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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莫忘容颜改-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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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养棋道:“然而放对比试变化在瞬息万变之间,你怎知道一定就没有可能呢?”
李观澜道:“如果恩师与弟子一般,双足履地,拳脚比试的话,或许还有一线胜机,但恩师坐在床上,本就已经有三处空门无法下手,再加上恩师神思如电,其余十六处空门又被守得严严实实,而弟子站在地上,多出了三处空门,进攻之时又要使出比平时多三倍的力道才能将恩师请动,所以弟子以为击败恩师容易,请动恩师则如登天之难。”
曾养棋哈哈大笑道:“不错,你这一番话,可谓是得我真传了,以老头子此时的气力,要是站在地上和你们三个动手,只怕三招之内不能制胜的话,就一定败了,但是老头子坐在这里,却是立于不败之地,任谁也打我不过,哈哈哈。”
童亿龙和徐铜听了这番话却是面面相觑,怎样也不肯相信的。
曾养棋继续说道:“观澜还年轻,等到三十而立的时候,便说不定能把老头子抬起来了,可惜那时候老头子也早就作古了。”
李观澜道:“恩师您瞎说什么。”
曾养棋道:“到那时老头子要是还在,岂不成了老妖怪?”他笑着,笑的很开怀,无论是谁,发现自己的灵魂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得到了延续和继承,总是会笑的很开怀的。
曾养棋接着说道:“天津卫里的团民有几个是我当年在道上的朋友,你们拿着我的拜帖去寻他们,就说是曾养棋的弟子,这一次来帮助义和拳共战洋鬼子。其中这个王一真有两下子真功夫,是团民里面的小领袖,你们就听他的吩咐就成了。”他把拜帖交给了童亿龙,童亿龙接了过去。
曾养棋接着说道:“亿龙啊,你回去把你那个武馆给散了吧,那些个弟子让他们回家逃难去,犯不着和咱们一块守着这座孤城,如果能守到大胜的那一天,叫他们再回来,我曾门之中,有你们三个弟子,可当一万大军,哈哈哈。”曾养棋笑得开怀,颇有顾盼自雄的意思。
李观澜说道此处,心中对恩师充满怀恋之意。
李忘说道:“那后来呢?”
李观澜道:“后来便是血战天津卫,该死的人都死了,不该死的人也都死了。”他仰天长叹一声道:“我这辈子最不愿见到的就是刀兵之灾,血流成河,但每每想到国人受人欺凌,又不能不战,可是如此这般战战战,何时能是个头呢?”
陈改之道:“姨丈,就算你武功通神,能够做到古今天下第一人的位置,也毕竟只是一个人,千军万马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姨丈可曾想过……”
李观澜一伸手道:“你不必说了,我自知你的意思,当今天下便只国军与共军两个出路,其余如阎锡山、韩复榘之流皆是草包脓蛋,非我辈入眼者耳。但是我李观澜一生不曾为官家卖命,即便护着卢天远也不过是因了两人之间的一份恩义,若有朝一日卢天远战死沙场,我李观澜登时便与这铁血三千骑再无干系。”
陈改之道:“姨丈的心思,外甥自然知道,但是姨丈可曾想过,于此这般于国事无补啊,就算姨丈自己能守得太平,这千万百姓又当如何?”
李观澜道:“你道我是什么旷世名侠么?自古以来,凡是侠者有几个有好下场的?飞鸟尽、良弓藏。这偌大的中原便没有一处是君子立锥之地,有朝一日这能驱逐日寇外侮,恢复我中华一统,这些中国人自己便先和自己打起来了,哪会有一日的安宁。若说是百姓,我也不见唐宋元明清哪一代的百姓过的比日本人来了以后好,官匪本是一家,外族只不过道统上说不通而已。”
陈改之道:“姨丈,您要是这样想的话……”
李观澜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他又陷入到深深的回忆中,不可自拔。
当日辞别了曾养棋,童亿龙便回家去遣散了门下的弟子,只有两三个嫡传的入门弟子誓死不愿离开,他便也没有强迫他们离去,只吩咐回家去准备器械兵刃,随时就要守城了。
李观澜和徐铜两个在街上行走,等着大师兄带着去寻那个义和拳的王一真,却只听街上的百姓都口耳相传说道,俄英法美四国的军舰已经开到了大沽口炮台,正在对着提督罗荣光耀武扬威,百般辱骂。
徐铜年轻气盛早就按捺不住,他对李观澜说道:“老三,哥哥我看那些个洋鬼子早就不顺眼了,咱俩也别等他们进城来了,这便去杀他一两个,为罗提督出出气!”
李观澜道:“现在去哪里寻洋鬼子?”
徐铜道:“你且随我来便是。”
李观澜自艺成以来还从未杀过人,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但想想既然是去杀洋人,也算是为国家争气,便也不再多问,随着徐铜往前走。
两人一路沿着街道走下去,便到了一处洋人的建筑,门口有两个士兵模样的人端着枪守着,徐铜大步上前二话不说,使出擒拿手就下了其中一个人的枪,然后枪托一轮就把另外一个人的下巴给砸了下来,跟着两把枪一掷给丢的远远的,一人补上一脚,跟着以锁喉手结果了二人性命。
徐铜回头对李观澜道:“老三,一会儿进了里面,见人就杀,别问为什么,这些都是洋妖,没一个好东西。”他拿起来两把刺刀,递给李观澜一把。
李观澜点点头随着徐铜进去。
徐铜似乎轻车熟路,两转三转就摸了进去,李观澜落在后边,忽然身后一个壮汉举着一口铁锅砸了下来,李观澜身子灵动一闪,刺刀就刺进了那人心脏,准确无比。他刚刚将这人刺死,接着就有两个戴眼镜的人把花盆、鱼缸什么的扔过来,李观澜接连两蹴,踢翻了扔过来的东西,一个达摩剑的招数就一剑穿双花的取了二人的性命。
李观澜想了想不对头,动手的这三人想必不是什么有底子的人物,虽说外国人不会功夫,但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杀起来如此轻松,即便自己武功大成,也绝无下手恁的轻便之理。他正在犹疑,只听屋内有女人尖叫的声音,李观澜垫步上前,一个飞身已经到了二楼,踹开房门却见徐铜已经杀的浑身是血,手里的刺刀还在不停的往一个金发碧眼的女郎的心口上扎。
李观澜见状一惊,左手一撩,右脚跟着踢出道:“师兄!你在干什么!”
【作者按:罗荣光,字耀庭,清道光十三年(1833)生人。罗荣光任天津总兵镇守京津门户大沽口炮台长达24年之久,被誉为“天下第一海防”。光绪二十六年(1900),八国联军侵华,罗荣光以六十七岁高龄率领三千兵勇,身先士卒,誓死保卫大沽口炮台。后因兵力悬殊,弹尽援绝,壮烈殉国。】
  第十一章、国仇
李观澜三招之内下了徐铜掌中刺刀,把他逼入墙角之内,厉声喝问道:“二师兄,这是哪里,你杀的都是什么人!”
徐铜只说了两个字:“教堂。”
李观澜道:“教堂中的传教士也都是平民百姓,手无缚鸡之力,你杀他们作甚!”
徐铜怒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们这些人不好好在自己国家过活,来到咱们大清做什么!不是要亡我国灭我种又是要作甚,我见一个洋妖便杀一个,见一个便杀一个!”
李观澜道:“二师兄,你已经入了魔道了,这番所为不是侠义中人的做法!”
徐铜道:“那又如何,我杀得是猪狗一般的洋妖,又不是手足相残,传出去江湖上也会称我一句少侠!”他言外之意便是李观澜为了这几个洋人要和他手足相残了。
李观澜叹了口气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便带着我来此杀人,官府是要管的,算了,先和我回恩师那里,再做议处吧,说不得,要为这几个无辜的人抵命的。”
徐铜怒道:“要抵命,你自己抵命去!”他大臂一挥,竟将李观澜震开,从窗户里飞了出去。
李观澜叹了口气,也无法。只得自己将被杀死的几人尸身埋了,带着一身泥土回到曾养棋那里。
曾养棋听李观澜说完,缓缓的讲道:“按理,负案而走这般事,徐铜不至于做得出来,只不过他心里觉得自己杀的是洋人,不必为他们抵命罢了,此时咱们也先不去管他,单只你来说,我意衙门片刻即到,你是跑路扯乎,还是等着衙门上门来拿你?”
李观澜道:“虽不是弟子可以残杀无辜,但是其中有三人毕竟死于弟子之手,若是官府衙门来此间捉拿弟子,弟子绝无逃离之理。”
曾养棋心疼这唯一的传人,便说道:“此间风云际会,究竟形势如何还不便看清,若是今明两天能与洋人开战,你杀个把洋人倒也不是问题,大不了多杀几个洋兵将功补过便是。若是如早些年一般,朝廷还未想与八国动武,此时便少不得要将你正法……如此,便可惜了你这一身天下也可去得的武功了。”
李观澜道:“此事弟子确是犯下弥天大罪,就算能不死,也愿为那三个洋人茹素十年。”
爷儿两个正说着,已经有衙门的公人到了,他们列了个十人的队,为首的王捕头当先迈了进来一抱拳道:“曾大师,有人举报说您的两个弟子在教堂杀了十五个洋人,小人特地来调查此事,不知是否属实?”
曾养棋也是一抱拳道:“王捕头亲自来实在是麻烦了,这不,我这徒弟正在我这里请罪,我们爷儿两个的意思,早晚便要去自首了。”
王捕头一脸的悲戚道:“按理儿来说,杀了洋人是咱大清的英豪人物,可惜这些个年头儿里,绿林上的好汉也罢,江湖里的大侠也好,凡是杀了洋人的,还没有能脱罪的,免不得要餐那一刀,令徒儿……哎……”王捕头长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这仗什么时候能打,如果能赶在吃刀子之前,令徒儿或还有救。”
李观澜站起身来道:“生死祸福自有天定,多谢王捕头的好意了。”他伸出双手,就要往手纽里放。
正在这个当口儿,门口儿来了三个日本人,都是佩刀和服的古时装扮。
走在头前儿的一个恭恭敬敬的问道:“这里可有一个唤作曾养棋的剑术宗师?”
王捕头见是一个日本人,手便握在了刀上,却见曾养棋慢悠悠的站起身子来说道:“老头子便是,有何见教?”
那日本人深深的鞠了一躬道:“晚辈是大日本帝国柳生新阴流第二十一代传人柳生重门,听闻前辈身负荆楚长剑绝技,今番特来向前辈讨教!”
王捕头厉声道:“你没见曾大师年事已高么,这还怎么讨教?”
曾养棋一摆手道:“王捕头,此事当按江湖规矩了结,便不必劳烦你们公人了。”
王捕头听曾养棋有出手之意,心中也是美滋滋的,只觉得能见到大宗师与人动手也是平生之幸事。
柳生重门又是鞠躬道:“请大宗师赐教!”
曾养棋一摆手道:“小伙子不必多礼,也不必心急。”
柳生重门抬起头道:“您……”
曾养棋道:“你也看得出来,老头子今年八十多了,多半截都是入土的人了,要和你们年轻人打架那是很难的了,不过正巧我有个弟子,比你小不了多少去,我身上的功夫他学了有七八成了,让他陪你比划比划如何?”
柳生重门心里自然明白,曾养棋这是先让弟子试试自己的成色。
柳生重门再次鞠躬道:“多谢大宗师!”他把斗笠和外衣交给了随他一起来的门人,大喇喇的站在中间道:“请问,是哪位?”
李观澜滑步出列,一抱拳道:“李观澜,请指教!”
柳生重门道:“今日在下来挑战荆楚长剑,还请阁下准备兵刃。”
曾养棋道:“无妨,荆楚长剑即是剑术也是棍术,门口立着一根齐眉棍,观澜,你拿去与他放对就是。”
柳生重门道:“晚辈的刀剑锋利……”
曾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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