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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妻祸-第3章

小说: 妻祸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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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父亲觉得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儿子何天亮,于是便有了他视死如归的平房保卫战。
何天亮面对小区内的高楼大厦目瞪口呆,根据记忆中的大概位置和三立探监时的描述,在小区里东弯西转了好一阵,又朝几个居民模样的路人打听了几次,才找到了属于他的那幢小屋。房子的院墙已经剥蚀得露出了筋骨,骨缝里钻出蓬蓬勃勃的蒿草。这个小院墙是他和父亲用一块块土坯垒起来的,那时他正准备和冯美荣在这座小屋里结婚。跟其他人家一样,他也想利用院墙多占一块地皮搭个偏厦当厨房。院门是用铁皮焊成的,很结实,他还用赭红色的油漆刷了两遍,如今院门已经锈迹斑斑成了麻风病人的丑脸。门上挂着一把铁锁,他用三立给他的钥匙轮番捅了一遍也没能打开,不知是锁锈死了还是钥匙不对铆。他犹豫片刻,拾起石头砸了几下,锁连着钌铞儿一起掉在地上。他推开门走进院子,铺了水泥的地面已经龟裂,裂缝像一道道衰老的皱纹。屋门装的是暗锁,他试着用钥匙去捅,这一回很顺,头一把钥匙头一次扭动锁头就开了。
进到屋里,何天亮不由大吃一惊。他跟冯美荣都是工人,收入不高,结婚不久又有了孩子,日子过得十分节俭,家里除了一张双人床、一个三屉桌、一个五斗橱和四把折叠椅之外,再没有任何多余的摆设。可是眼前的屋子里,原来的铁架钢丝双人床变成了双人席梦思,床上被褥齐全。三屉桌变成了一个光可鉴人的写字台,靠墙的位置还摆了一条三人沙发,沙发的前面是一个玻璃茶几,茶几对面是一个时下比较流行的矮柜,柜上面还有一台14英寸的彩色电视机。何天亮以为走错了人家,仔细想想又不可能,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这一带除了父亲拼老命留下的这幢平房外,其他人家都已经拆迁到了新盖的楼房里,可是眼前这屋子又明明不是他记忆中的家。难道有人占了这套房子?或者在他入狱后冯美荣又对房子重新装饰过了?他仔细打量了一阵,墙壁显然重新粉刷过了,顶棚却仍然是原来的旧顶棚。他记得原来墙上挂着他和冯美荣的照片,还有一幅从地摊上买来的下山虎。买那幅下山虎的时候冯美荣还跟他发生了争执,冯美荣说虎落平阳被犬欺,这幅画的立意不好。他却喜欢画中老虎那栩栩如生的神态和威猛雄健的架势,坚持买了这幅画。如今墙上什么都没有了,连挂照片和画的印迹也没有留下。思索再三,他排除了各种可能性,唯一的可能就是三立住到了这里,因为只有三立有这套房子的钥匙。随即他又否定了这最后一个可能,如果三立住了这套房子,事先不会不给他说一声,房子里也不会不留下三立的痕迹。他发现屋子虽然打扫得挺干净,但是显然已经有些日子没住过人了,家具上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
他疲惫地坐到床沿上,终于回到家了,虽然这个家跟他记忆中的家完全不同,可终究是他的家。苦熬八年,终于回家了,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痛哭一场。坐了一阵,困倦上来,他仰面躺倒,床软绵绵的非常舒服,收拾了一下屋子,就试着打开电视,还真能用,虽然图像不清晰,哪个频道都有重影,可是终究有了个响动。在监狱里也有电视可看,节目跟这台电视也没有区别,除了广告就是总也演不完的港台武打言情,何天亮觉得实在乏味,索性关了电视睡觉。
从沉睡中醒来,房间被日光照得白花花的,他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时间,反正也无事可做,便赖在床上盯着顶棚发呆。漏下的雨水在天棚上画出深浅不一形状怪异的图案。两只苍蝇趴在顶棚上,头对头地窃窃私语了一阵,一只苍蝇便趴到了另一只的背上。何天亮想计算一下,看它们能弄多久,便在心里给它们数数。才数到十几,就听到外面有人吆喝:“谁在里面?”
何天亮听出是三立的声音,果然院子里传来了铁器和水泥地面碰击的声音。他赶紧爬了起来,套上衣服迎了出去。
“天亮?你啥时候回来的?”三立拄着拐杖,黑红粗糙的方脸上满是惊诧的问号。
“昨天。”
“我听说你要提前,可没想到说出来就出来了。”
“减刑了,提前释放。”
“操,你出来也不给我招呼一声,就算我不去接你,起码心里也有个准备。好一阵没过来了,今天我抽空过来看看,见门锁被砸开了,我以为进来贼了或者有人抢房子,还真紧张了一阵。”三立抱怨着,进到屋里却愣住了,“你才回来就把屋子收拾过了?连家具也都换了,真有能耐。”
“我啥也没有收拾,回来就这个样,我还以为是你弄的,到底是咋回事?”
“操,这就见鬼了。”三立在屋里团团转着看着,“哎,怎么桌子椅子床全都变了?原来的家具哪去了?”
“我还想问你呢,怎么回事?”
三立惊诧的表情告诉他,他多此一问,三立肯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会不会是冯……”三立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何天亮却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心里不禁微微震动,难道真是冯美荣想要占这套房子?
“冯美荣现在干吗呢?你再见过她没有?”
三立摇摇头:“我多少年没有见到她了,刚出事不久,就听说她自动离职出去跑买卖,现在到底干什么谁也说不清楚。”
“那你多长时间没有来过了?”何天亮又问。
“我一个月前还来过,屋里的东西也没有变化啊,要变也是最近几天的事。”
何天亮没有再继续问,他想,既然不是三立,除了冯美荣,就不会再有别人了。如果她真的要占这套房子,他如果还蹲在监狱里自然没有办法,眼下既然自己出来了,她要想占这套房子就是痴心妄想,房证上是他父亲的名字,而且他们已经离婚七八年了……
三立坐在床边下巴抵在拐杖上,见何天亮板着脸不说话,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说:“管他那么多干吗,如今你已经回来了,不论是谁,我就不相信敢朝你要房子。”又问他,“吃饭了没?我给你接风。”
“现在几点了?”
“六点。”
何天亮愕然,他难以相信自己居然一觉睡了四个多小时。这会儿回想起来其间他好像也醒过来几次,可是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就这样睡接力觉一直睡到现在。
“我早饭跟午饭一起吃的,刚好晚饭还没吃。”
“那就走。”说着三立便起身拄拐朝外面走。
“别急,我洗把脸。”何天亮抓过毛巾和刷牙缸子朝小厨房跑。
“操,懒驴上磨屎尿多。”三立不耐烦地站在院里等他。
《妻祸》第三章
来到街上,两个人并肩顺着马路溜达。
“想吃啥?”
“啥都成。”
一辆银灰色小轿车怒气冲冲鸣着喇叭从他们面前掠过,尾气卷起尘土扑到他们身上。
“王八蛋,我操你祖宗,急着投胎啊!”
三立拄着拐杖单腿着地站在马路中间朝扬长而去的轿车愤愤詈骂。看着三立那副硬撅撅的样子,何天亮暗想,谁要是把这个人当成残疾人而轻视,那他就大错特错了。那根底部镶嵌着铜套的拐杖平时是三立的一条腿,打起架来就成了他最称手的兵器。斗殴时,他靠一条腿便可如澳洲袋鼠般有力灵巧地跳跃腾挪,一条拐杖挥舞得虎虎生风,敌手只要挨上他的一击必然皮开肉绽叫苦不迭。
三立骂够了,回头冲何天亮笑笑,龇出一口白牙:“操,这帮王八蛋坐个破车就耀武扬威天老大他老二了。刚才那小子要是停了车我不好好管教管教他我是他孙子。”
何天亮心想,我这才从里面熬出来,可不能为这些屁事招惹是非,当下也不多说,拽了他就走。
连着进了几家饭馆,不是三立嫌不够规格,就是何天亮嫌档次太高怕挨宰,两人意见无法统一,只好一家一家地考察。
街灯陆续睁开眼睛,街道就像发了洪水的河床,摆摊的、卖艺的、闲逛的,人群把整个街道塞得满满的。何天亮两人前后相跟着在熙熙攘攘的人丛中东张西望,忽见街角宽绰之处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观着什么。何天亮刚从监狱出来,外面的一切都感到新鲜,便拉了三立挤进去看个究竟。
人群中间的场子上,一个又黑又瘦的男人用筷子在地上纵横交错地搭了座三层楼阁,然后向四周抱拳作了个罗锅揖:“各位大哥大姐老少爷们儿,本人姓燕名洪,洪水的洪不是红色的红,祖籍山东泰安,往上数第十八代爷爷就是水浒一百零八条好汉中的浪子燕青。”围观的人听他如此吹嘘,发出“哄”的一声嘲笑。那人面不改色继续往下说:“祖上传下两套绝艺,一是踏雪无痕的轻功,练成了可以踩在浮萍上脚不沾水;二是开碑硬功,练得好可以一掌击碎石碑。”
三立拉何天亮:“这有啥好看的,还不是卖狗皮膏药骗钱的。走,吃饭去。”
“表演一个……”
“玩一把让哥们儿开开眼……”
围观的人群中几个后生小子鬼声怪气地起哄。
何天亮就着街灯的亮光细细一看,不禁哑然失笑,此人正是道士。虽然他黑了瘦了,说话时又故意吊了满嘴的山东棒子味,何天亮认准了他嘴里那颗金灿灿的门牙,确信是他无疑。想想不由好笑,这家伙放出来两三个月,就故伎重演又开始装神弄鬼地骗人钱财了。何天亮也不吭声,扯了三立一把,示意他等等,便缩在人群中看道士如何骗人。
道士朝几个起哄的后生小子咧嘴笑笑:“这几个兄弟想看在下表演,抱歉,鄙人功力不纯,轻功尚不能达到踏雪无痕脚踩浮萍鞋不湿的境界。不过,我站到这个用木筷搭成的楼阁上,要是踩断一根筷子,我给在场的诸位每人赔偿时间损失费十元钱。”
说罢,道士绕着地上的楼阁作张作势地转了几个圈子,众人都眼巴巴地等着看他脚踏楼阁,他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来抱拳冲四周的人讲:“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怎样才能交朋友?全靠一个缘分。今天各位能来观看在下表演,就是与我有缘。为了答谢各位捧场,我先送各位一件小小的礼物。”
众人都好奇地等着他送礼物,他却扒去身上的衬衫,袒露出黑黄精瘦的上半身:“我把我的家传点穴神功传授给各位兄弟算作我的见面礼。如今社会治安不好,学成了我的点穴神功,既可以健身又可以防身,路遇歹徒,一指可以让他全身瘫痪,一掌可以令他命丧黄泉,不怕劫道,不怕绑票,不怕强奸,不怕偷盗。请哪位朋友帮忙捡几块砖石过来。”当即便有一个秃头小子从路边捡了两块砖一块石头递给了他。
他拿着石头砖块在人群前面绕了一周,让人们确认不假,然后把砖块石头放到地面上:“我先给各位表演钻石成粉,我的功力不够,只好钻砖头,让各位见笑了。”说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甩胳膊蹬腿地把气朝四肢上运,运好气便从地上拿起一块砖,用右手食指猛力朝砖头上钻,果然有砖头粉末纷纷扬扬飘散下来。片刻,他把一直憋在肚子里的气长长呼了出来,猛地将手指从砖上抽出,然后把砖块拿到人们面前展示,果见砖上有个一手指粗的洞。人群发出了惊叹喝彩之声。何天亮也暗暗吃惊,想不到这家伙还有这么一手功夫。
道士流露出满足得意的神态,又说:“雕虫小技不足挂齿。下面,我给各位表演真正的家传开碑硬功。”说着又装模作样运了一阵气,然后拿起地上的石块垫在另一块石头上,随着“嘿”的一声大喊挥手斩下,石头应声断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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