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容颜改-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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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窜出窗外后好似壁虎游墙一般蹭蹭蹭已经越过了八道胡同。
就在六个黑衣人还有李忘、伊贺忠兴这一共八个人都在房顶上奔驰出百米之远的时候,驻守在会宾楼周围的宪兵队和日伪军才列队跑步追了出去。为首的一个日伪军军官回头看了看街角,他似乎看见了一个白色的,撑着油纸伞的身影。
白小莫。
第六十章、小巷
那军官让部下的士兵先追过去,自己走过来问道:“妹妹,你怎么来了?”
这军官却是白小莫的哥哥白小约。
“哥哥,你帮帮他,别让被人杀了……我,我本是来见他一面的。”白小莫的泪水已经不能止住了。
白小约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吧。”他说完翻身上马,一骑绝尘追去。
白小莫踩着高跟鞋也快速的追了过去,她仿佛感觉除了小时候去河边玩水,还从来没有跑得那么快过。
那六个黑衣人当中身手最好的使双枪,一面在屋顶上纵横跳跃一面还能开枪射击卢容川,他掌中的那两把驳壳枪如黑色的幽灵一般,射出的子弹都是那匹青骢骏马马蹄下一步要落下的地方,只三枪过后,卢容川的马便被射断了前蹄,卢容川如箭一般被摔出去!
不对,卢容川是自己把自己射出去的箭,马虽然倒了,但是卢容川还没有倒!他双手一撑地,人已经瞬间飘起,左足一蹬,右手同时拔出了腰间的军刀,一道闪光划过,已经有一个黑衣人当胸被砍了一刀。
卢容川出手如电,第二刀已经快要刺入第二个黑衣人的胸膛,背后却忽然响了枪,他身子一翻,手中的刀锋正正好好被子弹击断。
卢容川在房顶上滚了三米远,一翻身转入胡同中。两个黑衣人架起来受伤的黑衣人转了一个方向逃走了,使双枪的黑衣人和另外两个追着卢容川而去。这时李忘和伊贺忠兴也前后赶到,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伊贺忠兴追着逃跑的黑衣人而去,李忘则跟上了使双枪的黑衣人。
使双枪的黑衣人紧逼卢容川不舍,但卢容川身形奇快,他并不能瞄准,李忘在他们身后,虽然轻功高出他们许多,但距离实在过远,并不能一举追上,只见前边这二人一恍惚就闪进了一条小巷,李忘跟着身子一沉也随之进去了。
双枪指着卢容川,卢容川的手则握着一支匕首。
“别杀他。”李忘说道。
黑衣人道:“此人已不是当年的抗日英雄,现在是日本人的枪,留着何益?”
李忘道:“给我个面子。”
黑衣人道:“这些年给你的面子还不够多嘛。”
这时,白小莫突然从胡同口出现,举着一把小手枪道:“别伤害他!”
李忘回头说道:“小莫,别这样,你又不会玩枪。放下,别走了火。”
白小莫道:“你们放了容川!”
卢容川哈哈一笑道:“没想到我卢容川最终还得靠一个女人来救命,哈哈哈,真是奇耻大辱啊。”
使双枪的将一支枪口对准白小莫道:“放下!”
李忘道:“表哥!别,我来!”白小莫大喊一声道:“你们都别过来!”她说着握枪的双手就有些抖了,李忘知道这一走火就不堪设想,左右手各握住一枚硬币,一声轻叱,人已经跃起。就在此时,只听三声枪响,又见两道银光,一抹血色。
巷子里忽然就恢复了平静,只见三把枪全部掉在地上,李忘左肩头处中了一枪,倚在墙上缓缓坐下:“都高兴了吧,还打吗?我都这样了。”
李忘苦笑了一声,只见他除了肩膀上的一枪,连大腿上也有一个血孔汨汨流着血。
原来刚才在开枪的那一瞬间,李忘掷出两枚硬币,一枚打陈改之的右手枪,一枚则打卢容川的匕首,而白小莫和陈改之互相射击的子弹则全部被李忘用身体接住了,他双足一边一蹴,将两把手枪都踢在地上,身子中枪之后平衡顿失,是整个撞在墙面上的。
李忘经这两下一折腾,面色都有些惨白了,倚着墙说道:“我求你们都散了吧,一会儿日本人和宪兵队一到,都走不了了,表哥,你要是让伊贺忠兴抓了,武工队的事儿谁管啊。”
陈改之道:“你的伤没事儿吧。”
李忘道:“一会儿宪兵队的人就来了,这是天津卫,那么多医院呢,我死不了,你赶紧走吧。”
陈改之道:“那好!过些日子,风声一松,我就来看你。”
陈改之刚要走,卢容川垫步就要去追,李忘手一弹,一枚大洋射出,正中他膝盖骨,把卢容川射倒在地。
“大哥,算了吧,得饶人处且饶人。”李忘说话的声音渐渐轻了下来。
卢容川道:“你放走八路军的刺客,这次可别说我不帮你。”
李忘苦笑了一声道:“我知道上次我闯你大营,杀你二十五员大将你记恨我,你要杀我我没有怨言,可是,不用借日本人的手吧。”
卢容川道:“你知道我培养那点儿底子有多不容易吗?我好不容易不用看国共两党的眼色,能出一口气了,你来杀了那些骨干,我差点就被国军给吃了!我要不是为了报这仇,能和日本人谈和吗?”
李忘道:“你和日本人谈和,民族气节何在?你对得起卢叔叔吗?”
卢容川道:“兵法中有权宜之计。”
李忘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大节有亏就算能打赢全部中央军一统中国又能如何?不过是石敬瑭之流罢了!”
卢容川怒道:“我大节有亏?你呢?你做了多少年汉奸了?”
李忘苦笑道:“你知道我在共荣报这些年,救了多少爱国志士?”
他们二人正说着,伊贺忠兴就已经带着人赶到了,其中白小约也在内。
伊贺忠兴道:“忘君,你这是怎么了?”
李忘苦笑了一声道:“一不小心,让刺客打了两枪,没事。”
伊贺忠兴看看白小莫道:“怎么白姑娘也在这里?”
李忘道:“她路过的。”
卢容川道:“伊贺队长,相信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白小莫听卢容川这语气不对,立刻说道:“容川,你什么意思?”
伊贺忠兴道:“大帅请讲。”
卢容川道:“分明是这李忘勾结了八路军武工队的陈改之,图谋行刺我,在这里遇到了,他见陈改之战我不过,便私自放走了他。”
伊贺忠兴道:“那忘君身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卢容川道:“我和小莫早就有交情,她知道李忘要杀我,便来这里救我,情急之下开的枪,另外一枪是我打的。”
白小莫满脸的疑惑:“你怎么会这样。”
伊贺忠兴道:“忘君,他说的都是真的吗?我记得两年前,情报组就怀疑过你和八路军有互通的嫌疑。”
李忘一笑道:“伊贺队长要是觉得李忘嫌疑很大的话,就把我抓走好了。”
伊贺忠兴道:“那好,你们把忘君带到宪兵队审问吧,先把伤治好,然后我和武田将军会亲自去审讯的。”
白小莫看着卢容川失望的说道:“我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
卢容川黯然点了点头道:“我也没想到。”
宪兵队将李忘押走,白小莫心中对李忘的情感虽然很纠结,但此时此刻却远比当初多了几分同情,毕竟李忘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对卢容川置之死地。相反却是卢容川步步紧逼,就要把李忘直接逼死了。
白小莫不禁要在心里打个问号,到底是谁在欺凌对方,打压对方呢?
白小莫并不知道,原先的自己是不讲道理的,只要卢容川做的事情,便是对的,但此时此刻的她,似乎渐渐有些变了,她会去考虑卢容川什么事情做错了,什么事情本不应该这么处理。
卢容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么关键的时刻,做了一个置李忘于死地的决定。即使李忘在铁血三千骑众目睽睽之下带走白小莫,即使李忘的铁丸擦着自己的耳畔飞过,卢容川也从来没有想将他杀死,他毕竟是自己的兄弟,他的父亲,毕竟是自己的师父。
但是,一年以前,白小莫精神失常的时候夜夜呼唤卢容川的名字,李忘赶到铁血军大营,求见卢容川请他去看看白小莫,卢容川坚决不去。李忘为了逼卢容川随自己去,竟在铁血三千骑大营里大开杀戒,一连击杀了卢容川十数员大将,如入无人之境。卢容川竟狠下心肠就是不随他前来,李忘就此与铁血三千骑彻底决裂,兄弟二人正式反目成仇。
李忘因为杀了铁血三千骑的大将而在日本人处倍受青睐,武田信元甚至亲自请他吃饭。直到此刻李忘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鲁莽的事情,这件事本与卢容川手下无辜将士无关,自己却因为一己私情而击杀大将,毁了铁血军的根基,这分明是一件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但李忘深知自己的性格就是这样,一旦与白小莫有关便不顾一切了。
陈改之也为这事找过李忘一次,他告诉李忘,这是把卢容川往日本人那边逼。本身卢容川的实力在地方自发的抗日武装中算是很强大的,国共两党都想和卢容川结交。但卢容川自高自大嫌共军是乱党匪徒不愿与之为伍,却又无法融入国军的官僚体系,弄得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境地。这次李忘将卢容川的部下精锐击杀,那自然是让卢容川走投无路,搞不好最后倒向日军的可能也有。
第六十一章、审问
阴暗的灯光下,李忘被带到桌子前,此时的他,身上已经有受刑的痕迹,面色显得苍白,嘴唇干裂,但眼睛里还是透出往日那种悲悯,仿佛此时成为阶下囚的并不是他,而是他对面的人。
武田信元。
李忘被按坐在刑凳上,双手被皮带紧紧的绑在扶手上:“武田将军,这是咱们第三次见面,第一次是在共荣报,第二次是在府上,没想到,这一次,竟是在监牢里。”
武田信元本来会说中文,但他在中国人面前还是喜欢说日语,他不屑于和中国人用中文交谈,相反却喜欢在私下和伊贺中兴切磋中文。他们都认为,只有南宋之前的中国才配得上称为中国,崖山之后,就再无中国的脊梁了。
元蒙入侵中华,在崖山一役打散了中国的精锐,全部精英知识分子阶层从龙殉国,侥幸留下来的也大多被元蒙统治者杀害屠戮,中国文化所剩无几。有明一代,以王阳明为代表的心学力图再造中华文化的骨骼,终于在明末形成了第二次文化意义上的复国,以李贽等人的思想为标志,但可悲的是,就在这次文化复国之后,清军入关是的中国第二次被灭国。这一次的扬州十日、嘉定三屠都让中国人倍受苦难,中国文人的气节在这几场大屠杀中被残杀殆尽。
明朝灭亡后,朝鲜沿用崇祯年号二百余年,全国为大明这一宗主国戴孝三年,从此,再无中华。
武田信元等人自然也是受了这样的思想熏陶,从不把当今的中国人当做那些曾经引领过日本的中国人对待。
但是对于李忘,武田信元却乐意用中文去交流。
武田信元道:“我个人,是很看不起汉奸的,那些对自己祖国不忠的人,是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不过因为我的立场,使得我必须任用一些汉奸,但我对忘君你这样的英雄人物还是很欣赏的。”
李忘微微一点头道:“武田将军过奖了,李忘对家国立场并不感兴趣,只是想多救活一些人而已。”
武田信元道:“你救得那些人,我虽然都很敬佩,但都是帝国的死敌,不能姑息!”
李忘道:“也不全是,也有帝国的朋友。我在战场上,放走过十五名日本士兵,如果我不劝我表哥放他们走的话,这些人都要死。”
武田信元道:“为什么要放?”
李忘一笑道:“你觉得日本士兵是性命,中国士兵不是性命,战场之上就一定要消灭,可是我觉得无论中国士兵还是日本士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