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王妃-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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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洛云一窒,看着慕汐湮气鼓鼓可爱的小脸,连忙用折扇掩了玉面暗吐舌头。——他在宫里惯了的,极少出宫,这一时半刻,想要改口倒真的是有点难呀!不过,他努力,尽量的还不行吗?!何要对他这么凶。
慕汐湮看着靳洛云委屈而不敢说出来的半掩表情,忍不住噗地一笑。收了刚才假装的凶辣和一本正经,调皮地道:
“原来十一皇子这么好欺负呀。”
说完转身继续自顾地带头走。
靳洛云无言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小皇嫂,满头黑线。——在宫里,这位灵动清美的小皇嫂,不仅知书达理,沉稳安静,而且乖巧灵慧,一副沉鱼落雁的大家千金风范。可是这出宫几日,怎的变得如此调皮有趣,活泼可爱?!
这模样,倒真的是与靳沐岩姑姑家的苏碧瑶甚是相像——哦。他终于想起来了,那苏碧瑶是时常送去莫愁山庄住的,原来,竟然,大概是这位皇嫂教出来的苏碧瑶!
在二楼的雅阁临窗而坐。从上俯视清晨还不算人多的街道,靳洛云半掩了眼底的心事,故作一脸惊叹地道:
“皇嫂——呃,湮儿姐姐,这宫外,到底是比宫里看着有生气,有朝气的多。”
慕汐湮抿了茶,挑了柳眉似个孩子般地看着靳洛云的身影道:
“那是自然。”
想了想。慕汐湮却忽然间觉得靳洛云有些不对劲。在皇宫里,她觉得最为稳重成熟,做事毫不冲动的皇子,唯有靳洛云这一个。这样一个平时里稳重的孩子,怎么会忽然就缠了皇太后要出宫,并且一大早就找到这酒楼来?想想,便浅浅的一笑,忍了心事,慢慢问道:
“洛云,皇祖母和母后可还好?!你这一大早怎的就跑出来了,也不带上侍卫,倘若发生什么事,皇祖母和母后怕是会杀了我。”
靳洛云回头。如玉的面容虽是稚气,却渐发的稳重,看到慕汐湮如此凝重了表情问他,暗自脸红,只得认真地老实地答道:
“母后很好,日日的栽花看书,连父皇都说母后变了,常常与母后一起栽书论佛。至于我出宫,是硬缠了皇祖母才被允的,皇祖母命我不准带侍卫,也不可声张。我连宁雅都没告诉。皇嫂,恕洛云无知愚笨,刚才不能直言。洛云此时来找皇嫂,是因为皇祖母近两日身体不是很好,我问遍了为皇祖母诊治的几个太医,太医都只说皇祖母有旧疾顽固,怕是难治的很,其它的什么都不说。”
慕汐湮一愣。努力地回一个月前出宫时太后还硬朗爽朗的模样,几分不相信,看着靳洛云认真的神情追问:
“皇祖母有顽疾!?是何病症?!为何我在宫中那么久,竟然看不出来?!”
靳洛云稚气的神色褪去,一脸认真严肃,回身在慕汐湮旁边临窗的位子坐了下来,思忖了片刻,才黯然地道:
“皇祖母不肯说,也命太医不许传出去。我也觉得奇怪的紧,明明前些日子皇祖母看起来还精神矍铄的,可是怎么突然间旧疾复发了,而且太医又不肯说是何旧疾?!我自小在宫里长大,一向觉得皇祖母身体硬朗,也从未听说过皇祖母有何旧疾啊!”
慕汐湮沉吟了一下,抬头看着靳洛云问:
“你可有仔细看到过皇祖母近来的气色?!”
靳洛云道:“自然是有。我就是看到皇祖母的气色极是不对,才觉得蹊跷,连夜出宫来的。我本想寻了我皇兄一起回宫,可无奈皇兄这次——这次竟然未曾留下丝毫的讯息,我遍寻无果,却因着皇祖母的懿旨,也不敢贸然的去莫愁山庄找沐盈姑姑,只得先来来求教皇嫂。”
慕汐湮脸色茫然的点了点头。
想了许久,慕汐湮想的头疼,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得又看了靳洛云细细地问:
“皇祖母的气色与常人有何异样?!”
“似乎皇祖母的面色隐约泛着浅蓝,呃,我也说不上来,总之看起来脸色有些骇人。皇祖母自前日开始便有些嗜睡,我昨晚晚膳时去给皇祖母请安,皇祖母连说话也懒懒的。却是叮嘱我不得传出她身体不适的消息,我心急,却又想不出什么法子来,连个可以商量的人也没有。”
靳洛云皱了眉道,眼底埋着担心,面容却几乎不露痕迹。慕汐湮看到靳洛云的神情,淡淡叹了一口气。靳洛云虽然年幼,举手投足间却有一股子浑然天成的气魄。慕汐湮忍不住在心里暗道,贤王即便再不择手段,眼下却有一个浑然天成的帝王,如何做,也只能是白费心机了。但这想法只是一闪而过,她随即担忧的皱了眉,在脑海里仔细搜寻着她的医识。
“蓝蛊?!”
许久,不知觉的吐出这两个字。慕汐湮的脑袋嗡地被炸开,吓得她霍然站起,脸色骇人,苍白如纸。靳洛云被吓了一跳,也倏地站起身,神情一丝紧张,看着慕汐湮的神情试探着问道:
“皇嫂,您想到了什么?!”
慕汐湮的脸色却愈来愈难看,几乎站不稳。她记得她在学识药材时,靳沐盈曾经告诉她至今极难解的奇毒之一——蓝蛊。
第四十二章 靳家人
传说中,这毒在大靳历史上也只出现过几次,每一次出现,都是时逢皇位之争,造成皇室血流成河;每一次伤及的人,也都是足以动摇大靳江山的人!这毒,见血封喉,令中毒之人面呈诡异的蓝色,除非有神医在侧,否则绝无解之可能!
靳沐盈仅仅提到过那一次传说。已经是面容骇人。慕汐湮那是第一次看到,一向任何事情都风清云淡的靳沐盈竟然会有那般大惊失色的神情,此时仅仅是想来,便已经心头一寒。
那浅蓝。与诡异绝世同名。与绝望死神同路。慕汐湮鼻翼沁出细细的汗珠子,神情渐重,忍不住身子一颤,心底几分不祥之感。她未曾经历过夺位风雨,却是深深的从靳沐盈的教诲里渗透明白着一旦扯上这绝世奇毒与皇位之争,便将会有一场如何的血雨腥风,性命屠糜!
——但是,靳洛云却说,太后已经有两日不舒服的光景了。
慕汐湮忍不住轻轻地摇了摇头,苍白的小脸勉强一笑,疑惑地自顾低了头坐下来道:
“或许是我想多了,大约不是会蓝蛊。不过,洛云,无论如何,我都想亲自回宫看一下皇祖母的情形,才好下决断——我自小在莫愁山庄里长大的,对一些病症自信有能力解决。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收拾了东西,马上跟你一起回宫。”
靳洛云尴尬的微微垂首,皱着眉道:
“皇嫂,这个。。。。。。。我昨夜出宫时皇祖母曾极力吩咐我见到你时传话给你,若非是皇榜昭告天下的宫丧,您绝不可轻易进宫,她说只要我说,你对于曹天福一事做的极好,你便能明白一切。”
慕汐湮错愕。听着。忽然间明白了许多,靳洛云则是半是明白半是糊涂的怔愣,看着慕汐湮还等着慕汐湮解释。
慕汐湮苦笑。眼泪在心底打转,像是有风疾速的驶过,撞击到敏感的眼睛,酸疼的让人无法止住眼泪。太后啊太后。终究还是一个把心给了天下的女人!良久,慕汐湮看了一眼举止稳重,容颜却年轻只是一个孩子的靳洛云,只能苦涩的一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京城繁华背后的河边。靳之阔临河而立,时不时微微踱步。
约定的时间已经错过,慕汐湮却没来。靳之阔等得微微心急。
书玄远远的赶来,步履匆忙。靳之阔迎了微微清冷的风皱眉道:
“何事如此慌忙?!”
书玄眉宇微皱。想了想,还是认真地道:
“属下无意间得知,贤王爷最近与夏国密探有染。至于究竟有何动静,属下无能,未能打探的清楚。”
靳之阔微微挑眉,等慕汐湮的焦虑未曾平息,又闻此消息,忍不住冷冷一哼。
“无妨。有些人,总是想妄图染指一些自己不该染指的东西,自以为那付出便是努力,孰不知不过是愚蠢的代价。由着他去吧,多注意一些便是。记得宫里再多派些人,注意着玉贵妃的动静,也要保护好父皇和母后,还有皇祖母的安危。”
书玄点了点头。削瘦苍劲的身影在风中微微摇曳。看出靳之阔的烦恼,书玄小心地试探着问道:
“王爷,可是烦恼烟姑娘今日没来!?”
靳之阔一愣。缓缓地叹了口气。负手在背单手握了折扇,满脑子都是慕汐湮甜甜浅浅的笑容,还有那轻盈如仙的身影。忍不住眼底几分落寞,此时的模样才真正的像一个十九岁的孩子,失落担忧地低声道:
“本王早该清醒的,她一直都在提醒本王,她只能与本王做朋友的。既是只做朋友,哪里有天天都腻在一起的道理?!不过今日本王只是心里有些紧张,总担心她今日不来是不是有何要紧的事情?”
书玄习惯性的用没有拿剑的手挠了挠后脑勺,难以理解的看着靳之阔满脸失望和落寞的神情。想了想,他难为情的竭尽心里好话安慰靳之阔道:
“呃,王爷,您不必这般担忧。属下看烟姑娘的武功,大概要在属下之上的。今日不来,大约是其它的事情耽搁了,也不方便派别人来知会王爷的。王爷不必烦恼。”
靳之阔听闻书玄难为情的安慰,忍不住自嘲地一笑,眼底浮着说不出的茫然与忧伤。在遇到慕汐湮之前,他总是自负的以为,这世间传奇无二,若无像当年定南王妃那样的女子与他相遇,他便再也不会为任何一个女子牵挂揪心。可是遇到慕汐湮,便知道错了。
纵然最初相遇时那条街道上,慕汐湮只是一个看起来空灵脱俗的小女孩,清秀美丽,几分娇憨。可是同一天再相遇,在这河边,一切便变了。这个女子,原来有着那样深邃的无助和忧伤,年幼却稳重端庄,倔强的不肯流眼泪,只是一杯又一杯的酒下肚,在那烟雨朦朦的暮色之时向他迷醉问道,今后相见无几,你,是何人?!
他一直以为。那个女子像是天下所有的女子一样,是需要精心的呵护和宠溺的。可是那个女子,在喧闹的大街上能轻易的放过一个扬言要把她送进青楼的男子,却在最无助难过的夜里独自难过的离开,只留一张寥寥几字的信笺。她武功深不可测,却心地单纯。这个女子,为何,为何出现的这般晚!?
他几次向皇太后请旨,解除与潘府义女的婚约。太后都拂了回来。此时,他只能这样的逃避着,与这个女子过着渡一天便算一天的日子!
心里。似是有一块巨石在堵着,闷而疼痛。
“本王知道。她的武功。可能也在本王之上。”
靳之阔喃喃地道,缓缓地转了身,坚毅的轮廓此时竟然无助的像个小孩。
书玄看得心疼,闻靳之阔之言,不由得一惊。
“王爷?!烟姑娘的武功可能在您之上?!”
难怪。难怪有一次看到慕汐湮使轻功离开,书玄有意的想替靳之阔打探慕汐湮的住处,却发现自己仅仅是一个眨眼,便不见了慕汐湮的身影。书玄自小习武,一直跟着靳之阔做事,见惯了各种高手,却是第一次看不透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武功来路,忍不住心里的好奇,书玄硬着头皮向还是一脸不开心的靳之阔问道:
“王爷,烟姑娘如此身手,到底会是何方神圣?!属下只看过她使过轻功,所以看不出她的武功路数究竟师承何处。如果王爷能得知烟姑娘的师承,要找她的府上自然容易,到时候王爷就不必为见不到烟姑娘而如此烦恼了啊。”
靳之阔苦笑。出神地看着河边开的愈加旺盛芬芳的玉琼花,苦涩地道:
“书玄。若是本王想找。何用等到此时?!是本王不想为难她啊!她既是有心的想隐瞒,倘若本王勉强,岂不是要伤害她!?本王知道她绝不简单。她从不显露身手,仅那一身轻功,本王自信除了沐盈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