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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不昏不爱-第7章

小说: 不昏不爱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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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费梁夫妇因此被害。
人证物证俱在,且这个版本的故事更符合当时人们的思维模式,于是那些本就对费梁夫妇二人心存芥蒂的人们纷纷跳出来。在巨大的舆论压力面前,尽管案子还有很多疑点,还是很快被定了性。费梁二人也从烈士变成了出卖国家的千古罪人。
他们六岁的女儿费曼迪在事件后患上了自闭症,在法国治疗一段时间后,被转送回中国,交由其母亲梁锦婷的哥哥一家抚养……
再后面的事情,就可以和费曼迪的个人档案接上了。费曼迪虽然治好了自闭症,但遭受了如此巨大的家庭变故使得她从此变成一个冷漠不与人来往的人。
她跟随舅舅舅妈从北京辗转其他城市直到上大学。因为她父母的事情,她纵使再优秀,也无法进入国家重要部门工作,也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甚至是大学方面的打压……
合上厚厚的卷宗,乔思远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除了震惊,心里还有一种说不出的疼痛感。资料里有法国警方转过来的案发现场照片,惨烈程度难以用语言形容。
而最令他难受的,是小小的费曼迪被发现时蜷缩在后备箱内的情景。车厢内的大量血液透过座椅渗进来,染红了她的白裙子,还有她手里的玩具熊。她披散着头发,顶着乌青的下眼底昏迷不醒。为了忍住悲伤的哭声,下嘴唇都被自己咬破了,挂着干涸的血迹。
那之后是她醒来在医院被拍的照片,大大的眼睛里只有无尽的空洞……
原来这就是费曼迪的故事,她坚强的背后,原来是这样一段不堪回首的童年过往。乔思远确定自己的感觉就是心疼,为一个他甚至称不上熟悉的女孩子心痛不已。
***
在这个沉重的不眠之夜,同样没怎么睡觉的,除了乔思远,还有费曼迪。
一个月内,当她第二次从童年的噩梦中惊醒时,她不得不反思,最近她的生活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于是这个早上,费曼迪起了个大早,开上她的车直奔海边,她想一定是有些压力又需要释放了。
当初Q大J市分院成立才几年,各个专业都人手不足捉襟见肘,校领导没办法,给各系派了名额。身兼系主任的导师为难的找到她,问她愿不愿意去J市,费曼迪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她一方面不想让导师为难,另一方面她听说从J市开车到最近的海边只要二十分钟。
清早的海边静谧得让人心安,潮水退去后的沙滩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贝壳。她还记得和爸爸妈妈在美国的时候,她家附近就是海。一家三口没事就会到海边散步,她的小脚印和爸爸妈妈的大脚印印刻在沙滩上,被卷过来的浪水覆盖。
后来他们一家回了中国,临走前,爸爸妈妈和她很认真的谈了一次话。他们告诉她,要去的地方虽然没有大房子,也没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但那是他们的祖国,他们一家三口要和大家一起把那个叫做“祖国”的地方建设得和美国一样好。
回到中国一转眼就是三年,她渐渐适应了这边的生活,却再没听到过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直到那一次爸爸妈妈带她去法国。她还记得妈妈给她穿上白色的沙滩裙,疼爱的摸着她的头说,“带我们家Mandy去看大海!”
那天他们玩得很开心,回来的路上车子却突然爆胎。爸爸停下车到后备箱拿备胎出来换,调皮的她就顺势钻进后备箱里玩起了捉迷藏。
可她在后备箱里没有等到爸爸妈妈找到她,却透过锁眼的缝隙看到几个身穿黑衣的陌生人。然后便是震耳的枪响,一连好几声。
她大气也不敢出,整个人被吓懵了。外面是细碎的脚步声,她听到有人用英语说,“再好好检查一下。”然后一个黑影便罩住了后备箱的锁眼。
锁扣被弹开的一瞬间,外面的光突然照进来,让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大概只有一两秒,却好似几个世纪的漫长。待她能看清时,眼前面对的已是黑洞洞的枪口,还有黑色面罩下露出的那一双冰冷的褐色眼睛。
枪声响起,她倒下去,她心里默默念着,“爸爸,妈妈,等等我。”
可她却从医院醒来,毫发无伤。他们说那一枪射在旁边的挡板上,她只是被吓晕过去了。
这么多年,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拥有冰冷褐色眼睛的人没有对她开枪。其实,她真的希望那时候他要是把她一起杀死该多好,那么她就不必独自一人面对这个世界,就不会有这么多的辛苦和忍耐。
爸爸,妈妈,我真的很想很想你们。你们一定是清白的,对吗?纵然世间所有人都指责你们,曼迪也会永远永远相信你们的。
眼前的大海朦胧了起来,眼泪又像止不住的洪流倾泻而出。每次面对一望无际的大海,费曼迪就像可以感受到父母温暖的怀抱,让她几乎想要不顾一切的扑进去。
她站起身,脱掉鞋子,一步步朝大海走去……
乔思远开着他的路虎在清晨的海岸公路上飙车,胸中的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目光一扫,费曼迪那辆小白车就落入了他的视线,他正在想会不会是她,就看到了小腿已没入海水的费曼迪。
一个尖利的急刹车,乔思远几乎是从车里弹出去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费曼迪,你不能死!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说这其实是一个真事乃们相信吗。。捂嘴日更啦!给自己鼓掌,你们不许霸王我~打滚求花花求收藏~好了,我要继续去挑战黑芝麻汤圆的制作了!


、同情

后来回想起来,乔思远发现自己从车里跳出去的那一刻,已经完全不是平时那个冷静自持的他了,这让他一度觉得很慌乱。
不过,在那个场景下,看着她快要半个身子没入水中,他还能做什么其他判断?
乔思远三步并作两步,连鞋子也顾不得脱就冲进了大海。巨大的阻力携着海水的冰凉朝他袭来,他却毫无知觉,眼前只有那个双眼闪着空洞无助的小女孩。
他朝费曼迪一步步靠过去,一把拉住她。费曼迪在水里本就站得不稳,突然被外力牵扯,一个踉跄倒下去,还顺势带倒了紧紧拉着她的乔思远。
回头的一瞬间,乔思远分明看到了她满脸的泪痕,可下一秒,两个人就双双栽进海里,再分不清脸上的是泪还是水。
乔思远毕竟是有身手的人,一个翻身从水里站起来,又一把捞出了费曼迪,二话没说,就把她打横抱了起来。
费曼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到,又连着呛了几口咸涩的海水,刚缓过神来。对乔思远的怀抱,费曼迪是本能的抗拒,而她的挣扎落在乔思远眼里却成了埋怨他出手相救,仍要自寻短见的坚持。他只能更紧更紧的抱住她,绝不松手。
费曼迪挣扎了一会儿却毫无成效,整个人也没了力气,任乔思远抱着她朝岸边走去。这一刻,她突然有种熟悉感,很多很多年前,当她还是个小小女孩时,不小心被浪头打翻在海水里,爸爸抱着哭泣的她,也是这样紧紧的。那时候她是多么的无忧无虑啊,想哭就哭,想笑就笑。
父母出事后,这么多年,再没有人抱过她,她也再没让谁抱过她。温暖的怀抱之于她,已经成为了一种需要膜拜的奢侈品,她不该拥有,也不敢拥有。
可是被乔思远抱着的这个清晨,费曼迪突然变得很脆弱,放纵吧,就这一刻,她闭上了眼睛,双手环上了他的脖子。
乔思远不知道这短短几十秒里费曼迪百转千回的心思,只道她是倦了累了。他抱着她穿过海滩一直走到路面上自己的路虎旁。不过几分钟的近距离接触,拉开车门的一瞬间,乔思远竟然有点舍不得放手。
他把她放在后面的座位上,毫不介意座套被她浑身滴下的水珠打湿。乔思远平时有去锻炼的习惯,车里就一直放着运动包,里面有换洗衣服和浴巾。
费曼迪坐在那里,还没理出个头绪,一阵风吹过来,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乔思远拉开包拿出条厚厚的浴巾,也没问费曼迪的意见,就直接擦上了她的头发,又一路沿着她的脖子、肩膀擦下来,费曼迪反应过来,赶忙接住浴巾,有点哆嗦着说出了第一句话,“我自己来。”
乔思远也没坚持,他点点头,“我也换下衣服。”说着,绕到车子的另一面,开始解衬衫的扣子。
费曼迪擦干了自己,见浴巾还是大半干的,就想问乔思远要不要用。没想到一回头,却看到他裸着精壮的上身,正用毛巾擦着水。初升的太阳照在他身上,宽阔的肩膀,凸起的手臂肌肉,收紧的腰线,无不反射着一层耀眼的光芒,费曼迪一时竟有些看呆了。
乔思远注意到她在看他,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也定定的看向她。费曼迪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扭过头来,倔强的望向海面上的一轮红日,不知是被晒的还是羞涩,她只觉得脸上如同火烧一样。
乔思远拿起她用过的浴巾,又擦了擦身上的水汽,三下两下连同裤子也换上了运动裤。看看费曼迪那一身湿乎乎贴在身上的衣服,想起来后备箱里还有块毯子,又顺手抄起两瓶矿泉水走过来。
他把毯子披在她身上,费曼迪又是一惊,抬头望着他,乔思远把矿泉水递过去,“漱漱口吧,刚才灌了那么多海水。”
费曼迪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有些没好气的说,“解释一下吧,乔市长,这闹的是哪一出?”
乔思远靠在前车门上,“我本以为被人救了以后第一句应该是谢谢,不过又听说自寻短见者都不会这么说,反而一个个气乎乎的,实践证明果然如此。”
“自寻短见?”费曼迪拉拉毯子,更紧的包住自己,“你见过脱掉鞋子,卷起裤腿去跳海寻短见的吗?”
乔思远向下望去,她高高卷起的牛仔裤腿下露出一双白皙的小腿,不禁皱起了眉头,难道真是自己误会了?
“你半个身子几乎没在水里,我当时也没法做别的想法,不好意思。”他坦率的承认错误,也因为她不是真的要自杀,心里稍稍轻松些。
“我有孩子有家有工作,不会那么容易去寻死的。”费曼迪知道他也是出于一番好意的误会,自己这样兴师问罪似乎也不太妥当,于是便换了个话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乔思远当然不能说,我看了一夜你家的事情,睡不着出来散心的,只好说道,“早起过来清醒一下头脑,没想到撞见你。”他顿了一下,掂量着该不该问,可到底是关心则乱,还是问出了口,“你很喜欢到海边来释放压力流眼泪吗?”
这个问题显然已经超过了他们的熟悉度,费曼迪像被人戳中痛处一样全身更紧的缩在一起,冷淡的说,“我以为乔市长日理万机,有更多大事需要去关心。”
乔思远当然能听出其中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但他更懊恼她连他一起推出去的那份干脆,忍不住开口道,“有些事过去很久了,不要再纠结其中才好,天地还很宽。”
他话说得隐晦,费曼迪却听出了弦外之音。她抬起头,眼神直直的瞪向乔思远,脑海里飞速旋转,判断着他这句话的分量,和里面所隐含的他所知道的信息。
费曼迪笑了,笑得冷冷的,“也是,堂堂乔市长要是想调查一个人,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她说这话时声音里已经有了一丝颤抖,费曼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扒光了一样暴露着,而那个残忍的人就是乔思远。
这时候,乔思远倒不想瞒着她了,做了就是做了,知道就是知道。他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就是一部陈年曲折的狗血剧,别污了你的眼睛。对我个人有什么不放心或者不认同也没有关系,我不参与这个项目就是。”话越说越狠绝。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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