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日一毕业了-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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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为什么要接见那个平民。”这厢,也有人在郝汉成耳朵边窃窃私语。
郝汉成浓眉微挑,挑出抹嘲笑。“担心什么,即使校长站在她那边,我们也没什么好怕。”
厚重的桃木雕花门一开,校长亲自送张静美出来,两人看来相谈甚欢,校长握握她的手,还拍拍她的肩膀。
待得门关上,焦急的淳熙第一个冲上去:“校长同你说些什么?”
“这个,”静美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也没什么,就是闲话家常罢了。”
“嗤!”郝汉成发出一声嘲笑,“校长日理万机,哪会有空和你这种平民闲话家常,骗鬼去吧!”
“关你什么事?”淳熙吼过去。
郝汉成凉凉地笑,流流的样子。他身后的人立刻朝淳熙怒目相向。
“你声音大什么大?贫民就是贫民,没教养!野蛮人!”
“你说什么?”淳熙背后的人也蠢蠢欲动起来。
眼见两方人马就要火并,静美头痛地举起双手。“OK,OK,我说就是了。校长要我加入学生会啦!”
“啊?”
惊叫声掀翻屋顶。
“当然,要靠选举进入学生会。”静美笑眯眯地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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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根本不可能!”淳熙团团转,像头困兽,再看当事人张静美,倒反而镇定自如,闲闲地吃着爆米花,一脸笑地朝窗外参观她的人潮挥手。
“绝对不行!”淳熙开始吼了,冲到静美面前,抓住她的肩膀拼命摇,“绝对不行!”
“为什么?”静美睁着含笑的眼眸笑望她。
“学生会从来都是他们的天下,我们怎么可能有胜算?”
“那是因为你们从来不参加选举吧!”静美笑着指出原因所在。
“呜——那是、那是因为我们不屑于跟他们一样争权夺势,有那么多时间去搞那些东西,不如用功读点书!”淳熙激动得脸通红。
“错!第一,学生会不是用来争权夺势的地方,是反应学生意见、作为学生与校方沟通的桥梁、为学生创造美好的校园回忆的团体。第二,你们永远不参加,学生会永远是残缺的,单单代表学院里单一势力,只反映一方面的声音,只代表一方面的利益,从而令学院失去平衡,损失的是你们!在美国,以前华人甚少参政,华人的声音就不能为国家所关注,自从华人提高了参政意识,华人的地位才得到了关注。同样,如果你们不参加学生会,只顾埋头念书,而让他们完全掌控学生会,你们在学校永远没有地位,你们所做的对抗只能算是消极对抗,明白否?”静美的食指在淳熙鼻尖前晃啊晃,脸上仍是笑嘻嘻的表情。
“说、说是这么说,”淳熙不由结巴起来,“其实我们不参加学生会选举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这所学校里,他们的人占了三分之二,即使我们参加了,也只有失败……”
“谁说的?”静美的眼珠亮晶晶,“什么事情都不去试试看,就妄下定论,不是很可惜吗?况且,”静美笑得好开心,“龙日一也会参加今年的学生会选举,如果我入选了,不是可以和他共事了吗?”
淳熙目定门呆,看着静美和羡妮两人勾手向左转三圈,换手向右转三围,然后背对背比出胜利手势齐声道“耶”,她只能想到两个字来形容: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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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要陪你做这种事情?”淳熙唉声叹气跟在静美后面,提着浆糊桶,郭羡妮抱着一堆竞选宣传传单,静美拿着刷子正刷得起劲。
“因为我们是朋友嘛!”静美眼弯弯地看着她,嘴角有抹好可爱的狡猾的弯弧,看得淳熙长长叹气。唉,朋友啊!
“日一,那白痴玩真的,开始征集助选班子了。你就任她这样闹下去吗?”
龙日一的目光落在窗外怒放的桃花上,十指交顶在唇下,若有所思。过了片刻,他掀眉,掀出一抹嘲弄。“这样不是更好玩吗?还是,你对我们没有信心?”
出乎淳熙的预料,贫民集团对于此次竞选的热情远远高过了她的想象,简直是只能用热情澎湃青春火焰熊熊燃烧来形容了。
助选班子很快就募集起来了,分别是淳熙、郭羡妮、沙纱、梁一平、祝菲雨、熊亮。竞选准备工作如火如荼地开展了起来。
第一轮较量:选出参选者。每个系投票选出参选者,共选出六位进入竞选。由于每个班级都有贫民和贵族,且数量分布不均,所以贫民集团也没有一面倒地失败,第一回合打成平手。六位竞选者入围,三位贫民,分别是张静美、金淳熙、梁一平。三位贵族,分别是龙日一、郝汉成、舞蓉姬。从中再选出四位进入学生会。
平手已经是胜利了。六人选四,意味着无论如何,最终都会有一名贫民阶层人选学生会。名单公布后,贫民集团简直是沸腾了,人人欢欣鼓舞,校园里一片欢天喜地的气氛。
“尽管我们取得了初步的胜利,但是如果只有一个人人选学生会的话,力量还是太单薄,所以我们的竞选目标是两人人选学生会!选票上必须勾四个人才算有效,也就是意味着,我们必须选一个他们那方的人,他们也必须选一个我们这方的人,”淳熙沉思,“熊亮,去统计一下我们这边的人数,我们必须合理安排选票,梁一平,给你一天时间,把选票分配的数据给我算出来。”
“淳熙。”静美捧着脸瞅着她,“你想作弊!”
“不作弊行吗?”淳熙跳了起来,直吼到她的鼻子面前去,“敌众我寡,接下去不是班级投票,是全校投票,他们的优势马上就出来了,我们这边还不团结作战,怎么可能赢得了!”
“淳熙,淳熙!”静美好笑地将她按下来,“你放轻松点啦,没事的啦!”
“你、你、你什么都不做,每天翘脚喝茶,我真不知道我每天为谁忙得焦头烂额像个神经病,到底是为了什么?”淳熙指着她的鼻尖颤颤地数落。“没事?没事?我们第一轮胜出纯粹是运气,运气!你知不知道?”忍不住喉咙又拔了出来。
“我知道,我知道。”静美举双手投降,方才稍息了她的怒火,“但是,选举应该是公平地反应学生的意愿,如果搞成这样,还有什么意思?”
“你说什么?”淳熙的火焰立马再度熊熊燃烧,“公平?你看看对手再决定要不要公平好不好?好!我们公平地参加选举,遵照每个人的意愿,对方会吗?他们会遵照每个人的意愿,让学生公平地选举吗?不——可——能——!那帮家伙现在做的事情肯定和我们一样,不信你去看看!”
“好啊!”静美咪咪笑,当真转身朝外走。
淳熙愣住,半晌才回过神来,箭步冲过去拦住她,“你要干吗?”
“去找龙日一,和他谈谈,大家公平地参加选举。”
“你脑子搭错啦?”淳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是在跟人讲话,而且还是跟拿了森永学院奖学金的人在讲话,“你去找他谈?你以为你去找他谈,人家就乖乖跟你谈了?你以为你要人家公平竞选,人家就乖乖地公平竞选了?你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说到后来,忍不住猛力摇撼她,恨不能将她那颗浆糊脑袋摇清醒。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不行?”
死死地瞪着那双弯弯的静美,淳熙全身无力,脑子里只有一个词:鸡同鸭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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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龙日一——”甜甜地,连声音里都带笑的招呼声传来,在场的人全都呈惊愕状。
“喂,你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敢直呼龙公子的名字!”几个凶神围了上来。
“哎呀,名字取了就是让人叫的嘛,不叫多浪费。”弯弯的眉,弯弯的眼,弯弯的嘴笑着道。“喂,龙日一,我找你有事情,你出来一下好不好?”
他连瞥都懒得瞥她一眼,好像她没有出现过一样,端正地坐在课桌前,他专注地看着手里的书。
“啧!”静美无奈地摇摇头,既然他不肯过来,那只能她过去了。
“喂,站住!”
“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同他讲。”
呜——阻拦的人在那好真诚好灿烂的笑脸下有些无措,一失神,静美已经闪到了龙日一面前,一伸手,抽掉他手里的书。
四周一片抽气声。好、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夺龙公子的书!
“喂!”几个人冲上来,要将静美丢出去。
却见龙日一手一摆,示意他们退下。双臂缓缓盘胸,他挺得笔直的背脊缓缓朝后靠,直到靠在椅背上,他的头才抬起,冷冷的表情,冷冷的眼眸。
但却冻不住静美脸上灿若桃花的笑颜。
“我来找你谈有关竞选的事情。”他的冰冷丝毫不影响她语气里的阳光,“你们是不是在校园里统计选票?”
龙日一的回答是撇撇嘴。
“喂,你来做间谍是不是?”有人怒道。
“淳熙也在做同样的事情。”她的笑眼直直盯入他的冰眸里,“但是,我反对。”在那眼眸深处,她又看见异光一闪。“如果因为这样才入选学生会,未免太丢脸了。所以我来找你……”她在身上摸了片刻,才摸出她要的东西,朝桌面上一拍,豪气万千,“让我们在这张协议书上签字,保证双方都用公平的、尊重学生真实意愿的方式竞选,如何?”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
他的黑眸如深潭,盯着她弯弯的笑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哈!”一抹尖锐的笑声溢出,出自他的齿缝。冰冷的嘴角渐渐勾起,张开,露出洁白的牙齿。明明在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寒。而他身旁的人被他的笑声惊醒,开始跟着大笑起来,满室尽是嘲弄的狂笑。静美也在笑,只是她的笑从进这间教室来就没有变过,此刻也是。
“如何?”她追问。
龙日一摆摆手。周围的笑声静下来,清晰地听见从他口中传出的句子——“凭什么?”
对啊,凭什么?他们这方已经稳操胜券,凭什么要和她签这种可笑的协议书?
“你在这所学校很久了,是不是?”静美忽然道,“从中学到现在,也有六年了是不是?”
他冷冷地睥睨,不置一词。
“你对这所学校很了解,是不是?至少你这么认为,是不是?”静美脸上的笑依旧,仿佛阳光,“但是,你真的了解吗?你的心头从来没有出现疑问吗?你真的了解属于你们这个群体的人吗?不!你不是!这个学校的现状虽然如此,但是,在你的心里,你从来都不能肯定,你对其他人是否真的完全了解,是不是?你也不是百分百的有信心,是不是?如果你真的对你这个群体的凝聚力具有百分百的信心,你根本不必做什么,只要坐等进入学生会就行了,不是吗?还需要搞什么选票统计和分配?同样,淳熙那边也是一样!多年下来,这种现状一直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是真如你所想的那么平静吗?其他人在想什么?真实的意愿是什么?难道你不好奇吗?不想趁这个机会验证一下吗?还是,连你都没有自信?”
啪!手掌拍在桌面上的巨响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他对面的静美却笑得更开心了。
“公平,是吗?”同他冰冷的眼眸不同,他的声音性感迷人,却带着危险的颜色。“我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第二章
“不得了了,不得了了!”沙纱一路喊进来,“我听到一个很不利我们的消息!”
“什么消息?”淳熙已经是草木皆兵了。自从双方同时停止在校内进行的选票统计活动,每天都有交锋,双方人马为选举卯足了劲,打得轰轰烈烈。
眼看选举在望,淳熙每天眼皮都在跳。静美不许她在贫民集团里搞选票分配,贫民集团里那些动摇分子总是令淳熙不安。
她不是不知道,即使再对立,贫民集团里还是有许多为龙日一的魅力所迷惑的人,碍于所处立场不同,不敢表示出来罢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