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昏不爱-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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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从来一帆风顺的裴媛也有她搞不定的事情,那就是乔思远。
适逢周末,外面人多,裴媛也没必要非捡这个时候出门写生,就窝在酒店里给乔思雅打电话。
“思雅姐,J市这边出上等丝绸料子,我觉着有几个样子不错,把照片发给你吧,你看你喜欢哪个。”裴媛对乔思雅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着亲妹妹一般的亲昵。
“难为你走到哪还都惦着我,你比我有眼光,你说好就好了,我挑了倒让你们这些艺术家要笑话我外行了。”乔思雅对裴媛的眼光很信任,裴媛在北京的时候也常陪她逛街,帮她拿主意。
“行,那我一定不辱没这份信任。我给阿姨和奶奶也各备了一份料子,回头一起拿到真衣阁吧。”真衣阁是量体裁衣的裁缝店,在大多数人已经只买成衣的现在,他们的定价也只能让有钱人才用得起了。不算衣料,单是做一套衣服的手工钱就得上万。
乔思雅在电话那边笑起来,“你这丫头最细心了。对了,去了那么久,有没有常常和思远见面啊?”话题终于转到了裴媛今天最想聊的环节。
“嗯,有那么几次一起吃吃饭,聊聊天。思远哥在这边不比之前在部里,现在有主管的工作,他就是最大的头了,特别忙,我也不好老打扰他,怕让他烦。”
裴媛说得乖巧懂事,乔思雅却听出了她口气里的无奈。这小丫头对思远的心思,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可谓人尽皆知,乔思雅又怎么会不晓得,但她从来没有跟裴媛点破,也没有完全表态说就支持她,乔思雅有自己的想法。
裴媛这孩子各方面条件是不错,性格也好,对思远也上心,要说是个不错的弟媳人选。可问题就出在,思远对裴媛怎么看都没有超出兄妹感觉的男女之意。如今不是包办婚姻的年代,虽然他们家的地位决定了思远不能随便领什么姑娘进门,但他到底还有自己的话语权。乔思雅喜欢裴媛,但这种喜欢又怎么超得过对自己弟弟的重视呢。
不过,她也不会打击裴媛就是了,相反倒总是明里暗里的鼓励她,“怎么,他都忙到没时间见你了不成?说起来这臭小子也是,都好几个礼拜没给我打电话了。”
“其实,说忙也没有忙到那么厉害吧,有些事到底该给姐姐说一声的。”裴媛话说得很隐晦,乔思雅何等精明,立刻就反应过来她这是有八卦要说给她听。
“怎么,思远那边有什么动向吗?”她索性开门见山的问。
“思雅姐,我其实早就想跟你说了,但这事毕竟牵扯到思远,我不弄清楚也不好就找你,回头倒让人说我搬弄是非了。”预防针还没有打完。
“媛媛,咱们是什么关系,这么些年都快跟一家人差不多了。对姐姐你还有什么当说不当说的?”乔思雅故意把“一家人”三个字说的很重。
裴媛在电话那一边点点头,“我爸妈从小就教育我,咱们这样的家庭一定要行事谨慎,结交朋友的时候也不可以随便。思雅姐你一直就是我的榜样,当初有那么多好的工作机会任你挑,你却偏去了和乔叔叔最没有关系的领域,家庭身份瞒得紧紧的,全凭自己的本事一路拼到现在的高管,谁不说你是真的靠自己的本事,不给家里增加压力,不让外人说三道四。”
乔思雅参加工作的时候,正是父亲乔之伟刚被提拔的当口,好多人盯着找茬。乔思雅不想让父亲为难,她从小就独立自强,硬是自己去面试找了工作。一晃十年,她已经做到那家大公司的高管。沈娟那会没少抱怨乔之伟,给别人办点事,看你热心着呢,到了自己家孩子身上,你倒抹不开面子了。
裴媛顿一顿继续说,“思远哥也是,从小就那么稳重内敛,待人谦和,我爸在国防部的同事都说在部里那几年,难得见到这么特别知道进退的年轻人,有能力却不出风头,有背景却不滥用权力。”即使知道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道理,听到这样以转述的方式夸自己弟弟,乔思雅还是很高兴的。
“不过,我们这样的人,自己再怎么小心也免不了有些人就在你身上打主意啊。”裴媛突然话锋一转,便踩着刚刚那些铺垫上了一个台阶。
“你是说有人在打思远的主意?”乔思雅警觉起来,“女的?做什么的?”
“好像是个大学老师……”裴媛犹豫着说。
乔思雅听说是个老师,紧张的情绪稍稍放松了一点,拖了个长长的“哦”。裴媛见时机已成熟,便开始放招了,“大学其实挺好,环境单纯,不像社会上那么复杂。只是这个女人,还带着个孩子……”
对于刚放松下来的乔思雅,裴媛这一句转折几乎是投下一颗炸弹,“什么?单身母亲?是离异还是丧偶?”乔思雅只是张口一问,其实无论是哪种情况,他们家都不会允许的。
“具体的就不知道了,我还赶巧见过一次,看着挺文气的,年龄也不大。但听说孩子都五岁多了,有可能是未婚先孕也说不好,毕竟现在社会上那么开放。”裴媛满是担心的口吻。
这事要是别人的,乔思雅保不齐还会跟裴媛八卦几句,可现在当事人之一是她弟弟,乔思雅就有点坐不住了。“你知道他们是怎么个状况,到什么程度了?”这会她也顾不上考虑裴媛的感情了。
“我一个外人,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只是好像因为项目上的原因认识的,然后那女人就挺缠着思远哥的。有一回我们吃饭都十点了,那女人还打来电话,哭哭啼啼的。”
“思雅姐,你别着急,男人遇上难缠的女人总是没办法,我看思远哥未必是真的对那个女人怎么样,只是对方脸皮太厚了。”裴媛故作姿态的安慰乔思雅。
“但我今天和你说这话,主要是因为我看苗头有点不对。”裴媛是安抚一下再继续放个大招,“我认识你和思远哥这么多年,知道你们都是行事低调的人。可你知道吗?最近思远哥为了帮那个女人竟然动用了军队的关系!要是一般人也就算了,我最近参加Q大的活动,认识一些校领导,听说这女人家庭背景还有问题,当初为了这些事总装都没要她……”
乔思雅的脑袋“嗡”的一下炸开了,这臭小子是真的昏了头了,什么人不好惹非惹上这样的人啊,这能是个善茬吗?
她快速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来自裴媛的大量信息,暗暗想道,必须在父母知道此事,以及这事的影响传回北京之前,让思远冷静下来。她这个当姐姐的必须得做点什么。
***
费曼迪没想到晚上九点多会接到乔思远的电话,而且说他已经在她家楼下了。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大大方方的下了楼。躲避不是办法,难不成还一辈子不见面了,做了亏心事的又不是她。
和昨天那个野性不羁的他相比,乔思远已经恢复了儒雅温润的一面,剪裁合体的烫花白衬衫和笔直的修身西装裤衬得他身形颀长。明明是沉静内敛的感觉,靠着霸气的路虎,竟有种相得益彰的和谐感。
看见费曼迪抱着双臂一副抗拒的神情,乔思远先笑了,他本来是想严肃一点的,可看到她那副防备的样子,就觉得两个人现在的关系真的有些暧昧微妙。
费曼迪看乔思远竟然还笑了,心里有点来气,这算怎么个意思。正酝酿语言想发火,乔思远却从车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递给她。费曼迪没有接,冷冷的抬起头不解的望向他。
“你不是想要看你父母当年的调查资料吗?”乔思远解释道。
费曼迪立刻觉得眼前这个牛皮纸袋神圣起来,困扰她这么多年的调查“真相”就这样突然摆在她的面前,费曼迪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她放下抱在一起的双臂,用双手几乎是捧着接下了这沉甸甸的陈年旧事,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乔思远想告诉她,之前看过的卷宗早就还了回去,为了她的请求,他又动用关系调了过来,前后便耽误了许多时间。可看着她现在的表情,又觉得说了这些好像是在给自己邀功似的,便什么都没说。
可费曼迪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番事情。原来,昨晚那一场荒唐戏是这份资料的交换筹码!之前的一个拥抱换回他一个应允,昨天的一场酒后乱性换回他送上门来的东西。她和他不过是场一方有诉求一方有欲望的交易罢了。
费曼迪的自尊和自傲让她不愿意屈从于任何人,而且,乔思远尤甚。可现实面前,她却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出卖自己,果然是人有了想要的东西,就会变得软弱。
两个人什么话也没有,就那样默默地对站着,直到有个稚嫩的童声打断了他们各自的思绪。
“妈妈,你不打算请乔叔叔上来吗?”念念蹲在三楼自家阳台上,双手扒着围栏的缝隙正盯着两个大人在看,“乔叔叔,你来帮我调一下这个望远镜好吗?我妈装的好像不太对,怎么都看不清楚……”
费曼迪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小东西你可真会给你妈妈拆台啊,瞧你找的这个时机!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一夜没睡好,今天还要一大早爬起来开会,还要做记录,OMG话痨也没话说了,嗷嗷两声,求安慰求花花~
、父爱
费曼迪捧着两杯热红茶站在念念的房门口,袅袅升起的水雾让眼前的画面有点点模糊。她注视着屋里的一大一小,竟不由的觉得这画面异常和谐。
乔思远坐在念念的小床上,摆弄着设置在床边的望远镜,小小的房间和家具更显得高大的他像个庞然大物一般。小家伙被他两条长腿圈在中间,时不时的趴到望远镜上看看画面有没有更清楚一点。两个天文爱好者嘴里还念念叨叨的,说到高兴处,乔思远忍不住摸摸小家伙的头,而念念对于这种亲昵的动作,显然比他干妈的魔爪摸头接受起来要顺当得多。
乔思远的再次登门对于费曼迪来讲显然是个意外插曲,更何况她还生着他的气,态度就有些冷冷的。放下热茶后,只对着念念说了句,“别耽误乔叔叔太久了。”可那俩人却跟没听见似的。
弄了半个多钟头,总算把画面调清楚了,乔思远又很耐心的给念念讲了观察距离和焦距的调节方法,这样下次他自己就可以解决了。念念听得很认真,大眼眨都不眨,一双白胖的肉爪子还在镜筒上比划着转来转去。
临出门时,小家伙还有点不舍,站在门口招手,“乔叔叔有时间再来玩。”费曼迪给了他一个“要懂得适可而止”的眼色,念念颇为怨念的慢慢回屋去了。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再次站在楼下,费曼迪和乔思远倒没有刚才那么尴尬了,只是还是相对无言。
发现他的目光正牢牢盯在自己脸上,费曼迪也抬起头,扬着骄傲的下巴回视他。她强打精神,做了亏心事的又不是她,有什么可怕的。心里虽然这么想着,迎着那双穿透力极强的黑眸,心跳却控制不住的快了几拍。
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瞪着足足半分钟,终于“扑哧”一声不约而同的笑起来,算是同时破功,打了个平手。
“谢谢你做的白米粥,还有酱菜,我都吃了。”乔思远先开口。
“早知道还有后面的事,我该给你下点老鼠药的。”费曼迪还气呼呼的。
“我道歉。”乔思远笑了,“昨天喝多了酒,不是成心的。”
费曼迪收起笑容,“嗯,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话本来是化解尴尬和矛盾的好意,乔思远也知道,可他就是听着有点别扭。那感觉好像即使不是什么好事,他也不希望两个人之间的任何过往被抹杀一样。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里逐渐清晰起来。
揣摩着她话里的真实度,他一边的嘴角翘起来,“不过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