生理上的渴求，但并没有诞下子嗣的资格；又或被当成“礼物＂，送进各王公大臣府邸里头，成为地位低下的侍妾。
看着那个侍姬脸上的浓脂艳沫，还有身上那薄如蝉翼的衣裳，凤琰只是感到恶心。但她还是目无表情，盯着龙辕扬跟侍姬嬉笑调情。
凤琰一脸“事不干己＂，更让龙辕扬不是滋味。他干脆将侍姬拉坐到自己大腿上，将她紧拥入怀中，「柔儿，朕还想哪儿传来了香味儿呢！原来是从妳身上散发出来的。」
龙辕扬靠在那个名为柔儿的侍姬的颈项间，惹得柔儿娇笑连连，「圣皇别这样嘛，凤姊姊在看着呢！」
嘴里说不要，但还是不断将自己的娇躯，往龙辕扬身上靠压。
软玉温香抱满怀，龙辕扬更是笑得放浪，「哈，妳还怕别人看吗？还是，妳想朕再多看些？」
柔儿抛了个媚眼，「奴家的身子是圣皇的，圣皇爱怎样看就怎样看呗！」
龙辕扬压根没瞧凤琰一眼，伸手就解开柔儿颈间的系带，顿时露出大半个香肩。
「圣皇真是的，凤姊姊在看着呢！奴家听说，凤姊姊至今还是完壁之身……」接下来的话语，都被柔儿轻佻的笑声掩盖下去。
位份比她高又怎样？圣皇不临幸，跟打进“暗院＂又有何分别？
龙辕扬这才将视线移到凤琰身上，「那是因为她毫无趣味！柔儿，教教她该怎样取悦男人。」
柔儿娇笑了声，一边吻着龙辕扬的唇，一边用手往龙辕扬身上游走。
龙辕扬将她整个人拉起来，同样以手在她的娇躯上来回拨弄，引得她娇吟连连。
「喜欢朕这样碰妳吗？」龙辕扬在柔儿耳边低语。
「喜欢……喜欢极了……」她本是青楼女子，家人犯了重罪，她就由妓籍再贬为罪籍。
一样都是侍候男人，但她如今侍候的，是一统天下的圣皇。她当然得出尽浑身解数，用她玲珑妖娆的身段将圣皇诱惑住。
「这样又喜欢吗？」龙辕扬将手移到柔儿腿间游走拨弄。
「圣皇真坏……」柔儿看向凤琰，投以一抹胜利的笑容。
凤琰还是不动声色，心里的怒火可是不断燃烧。
太过份了！把她召来，是要看着他跟别的女人，上演“活春宫＂的戏吗？
他以为这样子羞辱她，她就会跪下来求他恩宠吗？她偏不！她才不会如他的意。
但他们好像还嫌不够，更多放荡的举动，不断出现在她的眼前。
柔儿睨了凤琰一眼，「凤姊姊，要不要过来，也让圣皇碰一下，那可真是……销魂入骨……」柔儿好像要配合刚才的话似的，不断从口中溢出娇喘吟哦。
龙辕扬同样以玩味的眼神看着凤琰，「是呀，脱下衣服，跪在朕跟前，朕会让妳成为女人也说不定。」
凤琰果真走上前去，却是一把将柔儿拉到自己面前，搧了她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好贱人！」“啪＂一声，又是一个巴掌。
柔儿哪受得了凤琰的力气？痛极的她哇哇大哭起来，「圣皇要替奴家作主……」
又一个巴掌响了起来。但这次不是打在柔儿脸上，而是打在龙辕扬脸上。
弄伤“圣颜＂可是杀头大罪！但气极的凤琰已豁了出去。
死就死吧！如其受辱，倒不如死了痛快！
龙辕扬和柔儿都被吓着了。尤其是龙辕扬，他千算万算，也算不着凤琰胆敢在外人面前，出手掴他一记耳光。这让他贵为圣皇的颜面，要往哪儿搁？
惊诧与羞辱化为庞大的怒气，朝外头怒喊，「兰卿！」
兰卿闻声，急步走进来，「奴才在！」
「将凤美人拖出去！将她贬为舞姬，即时执行！」
「是！」兰卿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但瞧见龙辕扬脸上的神色，还是乖乖照办。
兰卿拍了下掌，就有两个宫监走进来，左右各一人架着凤琰的手臂。
凤琰用力挣开他们，「不劳你们的驾，我自个儿会走！」凤琰挺直身子走出来，不让饱含屈辱的泪水掉落下来。
他是要让她死心吗？那要恭喜他，他做到了！
柔儿一脸胜利似的靠着龙辕扬，「圣皇还真仁慈，只是把她贬为舞姬，没有杀了她。圣皇，忘了刚才的不快吧，继续刚才的……」
龙辕扬抓着她的双手，「妳喜欢被男人弄吗？」
「喜欢……」柔儿直觉地回答。
「那好，朕就成全妳！」又看向守在一旁的兰卿，「传朕口谕，将侍姬柔儿贬为军妓，犒赏守在边疆的军士。」
「不！圣皇！圣皇不可以这样做！奴家什么也没做错，圣皇不能这样对奴家啊！」不要，她才不要当什么军妓！
她才不要侍候那些粗鄙肮脏的男人！
龙辕扬怒声道：「还楞着干什么？还不拖出去！」
「是、是！」兰卿领着几个宫监，又拖又拉的将哭喊求饶的柔儿架了出去。
龙辕扬发泄似的，一手将膳桌上的佳肴扫到地上。
他算错了！想不到那丫头会刚烈倔强至此；宁愿遭贬，亦不愿向他低头！
他是可以杀了她，但他不会；她死了，他还有什么乐趣！
就让她吃一下苦头。让她知晓，她的命运、她的性命，都掌握在他手中。
由始至终，他才是最后胜利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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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玉走进偏庁，就看见一脸愁容的夫君。
「怎么了？一脸怏怏不乐的。」敏玉在泽恩身旁坐下来。
泽恩看了她一眼，语带沉重，「圣皇将凤琰贬为舞姬了。」
「什么！」敏玉一个惊叫，「凤琰她做错了什么，圣皇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些当歌姬、舞姬的，全是出身于罪人家庭的啊！」
泽恩叹了口气，将苹儿告诉他的前因后果，全数告知敏玉。
“舞姬＂不能拥有自个儿的专属侍婢，反让闲赋在宫中的苹儿，更容易找到机会与泽恩碰面，将凤琰在宫里的情况一一告诉泽恩。
敏玉听罢，也是一叹，「凤琰也太冲动了。再怎么动气，也不能对圣皇出手啊！不过圣皇也真是，封凤琰为美人后，就一直将她干晾着。若然妾身是凤琰心里也有气啊！偏圣皇还要刺激她！」说到最后，还是替凤琰抱不平。
「圣皇的性情就是如此。他就是想看看凤琰跪下来，求他召幸恩宠的样子。偏凤琰像个没事人似的，安闲地过日子。她越是不在乎，圣皇就越是要刺激她，看她忍不忍得了。我也想不到，她会如此刚烈，宁愿被贬为舞姬，也不愿向圣皇低头求情。」难道他错了？凤琰根本不是传说中，能够掌握天下的女子？
「往后该怎么办？被贬到那种地方，凤琰怎会受得了？圣皇早晚会将她抛诸脑后的。爷，您得想个法子，让凤琰重回内宫才行啊！」敏玉不在乎那个传说，她只在乎凤琰是否活得幸福。
泽恩失笑，「朝廷上的事，我管得动。内宫的事，我还能插手干预吗？我能够为凤琰做的，就是叫苹儿多看着她，叫祺祥多关照她。希望圣皇心头的火下了，就回复她美人的位份。」
「但愿如此。」敏玉往窗外看去，月亮正被乌云遮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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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上热症？
在乐陶院内，舞姬们正在努力练习。只有一个人独自站在角落，目无表情地盯着那群舞姿绰约的舞姬们。
她就是被贬为“舞姬＂的凤琰。
她被贬往这儿已近大半个月，但这座乐陶院上下，没有人真的拿她当舞姬看待；幸亏圣皇没有连红玉扳指也没收掉。凭着这个，在这儿的人也得敬让她三分。
这些舞姬们虽是罪籍，不过绝大部份都是受家里人牵连，反倒自身并末获罪；在她们当中，家里人受屈含冤的不在少数。
这都是祺祥偷偷来找她时，一五一十告诉她的。
有好几个，当初还是官家千金。就因为父兄叔伯不愿依附朝中有势力之人，结果被诬陷通敌叛国，弄至这般下场。
但她们好像认命了，只是每天尽好“舞姬＂的本份，努力练习舞步。之于别的事情，都不在她们烦忧之列。
她可不同！虽然在这儿还算“如鱼得水＂，但这座乐陶院绝不是她想待的地方；她的“义兄＂不会袖手旁观的，不然祺祥怎会三不五时来照看她？
但如果那家伙是想她叩头“认错＂，她是绝不会让他如愿的。
她还要反过来，要他“求＂她回去！
「凤姑娘！凤姑娘！」祺祥又来“偷偷＂找她了。
「祺管事，我不是说过了吗？没必要就别来这儿找我。我可是想在这儿清清静静的过。」凤琰干脆在石阶上坐下。
祺祥笑着走近她，「就是有必要的事才找上妳。想不想离开乐陶院，回到内宫去？」
「当然想！」凤琰冲口而出。顿了会，又一脸戚然，「算了吧，圣皇怎么会轻易放我一马？我想圣皇此刻，一定在嘲笑着我。」
「凤姑娘怎可以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呢！我也知道，这种地方确实委屈了凤姑娘，所以泽太傅想到一个法子。虽然不能让凤姑娘马上回到内宫，至少也可以离开这儿。不过，也许要委屈一下凤姑娘了。」
「有什么法子就直说吧！自从进了宫，我有哪一天不是受尽委屈的？总之，不是要我当宫侍侍候圣皇，其他都好说。」
「泽太傅的意思，是想要……」祺祥环视四周一遍，确实没有闲杂人等，才靠在凤琰耳边低声诉说。
凤琰直皱着眉头，「这……行吗？而且，被圣皇得悉真相，会牵连到泽太傅的啊！我想，还是算了吧！算我自个儿倒霉就是了。一人做事一人当，打圣皇的人是我，我可不想连身边的人都一块儿扯进去。」
她越这样推辞，祺祥更觉着要帮她到底，「凤姑娘放安心，没把握的事，泽大人怎会放手去干？泽太傅在内朝外廷也有不少人马，只要安排妥当，里应外合，一定成事。」
祺祥见凤琰脸上出现了犹豫，就再下了一道猛药，「凤姑娘忘了下毒的事了？还有各种不绝于耳的丑闻？妳不想报仇吗？待在这儿，别说报仇，想翻身也难。」
「好！我去，一切就劳烦泽太傅和祺管事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