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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信仰爱-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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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情况再坏能坏成什么样?”她嘲讽地笑,机械地搅着玛奇朵。
卞晟日盯着那杯咖啡,低沉的嗓音响起,伴着蛋糕店轻柔的钢琴声,让人心中顿生几丝苍凉,“前几日我去颜家,正好撞见宋燮与宋思晗去做客。饭桌上,颜母与宋思晗提起了传宗接代的事情,颜母说……颜家不可以没有后代……”
“咚!”蓝尔欣搅和地太用力,连咖啡杯都打翻,咖啡伴着泡沫浸染了桌面,卞晟日心一提,失声叫道,“尔欣!”
墨色的玻璃反射了绝大部分的光线,他们清晰地看见窗外的一举一动,路过的人却总猜不到玻璃的另一边正在上演怎样的悲欢离合。匆匆的路人怎知道,闻名遐迩的钢琴家蓝尔欣此刻正落位在玻璃边,咖啡溅湿了她的围巾,或是热气氤氲了她的视线,美丽的眼眶闪着晶莹的水珠。
“晟日,你知道吗?我是不能生育的。几年前,医生就说过,我这一辈子……一辈子都做不了母亲的。”
从蛋糕店出来,蓝尔欣像是一缕孤魂野鬼落魄地游走在街头,路人望见她都露出好奇的神色,一具躯体被抽取了灵魂,纵使外表光鲜靓丽也无人敢靠近。她怀里的狗狗倒是灵动可爱的,只是或许被主人的悲伤感染,也耷拉着脑袋,偶尔转转它黑溜溜的眼珠彰显活力。
手机铃声终于响起,蓝尔欣分辨出那是她为颜清墨特地设置的铃声,掏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掐掉。再响,再掐掉。又响,又掐掉。最后她索性拔掉了电池。世界终于安静了。安静了吗?为什么她的心乱成一片?
偌大的世界竟没有她能容身的地方,真是悲哀。她一直这样行尸走肉,来到欧杨家楼下。她抬首,凝视着欧杨卧室的窗户,许久许久。那里住着爱慕她的人。不问过去,不求别物,只要她的一个人,她为什么不要?她一定是傻了,中毒了才会抛弃绝世好男人,去爱慕有妇之夫的。
是不是上天终于眷恋她了,在她来不及收回视线的时候,欧杨忽而推开窗,对上她的双眼,她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她看见他眼里的狂喜,没有时间做出反应,他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抱着莫莫,不便打招呼,只是轻微地点点头。欧杨喜出望外。
“你怎么来了?”
“散步过来的,许久不见了。”
“哪有许久?!前几天不是才见的吗?”
“前几天……对哦,也只是过了几天而已,我竟以为……”
“尔欣,你不开心?”
“唔,没有啊,哪有不开心,我开心得不得了的。我刚吃了蛋糕,又喝了玛奇朵,还牵着莫莫走了好久,呼吸了新鲜空气,而且……”
“够了!与其听你说这些废话,还不如借你一个肩膀让你大哭一场。”
欧杨不留情面地戳穿她的谎言,赤裸裸的,干净利索的,剖开她的心扉,她最肮脏最黑暗最见不得人的一面就这样坦荡荡的敞开着,让他瞧。她到底是女人。憋了几个世纪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冲出闸门汹涌而下。
她只听见欧杨在叹气,然后大手使劲地蹂躏着她的头发,力度之大扯着她的头皮发疼。她却顾不得。头皮再疼,哪有心疼。
哭完后,她在他名贵的衬衫上揩掉自己的鼻涕眼泪,嗡嗡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你不开心?”欧杨好笑地反问,又一本正经地回答,“蓝尔欣啊蓝尔欣!我爱你啊,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我在你身边注视了你多久,我怎会不了解你啊?”
此起彼伏的“嘟嘟——”声在她的世界被静音掉,只剩下他好听的男低音不断地扩大飘散远去,淹没了她整个听觉世界。

  他是我的天
此起彼伏的“嘟嘟——”声在她的世界被静音掉,只剩下他好听的男低音不断地扩大飘散远去,淹没了她整个听觉世界。
欧杨从厨房端出一碗满满的云吞,上面飘着几根色泽鲜艳的蔬菜和几瓣番茄,迷你餐厅顿时弥漫着一股佳肴的香味,闻者不禁咽了咽唾液。哭得精疲力尽的蓝尔欣早是垂涎三尺,拿着银叉坐在餐桌边急不可耐地跃跃欲试。
“你是几世纪没有吃过饭的人吗?”欧杨好笑地坐在她的对面,“欣赏”着她甚是彪悍的吃相,心里鼓吹起一阵阵满足感,引着他的嘴角止不住地上翘,从来只觉得冰凉的房间,在这一刻,因有了爱的人陪伴,呼吸吞吐间都是温热的。
蓝尔欣嘴里被塞得满满当当,嚼着脆生生的蔬菜,齿间溢出番茄酸甜的汁,嫩嫩的云吞更令她欲罢不能,她吃得是不亦乐乎,哪里顾得上回答他的话?!只得点头算是应了。欧杨双手插在口袋,向后懒懒地靠着,潇洒地伸直长腿,一对迷人的桃花眼盯住对面的人,满腔的柔情蜜意顺着视线随意泼洒。
饭毕,蓝尔欣舒服地喟叹一声,推开被她吃干抹尽的陶瓷碗,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丝毫未注意欧杨上下翻滚了的喉结。吃饱喝足后的她放软了身子坐在椅上,举手投足间显出的媚态让欧杨脑中划过一句话,侍儿扶起娇无力……
“你和颜清墨怎么了?几天没见,你怎么弄得像逃难一样来我这里蹭吃蹭喝狼吞虎咽?他不管饭了么?”欧杨努力挥去脑海中过分旖旎的画面,念及恰时她在楼下痛哭的情景,隐约含着一丝期待探究道。
果不其然,蓝尔欣的眼睛瞬间星光黯淡了,年轻的容颜失去焕发的美丽,流露出被人抛弃后的颓唐之色,欧杨心微微颤着疼,这不该是出现在她面上的表情的。他眼里的蓝尔欣,何时不是高高在上的女王?何尝不是被男人捧在手上怕掉了,含在舌尖怕化了的宝贝?那颜清墨,何德何能了?
“欧杨,是不是每个男人都像女人那样期待着……期待着做父亲?”她犹犹豫豫问出了口,眼前闪现过她躺在手术台上的画面,医生冷若寸雪的话语交织着卞晟日遗憾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越想越是心寒。
聪明如欧杨,怎会听不明白她的弦外之音,胸间犯得疼浮上面容,演绎成恨与怒的交织扭曲,“颜清墨想要孩子了?所以抛弃你了?”
蓝尔欣微微愣了愣,瞪着他的样子让欧杨不解,在他未作反应之前,她跳起身,夺门而出。矫捷的身形像极了在躲避什么。欧杨蹒跚地走到门前,靠着门栏,凝视远处人流如梭,她的背影早已被人海淹没。他依旧望着,仿若在等待什么奇迹的出现。突然间,他感觉到露在空气中的脚趾头有异样,低头一看,莫莫正伸着舌头,调皮地在他脚边窜来窜去。
蓝尔欣竭尽全力奔跑着,穿梭过几条大街几条小巷,直至人已站在颜清墨的楼下,脚步才缓缓停下,这一带一如平常,楼下的名牌店依旧门庭若市。欧杨的话让她恍然大悟了些什么。是的,颜母是希望有孩子的,却不知这是不是清墨的想法。曾经何时,他背着她登上五岳,气喘吁吁地发誓过,这一辈子他绝不要第三者插足他们之间,任是孩子也不要。
那时,她叉腰大笑,指着他的鼻子怀疑是不是因为他要不了孩子,所以找了这般借口。气得他把她扛在肩头,扔到床上,折腾了一夜未眠。时过境迁,她怎么也未想到,最后因猖狂过度而受到上天的责罚的人竟是自己。
“尔欣。”她迷迷糊糊听见一声熟悉的唤叫,扭过头,发现不远处,颜清墨赫然立在人群中,下面是宽松的棉运动裤,上面是微有些邋遢的白衬衫,脚上趿着拖鞋,即使这般不修边幅,在蓝尔欣的眼里,他也是无与伦比的。黑黢黢的眼睛闪耀着兴奋的光芒,无疑,他认为她是后悔了,回来与之和好的。
也算是后悔了吧?蓝尔欣想,她一激动,竟然忘了他们还在吵架,昨夜是她不由分说地选择弃之而去。他们之间的状况慢慢在她脑袋里呈现出来,她的脸上显出赧然的神情。微微地垂下头,手里空落落的,她才惊觉,莫莫竟被她丢在了欧杨家。
“回家吧。”颜清墨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手拎着塑料袋,一手执起蓝尔欣垂在身侧的纤纤细手,笑容满面地说。蓝尔欣又是一怔,“回家”是多么温馨的词语,他启唇,如此轻易地吐出这三个字,真让她恍若有了离家出走的妻子被丈夫寻回的错觉。那该是多幸福。
蓝尔欣任他牵着手回了家,刚进门一入眼的是摆在桌子上的巨大水晶房屋模型。
“好漂亮!”蓝尔欣杏眼圆瞪,呆呆地一步步走上前,视线凝聚在模型上,眼睛一眨不眨,颜清墨伫立在她的身后,唇边噙着笑,很满意地看见她惊喜的表情,这是他连夜为她设计的。
“喜欢吗?”
“喜欢得不得了。谁的家这么好看。”
“谁的家?当然是我们的家咯。”
蓝尔欣的笑僵在嘴边,隐不去,化不掉。他们的家……他们要到何年何月才能真正有一个家?颜清墨从后拥住她盈盈一握的细腰,指着水晶屋的每个地方,用充满磁性的声音一一做详解,浑然没有顾得拥着的人心里早已翻江倒海。
“这是婴儿房,以后我们有了宝宝,他睡在这里,抬头可以看星星,看月亮。”颜清墨不经意的几句话,引来蓝尔欣双手一颤抖,他终于后知后觉,“尔欣,你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蓝尔欣在他的怀里转了一圈,与之面对面。她忽然觉得他的身材好高大,完完全全将她罩在身下,他似乎成了她的天,成了他们二人世界的保护者,外界的风风雨雨都由他来抗,世界毁灭了,她的天也不会塌下。一瞬间,她好感动,感动得泪如雨下。
“你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哭了?还在生气昨晚吗?”颜清墨触及到她湿润的脸庞,惊慌地不得了,向来自持力甚好的人也乱了手脚,嘴里不停地嘟囔,“我知道,他们说得难听了。是我不对,我不该带你去的。我早该料到的,我以为我能……乖乖,别哭了,再哭下去我的心都要碎了。”
蓝尔欣抬首,眸里盈满剔透的水珠,她看见他紧紧蹙着的眉扭曲成两条小蚯蚓,因一夜未眠而长出的青茬为他添上好几分颓废。她上前用尽全身力气环住他,他有力的心跳声近在耳边,她慢慢地参悟到,原来,恃宠而骄的人是自己。
“清墨,有件事我一直瞒了你。”蓝尔欣盘腿坐在水晶屋边,眼里有焦虑,有担忧。颜清墨用手遮住她的眸,掩去照射在她眼里的光线,唇贴上她的,“什么事呢?小乖乖?”
蓝尔欣轻笑,她爱极了他用这副口吻称她“小乖乖”,可若是那句话吐出口,他再也不会这样称呼她时,她会不会真的万劫不复?
“清墨,医生跟我说,跟我说……我们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被逼着吐出最后一句话,蓝尔欣埋头进腿间,蜷起身子,失声痛哭。
颜清墨瞳孔慢慢放大,双手抬起又落下,他轻言轻语,“尔欣?你的意思是说,你不能生育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她用吼的方式发泄出埋在心底最深处的痛,她抬起了脸,颜清墨才看见她有多痛。那是生不如死的,那是万箭穿心的,连带着他也湿润了眼眶。“所以你躲着我?逃避我?因为我们不能有孩子?”
颜清墨又气又急,搂她在胸口处,大手蹂躏着她的发丝,真是恨不得一手掐死她。“你怎么不问问我?你怎么不和我商量?你怎么敢自作主张?你怎么敢?怎么敢!”
蓝尔欣呜呜咽咽地哭,顾不上多做解释,唯听见他长长叹息,像是一种释怀,不待她反应过来,密密麻麻的吻又印了下来。她倏然觉得自己被天上扔下的大饼砸中了。颜母的话早被扔到脑后,“你不在乎吗?真的不在乎吗?”她急急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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