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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夜雨百年心-第3章

小说: 夜雨百年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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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叔道:“文强,小姐嫁了你,就是她最大的高兴。冯先生也不会怪我的,呵呵。”

文强道:“真的,谢谢您。就当我感谢您,您也要来。”

祥叔不答,换了个话题:“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文强道:“还在准备,我还没有和程程说,您都知道,丁力我也没说。”

祥叔说:“恩,早点告诉程程。”

下午文强回家的时候,让司机在路上的“联生西点店”停了停,自己进去买了一个芝士蛋糕,程程和汪月祺都喜欢吃这个。

文强到家的时候,正好是下午四点。陈翰林一个人在打桌球,百无聊赖。两位女士去了恒大百货还没回来。文强就笑道:“你还真有闲工夫,陪女士们陪一天?”“太太不能不陪啊。。。嗯,准太太,我这不还没结婚吗?”“怕她跑了?”陈翰林一笑,说,“她跑不了了,反正我今天也不上班。倒是你,礼拜天也不着家,谁受到了你?”文强不语,笑了笑,拿起了球杆。





第一部 (八)

等两位女士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快六点了,文强站在车边,扶她们下车。程程就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已经等了你们两个钟头了吧。”陈翰林也道,“月祺,买这么多,我们真要破产了!”“嘿嘿,都是程程付的钱!”汪月祺不无得意地说。文强戏谑地看看程程,程程有点不好意思,道:“你知道他们要结婚,还什么都没买,我看好的就顺便给买了。。。”文强轻轻地道:“只要你高兴。”汪月祺捅捅在一边不知说什么好的陈翰林说:“看见没,学着点儿!”

张妈上来说是不是开饭,文强道:“不用了,我们今天去外面吃。”“啊,多浪费,我还叫他们做了好多菜的。”程程第一个抗议, “你不是也不喜欢浪费的吗?”文强道,“就下不为例吧,难得他们两今天一起来,我白天又走不开。我们去吃牛排好不好,汪小姐最喜欢的。”说完看着汪月祺。汪月祺会意,道:“程程,一起去吧,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去外面吃饭了,还是牛排哎,我的最爱!”程程道:“好吧,馋猫!”又转脸对文强,“我去楼上换件衣服,你们等我们一下。”

两位女士上了楼,进了卧室。程程道:“我穿哪一件呢?”汪月祺道:“你穿哪一件都漂亮,你结婚以后做的衣服都很漂亮!”程程正对着一大排衣服,于是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可惜爸爸看不见了。”然后就下意识地拿了一件月白起小菊花滚绿边的旗袍出来,文强今天用的是绿底白点的领带。

等女士们消逝在楼角,陈翰林对文强道:“这怎么行。。。”文强摆了摆手,不让他再说下去,“翰林,我和你,程程和汪小姐,我们不是一般的朋友,你别介意了,就算是我和程程恭喜你们百年好合。”陈翰林于是说,“你和程程也是。”文强看着他,道:“当然。”

四个人坐了两辆车,一对夫妇一辆。文强买的芝士蛋糕放在了准夫妇的车上。看汪月祺兴高采烈,陈翰林忍不住说,“你怎么能让程程付钱?”汪月祺认真地道:“程程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她想付就让她付吧,你没看见她在百货店张罗的时候高兴的样子,她结婚的那一阵,大家都为别的事挺愁云惨雾的。”陈翰林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汪月祺于是调侃他,“你不会还想着程程吧?”“我觉得她和文强不容易,两个人都不容易。”

另一辆车上,夫妇俩手挽着手,程程侧依着文强,用头抵着他的肩。文强道:“我们多久没一起出来吃饭了?”程程并不答话。文强又道:“吃完饭我和你去看电影好不好?”程程说,“有好片吗?”文强道,“这我还真没留心,我们吃完饭过去看看,好不好?”“嗯。”





第一部 (九)

从红玫瑰西餐厅出来,一辆车开过来载了陈汪,送他们回各自的家。文强和程程的车也驶近。程程对文强道:“我们走走吧。”文强侧脸看她,她外面套着的一件浅黄色的敞领针织小卦,头发还是盘在脑后,用一支桃红的发夹别住,耳边还带着以前那对白色的珍珠耳钉,薄施脂粉,还是一如少女般的脸庞在留海和霓虹的掩映下,淡淡生辉。他有点儿恍惚,说:好。然后又问:“你冷吗?”程程笑了,说:“有点儿。”于是文强把自己的西装脱下来,给她披上,细心地拉好领子,“走吧。”

已经快九点了,街上还是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两人手牵手在人群里慢慢地走着,黑色的大车在不远处慢慢地跟着。他们准备走去美华看电影。转过一个街角,程程见有小吃摊,就说:“我们一起去吃吧?”文强道:“可能不是太干净。”程程笑道:“我知道你就经常吃。”文强道:“那是以前。”程程道:“我不怕脏。”于是,她径自走到桌边,坐下。文强笑了,也上前加入了她。他们俩要的是桂花酒酿圆子,两碗热腾腾地冒着白气。程程道:“真好吃!”文强逗她,“家里也做过的。”“家里的和这里的味道不一样!”文强说:“那我可没吃出来。”“你们男人味觉麻木!”

程程很快吃了一碗,文强道:“还要吗?”“不要了,其实我刚才牛排就吃得很饱了。”文强于是自己继续慢慢地吃。程程坐在一边到处看,什么都看,她一分神,脸上就又明快起来,文强觉着了这种快乐的气质,也不打扰她,想让她在这状态里多待一阵,于是吃得更慢了,吃完了还叫了第二碗。程程看了一阵,目光转回文强身上,说:“我今天很高兴。我知道你叫他们出来吃饭也是为了让我出来散心。”文强对她笑笑,接着吃汤圆。“文强”,程程继续说,看她停住,文强应了一声,“嗯”,程程想了想,可能是在想要怎么说,然后说:“我很幸福,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很幸福。”

夜风凉凉,两人继续向美华走去。转进一条安静一点的街,昏黄的路灯里,迎面来了个叫卖玫瑰的小姑娘,文强买了一朵,拿给程程。程程嫣然一笑,把它执在手上,继续走,两人的影子在身后斜斜地延展开去,大车还是无声无息,缓缓地跟在后面。文强看见她的婚戒在流光里闪动,心里充满了种种感慨。程程知道他在注意婚戒,索性拿起手来晃了晃,道:“这是我最好的宝贝。”又走了几步,文强停下来,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你是我最好的宝贝。”

两人停在美华戏院的门口,戏都散了,人也都散了。程程说:“太晚了,下次再来看吧。”两人正准备上车离去,就看见另外两个人从对面的丽都并肩走出来。那是凌小珊和丁力。两夫妇于是站下来,转身,面对他们。丁力喝了酒,有点儿微醺,但是还能觉得,这时候在这地方看见这两人,有点诧异,迎上来打了个招呼:“强哥,程程。”凌小珊从后面慢慢地跟上来,微一颔首,道:“许先生,许太太。”





第一部 (十)

方艳芸的墓在上海郊外。其实那不能算是墓,就是一个衣冠冢。文强回冯家以后,抽空一个人去了原来她在霞飞路的房子,拿了她常穿的几件旗袍。然后自己寻了这个地方,亲自将它们折好,抚平,掘土埋了,立了碑,上面写着:方艳芸小姐之墓;生于光绪××年,卒于民国××年。此后,他很少再来,一是没时间,二是来做什么呢?

冯敬尧一死,不仅是很多问题都解决了,当然也有很多的新问题出来了,而且他的死,对文强,就象是一种重生。死人,文强是见得太多了,有时候一天就见好多起,这里面好多是不相干的人,但也有他视为朋友的人,比如陈连山和刘明,视为亲人的人,比如说接下来的艳芸。但是不同,因为他是冯先生。冯先生当然会死的,文强也没觉得他真能寿终正寝。但是,那一天,冯先生倒地的时候,文强的心突然就空了。上一秒,文强还在心里愤怒之极,恨不得杀了他或是被他杀了;下一秒,他就没留下一句话,没吭一声地死了。他的愤怒是没处安放了,怨恨也没处安放了,虽然还没如冯先生的生命一样立刻消逝殆尽,但是一种震惊,一种悲凉,一种戚戚然,一种愤恨,一种哀伤混杂在一起,像洪水猛兽一样随即攫住了他,压倒了他心里面其他的一切。也许就因为这样,他冲上前,抱起了冯先生的身体,叫醒了丁力,再自己去逃命。冲上去的那一刻,他觉得根本不是自己在控制自己,就好象有另外一只手在他身后猛推着他去的。也许这就是命,如果当时他没有去抱冯先生的身体,祥叔可能不会不惜代价地让他重回冯氏商会,程程也不会这么快就成了许太太,或者说可能永远也成不了许太太。

冯先生的死,不仅在实质上改变了他的命运,也在心理上改变了他的命运。冯先生的死,让他的心里有些东西也一起死了。功过且不论,他一直都尊重冯先生,很大程度上不是因为程程,而是一个有能力的男人对另一个有能力的男人的敬重,虽然他一直不太愿意承认这是一种敬重,他也不赞同他的好多做法,但是在他心里,冯先生就好比是一直在往上垒的山,从平地慢慢而起,一点一点,终至又高又厚,虽然他知道这座山最深处的心是空的,不那么踏实。在冯敬尧和日本人联手之后,他觉得这座山心不仅空,还是烂的,可是它在他心里还是山,高山,或者说,还没来得及被他自己夷为平地,刘明的突然死亡是让他震怒,但这也还远不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就在顷刻之间,这座高山毫无预警地由外及内轰然塌陷,迅雷不及掩耳,什么都没了。也就是他曾经信仰过的一些只属于男性的梦想和力量也随着这实体的消亡随风而逝了,这是一种灵魂的幻灭。他的灵魂从来都不只是一个中国人,一个热血青年这么单一,他的灵魂里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年轻时的冯先生。冯先生重重地摔倒在地上,那分明是他心上一个重重的丧钟。对英雄/枭雄来说,死亡本身并不可怕,但是死亡带来的那种真实的幻灭,在还活着的英雄/枭雄,还有在他的仰慕者及对手看来,特别是眼睁睁地看着,很可怕。文强就是同时具有这三种身份的一个人,而且他还很年轻。

他一直很清高,很自命不凡,其实他也确实自命不凡,他以前有时候也说自己的命不值钱,但是冯先生这一死,他自己都深刻地明白了,自己的生命并不是不值钱,而是很宝贵。这并不是说他怕死了,他准备不清高了,准备同流合污了,不是的,他还是他,他的原则都还在。冯先生的死让他好好地审视了他以前在日本人和刘明这些问题上的一些处理,他并不是后悔了,他的性格决定了也许就是再来一次,他也会如此,但是他觉得老天给了他一个很宽大的机会,让他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又不用付出原本要付出的代价,而原本他差不多是准备好了要付出这些代价的。所以他都禁不住感恩了,感恩老天,虽然他还是不相信有救世主。好多人,都是刹那成熟的。

有了真正感恩的心,一个人就不太‘抱怨’了,虽然还不断地有疑虑。以前听他‘抱怨’的对象常常就是艳芸,如今艳芸不在了,他也不需要‘抱怨’了。而且艳芸为他而死,这是他深深的心结,他有时候想,如果自己根本没有来上海,艳芸还是会活得好好的,虽然她并不是那么的幸福快乐。可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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